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后在先帝即位之时便受封为后,同时大子受封太子,在权位上可谓顺风顺水,如今也该是安享晚年之福时,可老来偏有不圆满,这兄弟二人娶妻便是顾太后心中最大的哀事。
后宫虽不缺女子,圣上膝下子嗣诸多,不愁传位无人,但中宫之位自圣上继位既空缺,惹太后挂心不说,现今郧王娶了妻,太后本该可以稍稍放下心,却又因为迟迟见不到爱子之妻烦心不已。
好在郧王孝道还没完全泯灭,否则她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着他那比稀世珍宝还稀罕的王妃。
太后一收到郧王要带王妃上京的消息,便早早使宫人洒扫空置多年的郧王府,还特派了百余宫人守在府上,负责郧王在京期间的一切事务。
但这好意却被郧王以爱妻喜静怕生推却了,太后无法,便只让宫人洒扫置了日常用物。
郧王车队抵达王府时,太后特派了跟前的大太监刘乐带着几个宫人在门前候着迎接。
郧王正妃的身份是可以从正门进去的,但郧王远远见门前有太后的人,立刻下车让侍卫带着王妃绕到偏门进。
他骑马到正门去应付太后的人。
刘乐上来便转告了太后体恤郧王长途奔波,明日再召见郧王的口谕。
他们本来是要迎郧王入府再走的。
但郧王似乎不乐意让他们进去,不留情面催他们离开。
刘乐看长相不过三十出头,面目皆圆,白皙干净,长相讨喜,虽然他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但他可不敢在太后爱子面前拿捏身份。
可怜他未见着郧王妃,不知回去要如何交差了。
入夜,郧王忙碌半天,终于安置好一切,便往他从前住的北院去,那个院子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娇妻正在等着。
北院正房内室,一美人刚从浴间出来,穿着薄凉的素白寝衣,夹带着氤氲的雾气,恍若下凡仙女。
她坐到梳妆台前,身后婢女正在帮她擦干发丝,澄黄的铜镜映出美人绝美的容颜。
铜镜里的人儿桃腮玉面,额眉舒黛如远山,眸光闪烁若星辰,唇齿朱皓似花瓣,五官无一不精致美丽。
美中不足的是美人面无表情,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看着铜镜,却不知道在出神想什么,眼睛好久才眨一次,整个人看起来冰冷如霜。
她的这个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连屏风后进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都没发现。
郧王从屏风后绕进来,见她眼神游离,对正向他行礼的婢女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过去,不动神色从婢女手中接过帕绢,示意婢女退出。:筆瞇樓
他则拂起美人半干的发丝轻柔地擦拭着,见美人仍在出神,禁不住想与她说话,便温声细语道,“芊儿今日可是累着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时芊终于回神,自铜镜里看见身后的郧王,冰脸乍现裂痕,迫不及待地转过身,眉眼灵动起来,她抿唇笑着瞧着很是欢喜,“你回来了?”
“嗯。”郧王低低应着,矮身揽住她的肩,语气极其温柔关切地问道,“可有好好吃药?”
花时芊半昂着头看他,抿笑乖巧地点头。
郧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目光温柔隽和,“明日我得入宫觐见母后,你在府上试试后日出席寿宴的服饰可好?”
话刚说完,便有两只小手攀上他的袖口,攥得紧紧地,再看花时芊,笑靥已不再,面上隐有不安,她问,“你可与她再说说,我后日不想去?”
郧王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指太后,如此生疏无礼地称呼太后,换作其他人,早就被拖出去鞭打长记性了。
可她却不能如此。
他无奈,将拽着他袖口的两只小手拢在手心捂住,语气宠溺道,“好,我再与她说说。”
花时芊不安的情绪顿消,再次展露笑靥。
郧王见她情绪转好,又问,“不早了,芊儿可要安寝了?”
他与她的对话从来都是商议,没有命令或颐气指使。
花时芊应好,郧王牵着她走到榻边,她坐在榻沿,他亲自俯身替她脱鞋,她自觉地睡到了榻里边的位置,随后他自除了鞋,躺下,花时芊附身过去,抱住他的腰身,闭上了眼。
郧王也搂住她的后背,闭眼入眠。
整个过程习惯自然,仿若相知相爱几十载的老夫妻。
翌日一早,郧王便入宫觐见了太后。
如他所料,太后果然言语责怪他未带王妃入宫。
待他提出,花时芊水土不服身体不适,恐无法出席寿宴之后,太后当即表示王妃若不能入宫,那她便亲自出宫去探视。
郧王再怎么宠着王妃,也不能不分长幼,目无尊长,只好应下定会带王妃出席寿宴。
这么一打岔,太后也不计较他未带王妃进宫了,只怜惜地拉着爱子的手左看右看,关怀询问着这十年可有不顺之类的话。
不多时,便听宫人报圣上驾到。
母子三人许久未聚在一起,这一聚便是一整日。
郧王从太后宫里出来已是黄昏之时,他心念着赶回去见娇妻,却苦恼花时芊还是要出席寿宴一事。
好好与花时芊说,她倒不会让他为难,是他自己不放心罢了。
......
