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玥早在第一次表现出为孙良娣着想时,太子妃看她就已经是个没用的了。就算是元玥和离王有私情这点可以利用,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在太子妃看来她想成为王妃难如登天。
太子妃的当务之急是趁着孙良娣病要她的命。没错,太子妃可以为了太子的大业付出所有,却在有人来和她分享丈夫时不能忍,就算表面再大度,也不能真的容忍得了。
就算是孙良娣流产了,太子却依然对她关怀备至。这让太子妃又惊怒,又嫉妒。本来还以为太子对孙良娣另眼相看只是因为她怀有身孕,现在不存在这个条件,太子应当恢复成以前一心只有她王臻的样子,可是太子妃却弄错了,太子仍然经常陪伴孙良娣,这一点太子妃当然无法接受。
于是她又另外安排了一条毒计,等到孙良娣出了小月子之后,引她去宫中比较偏僻的紫兰汤沐浴,再让人引个男人过去,到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良娣不穿衣衫,有嘴也别想说清。太子妃并不去亲自捉奸,而是引着淑妃过去撞见这一幕,太子妃这样就能把自己摘的干净。
被太妃撞见和孙良娣在一起的人正是任三恕,此时处处针对太子妃的任三恕早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不如趁此一举除去。太子妃更是说听说孙良娣在宫外就认识了任三恕,两人有私情的确很有可能。
事涉太子妃嫔的辛密,在宫中自然闹大了,皇上亲自审问。太子觉得孙和任两人不会背叛他,这肯定只是个误会。太子妃对此很生气,谁想到这个时候,元玥竟然又跑出来给孙良娣说话做证,皇上见到元玥是太子妃的心腹宫女,还全力为孙良娣说话,便相信孙良娣的清白。
经历了这种种磨难,和当时太子妃的咄咄逼人之后,就算孙良娣再傻也感觉出不对了,宣家人见面。孙大人也不认为这一切是巧合,找女儿谈过,问了种种细节,孙丞相更觉得这分明有人有意加害,而且步步要人性命,悔得肠子都青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不要轻信于人,在害她的真凶没有查出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
太极殿,太子夫妇和离王在陪皇帝用膳。
太子妃说:“儿媳听说父皇最近在为边境突厥之事忧心,听说突厥王子即将来访大唐。儿媳有个主意,若是能够双方联姻,岂不是能结永世之好。”
皇上说:“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不过突厥王子的身份怎么也要配个大唐公主,可是我们大唐现在没有适龄的公主啊。”
太子妃笑着说说:“既然主意是儿媳提出来的,儿媳愿为父皇分忧,我宫中的元玥机灵聪明,蕙质兰心,又很得皇上和两位太妃娘娘的喜欢,不如把她册封为公主,一来可以先在父皇膝下陪您享受天伦之乐,等王子来了之后,再赐他们大好姻缘。”
皇上还真挺喜欢元玥敢说敢做的性格,而且听淑太妃说,元玥的长像还有点像已经去了的小公主,皇上觉得此计甚好,刚要点头,却不想,两个焦急的声叠加在一起反对:“不可以。”
竟然是太子和离王同时开口了。
太子妃脸上的表情一僵。
皇上说:“为何呀?从宫女变成公主再到王子妃,这中间跨越了多少,可以说是摇身一变飞上枝头,而且只是一个册封公主而已,这样做对我们大唐也没有损失,何乐不为,你们为什么都不同意呢?”
两人对视一眼,离王不好逾越,请太子先说话。太子看离王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斟酌了一下,李隆基说:“元玥在宫中伺候得好好的,能为人分忧解劳,她不仅是太子妃的奴才,连孙良娣也离不了她。若是把她嫁去远方,儿臣恐怕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孙良娣要再受打击。”
太子妃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子,没想到他会为了照顾孙良娣而反驳她的意见,他们夫妻二人在皇上面前一向是同心同意,从未有过持相反的意见。何况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把她封为公主送去和亲已经是抬举她,竟然冒出了两个男人给她张口反对,那个元玥凭什么?太子妃牙龈都快咬碎了。
皇上点了点头,对离王说:“湛儿,那你的意思呢,你又为什么不同意?”
