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嬿婉喜欢五哥啊。
回想起两人从前的闺房夜话、嬿婉那些有意无意的试探,阿渺此时有种恍然彻悟的感觉。明明就是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自己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还是说自己以前,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中军帐内的讨论又持续了一段时间,领了军务的将领与谋士各自行礼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萧劭和安锡岳还站在沙盘边,神色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安思远也必须要马上返回前线,过来跟阿渺道别:
“你们先在长平委屈几日,等我打下洛阳、就能搬进紫微宫去!”
阿渺想起他上次对着荒原与狼群喊出的那些豪言壮语,也不知该不该出言鼓励,问道:“那你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嬿婉?”
嬿婉既然没把心事告诉过自己,阿渺也不好意思主动去问,尤其她还是萧劭的妹妹,在没弄清楚五哥的态度之前,她的立场也挺尴尬的……
安思远剑眉一拧,“这事你别管了!”
他原本没想把嬿婉的事抖漏出来,可今天她自己当着大家伙这么一闹,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事后都能琢磨出来,他索性也就不管了。
“嬿婉的性情你知道,外表大咧咧的,其实心思多的很!”
安思远领着阿渺走到帐角处,压低了些声音,“五哥是什么人?将来又会有多少女人?嬿婉那种脾气能受得了?我娘为这事都被她气回风闾城去了!你可千万别帮着她,瞎给她希望!”
安嬿婉自小顺遂,受家人宠爱,又亲睹父母之间相濡以沫的爱情,自己对未来感情的幻想也是极纯粹浪漫的,就连安思远都觉得太过不切实际:
“我娘原本打算,在我爹麾下的将领里寻几个合适的、让嬿婉自己挑挑,有我和我爹在,准保那人不敢做出半点伤她心的事!可这要是换成五哥,你说我能拿着刀去逼他不许纳妾、不许冷淡我妹妹吗?”
他呼了口气,转念想到了自己身上,清了下喉咙,“所以说还是你爹当初的那种选择最好……许给臣下……要是我乱来,你哥直接就能找人剁死我……”
阿渺还在想着嬿婉和萧劭的事,回过神意识到安思远说了什么,腾的一下涨红了脸,“你怎么又提这个呀……”
上次不是说得好好的嘛……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知道怎么劝嬿婉了。”
她侧开身,推了安思远一下,催促道:“你赶紧回沁阳吧!”
安思远也有些赧颜。
明明上回放出豪言要先建功立业,如今洛阳都还没打下来,怎么又惦记上了?
他在意念中抽了自己两耳刮子,冲阿渺讪笑了下,转身撩帘出了大帐。
少顷,安锡岳跟萧劭聊完了事,也退出帐外。
萧劭手里握着几枚军棋,依旧站在沙盘的西北方,目光在盘上的城池间缓缓逡巡,面色严峻。
阿渺走了过去,“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行宫?”
萧劭没有抬眼,语气淡淡,“待会儿夏元之他们巡视完军械和粮草,就带你回去。”
阿渺领悟着他的言下之意,“哥哥不一同回去吗?”
萧劭摇头。
阿渺动了动唇,却见萧劭神色专注、将手中的军棋逐一放入阵中,便不敢扰了他的思路,踱到一旁的兵器架前,研究起上面的刀弓剑戟来。
帐内静谧,阳光从帐梁毡毯间的缝隙中落了进来,映出斑驳交错的光影。
萧劭的视线,从沙盘慢慢移向了阿渺的背影,停留了片刻、又撤了回来,指尖执着的最后一枚棋子顿在半空,过了良久,方才徐徐落下。
阿渺评估完兵刃,转回身来,见萧劭放置完了军棋,凑到近前,看了看棋子摆放的位置,问道:“哥哥要亲自去凉州招降周孝义?”
萧劭“嗯”了声,道:
“周孝义不会容易被说服,等这边战事稍缓,我就亲自过去。”
阿渺想起嬿婉,踌躇了一下,轻声问道:“那哥哥……真会娶周孝义的女儿吗?”
