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距连雾山千尺的高空,一声怒吼伴随银白色旋转飓风轰击而下,如陨石坠落般的巨大冲击撞在山体上,狂吼的风撕扯着大地,将波及范围内的一切生物绞成齑粉。
待不多时卷动的银白色散去,前一刻还是满目葱茏生机的大山瞬间换上另一番模样,一大片光秃秃的深灰色山石地暴露在外,代替原生的绿色重新给大山涂上另一层色彩。
然而就是这样剧烈的冲击,也仅是将表面附生的植物消除,下方的山石近乎完整,丝毫没有被攻击扯裂出刀切的深痕。
“可恶……”
白朔在高空俯瞰下方空地,紧咬双齿间恼怒挤出两字。
在思游叮嘱完切断联系,他并没有老老实实依对方所言在旁静观其变、牵制浑沌的行动,当然依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做被动出手一方,所以在对方隐匿气息后,白朔当即纵狂风强行攻击浑沌,要将它豢养的庞大身躯扯裂先行削弱它的战力。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浑沌养出的新“身躯”竟然如此坚硬,攻击没有对它造成重伤,仅是在外层轻留下划痕,像是一个幼兽毫无力气的抓挠。
可恶可恶可恶!!!
白朔又是恼怒大喝,高扬双臂挥下,接连纵起飓风,数道旋转风柱冲在山体上,继而向前疾奔,卷碎行径路中障碍,像是一条条巨兽吞吃出无数深沟,从高空看又好似道道锁链团团缠住连雾山,当狂奔飓风相互接触到,下个瞬间集体爆炸开来,巨大冲击面刹那扫遍整座大山,原本郁郁葱葱的山脉,顷刻间变成一座巨型深灰色石雕。
可这一击,依旧没有将山体碎裂成块。
白朔的怒火被眼前现实一而再再而三的煽大,金褐兽瞳紧缩如线不住晃抖,喉头开始滚过虎类震慑外物的阵阵低鸣,停手未再加攻击,而是从身上散逸而出点点银白光芒,双目的光亮猛然燃烧如同炽热的太阳,眨眼旋风四起,身上光芒越来越大,即将覆盖住整个身体。
他要解开外表的伪装,化回原身。
光芒愈发刺亮如白昼,即将现出原身的前一刻,一缕微弱气息飘绕而来,又轻轻隐去,就是这快的几乎让人忽略的一瞬,白朔登时双目目光微闪,一秒收住力量,覆身光芒晃动褪散,仍然保持人类姿态悬于高空。
那股气息!
身形一动从高空消失,再次眨眼,当空拦在一人前方。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个撑起的人形斗篷更为贴切,墨黑的斗篷垂直笼罩住整个身形,连帽檐也是顺头型垂下,完全将脸包裹在一片阴影里。
“你……”
白朔咬牙恨恨挤出一个字眼,语气中的愤怒不亚于第一次见到砊虺那时,四周风包围成屏障结界,杀意旋流聚于身旁随时待命发出。
他识得那飞来的气息,就算是身消神散也不会忘记的愤恶,是深深刻入骨髓的极怒,所以在风中捕到那缕轻微信息时,他当即趁其尚未散灭的刹那辨出来自何方,抢先拦住散播者。
“穷奇!”
空气随发出的语言剧烈摇动,数道旋风与怒喝同刻发出,击于一点,在空中炸出一朵漂亮的小型蘑菇云。
烟消雾散,黑色斗篷一动不动悬于原地,没有因冲击移推半步,斗篷也保持完整如新,似乎一切无事发生。
“白虎。”对方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喊出白朔的原身名讳,接着道,“你,变弱了。”
“呵,果然是你。”虽没明答,白朔心里已经对对面的身份有了落实,眼前身影确是穷奇,它与浑沌都未曾亡于那场截杀战,如此推测,怕梼杌也是同样逃过一劫,而且自己的直觉总在冥冥中说,几次邪物的元神被青蛁上咒术减毁,是它在不远处操控。
穷奇未作过多回答,安静几秒,又是毫无感情的语调吐出二字:“可悲。”
“你说我可悲?”白朔怒火中混合轻傲不屑,掌聚灵力嘲讽,“方才连热身都算不上,好戏正要开始!”