太子有些紧张地看向离王,他也不知道他是期待还是不期待离王说点什么出来,毕竟有些事已经出乎太子的预料,今天的局面也是意料之外,他甚至有点怨太子妃的自做主张。或者说他不知太子妃是否也知道了什么,不经意间扫过身边人的目光中全是冰冷。
太子妃正好抬头和太子毫无温度的目光相撞,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离王和元玥既然已经两情相悦,他又没打算娶别人,觉得不论早说晚说都是要说,早晚都要请皇上主婚,既然今天说到这儿,那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父皇,只因儿臣心悦元玥,想娶她为王妃。”
“哦?”皇上当真是惊讶了,没想到一个宫女有这等魅力,竟然会让他的儿子求娶。
太子和太子妃也在听到的第一时间锐利地看过去,只是两人目光的意味不同,不过,这个时候,离王也根无心去留意这二位的反应,他只是直直地看着皇上,看这位皇帝老爹是何反应。
皇上说:“总不至于无缘无故的要求娶,你何以就心悦元玥,细细说来,父皇为你参详一二。”
离王说:“儿臣不敢对父皇隐瞒,只因儿臣与元玥两情相悦,而且相识于微时,早在儿臣还是个寺里小学童的时候就与她相识了,后来又有缘分一起进宫,这才能够惺惺相惜,两情相悦。”
离王说得情真意切,勾起皇上对他过往独自在寺院长大,身份不明的愁思,他越是说的轻描淡写,皇上就越觉得愧疚,而且这个儿子进宫之后表现的与世无争,品性豁达,甚至皇上补偿他的那些厚赐他都一一退回或者是捐献国库,与皇上见惯的那些争名夺利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压下去的皇子王孙极不相同。就算是与太平公主交好,也从未要揽权,与太子一争长短。
离王越是这样做派,皇上越有补偿他的心思。如今涉及到婚姻之事,离王也不曾结交权臣为他所用,要娶什么高门贵女。他只是要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如此明事理知进退的皇子,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皇上抚须而笑,“朕明白了,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离王被他说的有些脸红,不过仍然期待的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为他做主。
皇上高兴的看着离王难得露出的殷切神态,过足了当父皇的瘾,才沉吟道:“湛儿,朕并非要你的姻缘非得门当户对才行,你已经是皇子,自然天下间哪个女子都配得上,不过这个元玥,她毕竟只是个宫女,你可知她家世如何,祖上何处吗?若你真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要想配得起我的皇儿,也要详细的调查证明身家清白,才好下定论。”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到底对小儿子格外宽容,离王的王妃可以不用非得门当户对,不过总要身家清白,不能是来历不明或是太差的,其实他这么说已经是大半同意了,而且还有未尽之语,若当真出身太差,也可以留在身边,只不过不能为王妃。可以说皇上是同意了离王的请求。
离王自然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喜悦道:“谢父皇成全。”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元玥她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而且曾经的家境也应该不会太好……”不然也不会姐妹两个都要进宫当宫女。身家清白应该没问题,离王不相信她的家庭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皇上笑道:“那就另想办法,父皇总不能委屈了你。”这是明着说要给她安排个够得上的身份,离王这才放心了。
太子自从上次酒醉之后,事后才想起没有让元玥喝避子汤,其实这么多年他想要孩子而不得,根本没有让人喝避子汤的习惯。便派人留意着元玥的一举一动,毕竟是和他睡过的女人,要以防万一。
他想着如果相安无事,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元玥喜欢离王,必然不会对人说起这事,离王似乎也对她很上心,太子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弄得兄弟不和。而且太子也没有吃亏,吃亏的是离王才对,他女人的第一次被太子给享用了,这让太子有一种隐秘的报复之感,毕竟李隆基是最不愿意看到他回归的,在登上王座之前,其他皇子都是变数,何况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嫡子曾经在身份上还生生压了他一头。
如果万一这个元玥真的怀孕了,那将是太子得来不易子嗣,当然不能让出去。
刚巧,今天在来见皇上之前,他收到了监视元玥的人的消息,元玥这几天的种种异像表明,她十有八九是怀孕了!得到这样的回报不禁让太子动容!太子正想过后就找个机会把元玥给收了,让子嗣平安降生。
谁想到太子妃竟然当着皇上的面提出要把元玥送走和亲,他当然不能同意!又不想把元玥有孕之事先曝出来。打算让离王想法阻止和亲,谁想到离王一个堂堂王爷竟然直接以王妃之位求娶元玥!
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他立刻向人使了个眼色,一个站在角落不起眼的小内侍就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太子则转向皇上:“父皇!儿臣要求娶元玥。”
“当啷”一声,震得殿中人人从怔住的状态中回神,是太子妃案前的酒樽被她的衣袖不慎刮倒,太子妃太过惊讶,以至于失仪,不过这种时候皇上也不会治她御前失仪的罪过,是因众人齐刷刷的向太子看过去,想知道离王向皇上求取心仪的宫女,太子他半路截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伺候的宫女内侍们在无声无息的收拾了狼藉之后,更是人人低着头,恨不得没听见这等话,没撞见这个场面。
皇上心里缓了一缓,才怒道:“三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不是说那宫女与湛儿情投意合吗?怎么又与你扯上关系,难道此女子在朕的两个儿子之间左右逢源,两面讨好?”语气中的怒意和冷意显而易见。
离王对于太子的言论也很吃惊,不过他马上下意识地为元玥说话:“请父皇保重龙体不要动怒,据儿臣所知的元玥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必有误会。”
大家又都去看太子,看他怎么说。谁知太子走到离王的案前,郑重地一揖倒底,太子对臣下行此大礼,吓了离王一跳,忙避让开,“太子殿下何须如此大礼?”
