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自动修复了。那些精美的银器又摆在细长腿的桌子上,静静地旋转着,喷着烟雾。昔日男女校长的
肖像都在相框里打着鼾,脑袋懒洋洋地仰靠在扶手椅上或倚在相框边上。
哈利透过窗户朝外望去,地平线上有一道淡淡的浅绿色:天快亮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某个睡梦中的肖像偶尔发出嘟哝声或哼哼声,这寂静令哈利无法忍受。如果周围的环境能够反映他内心的感受,那么这些肖像应该都在痛苦地尖叫。他在安静、漂亮的办公室里走动着,呼吸十分急促,努力克制着不去思考。可是他不得不思考……他没有办法逃避……
纳威奶奶的死完完全全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愚蠢地中了黑魔王的圈套,如果不是他那么相信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他能再稍微多考虑一下,如果他不那么鲁莽地对别人用死咒……
这太令人无法忍受了,他不愿意去想,他无法承受……他的内心有一个他不愿去感觉或探究的可怕的空洞,一个漆黑的窟窿,那是纳威所在的地方,现在这块地方只能永远空着——他知道纳威永远不会再接受他。他不愿意被迫独自面对那个巨大而寂静的空间,他无法承受——
他身后的一幅肖像发出一声特别响的呼噜,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啊……哈利·里德尔……”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伸展双臂,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一边用犀利的小眼睛打量着哈利。
“一大早的,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菲尼亚斯说,“这间办公室,除了合法的校长谁也进不来。莫非是邓布利多送你来的?哦,别跟我说……”他又哆嗦着打了一个哈欠,“又是我那个没出息的玄孙派你来送信的?”
哈利说不出话。
又有几个肖像开始动弹了。遭受审间的恐惧使哈利大步走过房间,抓住了门的球形把手。
门把手转不动。他被关在这里了。
“我希望这意味着,”挂在校长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红鼻子胖男巫说,“邓布利多很快就要回到我们中间了?”
哈利转过身。男巫饶有兴趣地端详着他。哈利点了点头,又拽了拽身后的球形门把手,还是没有拽动。
“哦,太好了,”男巫说,“没有他,日子非常乏味,确实非常乏味。”
他坐回到画中那把宝座般的椅子上,对哈利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邓布利多一向很看重你,我想你肯定知道,”他和颜悦色地说,“是啊,他对你评价很高。”
罪恶感像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寄生虫一样挤满了哈利的整个胸膛,扭曲着、蠕动着。哈利无法承受,他无法承受再做他自己……他从没像现在这
样感到被束缚在自己的大脑和身体里,从没像现在这样强烈地希望能够成为另一个人,不管是谁都行……
空空的壁炉里突然蹿出艳绿色的火苗,哈利惊得从门边跳开,呆呆地望着那个在炉栅里旋转的人。当邓布利多高高的身影从炉火中显现时,周围
墙上的男女巫师都惊醒过来,许多人都大喊着表示欢迎。
“谢谢。”邓布利多轻声说。
他最初并没有看哈利,而是走到门边的栖枝旁,从长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弱小、丑陋、没有羽毛的福克斯,把它轻轻地放在金色栖枝下那盘细软的灰烬里,往常成年福克斯就栖息在那根栖枝上。
“好了,哈利,”邓布利多终于离开那只维鸟,说道,“你会很高兴听到你的同学没有一个在昨晚的事件中遭受难以治愈的伤害。”
哈利很想说出一个“好”字,可是没有发出声音。他觉得邓布利多似乎在提醒他造成的破坏有多严重,尽管邓布利多的目光第一次直视着他,尽管
他的表情很慈祥,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但哈利却无法承受与他对视。这种恐惧跟他一开始面对暴怒的纳威时一模一样——都是愧疚的衍生品。
“庞弗雷女士正在对他们每个人进行治疗,”邓布利多说,“尼法朵拉·唐克斯可能需要在圣芒戈医院待上一段时间,但看来她也能完全康复。”
哈利只是冲着地毯点了点头,随着外面天空逐渐泛白,地毯也在变亮。他相信周围那些肖像都在关切地听着邓布利多说的每个字,并猜想邓布利多和哈利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有人受伤。
“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哈利。”邓布利多声音很轻地说。
“不,你不知道。”哈利说,声音突然变得很响,火气很冲。强烈的怒火在他心头蹿动。邓布利多根本不知道他内心的感受。
“看到没有,邓布利多?”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诙谐地说,“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学生。他们讨厌这个。他们宁愿遭到可悲的误解,沉湎于自怜自艾
之中,自我折磨——”
“够了,菲尼亚斯。”邓布利多说。
哈利转过身,背对着邓布利多,倔强地望着窗外,似乎只要这样他就能穿透窗户飞出去一样。
“你有这样的感受并不丢人,哈利,”邓布利多说,“恰恰相反……你能感觉到这么痛苦,这正是你最强大的力量。”
哈利觉得熊熊的怒火舔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在那个可怕的虚空中燃烧着,使他内心充满冲动,想要去伤害邓布利多。就因为他的若无其事,因为他的这些空洞的话语。
“我最强大的力量,是吗?”哈利说,他声音颤抖,眼睛望着窗外的魁地奇球场,却再也看不见它,“你根本就不明白……根本就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邓布利多平静地问。
太过分了。哈利转过身来,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想讨论我的感受,好吗?”