萧劭抬起眼,看向阿渺。
阿渺眸光清澈,语气蕴着一丝担忧的探究,“哥哥……不是最不喜欢联姻这种事的吗?可千万……别因为眼下局势艰难,就乱委屈自己。”
萧劭移开视线,目光触到对面的帐帘,见那帘面被风吹得微微鼓起、颤动出层层波纹,一如此刻他的心境一般,起起伏伏、难以平静。
他牵了牵嘴角,“也没什么,我本就该娶亲了。”
按照习俗,男子及冠便可婚娶,皇室子弟甚至不受民俗限制,十来岁就婚娶的大有人在。
“南征是我的主意,安侯与北疆兵将为此赌上了身家性命,若我娶个女人、就能免却数万将士的战场厮杀之苦,并不委屈。”
阿渺听得难受,“可哥哥应该娶自己喜欢的人才对……要是现在娶了周孝义的女儿,以后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怎么办?”
她生在宫廷,见过父皇有很多嫔妃、大皇兄萧喜也有很多嫔妃,所以潜意识地也像安思远那样觉得、萧劭将来理所应当地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可自从在嬿婉那里听说了安侯夫妇的故事,阿渺又觉得,一辈子若是能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知相许、相濡以沫,好像,才是最最完美的……
萧劭垂了垂眼,缓缓道: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的?若喜欢了谁,便会忍不住总去想她。见她与旁人说话,心里会难受,见她对旁人笑,心就……患得患失、愁思迷惘,到最后,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厌。”顿了顿,“人生苦短,能畅快恣意的活法何其多,何必非要自寻烦恼?”
阿渺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懵懵懂懂之间,却又感觉萧劭说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人生在世,可追寻之事那么多,若喜欢人只会让自己痛苦,又何必非去执着?
只是,听他口气这样消极厌恶,原本想替嬿婉试探一下态度的勇气也就没有了……
阿渺沉默了会儿,遂换了话题,把注意力转到更关心的问题上:
“哥哥刚才说,等这边战事稍缓,才会去凉州。那万一南朝增兵中原,一直牵制住我们怎么办?”
萧劭摇头,“南朝的兵,应该暂时增不了。”
他重新取过几枚军棋,握在手中,轻轻置于洛阳以西的几处,“淮南郡是陆澂和王家的势力范围,若南兵从此处克制我们,便会让陆澂分夺兵权、占据军功,阮氏自然不会乐见其成。如今南朝的兵权大部分都握在南疆系的手中,阮氏若想阻挠,能有一千种的办法。”
阿渺凑到萧劭身畔,研究着沙盘。
“你记住,计划任何一件事之前,都不能只单看事件本身,需得像这沙盘一样,将整个全局都囊入谋算之中,理清楚所有人、所有事之间的关系,方能占据先机。”
见阿渺对沙盘上的军阵起了兴趣、看得专注,萧劭也彻底静下心来,握着她的手、将盘中刻有“步”字的军棋微微折转移动:
“比如这里,看明白周围的地形,推测敌军有可能从侧翼以骑兵突袭,你便可提前将步兵一分为二,随时可侧面推出,以备不测。”
阿渺本就对沙盘推演军阵充满好奇,此刻早将之前八卦的话题忘到了九霄云外,注意力全然集中到了盘上,不断点着头。她学东西的速度很快,有了萧劭的指点,先前一些看不太懂的东西,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甚至还尝试着自己在沙盘上排兵布阵了一番,兴致盎然。
待到夏元之等人返回,各自汇禀了所得,又护送阿渺返回行宫之时,已近傍晚时分。
所谓的长平“行宫”,实则是由从前的一座官宅仓促改建而成,用于皇室暂时落脚之所。
宅院的面积不大,房屋的数量也很有限,前庭因为还住进了随行的宫侍和护卫、显得颇为拥挤不堪。
阿渺避开主路,从西侧面的僻静内巷往后宅行去。
可走到临靠西院的一处庭院前时,还是与迎面走来的另一路人撞了个正着。
当先的一名女子,身形高挑、衣饰华贵,发髻中簪着蝶戏双花嵌宝金步摇,由七八名侍婢簇拥而来,姿态矜持,神情举止皆流露着天家贵女应有的气度。然而视线触到阿渺的那一瞬,她遽然驻了足,表情微微僵滞,既戒备、又紧绷。
萧令露?
