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座离琼山城北三里多地的一处军事堡垒,琼山的百姓都叫为海口城。
海口所城围仅五百多丈,开有四门,各有谯楼。
是琼州的海上门户交通要道。于琼山是屏障,于整个琼州是命门。
敌人无论想从东面还是北面登陆琼州,都绕不开海口港或是白沙港,无论哪个港又都躲不开海口所。
所城西街最大的那座宅子,就是千户府了。虽叫千户府,却是海南卫指挥使的官署.
“朱凤至?盐贩子朱柏松的儿子?”张世英捋着他的山羊胡,若有所思。
朱柏松,就是朱君瀚的死鬼老爹的管家,逃到琼州后,对外和朱君瀚父子相称。
张世英倒是没有和老管家打过交道,只是在账簿上见过他的名字。
在琼山,不管是私盐贩子还是官盐贩子,都得给张世英所谓的“孝敬银”。不过,在琼山哪里还有什么官盐,山高皇帝远的。
“他的可能性最大!”心腹百户罗德说道。
“不能因为人家雇了百十个人就硬说他有嫌疑吧?这和绑票有什么关系呢?况且也说了是用来出海做买卖的船人嘛。出海危险,月钱多些也合理。”张世英倒是谨慎。
这是因为张世英鼓励出海,不然他守着那么多码头港口作甚?那可是五十抽一,一本万利的生意。哪趟出海的买卖来回不是过万两银子?
“属下查了,琼山城里有一对兄弟原本是码头上的挑夫,自从跟了朱凤至以后就发了。”罗德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说道.
“那也不能说跟这事有关。”张世英到这里也已经开始怀疑了。只是他还想再听听罗德还有什么证据。
“那如果我说,沙边村也有一对兄弟最近跟了他之后也发了,将军信了吗?”罗德随即又神神秘秘的接着说道:“听黄家仆人说,出事前两天,黄福财还去了那两兄弟家,想将他们的妹子抢来给黄进阶,可就是因为朱凤至阻拦而不得。将军您说,这巧不巧?”
张世英听完眉头一皱,要按这么说,十有八九了。再加上一个小富之家,按常理哪来那许多的银子?一个就三两月钱啊!都够养三个兵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张世英回过神来,对罗德说道:“点齐你部人手,我要亲自走一趟沙边村!”
看你朱凤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待准备停当,张世英领着两个小旗的兵马,气势汹汹的往沙边村而去。
朱君瀚是在张世英快到家门口时才得知的消息。
连忙让朱幻彩通知朱必忠三人停止操练,把家丁们赶回去睡觉。
又让工坊紧闭房门,众人原地休息,不得发出声响。
工匠们自然应允,私造火铳盔甲同造反无异,要杀头的。
朱君瀚坐在门墩处,眼看张世英的人马已从大路拐进了朱家小道。
“不知各位军爷有何贵干?”朱君瀚迎上去朝马背上的张世英拱手道。
张世英冷哼一声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了一旁的一个士卒。
“我听闻此处有人雇佣大量壮丁,特来查看。”随后仰起脖子居高临下的问朱君瀚:“你就是朱凤至?”
“正是在下。”朱君瀚微笑答道。
南方卫所兵,果然是渣子中的渣子!
你看看那个牵马的,还光着脚呢!再看那边那个,那身短打估计穿了一年没有洗过了,衣服被汗水一泡都起泥浆了。
哈哈哈,还有个腰间挂着镰刀的!
这就是卫所兵,大明朝最南边的卫所兵,连套军服都没有。
有几个稍微好点的,可能是张世英的家丁,身上还有件皮胸甲充场面,不至于让张世英太丢脸。
“你雇的人呢?领本将军去看看!”张世英是朝廷三品武将,按例授昭勇将军的虚衔,自称将军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厮见了本将军神色自若,越是如此越是有问题。普通百姓哪个见了本将军可以如此镇定自若?
“将军不先进去喝杯茶歇歇脚再看吗?”朱君瀚心下好笑。
“不必了!”张世英冷冷地说道。
朱君瀚见状,只好带着张世英从东门进了兵营。
“朱公子,你这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张世英见这么大一片场地,疑惑道。
说出来丢死人,张世英身为指挥使竟连校场都没见过。
卫指挥使是世袭,张世英也是接的他老子的班。琼州承平两百年有余,顶多有些番民作乱,也是各地千户前往剿灭。他老子都没有打过仗,更何况他?
