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克劳奇,”德拉科马上说,神色显得很是疲惫,他和哈利都是一整晚没睡,直到早饭时找到了赫敏,“所以哈利和邓布利多到那儿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肯定是趁哈利不在跑掉了。”
他们一齐看向哈利,哈利摇了摇头,耷拉着眼皮,脸色苍白。
“一个被不可饶恕咒折磨了这么久的人,身体里怎么还可能有魔力呢?”他淡淡地说。
“克鲁姆……克劳奇……克鲁姆……克劳奇……”德拉科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哎,会不会是克鲁姆袭击了克劳奇……呃……然后……然后他给自己施了个昏迷咒……”
“别再给哈利增加负担了,德拉科。”赫敏一反常态,冷冷地说,“再然后,克劳奇先生就自己变成蒸汽挥发了是不是?”
德拉科没精打采地把头埋进了哈利肩膀上。
哈利比他起得还早,几乎是天刚亮,哈利就跑到猫头鹰棚屋把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写成信,告诉自己的父亲。既然那些人不肯信任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把他打发走,那他就从食死徒那边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讲一遍吧,哈利。”赫敏勉强地笑笑,对哈利说,“克劳奇到底说了什么?”
“我把所有你能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他当时语无伦次。”哈利说,“他说要给邓布利多提个醒,他肯定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还说我父亲杀了伯莎·乔金斯——一个魔法部的巫师。还认为他的妻子儿子还都活着……一直说那是他的错。其实他们都已经死了。”
“不,不,哈利。”赫敏双眼放光地说,“他的儿子和妻子?能给我们讲讲他们吗?这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
“呃,可以,”哈利说,“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一点。”
德拉科和赫敏立刻神采奕奕地凑近了他,他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讲开了。
“在了解他的家人之前,你们最好先了解一下巴蒂·克劳奇是个什么货色。他曾经下令把许多食死徒未经审判就送进了阿滋卡班,比如贝拉克里特斯、安东宁、埃福里……还有好多好多人。那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以为我父亲——黑魔头伏地魔,被纳威·隆巴顿杀死了,魔法部和傲罗立刻开始疯狂反扑那些剩下的食死徒,把抓到的三分之二人全投进了阿滋卡班——是的,完全没有经过审批,就把他们交到了摄魂怪手里。而这个决定完全是克劳奇一个人下的命令。至少几十个无辜的人因为他冤死在了阿滋卡班。”哈利说,不紧不慢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赫敏紧张地用手指抓挠自己的脸,德拉科的手又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或许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黑魔王最强大的时候,你不知道谁是他的支持者,谁不是,不知道谁是食死徒,谁是傲罗。黑魔王控制了一些人,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做一些可怕的事。食死徒们发疯一样地害人,所有普通巫师都在战栗。每个星期都在不停地传来噩耗,又有人死在食死徒手里,有的被他们活生生用钻心咒折磨死,有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再也不见他的踪影……魔法部一片混乱,食死徒一次次地发动进攻,所有人都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都怎么样了,只能祈祷自己在食死徒的下一波袭击中存活下来。”
哈利砸吧一下嘴巴,把德拉科的手从他的脖子上掰开,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这时候,克劳奇……”
“哈利……抱歉,我必须打断你一下……”赫敏说着,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了头发里,“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还是有相关的书籍?”
“贝拉以前当睡前故事讲给我听的。她是一个食死徒。当然啦,我也适当地删减了一些。毕竟她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讲的。”哈利从后面环住了德拉科,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继续说克劳奇。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痴迷于权利和名声。我对他知道的不多,但他在食死徒群体中的名声坏透了,不少人都想把他碎尸万段。他在那段时间一直步步高升,开始采取一些非常强硬的手段和措施对付食死徒。傲罗们获得了一些新的权利——比如杀人,而不仅仅是抓捕。克劳奇用暴力对付暴力,用钻心咒逼供什么的……他比不少食死徒更加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甚至他还因此得到了不少支持者。许多巫师大声疾呼,要求让克劳奇担任魔法部部长……当然啦,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哈利冷酷地笑了笑,
“克劳奇的亲生儿子——小巴蒂·克劳奇被抓住了,据说是在随着黑魔王一起袭击隆巴顿家时,跟贝拉一起被抓住的。这对克劳奇那个老东西好像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总之,这让他的仕途彻底完蛋了。这大概让他记恨上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小克劳奇经草草地审判后很快就被克劳奇下令送进了阿滋卡班——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没有替他的儿子开脱吗?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她尖声尖气地说。
“克劳奇?他才不会让他的儿子跑到公众面前多说一个字母,那会毁了他的前程的!他的那么一丁点父爱大概只表现在让他儿子勉强进入法庭——跟贝拉和其他食死徒一起。一切威胁到克劳奇名誉的事物,都必然被抛到一边。他的全部生命都献给了要成为魔法部长这个事业——这一点珀西·韦斯莱倒是跟他有些相似。我还听说克劳奇几个月前开除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就因为这个小精灵碰巧出现在了一个黑魔标记底下。克劳奇只是为了向公众展示一下他是多么仇恨他的儿子,多仇恨他的那个家养小精灵……多么仇恨黑魔势力。贝拉说小巴蒂·克劳奇进阿滋卡班的时候最多也就十八岁,还一直病恹恹的。”
“难不成他还在阿滋卡班?”赫敏问。
“不,早就不在了。”哈利说,他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样轻松了,“听贝拉说,他才进去一年就死了。”
“死……死了?”
