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虽是仍是跪姿,腰板已傲然挺直。
左右已经翻脸开腔,索性论个明白。心知账簿确无问题,戴宏远便拣御座上那位最在意的事发问:“那么多箱供状文书,为何偏偏只有与南境官员有关的箱子落水?!为何恭王殿下所乘的船那么轻易便沉了?”
他想影射恭王故意瞒下证据、包庇南境官员拉拢人心——可惜此言一出,正中萧彦下怀。
南军已审讯拷问过所擒的几个水匪,但那些仅是喽啰,并未问出幕后主使;加上哥亥天青出现,表面乍看来这桩沉船行刺便是哥亥蓄意报复,并无此事与戴氏相关的证据。萧彦明白,比起谁要刺杀他这个皇子,建德帝现下更想查清的是戴家在南境贪墨的数字,于是先行集中精力在贪墨一事上,及时给出令君父满意的结果。
但他萧彦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善茬:乘船遇险,谢承泽受伤,这笔账他不但要算清,还要索赔利息。诚然,他还不确定戴氏是否参与了这桩刺杀,但这并不重要。
于是萧彦脸现怒气,提高声音:“问得好。本王也想知道,为何好好的官船刚行出港口便漏水?为何当时江上风雨交加,水匪却突然倾巢而出?!——必是有人通风报信!呵,到底是谁不想让本王活着离开南境、回城上奏?!幸好本王为途中舒适,命人将重要证据与证人先行从陆路送进首阳,不然若本王殒命江中、连带证据一同沉没,此行南境所查事实便皆是空口无凭、再不见天日!”
他回脸看向戴宏远,后面几句已是质问语气,显然气愤至极。
殿中一片沉寂。
戴宏远不料一向端肃礼敬的恭王居然不顾规矩、在殿前当着君父的面对自己发难,起先他也曾顾忌恭王沉船遇刺之事会牵扯到戴家头上,但好在半途冒出个北境犬戎吸引了注意力,令人忽略了戴家;方才一时情急想问倒恭王,不想他却反问起这茬。
但戴宏远倒也不怕,他已与老家那边确认过,沉船之事绝无任何证据指向戴家。于是此刻他强作镇定:“行刺的犬戎不是已被擒获?二殿下已可高枕无忧;说回锦川之事……”
“如何高枕无忧?!”萧彦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戴大人绝非庸碌之辈,该不会也以为区区一个北境丧家犬戎能凭一己之力在南境策划沉船、召集水匪吧?显然主谋者另有其人,且必定是在南境有权有势之人。只恨船已沉入水底,无迹可查,待刑部审讯水匪完毕,或有发现。”
戴宏远先是提心吊胆,后听到“无迹可查”,又放下心来:即便你恭王想把谋害皇子的灭顶罪名往戴家头顶扣,可并没有证据呀!——但他偶然抬头四顾,却觉事情不妙:众臣已不复方才的面无表情,看向他的目光隐隐幸灾乐祸,就像看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戴宏远真想大声喊冤:你们就凭恭王一席话?他没有证据啊!
再一抬头看圣上,他不由打个冷战:建德帝一双沉沉暮霭般的眼睛,透过玉冠串珠盯在自己身上,冷如现下寒冬。
戴宏远这才后悔口不择言,见圣上迟迟未提册封恭王,便揣测错了圣上心思——若当真被定下谋害皇子之罪,那可是全族皆灭!戴宏远膝盖一软,身不由己跪下:“戴氏虽势单力薄,但愿全力协助查出幕后主使,望陛下恩准族中戴罪立功!”
建德帝不置可否,撇下他不理,继而对萧彦和颜悦色道:“彦儿此行确实受了委屈;不过朕的儿子福泽深厚,经得起砺练。为国立功便当封赏,今日便先赐你三颗紫玉沉珠,待择个吉日,再与你系上。”
萧彦当即面露喜色,叩头拜谢:“谢君父赏赐!”
建德帝微笑:“怎么这回却不推辞?”
萧彦坦然答道:“上回北境归来,并未擒住元凶,儿臣之功,多有异议者;而此回南境之功,并无异议,儿臣于是安心,受之无愧。”
这个答案令建德帝满意,朗然而笑:“好!是个坦荡纯直的孩子!”