太子沉痛地说道:“六弟,是我对不住你,三哥早先并不知元玥与你是一对儿,若是早知如此,也不会铸成大错,不过事已至此,这件事万万不能瞒着了。”
离王见到太子这一番做派,心中发沉,还是力持镇定地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太子明示。”
只见太子兀自唏嘘一番,随手又极其愧疚地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在得之孙良娣痛失孩儿的时候……多喝了几杯酒,当时身边只有元玥一个在侍候,便错把她当成自己宫人……”
虽说皇宫中的女人都是名义上是属于皇上的,可是皇上年纪大了,除了年轻时陪伴他的妃子外不再收后宫。何况太子到了如今的地位,他自己宫中的女人他自然可以动,如果没有离王与那个元玥两情相悦,收用一个小小宫女自然是很平常的事,不必亲自向皇上禀报。
“什么?这不可能!”离王惊怒之下脸上气得通红,一把抓住了太子的衣领:“元玥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我不准你胡说八道毁她的清誉!”
李隆基:“六弟,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不过三哥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心头好,也没想到你会喜欢我宫里的宫女,否则就算是我醉死过去,也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今天听到你在父皇面前求赐婚,我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不可能眼看着你不声不响吃这么大的亏。”
李隆基说没想到离王会和他宫中的宫女暗中交好,这若是放在多疑一点的皇上那里,已经是离王觊觎太子之位,故意在他宫里安插人手了。太子知道皇上不会这么想他的小儿子,所以也只是稍带一提。
皇上说:“湛儿冷静点儿,究竟有没有这一回事,把元玥叫来,当面对质就清楚了。”在皇上看来,太子都这么说了,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只不过离王不愿意就此相信,自然还要把那女子叫来问清楚,这样的女人也不配成为离王妃。
元玥是由孙良娣陪着一起上殿的,来的时候还有些精神恍惚,仿佛受了重大的打击一时回不过来神。
李隆基这个人做事一向早有准备,他宠幸元玥的事没跟太子妃说,不过却在孙良娣面前坦诚,并且说就算两人之间有那一晚,也并非真有了什么私情,只是一时醉酒才产生的失误。太子的意思是,既然孙良娣和元玥交好,那么可以适当的劝劝她,既然决定当没有发生,元玥该放开胸怀,就不要再去想这事。
李隆基这么做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没将女人的细腻心思考虑进去。孙良娣失去个胎儿就已经受了一重打击,又听说太子竟然和别的女人成就了好事,而且那个人她还视为挚友,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太子向内侍打眼色后,内侍一出了太极殿就到武德殿找孙良娣,迅带汇报太子那边的情形:太子妃要把元玥和亲远嫁,离王当着众人的面向皇上求取元玥,内侍说“听说元玥姑娘身体欠安,太子殿下想请良娣娘娘带太医去看看元玥姑娘,以备召见。”
孙良娣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疑心自己受人迫害,不过太子是她夫君,很受她信重敬服,孙良娣虽然也有些不满吃醋,到底以大局为重,立刻带着太医亲自去探望,到了安仁殿之后,正看到元玥在干呕的眼熟画面。
即使是最迟顿的人也感觉得到殿中的气氛肃然,来之前元玥就因为另一件事扰乱了的心神,使她对眼下的情况更加忐忑,只觉得威压重重。跪拜行礼之后并没有让她起来,片刻已经觉得过了好久,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到皇上的声音在上面响起:“你可知道离王向朕说要娶你为妻?”
元玥慌张:“奴婢并不知此事。”
皇上却并不介意她的否认,说:“要知道王妃的人选就算不论出身,也要忠贞贤德,端慧冲怀,要是女子典范才行,离王想要让你做王妃,你是怎么想的?”
到底涉及到两个儿子,皇上就算对眼前的女子很不满,也不想说的太过于直白,伤了儿子们的面子,他相信此女子听到‘忠贞’二字就应该明白他的态度。
只见元玥面色苍白,听了皇上的话后惊喜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脸上更加毫无血色。她似乎十分为难,似有难言之隐一般。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眼明心亮,她这副作态更加坐实了太子刚刚说的话,这个元玥果然心虚。本来是和离王是一对儿的人却先与太子发生了关系。
皇上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沉了起来,太子沉着地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动,离王却快步走到元玥身边,关心道:“元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他没有最在意她的回答,而是先关心她的身体。
她明显十分心虚,面对离王的关怀,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敷衍着说:“我没事。”
离王还想再问她的身体情况,皇上却觉得这女子目光躲躲闪闪,不清不正,明显有问题,幽幽说道:“元玥,太子也跟朕要你,你是怎么想的,是选离王还是选太子?”