“你,不敌我。”穷奇像背诵诗句样一字一句评价道,“你们早就因虚幻太平日渐腐朽,已是徒有其表。”
话语还未落,空中猛然爆出一阵狂放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敌你?穷奇啊穷奇,千年未见你竟然学会说小儿玩笑话?”白朔对对方的评价足足笑了好长一会儿,仰头笑够,转脸双目金褐光芒大放,带着疯狂的轻屑与怒火,傲视道,“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才是徒有其表!”
弑血长刀与声音一瞬同出,快得让时间都来不及记录下这刻,利刃不偏不倚刺中贯入,白朔却未有占下先手的喜悦,反而瞪圆两眼:
“你!”
“哈啊——————”
云乂打了一个超大的哈欠,抻个久坐的懒腰,揉揉双眼迷糊不清看身旁景象。
浓重黑夜已褪去,亮光重新盛满整个空间,那些诡异的“黑水”也不知所踪,眼前又是一片幽静平和。
很意外,除了自己,其他人竟然全部醒了,就连平常最爱赖床的乐天,今天也是一反常态提前醒来,与尹长风几人伏在枝叶后目光眺向远方。
“你们在瞧啥热闹?”云乂从后顺缝挤到前方冷穆言身旁,仰脸好奇问,挨近细瞧,才发现他与乐天几个人眼下都有或浅或深的黑眼圈,看来昨夜并未休息好。
“云乂你醒了,你睡得真香,我们都不敢阖眼。”乐天颇是感慨,几个时辰前刚暂脱险境,生怕诡异物体卷土重来,又是头回身处连环危险地带,年轻小辈都不敢产生一丝睡意,绷紧神经守夜,倒是云乂、尹长风和丁南几位“老人”没有表现出太多极度警惕,保持适当放松姿态小憩。
“少见多怪,这种处境日后多的是,习惯就好了。”云乂一脸毫不在乎态度,扯扯旁边冷穆言的衣袖,同时向前探望,问道,“说正经的,你们蹲在这里凑啥热闹?”
冷穆言回道:“我们发现‘乌蚻’族的人今日在屋外聚集,似乎是在准备什么活动。”
云乂顺着冷穆言的眼光望向远处树上村寨,确实如他所言,昨日看还寥寥数人进出的房屋,忽然一下子变得格外热闹,身着独特染色布料、七分袖七分裤的村民频繁走过,肩扛圆木、手托贡品、搭架挂彩,各家各户原本十分朴实的门面,今天也挂上独特颜色的扎染布做装饰,整个氛围热闹的像是在过大年。
“他们可能要举行哪种祭祀,已经宰好了三牲。”蒋文翰看到了有几人托着中原大多祭祀常用的牛、羊、猪三牲头从房前走过,几头牲畜双目睁圆,像是刚宰杀不久,脖颈下还有尚未凝固的鲜血流出托盘沿,滴落在地。
白子倨也看到路过的人,说道:“那几人应该是去族中的祭台,我们进族询问时曾看到族群内有一处高地,有专人看守。”
“那还不快带我们去!”