唯一的一次还被十几个海盗追得抱头鼠窜。
校场?早不知道被他爷爷还是爷爷的爷爷变成田了。
“将军有所不知,自从我爹去世,我就想着振兴家宅,又苦于科举无望。就想兵行险着出海,听说一船货物运去吕宋红毛鬼处盈利颇丰。”
朱君瀚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就建起了这几处仓房用于存储货物,剩下的就给船人们睡觉。至于此处空地,自然是晾晒货物用的”
朱君瀚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一通,张世英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起来还真是,张世英虽然老狐狸一个,但绝对没有想到朱君瀚敢造反,你一个小白脸,文弱书生一个,谁会往这方面想?
“本将军问你,你如何解释你手下那两对兄弟莫名其妙的发了财?”张世英眯着眼,紧紧盯着朱君瀚,生怕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若要人拼命,好处自然要给足,那几人我每人给了三十两银子,为的是要他们帮我管好这些船人。海上凶险,人无利如何驱使得动?”朱君瀚的话半真半假。
我就随便找一个借口欺负你不会把我往造反想,如何?至于黄家父子,嘿嘿,就在此处脚下,你有证据吗?
“我听说,黄进阶家的仆人曾和公子有过冲突,可有此事啊?”张世英嘿嘿一笑,小眼睛一刻也没有从朱君瀚身上离开过。
“哦,是的,那天我正好撞见黄福财竟然大白天当众强抢民女,气不过,阻拦了他们。也正因为此我结识了萧家兄弟,见他们老实巴交,就想拉来做个帮手。”朱君瀚故作惊讶的说道。
“怎么了将军?路见不平,又同住一村,难道在下不该出手吗?”
“唔……”张世英沉思了起来。
这回答滴水不漏,可越是如此,越是觉得哪里不对。
可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能干嘛?你要说是他把黄家父子给咔擦了,张世英第一个不相信。
没见过前还以为朱凤至是个魁梧大汉,现在见了,早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还有一个问题,张世英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朱公子这一番花费可不低呀,不知什么时候出海呀?准备几条船啊?已经买好了吗?”
“唉,我看这一两个月内是出不了了,听说红毛鬼和郑芝龙正在打仗。真是天不助我!”朱君瀚张口就来,胡乱说道。
红毛鬼在海上和郑家那是经常火拼,这事张世英经常能从海商处听说。
张世英对这个回答深信不疑,说道:“那可就亏大了!”
“可不,月钱得照给,人吃马嚼的又是一番花费。实不相瞒,家父留下的家资已被我挥霍一空,正想着干脆先干些别的,总不能坐吃山空啊。”朱君瀚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说得张世英都为他心疼银子。
“哦?朱公子想好干些什么了吗?”张世英不会打仗治军,对做生意倒是有着浓厚的兴趣。bimilou.org
“我倒不是做什么生意,却想着把自己那些田地收回来,种些桑麻,听说江南大户全是干这营生。”朱君瀚胡说八道。
张世英听得兴致阑珊,种地?他可不感兴趣。这里一时也没啥好看的,连房间都不选一间打开看看。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来看那些雇来的人的。
朱君瀚本来还以为此人非常难应付,看来也不过是虚有其表,金玉其外。
目送张世英走远,朱君瀚露出一个鄙夷的笑。
本来今天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只要张世英敢露出一丝朱君瀚是绑匪的意思,那朱君瀚就先下手为强,把张世英也绑了!
“将军,就这么走了?”罗德不解的问。
“蠢货!就算别人有问题,也不是立马就有所动作,就我们这点人手,打得过吗?你忘了他雇的那些人了?”张世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说得如何如何可疑,全是捕风捉影!