阿渺也定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地避免与萧令露碰面。
以前萧令露住在魏王府,她就住驿馆、住清泉宫,可如今到了这狭小的行宫之中,又因曹后被废,统筹行宫的职责、落到了一直帮萧劭打理魏王府的萧令露身上,两姐妹想要再完全避开活动轨迹,就没有从前那般容易了。
萧令露抑住情绪,走上前来,视线掠过阿渺身后的护卫,问了句:
“你跟五哥去军营了?”
两人之前,其实也曾在王府和皇室西迁的途中打过照面,只是那时隔得远、没有交谈的必要,眼下却是躲不开了。
阿渺不想说话。
萧令露向那几名随行的护卫吩咐道:“你们去向五哥传禀一下,就说曹氏提前临盆了。”
阿渺也没制止,让护卫中的一人领了命离去,自己转过身,继续前行。
“萧令薇!”
令露出言唤住了她。
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想找阿渺谈一谈,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她心里清楚,以自己今时今日、完全依靠五哥而生的处境,根本没有跟阿渺撕破脸的底气,一直这样无期限的冷战下去,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令露走到阿渺跟前,放缓了些语气:
“行宫外的护卫擒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妇人,自称是从前在建业宫服侍过母后的宫婢。可现在曹氏临盆,我脱不开身,你能否先去认一认,若真是母后身边的旧人,也不好让她再在护卫手下吃苦。”Www.bimilou.org
这要求要是旁人提的,阿渺肯定不会犹豫,但因为是萧令露,她便不想答应。
“关我什么事?我不去。”
令露攥了攥衣袖,抬手将周围诸人摒退下去,只余自己与阿渺。
“我知道你记恨我……”
令露掐着手心,微微吸了口气,“可那个时候,宫里到处都是玄武营的人,就算他们去救,也是救不出你们的。而且要是陆元恒捉住了安思远,天下大势都会倒向他那一边,不但程家迟早要叛,五哥的性命也会保不住……”
当初对安思远他们撒的谎,一直是令露心里的业障。后来事情真相被揭露,寄居在风闾城的她,受尽了鄙夷、冷眼、责难。安思远甚至扬言说,要把她拖到大漠里喂给狼吃……
令露那段日子,哭得眼泪都干了。
人人都只知道骂她,可谁又能明白,当年只有九岁的她,亲睹宫变杀戮,心里有多害怕?有多想逃离?
最后,还是萧劭护住了她,带她回了沂州,也没责备过她的过错,只说:“从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现在罚你,也是于事无补。以后你要学着勇敢起来,时刻记住你是大齐萧氏的皇女,既为表率、亦有其责,不要再令姓氏蒙羞。”
令露领了哥哥的教诲,渐渐地平复了心态,也把从前那些帝女应有的风度重新拾掇了回来。
在沂州,她俨然是以女主人的身份、替萧劭打理着各种内务,宫中的曹后嫔妃等人,对她也颇为亲近,时常召她入宫陪伴聊天。
令露慢慢的,寻回了从前在建业宫中贵为公主、荣宠加身的感觉。
可一旦见到阿渺,那些好不容易筑出的心防与意念,顷然之间,就又坍塌瓦解。
毕竟,心有愧。
阿渺心中亦是情绪翻涌,听萧令露将话说得如此淡然,恨不得立刻攥住她衣襟质问:你轻轻松松的几句辩解,就能让我忘了失去阿娘的痛苦吗?若不是你告诉程卓我们死在了宫里,一切的一切,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哪怕就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未必救得了阿娘的性命……
她盯着令露,眼中禁不住泪光闪烁,“你闭嘴吧!这些解释用不着你来说!你当初为什么做那样的事、原因自己心里清楚!别跟我扯什么天下大势!”
令露也被阿渺的态度给激怒了。她到底是姐姐,从小喜欢横压妹妹一头的习惯,在骨血里刻得根深蒂固。
“是,我是心里有愧!可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赎罪,你还想我怎么做?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因为私心做过伤害别人的事?”
阿渺气得想动手。
可她再如何怨恨、痛苦、不接受,又有什么用?
就算她现在像小时候那样、狠揍萧令露一顿,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就像五哥说的,已经发生了的事,再也没法更改了……
她恨恨转过身,抬脚就走。
这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从西侧的废后住所传了出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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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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