云乂听闻立马催促,挤到人身后推他抓紧领路,白子倨被催的有点情绪,但又只能按照对方要求办,转脸一副隐忍纠结神色在前指路,借层叠枝叶躲开附近巡查村民的视线,停停顿顿行走,不多时前方人脚步停下,手指道:“就是这里。”
云乂和乐天两人迫不及待挨上前,拨开遮挡树叶偷瞧,在古树丛生的空间内,眼前竟是一片豁然开朗——一方宽阔圆场落在环抱绿意中,外圈八方摆放篝火架,上面的托盆中熊熊火焰燃烧正旺,层层高台垒起,直至高过周边树木,一排整齐的台阶修在正中,最上面一层的中央立放一根圆木做成的十字架,一个怪兽白骨头颅顶于其上;以台中十字架为圆点,数根独特扎染布从顶分散拉开,另一端系在周边树木枝干上,像一朵当空绽放的奇异巨花,更奇在扎染布条上系挂着大大小小的骨管与铜片,微风吹过,响起低沉清脆交织和鸣的乐声,在幽静之地显得分外空灵。
好奇的先头二人无心细品这处景观,快速揽一圈下方的看守村民站位,以确定能从哪处突破撤离,扫视中瞄到高台的十字架上好像吊绑了两个物体,定睛再细瞧,压低音量惊诧招呼后面人:“是他们俩!”
其他人听到惊异声音也上前,同样一惊。
乌蚻族的祭台上,吊绑着一男一女,手腕缚绳双臂张开,低垂着头相背而站,正是瀚博堂的另外两人,柳壹青与曾心罗。
“绑外乡人祭祀,我赌他们接下来一定用火烧。”云乂忍不住嘟囔。
“云乂你还有心情在这调侃,柳先生他们要危险了!”乐天和蒋文翰见此大事不妙的情形,登时抬腿跨出要冲出去救人,却被尹长风和丁南两人快一步拉住扯回原地,给他们递个眼色摇摇头,表示切勿莽撞冲动。
“哎呀沉住气,你看丁先生都不急你们急什么,他们俩绝对会毫发无损救下滴。”云乂瞧到手托祭祀贡品、正在排成队按顺序摆放的村民,不紧不慢说道,“看样子他们还要准备一段时间,在此之前先解决别的事情。”
说着夹出一张灵符对准其中离得最近的一名看守后背,弹指一掷念声“去”,灵符飞出弹落在地,沾地刹那幻化成一个十分袖珍的四足兽型,像个小蹦豆一样一弹一跳蹦到看守脚下,高高跃起钻进他上背,被银白光芒沾身的看守村民瞬间打个激灵,又立马站的笔直,而后很自然地离开原位置,从祭台处走远,无人生疑。
没多一会儿,附近摩挲枝叶声响起,一个人从后走近,一直走到几人身旁才静立不动。
乐天等回头一看,竟是刚才突然“擅离职守”的祭台看守。
“你将他引到这儿来做什么?”白子倨皱眉发问,不懂这个心思奇怪的女孩在搞什么名堂。
云乂极轻微暗“嗤”下,回道:“当然是问话咯。”
抬手打一响指,原本两眼迷糊的祭台看守怔愣一下,应声回神,可大脑还没来得及对眼前事作出反应,又随女孩向下一摆的手指扑通跪地。
“你们是什么人!”祭台看守用力晃动肩膀想挣脱压在上方的无名束缚,无奈力不从心,扭动挣扎数下未有一丝松动,在压力下不能完全起身,只得单膝跪地昂头怒问。
“我们是从沧陵瀚博堂……”丁南刚想用些体面措辞跟对方解释并无恶意,却被云乂嬉皮笑脸抢先插话回道:“我们跟台子上绑的人是一伙儿的。”
………………
其他人顿时感到一阵语塞,没料到女孩捅得如此直接,而且这回答,细品还有几分不对劲的意味。
果然祭台看守被话里另一层意味误导,当即开口唾骂:“原来你们也是妖人!难怪我会莫名奇妙来这里,是你们暗中对我施了妖术!”