面对君王问话,元玥愣在当场,明显十分纠结犹豫。
离王很有耐心对元玥柔声说:“虽然事出突然,不过早晚要向父皇表明我们的关系,你愿意嫁给我吗?”
看到元玥面对离王的询问似乎动摇了,孙良娣眼中微中微嘲,说:“离王说笑了,元玥是太子的人。”
她这一开口,正是提醒了元玥什么,元玥不得不低下头说:“我是太子的人。”
离王的柔情僵在脸上,不敢置信:“你不是开玩笑?这真是你的决定?”
元玥看了看孙良娣,点着头:“没错。”
离王:“为什么?”
见元玥吱唔半晌都说不出口原因,孙良娣说:“离王想知道为什么,等太医来了你就明白了。”
——太医说这位姑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
太子就等他这句话呢,立刻出来认领,十分激动地说:“苍天有眼,我终于有后了。”
接下来的一切理所当然,元玥成了太子的人,因为没有什么比给太子延续子嗣更重要。宫中众人也是见风使舵,见到皇上十分重视这位怀孕的元保林,也纷纷前来嘘寒问暖,元玥刚有了名分就成了宫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太子妃恨她恨得牙痒痒,真可谓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本来以为打灭了一个孙良娣,却又冒出一个元玥,而且还敢珠胎暗结,一露面就已经怀有身孕,捅到皇上面前。更可气的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太子妃眼皮子底下而没有察觉。
太子经历了孙良娣的流产,这一次把元玥身边护的严严的,专门派了龙武军给她做侍卫,太子妃想对元玥下手也一时没有办法。
太子妃想到她曾对元玥肚子的质疑,以及太子的表现,不由眼中一冷。
当时在太极殿,太子妃眼见着:一听说怀孕大家就捧着元玥,把她当宝贝一样特别对待,离王的委屈都变得不值一提,更别说她这个无人问过意见的太子妃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刚刚也说想做王妃尚且有诸多要求,为太子延续血脉的女人更加应该忠贞不渝才对,元玥只不过是一个不知底细的宫女,她何德何能,岂能入太子宫,她身为宫女却触犯宫规,竟与太子和离王都眉来眼去,就算是怀孕了,尚且不知孩子究竟是谁的……”
就在她要力劝皇上元玥不能留的时候,“太子妃慎言!”太子厉声的打断,“本太子尚且有识人之能,自己的女人本性如何还看得清。”说着这话,他亦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太子妃,“当初太子妃怀孕时,也曾经离开皇宫,与龙武军将领独处,我没有怀疑过太子妃,也不会怀疑到元玥头上。”
太子妃被太子的眼神定住,太子妃的确背着太子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被太子这样望一眼也有些心虚。不过孩子的事绝对不虚,她王臻与李隆基共患难多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维护一个新纳的女人,太子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昔日被太子妃视为耻辱的谣言!
她最近发现淑妃有些奇怪的行为,也只当没看见,没有像往常一样事无巨细的向太子说后宫诸事。之前她辛辛苦苦帮李隆基争这天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受万人膜拜风光无限,可她已经被诊断出生育艰难,这争来的江山日后落到谁手还不一定,她何必费心帮别的女人的孩子争天下。
太子妃也变得消极怠工起来,甚至希望太子狠狠的摔个跟头。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跟头来的如此之快,还真就跟她隐瞒的消息有关。
太平没想到自己出宫办事的这几天宫中竟这么热闹:太子竟然又有孩子了,虽然仍然是个胚胎。却大大安抚了人心,这其中自然包括当今皇上,众人一直以为太子只是艰难,这也是反对派攻讦太子的黑点之一。即便是抢了弟弟的女人,皇上也仍然没有过多苛责,反而做起和事佬的角色。
听到离王吐露心声表明立场,太平说“还算你想通的不太迟,若是等到太子掌控了全局,你就算是想跟他争也晚了。”
离王诚恳道:“请姑姑帮我。”面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变节的恋人,离王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太平公主心说,太子可并非善类,今天他能动了你的女人,明天他登基就能动你的脑袋。
离王本来就是皇上心爱的小儿子,再加上元玥一事上,皇上觉得委屈了小儿子,一心给补偿,他初入朝堂,皇上就委以重任。有太平公主一系全力支持的离王可和当初的宋王不一样,势头强劲,元后嫡子,皇上爱子。