“那……依将军看,有没有问题?”罗德挨了骂,一脸恻然。
“暂时还没有看出来,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张世英虽生性多疑,却又没有多疑的资本。
知道不对,又总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缺乏缜密的思维,只能说他除了自己,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走!去趟黄汉和家。”张世英一抖缰绳,马瞬间冲出了老远。
倒是匹好马,只是苦了没马的兵卒们,不仅要吃灰还要吃力跑。
“张世英已经应付过去了,但我想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得做准备了。”朱君瀚站在兵营的校场上,一脸严肃。
朱寿吹胡子瞪眼,毫不在乎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就弄死他。”
“胡闹!怎么也是海南卫指挥,手下兵将虽然不堪战,但也是人数众多!再说了他还有两百多的家丁呢。”朱贵瞪了眼朱寿怒斥道。
朱寿讪讪的把脸扭到别处,不敢再说。
“那应该怎么办呢?”朱必忠本来也抱朱寿的想法,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先听公子怎么说。”朱贵觉得既然朱君瀚提出来要防备张世英,那就必然已有计策。
朱君瀚踱步道:“先不管他,他会来盯我们,我们也要去盯着他们,只要有兵马调动,我们也好做出反应。这就要朱贵哥亲自去办了。”
朱君瀚长叹一口气,又说道:“我们现在是不差人,可这些人会不会跟着我们干造反这事就不好说了。”
“公子,我看这事也不难,只需事先隐瞒,到时候上了战场,如何由得他们?”朱寿故作聪明说道。
“那不行,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他们知道目的,这件事,还是我亲自来办吧,如果说不动,只好我们几个去唱那擒贼先擒王的戏了。”
如果家丁们不愿意,朱君瀚只能这么办,不然,真的只能提桶跑路上山去做山大王了。
“大兄,把他们集合起来,这层窗户纸看来要提前捅破了。”
说是窗户纸也没错。工坊那边整天敲敲打打,不但造火铳还造盔甲刀剑,迟早是瞒不住的。
朱必忠跑上校阅台,拉响了铜铃。不一会家丁们全部列队完毕。
“各位!你们当中有没有自己有田土的?举一下手。”朱君瀚喊完竟没一人举手。
“有没有家里吃得饱穿的暖的。”还是没有人举手。
“好!那就是都是苦哈哈了。我现在就问你们一句。你们信不信任我?请举一下手我看看。”
校场上顿时手臂如林。
“既然大家都信我,那我就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是本朝太祖皇帝的子孙!”朱君瀚还是使出了这招,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来了。
如果不捅破窗户纸,尽快拿下海口所,面对源源不绝的卫所兵,他不敢保证这些人能坚持。
当然,打下海口所后他们就必须坚持了。
朱君瀚话音刚落,校场就炸了锅,底下交头接耳,嗡嗡声响。
“啊?朱公子是皇族啊?怪不得姓朱!”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朱公子不简单,现在你们信了吧?”
“朱公子以前怎么不说?”
“因为不想被人知道呗,你这话说的。”
朱君瀚一拉铜铃,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他接着说道:“因为我是被皇帝安排在这里守卫琼州府的!只不过父辈遭奸人陷害夺了爵位,后来天下大乱,皇帝生怕琼州有变,又恢复了我的王爵,圣旨昨天才秘密到达。”
朱君瀚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平时又颇具威望,由不得台下那帮苦哈哈们不信。
“怪不得,原来如此。”
“太祖那会,确实都是藩王守边。”
……
台下又是一片吵闹。
朱君瀚只能又拉响了铜铃让众人安静。
“现在我发现海南卫指挥使张世英,竟敢勾结海贼,意图学那流贼李自成起兵造反,谋朝篡位!”朱君瀚胡说八道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这种无中生有的话张嘴就来。
这回朱君瀚学聪明了,还未等台下炸锅就疯狂拉扯铜铃。
“如果让这个忘八端成事,你们就惨了,会抢走你们的粮食,杀掉你们的父母,凌辱你们的妻女!你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娘的,老子先宰了他!”
“对!宰了他!”
“宰了他!”
台下家丁们的怒火瞬间被这子虚乌有的烧杀抢掠点燃。
哪怕这是还没发生的事,但朱君瀚绝就绝在让他们信了这惨绝人寰的悲剧即将发生。
大明的百姓,就是如此“质朴”。
朱君瀚满意的看着群情激愤的家丁们,又是一阵铜铃声响,随后朱君瀚的声音传来:“各位!可愿随我捕杀此贼!事后我将禀明圣上,人人分田分银子!”
“愿意!愿意!”山呼海啸的呼声撞进耳朵,朱君瀚陶醉了。
终于等来这一刻!
不远处,刘功站在屋檐下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当山呼海啸传来时,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随后,朱君瀚让人取来仅有的几杆火铳,开始教家丁们使用。
几人一组,轮流放铳。
往铳管内倒入火药,压实放入铅子。掰起龙头,打开药池盖倒入引火药。盖好盖子,瞄准,扣动扳机。
学会很快,要熟练就需要一些时日了。
朱君瀚示范过几次,就将教练的任务甩给了朱必忠和朱寿
他要去找刘功,有要事相商。
刘功似乎专门在等朱君瀚来找,他甚至连椅子都给朱君瀚备好了。
两人就坐在工坊的屋檐下聊了起来。
“朱公子说,你是皇族?请问你的名字是……”
“朱君瀚。”
“君……是懿文太子之后?”
“正是,先祖吴王讳熥。”
“那我现在要不要称你一声吴王?”