说话时有意提高音量,想引起周围同伴的注意,云乂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在他嘴前当空一横划,祭台看守立马干张几下嘴,支吾不出半个字。
“嘘先不要吵,我们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就不难为你,可听你刚才语气,怕是不会如实说出,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亲口吐出来。”云乂背手弯腰一副和善笑脸对上,意外颇是有耐心的说,讲完在挎包里一阵翻找,片晌高举出一个小木盒亮给其余人看,尹长风一看木盒外观,抱臂略是无奈笑道:“你又从‘药圣’那里偷拿了‘明言丹’。”
云乂扭脸露出个大大的得逞坏笑,转过头指着手里木盒,对尚不清丹药功能的祭台看守解释:“这个呢,是我从一个高人手里拿到的神药,只要你吃了,三个时辰内不管别人问你什么问题,你都只能说出真实看到的、心里藏的真话,接下来要~开~始~咯~”
讲完指挥旁边的白子倨:“过来撬开他的嘴。”
白子倨又是眉头皱起,盯看小孩双眼几秒,一声不吭走近掐住看守下颌,原本就心里压着无名火气,因此在动手时带了几分发泄,无视掉对方睁大狠挖的目光,用力一拽,只听“咔哒”一声清脆,把人的颌骨拽脱了臼,云乂趁机将“明言丹”丢进被缚人嘴里,白子倨又是掐住腮两侧向上猛一送,强行接上脱臼骨头,也顺势将丹药送进他肚中。
云乂看丹药顺喉头落腹,才抬指反向一横划,解开对人的语言束缚。
被迫咽下不明药丸,祭台看守第一时间猛烈咳嗦,想咳出吞下去的怪东西,却听女孩在旁道:“别费劲了,那东西入腹即化,你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也没用,不再闲聊,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要抓那二人?”
祭台看守脸上全是抗争,明显看出用尽面部肌肉的力量极力控制,压制张口,额角筋脉因力量收缩凸起,然硬挺几下依旧没抵过“明言丹”的效力,嘴角抽抖几下,心中真话不由自主说出:“是祭司的指示,用新来的外族人做‘人牲’。”
尹长风接下来问:“你们要祭祀何物,为何定要用活人?”
“是‘虚神’。只要定期将外族活人献给‘虚神’,它便在白天保持沉睡,不会袭击我们。”
众人闻言便想到昨夜那些突然冒出、悬在林间的黑糊糊东西,蒋文翰后怕道:“你说的‘虚神’,该不会是一团长着无数张嘴的黑水?”
“没错。”
几个小辈听闻打个冷颤,乐天忍不住直说:“那明明就是邪物,你们竟当神供起来,真是不分是非!”
“咳。”丁南提醒下不要只顾向对方发泄情绪,继续问清才是重点,取出瀚博堂下发的任务卷轴亮给对方,接着道:“你们可有向外界的神异司发下委托前来此处?”
“有,是祭司的主意。因近来没有外人进到深山中,‘虚神’苏醒在即,无人作祭品,祭司才指示我们将消息散播出去引人前来。”
一旁始终不吭声的白子倨忽然招出白猬绞纹弓,拉弓搭箭冲准祭台看守前膛,离他最近的冷穆言察出他眼中喷出的怒气,趁箭矢未脱手的前一刻紧紧压住他手腕,偏移准星:“不能伤他。”
“松手!这种无知村寨灭族也不足惜!”白子倨双目射出混杂恼怒,从刚才对话开始,他心里的火气就在不断胀大,恼柳壹青与曾心罗落入险境,自己孤身难救;恼能力尚欠,反被他人援助;恼被一个小儿呼来喝去、指使做事;更恼在,自己竟是一个被人算计好“祭品”,主动投入彀中。
“我徒弟说得对,你现在不能伤他。”云乂随意插句打断纷争,挨到看守旁边将他的视线转到圆场,道,“你们的祭司何时来?”
“祭‘人牲’时,由他主持。”
“哦,多谢。”云乂问完咧个灿烂笑容,快速在人颈后一戳,祭台看守当即双眼一翻栽倒在地,乐天望着躺在地上的人说:“不问他祭司长什么模样?”
“不需要。”
云乂说话间望向蒋文翰,深意笑道:“他(它)的模样,不是早就知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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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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