离王在朝堂的出现未必让太子觉得处处受压制,不过如影随形的被比较,却让他觉得十分压抑,多年争权夺利的直觉告诉他,他最棘手的对手出现了。在成就帝王霸业的路上,他最忌惮的是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是女子,若是想自己称帝没那么容易,但是有了离王的加盟就不一样了,太平公主完全可以扶植他坐上皇位,然后在其身后发号施令。
宫中出的另一件大事,让太子彻底陷入了被动局面。
一开始是贤妃病了,太子并没有在意这事,贤妃的身子一向弱,以往也是一年几回小病,他也只是照例让太子妃去慰问而已。这一次贤妃却没有很快痊愈,拖拖拉拉病了好些时候,而且性情越来越暴躁,动辄发怒,发怒的对象也有些不管不顾,不论是对待奴仆还是宫里的主子们,就连淑妃前去探病都惹了一顿排头吃,眼看着竟糊涂起来,宫里人私下说贤妃的病可能要不好了。
淑妃倒是大度不计较,仍然亲力亲为的照看着贤妃,皇上那边也少不了她,毕竟当今皇上只有这两位高位妃子。就算淑妃每日忙于为皇上打点一切,也一定会抽时间去陪贤妃。如此有人情味,淑妃一时间口碑极好。
继贤妃之后,皇上竟然也变得暴躁易怒,太子时运不济,正赶上皇上心烦气躁的时候凑上去,竟然被皇上当着一宫奴才发怒。皇上发作他的由头极小,根本不值得皇上动怒,太子只觉得无辜又狼狈。
太子回去苦思,究竟是什么事让皇上如此不满,才借着小事发作于他?可是他私下里的动作不少,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件戳了皇上的肺管子。
随后,突然有一天,皇上下令让离王彻查淑妃投毒一案,并且与此事有关人员全部看管起来,就连太子李隆基都不可以离开武德殿,变相禁足后,李隆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贤妃和皇上接连生病暴躁是因为有人下毒之故,下毒的人正是淑妃。淑妃时隔多年之后进宫,根本不是来享受荣华富贵的,而是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多年苦难,罪魁祸首正是皇上李旦,她是来报仇雪恨的!
贤妃明明与她一样,却可以一直跟在李旦身边无风无浪,还能在人人艳羡之中安度晚年。
淑妃嫉妒贤妃的运气,她进宫后与淑妃关系要好,两人总是同进同出,贤妃成了十分方便下毒的对象,淑妃从画画所用的丹砂里面提炼出水银,再一点点喂给贤妃吃,眼见贤妃就要被毒死,她终于按耐不住开始给皇上下毒,因为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注意,所以她一开始的量很小,打算积少成多,不曾想到在此时事发。
淑妃恨所有跟她命运相关的那些人,也包括已经去世的两位皇后。她就连去世的人都不肯放过,特地在两位先皇后的灵前摆上她们最不喜欢,闻了就会难受的香。
每月的初一太平会去仪光庙给两位先皇后上香,她是少数知道两位皇嫂习惯的,她闻到那股特别的檀香味觉得不对劲,问明这香到底是从何而来,才从太子妃牵扯出淑妃。
经过救治解毒之后,中毒深的贤妃留下了少许后遗症,会影响生活,但也与寿数无异。中毒浅的皇上就运气好的没什么大碍。
弑君之罪,必死无疑。在事情的最后,淑妃亲自面见皇上,说出她的不甘和愤恨。皇上亦亲手杀死了她做为了结。只不过在那之后皇上就异常沉默,大家都以为是因为淑妃背叛了他,想要置他于死地,才给皇上这么大的打击。其实,只有皇上一个人知道,淑妃临死前告诉他一件事,就是太子夫妇二人知道淑妃的举动却似乎乐见其成。
太子本来以为罪魁祸首被处置这件事情就此尘埃落定,却在事后才得知他被禁足的原由——加了料的檀香在太子妃的促成之下才能放到两位皇后的灵前。
两位先皇后不喜清幽怡人的檀香,甚至闻过之后会有呕吐晕眩之感,这个话题,宫里几位主子曾经闲谈的时候提起过,太子妃一向事无巨细,没可能不知道不记得。若她是明知道还放任如此,就其心可诛了。ωWW.bimilou.org
还有,淑妃之所以能够收集那么多的水银,是因为她宫里绘画材料的份例过高,起码是正常的三四倍之多,这还是淑妃为了掩人耳目,没有一次多拿,否则掌管宫务的太子妃竟是不打算限制淑妃作画份例的。
淑妃能惹出如此大祸,没有太子妃的帮助根本不可能走这么远。
太子和太子妃一向被视为一体,皇上自然会认为太子妃知道的事情太子也知道,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太子授意的,虽然皇上不愿意那么想,毕竟不会所有人都不那么想。
太子说不知这些事,从未听说此事,他一力的否认,在太子的百般证明和自辩之下,皇上认为他与这件事情无关,不过心里存了个疑惑的疙瘩,对外只宣称淑妃的罪行,连太子妃的嫌疑也被按了下来,只算失察之罪。