“对,是这样。他死之前,克劳奇还去看过他一次,带着他同样病恹恹的母亲。可是到最后,他们连他的尸体都没有领走。
克劳奇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结果……转眼间,妻儿都死了,家族的名誉被玷污了,在公众心目中的威望也极速下跌。那些巫师终于清醒过来,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一个出身良好家庭的孩子会走上邪路?得出的结论是父亲一直都不怎么关心他。就这样,康奈利·福吉坐上了第一把交椅,克劳奇被平调到了国际魔法合作司。抓黑巫师便成了他的一种嗜好。他大概还认为只要他能多抓住一个食死徒,就能重新获得公众的信任。”
“没了?”
“没了。”
“哈利,这其中有一个疑点,”赫敏拽着自己的头发纠结地说,“有人能确定克劳奇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真的死了吗?他真的是食死徒吗?比如你那位食死徒朋友,她是亲眼看到了吗?”
“贝拉?她说她是亲眼看到摄魂怪把小巴蒂埋到了阿滋卡班下面的坟场里。至于他到底是不是食死徒……我也不清楚,但我个人更倾向于他只是一个在错误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可怜人。”哈利闷声闷气地说。
接下来,大家陷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一颗脑袋突然从书架后面探了出来。是纳威。
“哦,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他紧张地说,把两份揉得皱皱巴巴的报纸递到赫敏身前,“说真的,你们最好看看这个!”
赫敏惊讶地接过了报纸,哈利和德拉科也凑过去看。报纸共有两份,其中一份印着这样的标题:巴蒂·克劳奇病得蹊跷;另一份上印着:魔法部女巫仍下落不明——目前部长本人也卷入此事。
哈利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关于克劳奇的那篇报道,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关键的只言片语:自十一月起便没有露面……家中似乎无人居住……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拒绝发表评论……魔法部不肯承认他病入膏肓的传言……
“听他们的口气,就好像他就快要死了。”德拉科厌恶地说,“可他既然有力气闯到这里来,就不可能病得这样重……这些废纸上没有一点儿实话。”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赫敏气鼓鼓地说,把那张报纸丢给了哈利,让他仔细看看。
时间就这么静悄悄地又过去了两天。直到哈利在星期一傍晚时分,突然被告知他在下一个项目之前都被禁止给任何人寄去任何一封信,禁止他把他的任何宠物放出私人宿舍,也禁止离开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场地,比如到霍格莫得村去。
这个消息被贴在了门厅的布告栏里,还点名道姓地列出一张表,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哪些事情不许哈利做。还声明他从现在开始不会收到任何一封外界寄来的纸质物品,包括魔法用具和魔法生物。他发出去的所有信件和物品也不会被人接收到。
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天晚上就在礼堂里开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晚会,主题就是哈利的“限制令”。晚会上的人当着哈利的面大声议论对这件事的看法,对着他挤眉弄眼。他们还只让对这个决定举双手双脚赞同的人加入晚会。
哈利简直气疯了。他整整两天滴水未进,晚上睡不着觉就跑去天文塔看星星,白天也完全不去上课了,只是随便找一间空教室进去疯狂地练习各种黑魔法和恶咒,把所有看见的东西全部弄得粉碎、把教室折腾得一片狼藉,甚至连黑魔法痕迹都不想再掩饰了。
“哈利,你不能这样折磨你自己!”星期三晚上,德拉科几乎崩溃地对哈利说,“错不在你,亲爱的……你不能这样!”
