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玉今日不知道为何有些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只觉得有什么事情压在心头一般,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沿,洒下一片清辉。她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庭下如积水空明,唯独落下来一个人的影子,明月高悬在他的身后,他身穿一件玄色锦袍,几乎和月色融为一体。沈怀玉没有想到宋临云居然现在坐在院墙之上,宋临云也同样没有想到她会出来看到自己。
不同以往的戏谑玩笑,此时的宋临云面无表情,只是看到沈怀玉出来,他才略微缓和。他垂下眼睑,问道:“怎么还没睡?”
哪怕是面对其他任何事情,他都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能让宋临云紧张的事情,必定是一件非常迫在眉睫的事情。沈怀玉抬头看他,“出事了?”
宋临云没想到沈怀玉能瞬间猜测到事情有变,愣了片刻回答道:“淄州告急,片刻之后,等徐良徽点兵过后,我就要和他一同前往淄州。”
现在是暮春时节,匈奴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犯?抛开这个不说,淄州都护府内一直都有最强铁骑之称的金乌卫,怎么可能要向徐良徽借兵?
况且徐良徽的兵并不一定能适应淄州的气候,也从来都没有和匈奴作战的经历,要是真的开战,那么这一场战役必定是艰难万分,徐良徽的兵也肯定会折损许多。
而且让徐良徽去救穆弘文,本身就是为难徐良徽了。
太多的疑问问不出口,沈怀玉怔然开口道:“所以,宋二公子这是来,告别?”
“不是告别。”宋临云垂眸看她,“我没想着见你,我不知道你还没睡。”
沈怀玉初见他时,他如清风朗月一般,是高高在上,审判众生的仙人。
而现在,他坐在明月高悬之下,一字一句地对沈怀玉道:“如果知道你没睡的话,我就不来了。不想见你,我怕……舍不得。”
此去路途艰辛,而且淄州之乱还没有定数,定然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役,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宋临云也不敢带上沈怀玉去赌。留在金陵,才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暮春时节,沈怀玉院子里的桃树早就已经开谢了,宋临云院子里的桃花却不知为何,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春天一般,才刚刚盛开。白日里的桃花看如灼灼春色,现在夜里又被夜色照耀得格外妩媚。
他抬手摘了一朵桃花,从高墙之上一跃而下。
“赠你武陵色。”
陶潜在《桃花源记》曾经写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所以桃花也有了一个‘武陵色’的别称。
少年容貌昳丽,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朵桃花颤巍巍地开着,也不知道衬得是花更娇艳,还是人更俊俏。
而在这时,连缬站在隔壁的院子里,急促地叫了一声:“公子!”
想来徐良徽已经点兵结束,整装待发。事关重大,连缬不得不过来提醒宋临云即将要出发。
沈怀玉自然不想耽搁宋临云的时间,想也没想直接接过了他手中的桃花,快速道:“我怀疑匈奴突然进军淄州,是和林瞻里应外合,之前的峪城一战,林瞻必定勾结了匈奴人。”
“你若是有机会,可以找找证据,若是找到确凿的证据,加上纵容濮才良在金陵敛财暴-政、豢养私兵一事,林瞻必定难逃此劫。”
宋临云却恍然未闻,对她说的这些话根本不在意一般轻声嗯了一声,然后沉默了片刻,对沈怀玉道——
“等回到京邑,我们成亲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敛去所有的玩笑,是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选择。
京邑卫国公府的嫡出少爷,从皇城到漠北淄州,一路上走南闯北,遇到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姑娘何止成千数百。他打马经过万花丛中,却和众多浪荡公子截然不同的是,他向来不沾女色。
可是面前的这个姑娘,却是一个例外。
心动是洛宁寺外的红结千匝,是女相府内的棋逢对手。
是他宋二公子唯一的一次覆水难收。
-
淄州都护府内,风声鹤唳。
守卫淄州的金乌卫前去琅琊,整个淄州只有一只不过数千人的新兵,而匈奴来兵,已经不到十日脚程。现下距离最近的一只兵只有驻扎金陵的徐良徽手下带兵。
新兵自知若要守城,必然是一场相当艰难的战役。而且这只新兵大多是刚刚投军,手上还没沾血腥的少年,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们即将要面对什么,但是这些天来淄州府内压抑的气氛就已经可见一斑。
不是没有人害怕的,将生死置之度外毕竟是常人难以做到的壮举,就算心知保家卫国,军营外两大匾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早已挂了数年,但是匈奴来势汹汹,没有人能将自己的生死看得那么淡。
今日就是如此,一个新兵将刚刚分到的肉汤倒在地上,双目通红地对百夫长嘶吼道:“匈奴人有十万!我们这群人怎么守?我们这些人家中没有娘老子,没媳妇要养吗?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今日我就要回家!这个兵,谁爱当谁当!”