李隆基经过这次风波之后,也感觉到皇上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最憋屈的是,明明不是他做的,竟然成了嫌疑犯。的确没人能将他定罪,他却也无法证明清白。毕竟如果他换一个角度去看此事,都会认为太子妃有嫌疑,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王臻不跟他商量的情况下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绘画份例应该只是个巧合。
恰恰多疑的人们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调查这件事的又是离王,一点消息不给他透露,让他束手束脚是展不开,才狼狈至此。
李隆基最注重的就是口碑名声,他不仅想要做皇帝,还想要做一个名垂千古的皇帝,常常自比先祖唐太宗,若是有流言传出他曾经给父皇下毒,那简直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还是硬生生被别人泼上去的!于是他使劲浑身解数想遏制谣言,宫中和京里的谣言一夕之间消失。
太子太想证明自己,失于急躁,却不知这番做派,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更对他更加忌惮。
当今皇上就算对万事不上心,对政事也不热衷,不代表他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太子如今掌控了如此大的力量,想让谣言消失,便一夜之间没有人再非议他。那么之前他说的话还有几分真实性?这样一来,皇上更加疑神疑鬼了,对太子和离王的态度更加与以往不同。
如今离王稳扎稳打,皇上交代的事情每一样都不含糊,办的漂漂亮亮。一来是他来自民间,从底层而来本就抱着谦虚的心态,为人还很有能力,二来有太平一系的强大助力,自然顺风顺水。
皇上看太子也是从一切都好变得越来越看不顺眼,做什么事都挑得出毛病。
太子发现他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
直到有一天,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斥责太子,说他对先皇后不孝,明知道罪人淑妃对两位皇后不敬却袖手旁观。
时人都十分注重孝悌,科举取士当中还有举孝廉这一项。两位先皇后即便是块排位,也是嫡母和生母加在一起的份量,让太子背负上对皇后的不孝之名相当严重。
那些李隆基的支持者惊疑不定起来,莫非当今皇上已经厌弃了太子?他们的确很推崇太子的手段和能力,可若是皇上对太子不满意,站错了队伍可是大大不妙啊。
太子妃想明白淑妃放到先皇后灵前的香有问题的时候,正是太子新宠元玥最风光无限的时候。太子接二连三娶别的女子,让太子妃妒火中烧,还对太子产生了不满。
在太子妃看来,妻妾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和睦,既然先皇后已经死了,淑妃还健在,还能给皇上吹耳旁风,太子妃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嚷出来和淑妃为敌,所以她没有把这件事报给太子知道。若是按照以往,两人利益一致夫妻情深的时候,这种事情太子妃当然不会瞒着太子。
当然她也没想到只是一件事情的隐瞒,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后果。至于淑妃份例的事,她只不过做个人情,完全不知淑妃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提练毒素毒害皇上。
就在李隆基人心动摇,至根基不稳的时候。太平公主上奏皇上,请求重新立储,皇上并没有同意竟也没有完全否决这事。
眼见皇上和太平公主是如此的态度,朝堂中接二连三有人上书,纷纷给出太子越线不配为储君的证据:在朝中结党营私;对地方也极尽拉拢,还有他私下招兵买马等等。这些指控使朝堂上下哗然。若真的坐实,太子的确有不轨之心。虽然日后都会是他继承,不过现在皇位还不是他的,就显得太过着急,国无二君,没有哪个皇上能容忍得了有人暗中在瓦解他的统治。
太平公主发动的政变曾经亲手把大权在握的韦后和以及一个少年皇帝拉下马,如今她把矛头的对准太子,让人不禁要猜历史是否会重演。
皇上明知太平和太子不和,不过,他对太平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特别是不久前,因为太平才及时粉碎了淑妃的阴谋,救了他一命。所以这次太平公主和太子的博弈,皇上并没有再明确地站太子那边。
太平明知以李旦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容易废太子,她要的就是皇上现在对太子心里有刺时暧昧不明的态度。这足以让多疑的李隆基不安,不再把筹码都压在皇上身上。