纳吉尼从床底下溜了出来,愤怒地吐着信子。
“我凭什么不能这样?!”哈利尖声喝道,“在这个学校里,除了你和赫敏……哪有第三个人愿意相信我?!他们把我当傻子一样戏耍——每个人都是!看看!禁足!断绝我和家里的一切来往!只要我一有机会就会把所有情报和秘密全都透露给伏地魔和食死徒,是不是?然后伏地魔就会杀死邓布利多……纳吉尼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窜出去干掉纳威·隆巴顿……最后,伏地魔在我的帮助下毁掉这个学校……彻底统治魔法世界……对吧?他们可真是一群大聪明!没错!他们猜对了!”
砰的一声巨响,哈利把他的椅子摔成了两半,木屑在屋子里到处飞溅,纳吉尼嘶叫着蹿到了他身边,跟他说了些什么,但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德拉科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躲在了角落里,生怕哈利回迁怒到自己身上。可他似乎还是没能从像火龙一样生气的哈利手底下逃脱。
“连你也要躲着我!”哈利说,眼泪不受控制地噼啪往下掉,他把那半截椅子腿丢到了一边(一部分掉进了壁炉里),向德拉科站的那个角落走过去,“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你告诉我啊!凭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这个学校里的人——有谁打心眼里接受过我?!现在好了……”
哈利扑过去,一把按住了德拉科的肩膀,德拉科被吓得直哆嗦,想擦去哈利脸上的眼泪,但似乎是有人给他施了个什么石化咒一样,他的手直直地停在半空中,怎么都不敢碰到哈利的脸。
哈利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压抑许久的情绪需要一个突破口来释放。可是,德拉科这是在怕他吗?为什么要害怕呢?他还记得,德拉科第一次见到伏地魔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表情。哈利不能明白。
“你在害怕……德拉科……你在害怕我。”他失魂落魄地说,手虚弱地松开了德拉科,“为什么要怕我?”
宿舍里没有人说话,四周的宿舍也都静得可怕。哈利的手失去了力气,一点点往下滑落着——跟他的心一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多么虚弱,他知道自己在发抖,他的脚指和手指都冰得像刚从冰水里拿出来,肋骨还是那周围的什么地方刀割一样地疼着。
德拉科还是没有说话。
“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哈利像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一样向前一倒,抱住了德拉科,就好像抱住了一大块棉花糖。意识正在渐渐抽离他自己的身体,往远处的什么地方飘过去。
他的视角越来越低了,头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眼睛又肿又涩,德拉科的鞋子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上面沾着几个泥点。
模模糊糊中,他好像骑在了一只猫头鹰身上……在蔚蓝明亮的天空中翱翔……一直飞到山上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宅子里……是里德尔庄园……哈利不知道这是梦还是幻觉……亦或是谁的记忆……他穿过敞亮的会客厅……从华丽的走廊上走过……慢慢的……走廊变得阴暗了。
猫头鹰不见了……阴暗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半开着门……一把椅子背对着门……椅子旁边是两个人影……它们在动……
一个是秃顶的小矮个儿男人……另一个是个瘦弱的青年人……跟老巴蒂·克劳奇又四五分像……他们胳膊上都有黑魔标记……可哈利不认识他们……他没在食死徒的群体中看见过他们……
“这么说,他是绝对忠诚的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说,那个声音哈利很熟悉……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是他的父亲……可这次的有一些不同,他的声音更加人性化了……哈利说不上来……
“是的,我的主人。我可以保证,里德尔少爷绝对忠于您。”那个瘦高个的青年一脸虔诚地望着伏地魔,“少爷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给您寄来了信件,但是被邓布利多拦下了。伊戈尔·卡卡洛夫一天前寄信给我,说邓布利多封锁了少爷的消息网,还扣下了他的所有信件……”
“邓布利多……”伏地魔继续说,一种像蛇一样的嘶叫从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那个秃顶的小矮个儿把头低得更低了……“哈利是个好孩子,跟你一样,巴蒂。他会成就一番事业的。魔法部和霍格沃茨的那些人一直在给这个可怜的孩子施压,是吗?”