萧彦适时抬头,目露喜悦感激,与君父对视,一派父慈子孝。
散朝时,沈琼默默走在同僚之间,不经意抬眼,恰逢恭王在与几人交谈之间转脸。两下对视,沈琼欠身,算是见礼,恭王则笑着抬手,略略作揖,意思是谢他们御史台今日未参奏自己。
沈琼那日自刑部返回,劝阻上官暂缓弹劾恭王,因此今日御史台全体保持缄默。说来也怪,原本他沈琼此举,完全所虑为公、毫无要还恭王恩情的私心;但眼下对方这么一个笑,却令他忽然间莫名心虚羞愧起来,勉强回个礼,在同僚微微惊讶的眼光中快步走开。
萧彦刚出宫门,迎面大喇喇地跑来个刘希恕:“恭喜殿下!早该晋封啦,这下能找您讨杯酒喝。”
皇城卫队冬日服制皮袄镶着墨色毛锋,颇为威风,衬得这小子很是精神,从前的纨绔神态半点不见。
萧彦故意问道:“见本王受封,你便上赶着来讨酒喝,不怕别人说你趋炎附势?”
刘希恕全无顾忌:“若是早先呢,属下确实有此想法;不过我可是跟随您上过战场的人,不讲究这些虚浮作态!”
萧彦大笑,拍拍他:“你如今果真出息了,本王倒没看错你!先不耽误你当值,后日便找你喝酒!”
刘希恕得了许诺,心满意足地继续绕宫巡城。
行过一处热闹地段,总觉得有些异样。他留个心眼,打手势令卫队转过街角继续行进,自己则猫在转角处静候,随后算准时机,腾地跳出,拔刀喝问:“什么人鬼鬼祟祟窥视?!”
两个衣衫单薄的小孩仰脸看他。
“喔,对不住。”见小孩吓得发抖,刘希恕倒不摆架子,连忙收刀道歉,同时教训他们:“爹妈没教你们啊,巡城带刀近卫你们也敢偷偷跟着?下回再来,押你们蹲大狱!去,家去!”
刘希恕做个吓唬的鬼脸,但两个小孩镇定地打量他一番,然后那女孩不服气地说:“我们才没被你吓到呢!我们听见你停下、知道你要跳出来——我们一直在你们要经过的地方等你。”
敢情他们发抖是冻的,不是惊吓。卫队围过来看热闹,两个孩子胸有成竹,小大人一般的神态倒显得丈八身材的刘希恕有些幼稚,他一脸懵:“那,两位寻在下有何贵干啊?”
近卫们纷纷嗤嗤地笑,男孩却郑重道:“我们要找恭王殿下,请你带我们去。”
刘希恕当即捧腹而笑:“你们?找恭王?真是的,难道满城妇孺都消息灵通、知道恭王殿下晋封,要赶去巴结?”
话一说完又觉不对,这可不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么?
男孩没笑,仍一脸严肃:“我们不知道他家住在哪,不然我们就自己去;我们以前见过你巡城经过的地方,所以在这一带等你,请你帮助我们。”
孩子这般模样,刘希恕倒谨慎起来,喝止手下哄笑,问:“那你们是哪两位啊?”
两个小孩对视一眼,闭紧了嘴巴摇摇头。
刘希恕挠头犯难:“不表明身份,就要我带你们去见王爷?”
卫队里有人不耐烦了:“您跟俩屁孩啰嗦什么,还在当值呢!”
刘希恕倒依稀想起,一拍后脑勺:“你们两个是谢承泽家的吧!我在北境见过你们,嗐,现在你们穿汉人衣服,我一时没认出来。你们怎么穿这么少?!来来,穿我的皮袄!”
他说着要解开皮袄,却被多吉拦住:“我们不冷,你赶快带我们去见王爷哥哥!”
刘希恕被小孩的严肃神态镇住了:“行……行吧!可巧殿下还没走远。”他招手示意卫队先走,带着两个小孩回头顺着宫门大道去追萧彦,不忘吩咐:“注意点,可不敢管王爷叫哥哥!”
曲珍乖乖点头:“好,那我们找你的事,你也让你的手下别说出去。”
刘希恕好脾气地伸出小指头:“行,拉钩。”
缓行马车内,萧彦一直在沉思:今日君父虽是封赏于他,却并未明确裁定戴氏的罪责,这当口,该趁热打铁、再挖出些戴氏罪证,还是低调收手、免得圣心无常起疑?戴氏是礼王的母族,若令其倒得彻底,则是间接宣布了礼王萧章再无继位的可能——而今日萧章、萧竟皆称病,并未参加朝会。
萧章并非真的病,不过是不知圣心倾向,因此不敢轻易为舅氏出言维护,干脆称病不去;但萧竟那边呢?
萧彦掀起窗帘,想就此事吩咐乐孟,便见刘希恕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萧彦顿起一阵不祥预感,当即叫停,下车迎去。
曲珍跑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衣袍:“王爷哥哥,求你快救救大哥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锦袍仙的殿下好风流!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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