到了五月二十这日,花时芊早早被郧王叫起,草草洗漱了下,用过早膳便开始梳妆打扮。
平日无事花时芊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的,这日忽然这般早起,她用过早膳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好在昨日已经试过衣装,今日不用再费心挑选,穿衣梳妆期间她还可眯眼打盹。
郧王在旁边见她一脸迷糊样,不禁好笑,婢女替他整衣完毕,他便坐到棋盘座上,好整以暇撑脸,不错眼地看着铜镜里的美人儿。
待婢女拿起眉笔,要替王妃描眉完成最后一步,他立刻起身,信步过去从婢女手中接过眉笔,示意婢女退下。
内间只有他们夫妇二人,他替她描了细又长的柳叶眉。
妆容已成,铜镜中女子明眸皓齿,比妆前出水芙蓉多了几分妩媚惊艳。
她里面穿着烟罗紫散花长裙,外罩降紫云绣衫,这样的艳紫之色非常人能压制,偏她能将一身紫衣穿出明艳华贵的气质来。
与同样一身紫衣华服玉冠的郧王站在一起,妥妥的情侣装。
如此隆重美艳的装扮还未显于人前,郧王便拿来一块深紫面纱覆在她脸上,遮住了她绝美的容色。
花时芊笑得眉眼弯弯昂头看着眼前替她带面纱的高大男子,郧王与之相视而笑。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携手从屋里走出,穿过庭院,正门前车马早已候着。
到了车前,郧王让人撤下马扎,他自抱了花时芊上车。
马车穿街走巷,于半个时辰后到达西侧门。
此时还不到巳时,这处专供宗亲王族出入的宫门前早已车马喧嚣,人头攒动,他们夫妻二人已算晚到的。
郧王下车后,花时芊自车厢而出,被他揽着腰肢一把抱下。
紫影魅玦,郎才女貌,这一对璧人一现身,人群中顿起一阵惊呼。
女眷大多惊艳于成年郧王身形高健,姿容不凡,也有喟叹郧王不婚这么多年,没想到娶了王妃竟如此体贴温柔......
女眷们的注意力很快从郧王移到那位令人艳羡的王妃身上,与女眷们不同的是,男人们一开始就先注意那一身紫衣华服的郧王妃。
被这么多视线打量,花时芊不安地躲到郧王身后。
很快有人上前与郧王叙旧寒暄,郧王照顾花时芊的情绪,不想与任何人多说,只以宫门前不宜久留为由,带着花时芊穿过人群,径自往里走。
刘乐得了太后吩咐,在宫门后不远处侯着,就等郧王来。
他等了一早上,终于见到了郧王身影,赶紧上前行礼问安,得了郧王叫起,他笑吟吟指着身后的两把宫轿,“殿下,太后体恤王妃体弱,特命奴才抬了宫轿来接,太后还说,宴会还早,先请殿下夫妇二人到寿安宫小坐。”
刘乐说完,便退到一侧,弯身弓腰作了个请的动作。
郧王知道太后这是想见花时芊,他考虑着要不要去,身后有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垂眼看向花时芊。
花时芊眸光发亮看着宫轿,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好应下,“烦公公久等了。”
客套完,他牵着花时芊走向宫轿。
宫轿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达寿安宫门前,宫人掀开软帘,郧王与花时芊同时下了轿。
‘寿安宫‘三个鎏金大字在头顶赫然可见。
刘乐在一边谄媚地笑着,“殿下,你看,已经到太后宫里,这娘娘的面纱……”
他也是媚上的老人精,为避免有指手画脚之嫌,特意拖长了尾音,没把话说得明白。
宫中面圣除了不可随身携带利器,还不允许仪容不整,脸上带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自然属于容貌不整。
郧王觑他一眼,不以为意道,“公公且请带路即是,本王自会向母后解释。”
刘乐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自然,讪笑着为自己多嘴告罪,随后走在前面躬身引路。
郧王牵着花时芊,她躲在他身后,举止畏缩,瞧着还没宫女得体大方。
待几人到了太后宫里,郧王撩袍下跪拜见太后,花时芊依样画葫芦下跪问太后安。
太后瞧着她脸上的面纱,正要发问,郧王已自行请罪,“母后,芊儿她仍有不适,儿臣自作主张让她以纱覆面觐见,还请母后勿要怪罪。”
太后开口问责的话咽回肚子,这番话蕴含了郧王维护其妻的拳拳之心。
太后心知她这小儿子定是动了真情,并非坊间传闻郧王妃使手段获得郧王垂怜才得以入王府那回事。
不管怎样,这女子既然能让她这清心寡欲的儿子回转红尘,便是大功一件,当下对花时芊蒙脸不敬也不再计较,只温和慈爱地让他们入座。
可接下来他们恩爱的一幕却令太后这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有些吃不消了。
太后这里的座椅是为方便宫妃请安摆的,是以每两张座椅中间便会有张放茶盏点心的小桌。