“是,主人。少爷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我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的……一群渣滓!还有你,虫尾巴……”那个小矮子几乎把头埋进了胸口里,“既然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还带回了这么重要的信息……那这次,你就功过相抵好了。但是,我不会容忍你再犯第二个错误!”大椅子边上露出了一根魔杖的尖梢……那个矮子开始疯狂地抖动起来……但魔杖不是对着他,而是旁边桌上的一个瓷花瓶……它毫无征兆地炸裂开了……
这一声炸响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劈在了哈利的脑袋里,在里面来回乱撞。他猛的睁开了眼睛。bimilou.org
“哈利!”有个尖锐的声音在他耳朵旁边响起,“庞弗雷女士呢?快叫她过来!哈利醒了!”
又是一阵忙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他使劲张开眼睛向四周张望,但他的眼镜被人从鼻梁上拿走了,他只能依稀看见面前这人是德拉科。
“情况不容乐观,校长。”哈利听见庞弗雷女士在远处说,他伸出手摸索,想要摸到自己的眼镜,“……是长期积压的情绪……不是那么好化解的,也许我们必须要采取一个遗忘咒……是的,让他忘掉一些东西……清一清他的大脑……”
一只手伸了过来,把眼镜安到了哈利鼻梁上。是德拉科。哈利坐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他们想要删除他的记忆?那就看看谁的魔法更厉害好了。
“我想删除记忆并不是最好的方法,”邓布利多慢慢地说,“我有更好的方法治愈他。”
哈利床位前面的帘子被拉开了,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撒在了他脸上。他也看清了德拉科的脸,苍白而憔悴。哈利愧疚极了,肠子和胃口仿佛都拧成了一团。
“早上好,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德拉科告诉我你一直失眠,所以我自作主张给你喝了一些安眠的药剂。嗯,睡了一整天,效果显著。”
哈利还是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他。
邓布利多继续说:“你做了个噩梦吗,哈利?你刚刚在念叨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什么?”哈利脱口而出问道。
邓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就像这样,”他说,“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哈利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他刚才是在说蛇佬腔。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梦中的场景……小巴蒂·克劳奇没有死……他还是食死徒……那个叫虫尾巴的小矮个儿刚从什么地方逃出来……又犯了个什么错误……大概是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父亲知道了发生在霍格沃茨的事……很可能要对魔法部下手了……
“脚还可以走路吗,哈利?”邓布利多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如果想要解决你现在面临的困境,就必须采用一些特殊手段。”
“你想对我做什么?”哈利警惕地看着邓布利多,握着魔杖的右手随时准备从口袋里抽出来指向邓布利多。德拉科半句话也插不上,只能在旁边傻坐着。
“哇哦,哈利,不要紧张,”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说,“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但我还是决定现在就告诉你。是冥想盆。我觉得它会帮到你,来解决一些…嗯……你现在没法解决的小问题。”
冥想盆?哈利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里德尔庄园就有一个。可那真的会管用吗?会不会只是邓布利多想通过这种方式窥探他的记忆?邓布利多大概不需要这样做。
“跟我来吧,哈利。哦,德拉科,我想你可以回去睡一会儿,我来帮你跟教授们请假。”邓布利多俏皮地说。哈利套上自己的袍子,把身上的病号服丢到一边,温柔地跟德拉科说再见,然后就跟着邓布利多走了。
他们来到三楼。正值上课的时间,走廊上空无一人,一些教室里传来学生念咒语的声音,亦或是某位教授的训斥。他们很快停在了那个丑陋的大怪兽前面。
“蟑螂串。”邓布利多轻轻地说。哈利暗暗把它记在了心里。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圆形房间,墙上挂着霍格沃茨历代校长的肖像画。他们都在沉睡,胸脯轻轻起伏着。哈利以前来过不少次。
邓布利多的凤凰栖在门边金色的栖枝上,个头有天鹅这么大,鲜红色和金色的羽毛光彩夺目。它摇动着长长的尾羽,不善地盯着哈利。