这让太子获悉太平公主频频暗中调动兵力的消息,不想受制于人的他打算先发制人。
在等来李隆基的宫变之前,太平先等来了太子的新宠元宝林。
元玥质问太平是不是杀害她姐姐的罪魁祸首。如果她不来,太平都要把这事儿给忘了。经人一提才想起来,之前韦氏把持住朝政的时候忌惮太平公主,曾经想下毒杀害她,而元玥的姐姐就是那个受了韦皇后命令提着有毒食物来千秋殿的司膳房宫女。
太平公主怎么会在意一个任人指使的宫女,所以当时直接让人拖下去。有太平公主这句话,那个宫女必然是活不了了,说那宫女因她而死也没错。
让元玥意外的是,太平公主并没有被冒犯的暴怒,而是平静的问她如何知道的的这件事情。
原来元玥正式成为了太子的女人之后,极为受宠,太子甚至在百忙之中帮她寻找她姐姐失踪的线索。她现在所知道的一切,当然是太子告诉她的‘调查结果’。之前离王就帮她调查过,只是还没来得及查明真相就已经物是人非。
太平看在她是一个孕妇的份上,没打算再刺激她,只轻描淡写的说:“那宫女敢谋害本宫,死有余辜,不过人不是本宫杀的。今日你到千秋殿来大放厥词,本宫就念在你们姐妹情深姑且饶你一次,下不为例。”便让人带元玥回太子宫中去,却不想元玥挣扎开在千秋殿外大吵大闹,指责太平公主草菅人命,引人侧目。
这个时候离王刚好赶来,劝道:“别说了!姑姑手中的尚方宝剑昏君奸臣皆可诛杀,何况是你,不要再继续挑战姑姑的耐心了。”离王有理由相信,元玥会来大闹千秋殿是受太子挑唆,而那人根本不在意她的人身安全。
元玥激动道:“你已经被太平公主收买,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之前你忠君爱国,视太子为正统,现在却野心勃勃!”
离王无奈道:“不论你怎么看我都没关系,你姐姐死的真相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么简单,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那对你没好处。”
元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不能放任她继续对太平公主无礼,对元玥说:“杀你姐姐的另有其人。”
无论她再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说了。
李隆基以为太平公主养尊处优,没人敢当面顶撞她。太子放元玥出来,正是为了让她激怒太平公主。太子知道离王是个重情义的人,不会看着曾经的心头好被太平公主杀掉,必然会出面阻止,想借此离间太平公主和离王的关系,却没想到面对质疑的太平公主能保持住心态平和,并且离王早就查明了当年的真相——元玥姐姐是当时的临淄王李隆基所杀。
当时李隆基只是一个普通宗室,想在手握政权的太平公主面前表现,审问犯人这种事情李隆基亲力亲为,他严刑拷打之后发现那宫女对韦后的情报一无所知,只是被派来送毒,而且她还明知饭菜有毒仍然亲手端给公主,便亲手结果了她。
李隆基得知元玥的身份也很意外,便不像最开始发现她怀孕时那么宠爱她。更将错就错,借此谋取利益。
元玥本来还大吵大闹,认为离王在帮太平公主狡辩,但是看到离王心平气和的安慰她,也逐渐冷静下来。她没有错过离王的目光,似怜悯似痛惜,总之很复杂,元玥忽然顿住了。
离王最后说:“相信我一次,不要再追究你姐姐是怎么死的,你若真的知道只会让你陷入悔不当初的境地。”
太子听到元玥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便挥挥手让人退下,并没有精力去安慰她,根本没注意她欲言又止的神色。
李隆基赶在一个大朝会的日子发动了宫变,他手中几百龙武军将毫无防备的满朝文武、皇上、公主围困在一起,借口是太平公主大权独揽,祸乱朝纲,要皇上严惩她和她的党羽,请皇上传位于太子,要‘清君侧’。
龙武军人数虽不多,却是目前皇宫中唯一可以动用的武装力量,对付的又是养尊处优丝毫没有自保之力的王公大臣们,已经是绌绌有余。
太平面不改色地看着太子义愤填膺地给她陈列罪名,并没有李隆基意料之内的惊慌。
皇上却对太子彻底心凉了:“三郎,你就如此迫不及待?”自古新旧交替,都是老皇上死了之后新君继位,太子急火火地要继承皇位,就是希望他这个作为父皇的立刻去死吧。这可是他亲自决定的太子啊,亏他这段时间还在纠结,自责是否对太子太过严厉。
太子安抚皇上,说以后皇上自然还是最高高在上的太上皇。皇上却根本无法露出释怀的神色。李隆基想用如此极端的手法登上皇位,让他真坐上皇位又怎会善待兄弟亲人。可是事已至此,京城的兵力明显已经被太子控制住,而皇宫中又全都是他的人,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皇上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唉!”