而郧王命人将太后左手下方的第一张小桌搬走,接着自己抬起座椅挨着第二把,让花时芊坐他边上。
太后饶有兴致观察着小夫妻二人,突然定睛盯着花时芊看,越看越觉得露出的眉眼熟悉,对她面纱底下的容貌越发好奇,便再提起,“此间无二人,不如让芊儿去了面纱,也好没那么闷。”
这话自是对郧王讲的,但郧王还是执意推辞,“芊儿病颜实在不宜见人,母后还是让她带着吧,免得过了病气给您。”
母子二人斗智斗勇,太后令人上茶和糕饼点心,心想喝茶吃东西总要摘面纱了。
可坐了大半天,她就没见过这么能坐得住的年轻女子。
花时芊一眼都没往茶盏点心上瞅,更勿论喝上或吃上一口了。
……
考虑到太后年岁已高,老人家易困顿乏目,不宜夜间办寿,是以礼部特地安排将寿宴设在午间。
郧王有意让花时芊避让生人,便等太后出席宴会时一同过去,如此一来,他不用早到与众人寒暄,皇帝太后都到齐的情况下,对他的王妃多有好奇者也不能随意走动打听。
花时芊坐在郧王身边,很是安静,郧王来之前特地让她将肚子填饱些,交代她不要在宴上摘面纱。
她向来听他的话,对他无比信任。
整场宴席下来,再多的美食诱惑她也不动心,搞得临近郧王座席的皇亲都要以为郧王妃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
太后为了不让郧王难做,特地将郧王妃带面纱出席寿宴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是郧王妃身体不适被她逼着出席宴席的,太后都这样说是她的责任了,皇帝自是不好再论郧王妃带面纱面圣的不敬之罪。
就这样,郧王妃成了大泱朝第一个带面纱出席皇家宴会的神密人物。
如此神密,好奇她容貌者自然不少。
有人故意过来补贺郧王夫妇新婚燕尔,给夫妇二人敬酒,其实想趁机让郧王妃摘掉面纱,岂料郧王自己把两杯酒喝了……
然后在场的宴客便知道了,郧王妃确实身体不好,不宜饮酒吹风,再无人以敬酒的名义想试探能否看到郧王妃长相了。
但就算不吃不喝,人总会有三急,宴过中旬,花时芊想去更衣。
皇宫公用恭院有分男女,为了避免尴尬,往往分在间隔较远的院子。
郧王不放心,为保险起见,特地陪着她,到女眷恭院外等候。
往来于此的都是女眷,看到郧王一个男人站在这院子外面,诧异之余自然尴尬。
从恭院出来的年轻女子见到郧王,一个个脸红地上前请安,年长的倒脸皮厚些,给郧王问安后面不改色离开。
但这女眷恭院外乍然站了个男子,还未更衣的女子都不敢上前了。
郧王见一大堆女眷站在宫道上不敢上前,总算知道不便,便挪动脚步走远了些。
岂料给了袁珠钻空子的机会。
官眷的座席与皇亲们隔了有好一段距离,袁珠看不到郧王他们座位上的动静。
但她的丈夫既然是礼部侍郎,那么在宴会上安排一两个耳目自然不是问题。
袁珠一听到郧王妃来更衣的消息,后脚就跟着来了,可她没想到郧王一个大男人竟然不嫌污脏来女子专用的污秽之地。
她与几个女眷站在外面迟迟不敢入,好在郧王还有点羞耻心,最后终于走远了。
皇宫的恭院与其他殿落一样,有独立的院子,恭房设在大殿,分成一个个隔间,薰馨香,除异味,供贵人单独使用,殿内殿外还有专门的宫女侍候。
袁珠进了恭院并没有去更衣,而是候在不显眼的树下盯着进出的人。
没等多久,便看到了郧王妃从恭房出来。
她取下一只特制的绞丝珠钗,特地插高些,然后装成很是内急的样子,慌不择路小跑上去,‘不经意’地撞到花时芊身上。
那只特地摆弄的珠钗按照她的设想勾住了花时芊的面纱。
她比花时芊略矮几寸,一个错身,花时芊的面纱被勾得摘了下来。
袁珠立时去看她的脸,却在看清花时芊长相后,惊骇地瞪大了眼,如雷击般僵怔在原地。
花时芊面纱掉了,她慌乱地用手挡住脸再将面纱捡起带上,至于袁珠的反应压根没心思去注意。
带好面纱后,她便紧张地离开了恭院。
守在殿外的宫女看见这一幕,但花时芊是离开恭房的方向,她们没看见郧王妃的长相,却看清了撞郧王妃的人。
袁珠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直到花时芊已经拐出恭院。
她忽然身体发软跌坐在地上,喉间迟滞地挤出几个字,“明德……皇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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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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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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