谢灼亭正坐在床边给杜到源把脉,比起刚刚苏醒的那几日,杜到源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怎么样?”句阑褪去繁冗的外衫,一身轻便地坐下。
“肌肉的损伤还需要很长时间来修复。但是我已经和安排好了人手,明日就可以试着下床活动了。”谢灼亭向句阑汇报杜到源还算明朗的身体状况,然后拿出针药包给杜到源做针灸。
“那便好。”句阑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饮茶期间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灼亭娴熟的动作,似在思考些什么。
灯火一直在烧,待谢灼亭添了新的灯油后,针灸治疗也临近尾声,她收拾好针药,将昏睡的杜到源轻轻拍醒。
“嗯……怎么了?”杜到源缓缓睁开眼睛,“白缀呢……”
“军营后面田地的石榴树结果啦,她和白白带着果篮去摘果子了呢。”
“记得多派点人护在周围。”
“这个我知道。只不过将军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时辰,你不如先管管她?”
杜到源这才注意到军帐里还有第三个人。
少女撑着下巴坐在小桌前,灯光照在脸上后让她的面部线条都变得十分柔和——尽管她看上去心事重重。
见杜到源已经清醒,句阑开门见山地说:“我去皇宫见了句鸿俦。”
杜到源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他说什么做什么了?如渠……”
谢灼亭替她拉上被子:“你放心,灼夭楼那边有我守着,她一切都好。”
“他求我救出如渠,这之前还当着我的面刺伤自己的腹部,剜出了一条红色的虫子。”
杜到源和谢灼亭相视一眼:“难道是……”
“没错,就是罹心蛊。”句阑证实了她们的猜测。
杜到源知道的最多,立刻就想清楚了:“张华岄给他下的!”
句阑点头道:“在他还没有发起灭陈之战的时候就已经被张华岄师徒下了这蛊,他说自己被他人控制了这么多些年。”
“他的话可信吗?”
句阑沉吟片刻,轻轻点头:“我觉得可信。”
“所以他当着你的面剜出蛊虫,目的就是为了向你证明自己真的被张华岄操控,想取得你的信任,以此来求你救出如渠?嗯……意思就是,他灭陈除凉,这么多年当这个皇帝都是由张华岄父子在幕后下的指令吗?”
“不。”谢灼亭打断了杜到源的猜测,“罹心蛊并非能够完全操控他人,一开始只会偶尔起效果,只有中蛊时间超过三年才会彻底被控制。”
句阑道:“只不过这蛊虫对人身体似有益处,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也是因为被下了这蛊虫。”
谢灼亭蹙眉,反驳道:“双生罹心蛊最为狠毒,因可以同时操控两个人所以必须以鲜血为生。按理来说宿主应该会被它吞噬生机,越来越……”
谢灼亭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句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副不出她所料的表情。
“你是那位神医的传人吧?”句阑平静地开口。
谢灼亭突然觉得嗓子眼很干,无法开口说话。
她被句阑算计了。
句阑就这样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麻,过了很久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错。”
她和心知肚明的杜到源对视一眼,解释道:“当年左化启带人来找我师傅购买罹心蛊,师傅自然是严词拒绝,左化启便带人将门派屠戮,抢走罹心蛊。我是因为外出采药才逃过一劫……”
“所以你才对罹心蛊这么了解。”句阑说。
句鸿俦让她去问神医的传人,这就说明他知道这位传人就在自己身边。谢灼亭医术高超,又对罹心蛊十分了解,先前也说过自己是为躲避追杀而来到句国,仔细想想就知道是她无疑了。
“我受恩人相助,潜入左化启家中找到了剩余的一对蛊虫,之后就四处逃亡。宋国侵袭凉国那一年我想趁乱逃出凉国,却在路上被皇宫来的人围攻,九死一生逃脱后我便发誓要远离这害人的虫。我将它们藏在山头,将消息传给当时带兵来打仗的张兢将军,随后就一路逃到句国,被如渠所救,又以医师的身份受祝汞楼庇护,然后伪装入了宫……”
“你糊涂!”句阑叹了一口气,“你本想蛊虫交给正直的张兢,却没想到那群来杀你的贼人就是左化启安排的,更不知道那时的张兢和左化启同仇敌忾,以至于蛊虫重新落入左化启的手中。这东西违背自然天理,是应该被彻底消灭的啊!”