“哈利,这种折磨证明你还是个人!这种痛苦是人性的一部分——”
但哈利没有爆发,没有沮丧,好像他所有的情绪都像沙子那样漏光了。
他只想破坏,想让这一切都消失。于是他抓起身边细长腿桌上的一件精致的银器,朝房间那头扔去。银器撞在墙上摔成了碎片。几幅肖像发出愤怒和恐惧的尖叫,阿曼多·迪佩特的肖像说:“真不像话!”
哈利丝毫不理会他的话,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他又抓起一个观月镜扔进了壁炉,菲尼亚斯轻轻地“哎呀”了一声。
他抓起放银器的桌子,把它也扔了出去。桌子摔在地上裂开了,几条桌腿朝不同的方向滚去。
“就像伏地魔说过的,你的心肠太软。这导致你在乎身边的所有人,”邓布利多说。他不动声色,也没有试图阻止哈利毁坏他的办公室。他的表情很平静,几乎可以说是漠然,“你太在乎了,你觉得这痛苦会使你流血而死。”
那一瞬间,哈利真想冲向邓布利多,把他也撕碎,砸烂那张苍老、平静的脸,摇晃他,伤害他,让他也稍稍感受到一点哈利内心的这种恐惧。
哈利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有很多事情是语言无法表达的。他宁可把那些东西憋在心里。
“啊,是啊,伏地魔真的很了解你。”邓布利多更加心平气和地说,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被划到“冷漠”的范畴里了,“是他亲手把你养大,他当然了解你的每一个弱点。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你跟那样一个人相处了十五年,居然还没有变坏——”
“闭嘴!”哈利吼道,狠狠地踹了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一脚,得到的只是让他的大脚趾生疼。
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他感到自己手腕上的黑魔标记在发烫,他知道那是伏地魔在召集他的食死徒们回去。
哈利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再不把这口气放出去,他可能会因此而死。
怒吼已经不够,砸东西也不再管用。他想跑,他想不停地跑,再也不回头;他想跑到一个地方,再也看不见那双盯着自己的清澈的蓝眼睛,再也看不见那张可恨的、苍老而平静的脸。他跑到门口,再一次抓住球形把手,使劲拧着。
可是房门打不开。
哈利扭头望着邓布利多。
“放我出去。”他说。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
“不行。”邓布利多简单地说。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
“放我出去。”哈利又说。
“不行。”邓布利多重复着刚才的话。
“如果你不——如果你把我关在这里——如果你不放我——”
“当然是继续毁坏我的财物,”邓布利多安详地说,“我认为我的财物太多了。”
他绕到桌后坐了下来,注视着哈利。
“放我出去。”哈利又说,声音冷冰冰的,几乎像邓布利多一样平静。
“等我讲完了话再说。”邓布利多说。
哈利觉得自己快被折腾得没脾气了。于是他抬起左手,魔杖杖尖喷出的一股清水冲掉了上面的血污。那个黑色的标记仿佛活了过来,从骷髅嘴里钻出来的大蛇不停扭动着,周围有几副肖像发出了抽冷气的声音。
“黑魔王……他在召唤我……”哈利疲惫地说,“……知道吗,邓布利多……我受够了,真的。”
“我知道。”邓布利多清清楚楚地说,语调平淡得吓人,“奥古塔斯·隆巴顿的死是我的错。或者我应该说,几乎完全是我的错——我不会狂傲到想承担事情的全部责任。但是,你不应该认为昨晚你有必要去神秘事务司。如果我以前跟你开诚布公地谈谈,哈利,唉,我完全应该那么做的,那么你早就会知道伏地魔会试图把你引到神秘事务司去,你昨晚也就绝不会被骗到那里。奥古塔斯也就不会过去找你——准确来说是去找纳威。过错都在我身上,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哈利站在那里,手仍然握着球形门把手,但自己已浑然不觉。他盯着邓布利多,几乎屏住了呼吸,他听着,却几乎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哈利,我需要给你一个解释,”邓布利多说,“解释一个老年人犯的错误。我现在明白了,我所做的事情,以及我因为关心你而没有做的事情,都显示出衰老的迹象。年轻人无法了解老人的思想感情。但是老人如果忘记年轻时是什么滋味,罪过可就大了……而我,最近似乎忘记了……”
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山峦上呈现出一道耀眼的橘黄色光边,天空一片亮白。亮光照在邓布利多身上,照在他银色的眉毛和胡须上,照在他脸部深深
的皱纹上。
“请坐下吧。如果你愿意的话。”邓布利多说。这不是命令。是请求。