“要看你怎么算,如果靖难算大义那就是个罪人。”朱君瀚叹了一口气。
怎么算?朱棣的子孙由始至终也没有给个名份,父亲还造过反。按太祖和朱允炆那算,那当然算是吴王。
这些虚名且放一边,大事要紧。当有一天拥兵十万,你不是也得是。
“刘先生,你方才必定也已经听到。你有什么问题吗?你要走,我可不答应。”朱君瀚笑眯眯的说着,眼里却有了杀机。
刘功哈哈一笑,昂起他那高傲的头颅:“我要是想走,你现在还能看得见我?”说完和朱君瀚对视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既然如此,先生可否在两个月内给我这几十号儿郎配上盔甲兵器?”朱君瀚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又说道:“先生要多少人,我给多少人。银子嘛,更是不用担心。”
朱君瀚说完不等刘功回答,起身毅然离去。丢下刘功在风中凌乱。
一月平安无事,张世英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月里,朱君瀚调整了家丁们的训练日程,上午练习火铳,下午全部去工坊帮忙。
加上工坊本身雇的五六十号人,一百多号人包括朱君瀚在内全力生产。
这一日下午,一直在海口所城盯梢的朱贵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来不及喝上一口水,急忙找着朱君瀚,急切道:“公子,黄汉和晌午时去过张世英那里后,忽然哨骑四出前去调集军户,我向军户打听,说是明早所城集合!不知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看来,他们是找到了什么!去!把大兄和朱寿哥叫来,还有那七个队长。”朱君瀚咬咬牙,看来不出手恐怕就要吃亏了。
不多时,朱必忠和朱寿带着几位队长进了来。
“公子!”众人给朱君瀚行了个军礼。
朱君瀚连忙站起回礼,待众人落座,开口就问:“我们今晚就要行动,由于训练不足和装备匮乏,我决定只去三十五人!你们有没有问题?”
众人齐呼:“愿听公子调遣!”
“那好,七位队长全部要去,每人带本队中最优秀的四人前往。全部带上火铳和大刀!来个斩首行动!”
朱君瀚和众人商议许久。
傍晚时分,朱君瀚身穿赤色棉甲,头戴笠盔,腰悬铁剑,威风凛凛的站在校阅台上。
身后簇拥着同样身穿赤色棉甲的朱必忠,朱贵,朱寿。
朱君瀚手按铁剑,看着台下整齐划一,身穿赤色棉甲,背挂大刀,手持自生火铳的三十五名家丁,顿生豪气。一阵风吹来,盔尖上的红缨乱舞,宛若一泓鲜血晕开。
“公子!凭什么我们不能去!”朱君瀚正陶醉,旁边那些没被选上的人中忽然爆出一句大喝。
“对啊!我们也要去!”忽然群情激愤。
朱君瀚示意朱必忠拉响台上的铜铃,待安静后,大声说道:“机会有的是!我们这次盔甲装备就这么多,没有办法再多去人!我不可能让弟兄们没有盔甲护身的情况下上阵拼杀!你们的命很金贵!”
“各位,公子也是为大家性命着想,大家都回去休息好,若是今晚成功,明天还有很多的事需要大家去做!”朱贵步下台阶,来到人群中劝道。
众人这才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回了屋去。
“壮士们!出发!”朱君瀚率先走下校阅台,一马当先。
朱君瀚领着众人趁夜色从南渡河西岸绕过琼山城,直扑三里外的海口所!
到达海口所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凑着黯淡的月光,众人摸到了西门城下。
将携带而来的两条长梯接驳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竖了起来。
朱寿一马当先爬上了长梯,朱贵紧随其后,待他们爬至半腰朱必忠和一个叫陈立的队长接了上去。
朱寿爬得飞快,把梯子震得晃动剧烈,下面的人叫苦不迭,却又不能发出声响去说他。
不多时,朱寿的手终于碰到了城垛,朱寿用力一把抓住,奋力一拉,整个人就挂了起来,一脚伸出用力一撑,翻了进去。
城墙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微弱的声响从谯楼处传来,竟是鼾声!
朱寿探出头去,见朱贵已到,伸出手去将他拉了上来,不一会,四人齐聚城墙,悄**的朝谯楼摸去。
只见谯楼口,有个家丁模样的人正抱着一口大刀倚墙大睡,发出咕噜咕噜的鼾声。
朱寿摸了过去,掏出匕首,一把捂住那人的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送入那人的心脏。
那人连眼都没有机会睁开,抽搐了几下就死在了睡梦中。
朱寿在死人身上摸了摸手上的鲜血,一马当先下了城墙。
“吱吱吱吱。”西门缓缓开了一条缝,只容一人通过。朱寿的脑袋探了出来。
朱君瀚领着众人鱼贯而入。
城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这里不比琼山城,此处的房屋大部分住的是军户以及码头上谋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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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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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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