“我们只有区区数千人,还都是拿不上台面的新兵?穆弘文这么安排,不就是盼着我们死吗?我们去送死,我们的命就轻贱是吧?”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原本坐在地上喝肉汤的新兵们脸上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虽然他们知道这一战必定凶险,但是从未想到居然是这么差距悬殊,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就是拿命在开玩笑,且不说他们根本无力抵抗匈奴大军,就算真的侥幸不死,淄州这座城市,只要没有支撑到援兵,那必定是城破家亡,就像是缺口一般直接被打开。
而最先死的,就是他们这群喽啰。
既然注定要死,还不如现在回去带着娘老子一起逃,说不定逃到金陵,还有一条活路。
最先发话的人还在继续慷慨激昂,他拽住百夫长的领口,“你对我们这群新兵吆五喝六,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什么东西了?现在倒好,你们还打着想让我们送死的主意,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一场闹剧,没有人上前置喙。所有的人,无论是新兵还是平时喜欢对新兵颐指气使的军将,心中都不可抑制地涌上了难以磨灭的恐惧,一场明知必死的战役,没有人真的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
而就在这都护府内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个武将缓步从主帐之中走了出来,他的出现似乎是镇定住了在场的人一般,全场鸦雀无声。正是南征北战数十年几乎从无败绩的抚远大将军,穆弘文。
穆弘文年逾不惑,无妻无子,征战边关,只为护卫国疆。他淡淡看着此刻已经杂乱无序的军营,开口道:“众人若是有什么话,可以对我穆弘文说。私下里,别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里说些乱了军中纪律的话。”
“若是不从……军法处置。”
穆弘文说话还是相当有信服力的,他作为主将,一直和众多新兵一样同吃同住,所以口碑相当好,但是穆弘文也是一个相当注重军纪的人,若是真的在他手下犯纪,他从不徇私。
而刚刚最先发声的人也放下了被他抓住领子的百夫长,转而快步走到穆弘文面前,单膝跪地道:“将军,求您放我走吧。我家中还有妻儿,爹娘也还等着我回去,若是我死在这里,那我家中必然是难以维持,我的孩子也再也见不到他的爹了。”
他眼中热泪盈眶,向穆弘文叩首道:“求将军成全。”
穆弘文负手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穆弘文意味不明地轻呵了一声,他从剑鞘中抽出剑,将剑架在那个人的颈侧,沉声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人瑟缩了一下,但是还是不相信穆弘文会真的杀他,再次一叩首道:“求将军成全。”
穆弘文抬手,毫不犹豫地见血封喉,那个人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瞪大了双眼看着穆弘文,然后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整个军营,鸦雀无声。
穆弘文从未在军营中处置一个新兵,所以众多新兵也都快忘了,这个主帅是大名鼎鼎的抚远大将军,他用兵如神,运筹帷幄之中,从不心慈手软。当着他的面说要做逃兵,就算再怎么声泪俱下,穆弘文也绝不可能手软。
穆弘文将剑收回剑鞘,看着现在早就是噤若寒蝉的众多新兵,“如果以后还有人和我说要做逃兵,我不会再给机会。就算是死,也得把淄州守住,你们要是逃了,你以为你们就能护住自己的娘老子了?真的放他妈的狗屁,只有守住淄州,才能护住你们的娘老子!”
“我们在,淄州就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袊一的权臣她拿了甜宠文剧本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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