哈利看着那张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椅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也不会狂傲到认为自己有资格坐下。
“好吧,”邓布利多说,“我知道你比我想象得要知道更多,所以我会简明扼要。”
哈利点了点头。
“是这样,”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伏地魔就会试图强行闯入你的大脑,操纵和误导你的思想,而我并不急于刺激他这么做。我相信,如果他发现我们的关系超越了校长和学生之间的关系一—或曾经如此,他就会抓住机会,利用你来监视我。我害怕他会利用你,害怕他可能试图控制你。哈利,我曾认为伏地魔会用那样一种方式利用你,我相信我的想法是对的。在我们难得的几次近距离接触中,我仿佛看见你的眼睛后面有他的影子在动……”
哈利想起他和邓布利多目光对视的那些时候,他体内好像有一条蛇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出击。
“所以你让我学大脑封闭术是为了……”
“我必须要告诉你,哈利,其实你的猜测没错,我当初让你学大脑封闭术的一大部分原因是保护住凤凰社的秘密,这其中牵扯的人和事实在太多,我不能允许它大敞四开的暴露在伏地魔鼻子底下。另一部分原因是保护你不被伏地魔的念头感染。所以,你明白吗,我一直跟你保持着距离,就是为了保护你,哈利。一个老人犯的错误……”
但哈利爆发了。
“如果你要保护我——你早就该去保护!”他嘶嘶地咆哮着,一脚踹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书柜,“——而不是等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永远无法再挽回了——你才开始跟我提保护!”
“……我很抱歉……”
“你抱歉有什么用?!”哈利更加愤怒地怒吼起来,“你抱歉能让纳威他奶奶活过来吗?你能让黑魔王去死吗?你能让这个恶心的标记从我身上消失吗?你能让我爸妈死而复生吗?”
“我不能。”
“那又有什么用?”哈利嘶吼着说,眼泪不经意间从他脸上滚落,“你知道你这一句两句轻描淡写的‘错误’、‘抱歉’背后,老子经受了多少噩梦吗?你又不需要寄人篱下……你又不需要像条狗一样卑躬屈膝地祈求别人的原谅……你不用去做践踏自己底线的腌臜事儿……”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哈利哆哆嗦嗦地举直了自己的左臂,让黑魔标记暴露在阳光下。
“他给我烙上这个的时候你在那儿?还是说——你想告诉我这也是你的错误之一?”
邓布利多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但依旧什么都没说。他越是这样哈利就越来气。好像邓布利多知道一切,却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了——就像二十年前的卢平一样,对詹姆和小天狼星的行为袖手旁观。
“我告诉你,邓布利多!”哈利声嘶力竭地指着邓布利多高声说,“在这个屋子里……最大的罪人不是我……而是你!”
几幅肖像发出尖厉的咒骂,阿曼多·迪佩特厉声吼道:“你怎么能这么——!”
“那么多人……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眼前倒下……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切全是因为你!”
(Somanypeople...Iwatchedthemfallbeforemyeyes...ButIcan'tdoanything...It'sallbecauseofyou!)
“我对此感到非常遗憾,哈利。”邓布利多语气沉重地说。
哈利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这种语气。有一次他和纳威在课堂上闲聊,纳威提到他家一个从没见过的远亲死了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敷衍了事,甚至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哈利什么都做不了,他所做的、所说的这一切也不过是在无能狂怒。那些人的死对于邓布利多来说确实无足轻重,因为邓布利多根本就没见到那些人死前绝望的表情……他根本无法体会哈利的心情……他不能知道……
“但是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哈利说,这时他只能紧紧贴着门板才不至于软成一摊,“就像我说过的,我努力了——我努力帮助过你们这些人,我也看到了我努力的结果。”他盯着房顶,凄惨地笑了,“所以,现在,我不想再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了——既然没有丝毫回报——精明的斯莱特林才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是不是?”