他们拐向了右边。那里是一个漆黑的柜子,柜子的门没有关好,里面透出了明亮的银光。哈利知道,那正是冥想盆。
柜子里有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有着奇形怪状的雕刻:跟里德尔庄园的那个不大一样。银光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它像一块明亮的白银,但在不停地流动,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又像云朵那样飘逸地散开、柔和地旋转。它像是化为液体的光——又像是凝固成固体的风——
“你想试试看吗?”邓布利多轻声说,“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里面有我自己的一小段记忆。倒也无伤大雅。只不过……可能有些人要倒霉了。”
哈利怔怔地看向邓布利多,过了一小会儿,他深吸一口气,把头探向柜子里。他只用过一次冥想盆,还是为了学习一个难过头的诅咒,他也不清楚这冥想盆还能用来做什么。
他谨慎地把脑袋完全伸进柜子里,银色的物体变得完全透明了,看上去像玻璃一样。他使劲往里面看,发现那下面是一间很大的屋子,他好像在透过一个天窗朝屋子里看。
“一起?”他看向邓布利多问。邓布利多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哈利再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头扎进了那盆透明的液体中,邓布利多紧随其后。哈利的身体朝前一冲,整个房间好像倾斜了过来,他们头朝下栽进了盆里——
他们在一片冰冷漆黑的物质中坠落,仿佛被吸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等哈利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坐在那间屋子尽头的一条长凳上,它比别的凳子都要高。
屋子里光线昏暗,他猜想可能是在地下,因为四周没有窗户,只有像霍格沃茨那样插在墙壁支架上的火把。至少两百个巫师一排排地坐在四周阶梯式的长凳上,屋子正中央摆着一把空椅子。这椅子使哈利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因为它的扶手缠着锁链,好像是绑人用的。周围那些巫师全都在等待着什么,所有人的脸都朝向同一个方向,没有人说话。
“校长……这是……”他惊疑不定地说着,朝旁边的两个一模一样的邓布利多望了望。
“魔法部的审判庭。”他左手边那个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即将接受审判的这个人你一定不会陌生的,哈利。”
哈利可以肯定,不管这是哪一次审判,它距离现在的时间一定不是太久,因为记忆中的邓布利多和现在一样满头白发。
他更加仔细地打量这间屋子,觉得它更像是一个地牢。屋里有一种惨淡阴森的气氛,墙上没有画像,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四周那一排排的长凳,阶梯式地排上去,从每一个座位都能清楚地看到那张带锁链的椅子。
他还没有想清这是什么地方,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审判庭拐角的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至少其中一个是人,被两个摄魂怪挟持着。
哈利的五脏六腑顿时变得冰凉。他有幸在里德尔庄园里见过几个摄魂怪——脸被大兜帽遮住的巨大怪物——从那时起他就一直不喜欢它们。
那两个摄魂怪缓缓地朝着屋子中央的扶手椅走去,死人般腐烂的双手紧紧抓着中间那人的胳膊。那人看上去快要晕倒了。哈利觉得这不能怪他。毕竟周围的人都显得有点胆怯,摄魂怪把那人放在带锁链的椅子上,缓步走出房间,房门关上了。
哈利这时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居然是伊戈尔·卡卡洛夫。
与邓布利多不同,卡卡洛夫看上去比现在年轻多了,头发和胡子还都是黑的。他穿的不是光滑的毛皮大衣,而是又薄又破的旧长袍。他在发抖。哈利觉得如果现在让自己坐到那把椅子上,反应也不会比卡卡洛夫好看多少。就在哈利注视的时候,椅子扶手上的锁链突然发出金光,然后像蛇一样缠到了卡卡洛夫的胳膊上,把他绑在了那里。
“伊戈尔·卡卡洛夫。”哈利左边的一个声音很唐突地说。哈利转过头,看见克劳奇先生在旁边的那条长凳子中间站了起来。他的头发还是黑的,脸上的皱纹也比现在少得多。他看上去精神抖擞:“你被从阿滋卡班带出来向魔法部提交证据。你告诉我们,你有重要的信息要向我们汇报。”
卡卡洛夫尽可能挺直身体,尽管他被紧紧地绑在椅子上。
“是的,先生。”他的话音中充满恐惧,但哈利仍能听出那熟悉的油腔滑调,“我愿意为魔法部效劳。我愿意提供帮助——我知道魔法部正在……搜捕黑魔头的余党。我愿意竭尽全力协助你们。”
屋子里一阵窃窃私语。一些巫师感兴趣地打量着他,另一些则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哈利清楚地听到右边的那个邓布利多(只是记忆的那个)的更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粗哑地说:“渣滓!”