谢灼亭愧疚地闭上双眸:“那时的我年少又怕死,这才做出了不正确的决定。很抱歉。”
“我们这些年从未放弃寻找罹心蛊的下落。三年前在得知张华岄和左化启的关系后,我们一直在和他周旋。也怪我没能及时发现张华岄不对劲。”杜到源说。
“现在不是论谁是谁非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另外一对蛊虫,免得张华岄拿它们来继续害人。你可知另外一对罹心蛊在何处?”句阑问谢灼亭。
“我不知道。”
句阑怀疑地扫过她带着躲闪神情的脸。
“我可以为她证明。”杜到源说。
句阑只好换一个思路:“句鸿俦说罹心蛊养活的条件很苛刻,所以另外一对很有可能已经被他下了其他人。我之前让你去查中蛊之人的症状,结果怎么样?”
谢灼亭和杜到源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
谢灼亭拿出一页陈旧的纸张小心翼翼地递给句阑。
“有关记载的医书被毁得差不多了,我费了很多功夫才找到这也残页。”
句阑接过来看,也在认真听谢灼亭解释。
“除去身体越来越虚弱,一些人会表现出异常的病症,这得看子蛊是被种在什么地方。脊椎被植入蛊虫的人可能会因此再也无法动弹,大脑被植入蛊虫的人也可能会变傻。”
句阑将那页纸反复看了好几遍,果真和谢灼亭说的别无二致。
“没了?”
“没了。”
“信息太少了,不好找。”
“或许可以先查一查近些年大脑受损严重的人。”杜到源这般提意见。
“不靠谱。”句阑立刻否定这个想法,“既然都说是有可能表现出异常病症,那么也说明有可能毫无副作用。而且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的话也有可能会避免种在大脑,这样一来范围就更大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句阑沉吟片刻,道:“可以从我们身边的人查起。”
“好,这件事交给我。”谢灼亭道,“医师为大家安排一次体检,想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麻烦你了。”
随后三人闲聊片刻便各自离开,句阑系好外衫的飘带,提步朝与她的军帐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她还在一路思考,想着谢灼亭不自然的表现。
真的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张华岄带人扫荡祝汞楼旧址,找到与罹心蛊有关的医书却不占为己有,反而是动手销毁。而且销毁就算了,还偏偏留下这么一页,巧的是这一页正好就是句阑需要的。
以张华岄的作风真的会留下这样的破绽吗?而且那一页对罹心蛊的描述让句阑感到一丝不对劲,就是那种解释了又没完全解释的怪异感。
句阑觉得很可能是谢灼亭不让她看,她或许在隐瞒什么。
隐瞒被下蛊之人的真实身份?
如果她确实这么想,那她为何又要做出这样不利于红方的事情来?
会不会是因为……
句阑停在一处较为幽静的军帐前,帐外搭了好几个凉棚,棚内密密麻麻地摆放了很多诗册。面容清秀女子坐在书架前的木凳上,乖巧地端坐着在听身边的人读诗。
在句阑的角度只能看到句飞燕,以及她身旁之人的一只手。往前走了一小段,就将这人的模样全部看在眼中——果然是柳新意。
谢灼亭不想让她找到中蛊之人,原因有二。一是这人实力强大,谢灼亭担心自己会被此人下毒手。二是这人手无缚鸡之力,谢灼亭担心自己会对此人下毒手。
第一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样的人多半都是句阑的敌人,谢灼亭没道理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个潜在的危险。
那便只有第二个原因了。句飞燕在三年前突然痴傻,她们之间又横亘了陈涑流之仇,若句阑知道她就是这个被下了罹心蛊的人,有极大可能会杀她灭口。
况且柳新意对句飞燕过于维护了,她和句飞燕不过是旧时诗友,这样简单的关系为何能让她将丧失生存能力的句飞燕庇护至此?
句阑唯一可以想到的可能性便是杜到源命令她这样做,谢灼亭如果真的有庇护中蛊之人的想法,那杜到源一定知情,她会吩咐副楼主这样做并不无道理。
只是……
句阑藏身于暗处,将句飞燕痴傻的神态看入眼中。
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那么张华岄又为何对句飞燕下蛊?
罹心蛊仅剩一对,张华岄定会将它种给十分厉害的人物,这个人为什么会是句飞燕?
再有,张华岄为什么会选择种在她的大脑中?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有副作用吗?
句阑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上前询问,而是转身离开。
若真的是句飞燕那就好了,至少她可以知道其他人都安全。
句阑走后不久柳新意就起身走到她方才藏身的位置,她看着句阑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涑流涑流!”句飞燕见她不回来,开始着急地嚷嚷。
柳新意无奈得很,转身回去。
“教你多少遍啦,不要乱喊,我是新意。”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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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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