邓布利多的眉头高高皱起,但还是一言不发。
“我本想做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人。我总是相信事情不会是非黑即白的。可是……黑魔王说的对,我心肠太软,总想着做黑白之间的灰。”哈利低声细语地说,“可是现在不行了,邓布利多。我想我知道我的选择了。”
“你真的要辜负所有我们这些人吗,哈利?”邓布利多问,语气前所未有地平和。
哈利又捂住了脸。他承认他做不到。可他受够了。他不想再在两边游移了。这次他想狠一次心。
“情况变了,邓布利多,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也回不了头了。”
(Thingshavechanged,Dumbledore.Ihavenochoice.Ican'tbackanymore.)
“不,哈利,”邓布利多轻轻地说,“只要你愿意回头,你随时可以回头。”
哈利只是痛苦地摇了摇头。邓布利多缓缓垂下头去注视着撒在桌子上的日光。
房间里是一片久久的宁静。
哈利自己能理清昨晚这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关键的一个错误出在格里莫广场12号里、出在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身上。纳威说他只听了克利切的话,而那个小精灵的话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它的真假,它端得又是纯血的那一套……
家养小精灵都被禁止对自己的主人说谎,可纳威不是克利切的主人。
但是现在,哈利距离解开这一串迷题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全名叫什么,教授?”哈利嘶哑地说。
邓布利多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起来有点惊讶。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他说,说完就长出了一口气,“啊,我想这个名字唯一的好处就是,被人下诅咒的几率会大大减小。还有,德拉科已经被他爸爸带走了,如果你要找他,恐怕只能去马尔福家的庄园了。”
“谢谢。”哈利低沉地说。用魔杖往自己身上一指,念了句咒语。他化作黑雾哗啦一声撞破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窗户,迎着朝阳飞向了天边。
“你真认为这个决定正确吗,邓布利多?”苍老、干瘪的老迪配特校长看着哈利飞走的方向问,“你明知道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八楼的那张旧挂毯还要千疮百孔,你这一下直接让他死心了。”
“啧啧,”菲尼亚斯咂舌道,“真残忍,是不是?”
“别打岔。”迪配特凝重地说,“那孩子会走上不归路的。你知道这个千疮百孔指的是什么,邓布利多,那孩子的灵魂——是堕落的、肮脏的灵魂——他拥有走上汤姆·里德尔老路子的全部条件。他受得苦太多,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甜,只要有人给他尝点甜头,他准会陷进去出不来——你现在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了老里德尔。”
“我相信哈利。”邓布利多简单地说,不停挥舞着魔杖让他的东西回到原处,“他的善与恶都不够纯粹,所以痛苦。消除痛苦的办法只有一种:纯粹的善或纯粹的恶。与其让他彻底改变自己的本质,不如让他彻底融入,那样的他才会是最强大的。”Www.bimilou.org
“你认为他的本质是什么呢?他可是波特家的孩子。”
“伏地魔养了他十五年,可以说已经变成他的父亲了。”邓布利多说,“相信我,哈利心中的恶比任何人的都要强。伏地魔从小到大只告诉过他这一种概念,而另一种——也就是善——只能靠他自己摸索。他能摸索到这个地步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他也挺不易的,但是太无法无天了……哪有这样随随便便用杀戮咒的……?”菲尼亚斯说,言语中透露着一股冷漠,“这次总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滥用咒语。”
但办公室里没有人理他,校长们好像都陷入了沉思。然后,邓布利多椅子后面那个红鼻头的男巫说:“不管你怎么说,邓布利多——我依然坚持我的看法,我们不应该把所有希望压在小哈利一个人身上,他是个变数,他身上的不确定性太多——他是食死徒,他现在还是伏地魔的儿子。”
“我认为他能行。”邓布利多固执地说,他正忙着把哈利刚才丢进火里的望月镜复原,“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聪明得叫人害怕。”
“你自己也说了……这关系着魔法界的生死存亡,这不是押宝,邓布利多。”那个巫师似乎来了火气,本来有些发白的圆脸开始慢慢向紫色转变,“万一那小家伙的脑子糊涂了一瞬……”
“那么我会亲手除掉他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韩空空的反转世界HP 【哈德】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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