哈利探头一看,是疯眼汉穆迪坐在那里——但他的外貌有明显的不同。他还没有魔眼,只有一双普通的眼睛,这双眼睛正盯着卡卡洛夫。穆迪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带着强烈的厌恶。而那个真正的邓布利多也用怀念的神色看着穆迪。
“克劳奇要把他放了,”记忆里的两个人窃窃私语着,“他跟他达成了一笔交易。我花了六个月才抓住他,可现在只要他能提供出很多人的名字,克劳奇就会放掉他。要我说,不妨先听听他的情报,然后再把他扔回给摄魂怪。”
邓布利多歪曲的长鼻子里发出了一点不以为然的声音。
“啊,我忘了……你不喜欢摄魂怪,是吗?阿不思?”穆迪带着讥讽的微笑问道。
“是的。”邓布利多平静的说,“我一直觉得魔法部和这些怪物搞在一起是错误的。”
“可是像这种渣滓……”穆迪轻声说。
“卡卡洛夫,你说你知道一些人的名字,”克劳奇说,“请说给我们听听。”
“你要知道,”卡卡洛夫急促地说,“那个神秘人行事一向非常诡秘……他希望我们……我是说他的党羽……我深深悔恨自己曾经与他们为伍……”
“什么?!”哈利惊讶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怒声说,“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他跟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以加入食死徒为荣!”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从不知道所有同伙的名字……只有他自己清楚我们都有哪些人……”
“我现在总算清楚黑魔王为什么这么谨慎了,”哈利皱着眉头咕哝道,“就是为了防止你这种人把他们全出卖了。”
“你不是说你知道一些人的名字吗?”克劳奇问。
“我——是的,”卡卡洛夫透不过气地说,“要知道,他们都是很重要的追随者。我亲眼看见他们按他的命令办事。我提供这些情报,以证明我彻底与他一刀两断,并且忏悔得不能再……”
哈利的拳头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名字呢?”克劳奇厉声说。
卡卡洛夫深吸了一口气。
“有安东宁·多洛霍夫。我——我亲眼看见他折磨过无数的麻瓜和——和不支持黑魔头的人。”
“说的没错。可他是跟着你一起干的。”哈利不高兴地嘀咕着。
“我们已经逮捕了多洛霍夫,”克劳奇说,“就在逮捕你不久之后。”
“是吗?”卡卡洛夫睁大了眼睛,“我——我很高兴!”
但他看上去并不高兴。哈利看出这个消息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他手里的一个名字已经没用了。
“还有吗?”克劳奇冷冷地问。
“啊,有……还有罗齐尔,”卡卡洛夫急忙说,“还有埃文·罗齐尔。”
“他已经死了。”克劳奇说,“他不愿束手就擒,在搏斗中被打死了。”
“这……罗齐尔是罪有应得!”卡卡洛夫的语调真的有些发慌了。哈利看出他开始担心他的情报对魔法部毫无用处。他瞥了一眼屋角的那扇门,两个摄魂怪无疑还在门后站着。
“还有吗?”
“有!”卡卡洛夫说,“特拉福斯——他协助谋杀了麦金农夫妇!还有穆尔赛博——他转搞夺魂咒,强迫许多人做一些可怕的事!卢克伍德——他是一个奸细,从魔法部内部向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提供有用的情报!”
哈利看出这一次卡卡洛夫掘到了金矿。四周一片窃窃私语。
“卢克伍德!”克劳奇朝前面的一位女巫点了点头,她便在羊皮纸上写了起来,“神秘事物司的奥古斯特·卢克伍德?”
“就是他!”卡卡洛夫急切地说,“我相信他利用一批安插在魔法部内外的巫师为他搜集情报……”
“很好,卡卡洛夫,如果只有这些,你将被送回阿滋卡班,等我们决定——”
“不要!”卡卡洛夫绝望地叫起来,“等一下,我还有!”
在火把的亮光中,哈利看到他在冒汗,苍白的皮肤与乌黑的须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斯内普!”他大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已经被本委员会开释了,”克劳奇轻蔑地说,“阿不思·邓布利多为他做了担保。”
“不!”卡卡洛夫喊了起来,用力想挣脱把他绑在椅子上的锁链,“我向你保证!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个食死徒!”
记忆中的那个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我已经就此事作证,”他平静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确实曾经是食死徒。可他在伏地魔消失之前就已经投向了我们这一边,冒着极大的风险为我们做间谍。他现在和我一样,不是食死徒。”
哈利看了看他身后的疯眼汉穆迪。穆迪脸上带着深深的怀疑。
“很好,卡卡洛夫,”克劳奇冷冷地说,“你协助了我们的工作。我们将重新审理你的案子。你先回阿滋卡班……”
克劳奇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哈利环顾四周,除了他和邓布利多以外的所有东西正在像烟雾一样消散,所有东西都在渐渐隐去,都变成了旋转着的黑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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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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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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