太子迫不及待的要向太平公主耀武扬威:“姑姑,你的兵力都被我牵制住,连羽林军也不听你的指挥,成王败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群大臣战战兢兢地聚在一起,不敢贸然表明立场,也不敢直接刺激手持利刃之人。谁会想为官的时候碰见这种夺权现场,一朝不甚就是名声尽毁,遗臭万年,要么就是身首异处。
李隆基的确查到太平公主在民间的势力分布,他将太平公主能动用的力量牵制得死死的,然后又策反了羽林军的两名中郎将,带着最忠心于他的全副武装的龙武军围困人质,又有叛将帮他清扫皇宫。全大唐最重要的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手里,李隆基做到这一步,认为皇位已经是囊中之物。
太平公主看不出喜怒:“三郎的确有本事,为了分化羽林军,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不过能够被策反的不论什么原因,本宫都不会觉得可惜。你费尽心思,收拢一群不忠不孝之徒也只能是沆瀣一气。”
李隆基冷笑:“姑姑真是一如既往看不清形势,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快。看来你对自己真没有半点反思,红妆时代早应该结束!纵观历朝哪有女子公然上朝议政的?甚至你不上朝时,宰相还要去你府邸咨问;父皇每有大政,也必要同你图议。公主所欲,上无不听,宰相以下,进退系于一言!你如此窃居权位,早该归还!我身为李氏子孙,大唐皇位正统继承人,今日就替□□道,除你这颗毒瘤,还大唐一个清明治世!而那些同党营苟之人,理应当诛!”说到同党,他是看着离王说的,眼神中满含杀气。
太平淡声说:“说得再激愤,也只是过是篡位的借口,而今日你只不过是个谋反的乱臣贼子,大唐有个如此太子,真是国之不幸。”
李旦也很后悔没早点听太平的建议立别的儿子为太子,他也没想到李隆基有这么大胆子敢逼宫。他不想事情演变成最糟糕,试图挽回:“三郎,你要什么要皇位为父都可以满足你,但你不要伤亲人性命!他们是你的姑姑和弟弟啊!”
李隆基现在不可能听皇上的话,他眼中只有那个至高的位子,如果不除去太平和离王等人,他之前的一切就白费了,向身后之人一个示意,“动手!”
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任三恕一直手按在剑柄上,随时戒备着,听到指令就要抽出长剑直指太平公主。
太平又怎么会给他如此冒犯自己的机会,积蓄起从来到这里后练出的内力,广袖一震,任三恕离她还有五步远。明明没有碰到人,号称龙武君第一人的任三恕已经被一股无形气劲掀翻!直直向大殿承重的柱子撞去!
众人只见他口吐鲜血,几次挣扎想站起来却是徒劳。有那略通医术的猜到他是伤到脊椎,以后想站起来恐怕都难了。
之前忽受围困还有人窃窃私语,现在的大殿却死一般地静了下来,全都忘向站在最中间,看起来云淡风清的太平公主。
李隆基愣了一下,忙令身后另一个武将也上前,不久后,那人与任三恕落到同一个下场,未能沾到公主半片衣角却已身受重伤,那人不可思议又不甘心地颤声问:“公主会妖法?”他们久经战场之人已经是对武力最了解的,却从未见过这等匪夷所思,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可伤人气功。
太平上前一步站到皇上身前,护住皇兄:“皇兄,别怕,有太平在,绝不让人伤你分毫。”
李隆基脸色一黑,干脆令所有士兵一拥而上。却没起到什么作用,在须臾之间被缴了兵刃。
一干大臣不敢像皇上一样跑到公主身后,却可以以护驾的名义一起缩在公主身边,这里简直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断有人大着胆子喊:“公主武艺超凡!”“乱贼还不束手就擒!”“太子休要再执迷不悟!”
太子发动的宫变,开始时轰轰烈烈震摄群臣,却以一种十分滑稽的方式结束。
太平公主竟然是个深不可测的武功高手,又深藏不露!
谁也没想到最后拯救太子这一批叛军心灵的竟然是带兵前来护驾的驸马。
皇上对李隆基已经是说不出的失望,不想再听他任何狡辩,直接让人带下去听后发落。
几日后,李隆基被废去太子之位,除去宗籍,贬为庶民,在京城郊外的一个皇庄圈禁起来。重新立离王李湛为太子并监国。
太平公主眼见李隆基从高处跌落尘埃,也没有赶尽杀绝,她知道一个篡位不成的太子,今生大位无望,也就不在意他了。
李湛迎娶郑纯熙为太子妃之后,太平向李旦请旨要带着驸马去封地看看,归期不定。
皇上在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更对政事不热心,不然也不会在立新太子之后就交出监国之权,他对太平这个妹妹感情最为复杂,准了她的请旨。
太平从出生起还未到过封地,蒲州的官员在听说翻手为云的公主即将驾到后,顾不上互斗使绊子,手忙脚乱前去迎驾。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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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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