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纳威嘀嘀咕咕地说,“然后我们就什么也不用做,专门去找魂器了……听着简直像过节一样呢,是不是?”
罗恩刚想大笑,突然看见在韦斯莱夫人的房间里,等着他们分类的结婚礼品堆积如山,他立刻不笑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德拉库尔一家三口来了。到这时候,纳威,罗恩、赫敏和金妮对芙蓉的家人已经是一肚子怨气了。罗恩满不情愿地嗵嗵走上楼去穿上配对的袜子。好了,终于认为打扮得够体面了,他们排着队来到阳光照耀的院子里,迎候客人。
从没见过韦斯莱家院子显得这么整洁。平常散落在后门台阶上的锈锅和旧雨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株新栽在大盆里的振翅灌木,门的两边各放一盆。虽然没有风,但叶子懒洋洋地舞动着,形成一种迷人的、微波涟漪的效果。鸡都关起来了,院子也清扫过了,近旁的花园都修剪装扮一新。其实纳威还是喜欢它蓬勃疯长的状态,觉得少了平常那些跳来跳去的地精,显得怪冷清的。
他已经弄不清凤凰社和魔法部究竟给陋居施了多少安全魔咒,只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凭借魔法直接光临这里。所以,韦斯莱先生到附近一座山顶上去迎接通过门钥匙到达那里的德拉库尔一家。客人到来时,人们首先听到的是一声尖得反常的大笑,原来却是韦斯莱先生发出来的。片刻之后他出现在门口,提着沉重的行李,领着一位穿着叶绿色长袍的美丽的金发女人,她无疑便是芙蓉的母亲。
“妈妈!”芙蓉大喊一声,冲过去拥抱她,“爸爸!”
德拉库尔先生远不及妻子那么迷人。他比妻子矮一头,胖墩墩的,留着尖尖的小黑胡子。不过,看上去他脾气倒是很好。他踩着高跟靴子快步走到韦斯莱夫人跟前,在她两边腮帮子上吻了两下,韦斯莱夫人受宠若惊。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说,“芙蓉告诉我们,你们一直在辛苦忙碌。”
“哦,那没什么,没什么!”韦斯莱夫人声音颤颤地说,“一点儿也不麻烦!”
罗恩为了解恨,对准一个在一盆新栽的振翅灌木后面探头探脑的地精踢了一脚。
“亲爱的夫人!”德拉库尔先生说,他满脸带笑,两只胖乎乎的手仍然握着韦斯莱夫人的手,“对于我们两家即将联姻,我们感到万分荣幸!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妻子,阿波琳。”
德拉库尔夫人脚步轻盈地走上去,也俯身亲吻了韦斯莱夫人。
“您好,”她说,“您丈夫给我们讲的故事真有趣!”
韦斯莱先生发出神经质的笑声,韦斯莱夫人朝他横了一眼,他立刻不吭声了,脸上露出像是坐在好友病床边的表情。
“不用说,你们已经见过我的小女儿加布丽了!”德拉库尔先生说。
加布丽是芙蓉的小型翻版,十一岁,一头齐腰的纯银色长发,她朝韦斯莱夫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拥抱了她一下,然后用放电的眼睛看着纳威,眼睫毛扑闪扑闪。金妮大声清了清嗓子。
“好了,进来吧!”韦斯莱夫人愉快地说,把德拉库尔一家让进房间,嘴里不停地说着“不,您请!”“您在前!”和“没有什么!”
大家很快发现,德拉库尔一家是令人愉快的客人,非常乐于助人。他们对一切都很满意,而且积极帮忙筹备婚礼。从座次安排,到伴娘的鞋子,德拉库尔先生一概表示“太可爱了!”德拉库尔夫人在家务咒语方面真是一把好手,一眨眼工夫就把烤炉擦得干干净净。加布丽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姐姐,一边尽力帮点儿忙,一边用法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美中不足的是,陋居的结构容纳不了这么多人。韦斯莱夫妇用大声嚷嚷压倒德拉库尔夫妇的反对,坚持让客人睡在他们的卧室,他们自己则睡小天狼星空出来的那个小卧室。加布丽和芙蓉一起睡在珀西以前的房间里,伴郎查理从罗马尼亚回来后,将和比尔合住一屋。这样一来,纳威、罗恩和赫敏根本就不可能凑在一起商量计划了,情急之下,他们为了避开过分拥挤的房子,主动跑去喂鸡。
“她还是不让我们单独待着!”罗恩咆哮道,刚才他们第二次想在院子里碰头,韦斯莱夫人提着一大篮洗好的衣服出现了,挫败了他们的计划。
“噢,很好,你们喂了鸡,”她走过来大声说,“我们最好把鸡再关起来,明天有人要来……为婚礼搭帐篷。”她停下来靠在鸡棚上解释说,神
情显得很疲惫,“米拉芒的魔法帐篷……美妙极了,比尔陪他们一起过来……纳威,他们在这里的时候,你最好待在屋里。唉,周围弄了这么多安全魔咒,办一场婚礼变得真复杂啊。”
“对不起。”纳威过意不去地说。
“哦,别说傻话,亲爱的!”韦斯莱夫人立刻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唉,你的安全才是顶顶重要的!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希望怎么庆祝你的生日。十七岁啊,这毕竟是个重要的日子……”
“我不想兴师动众,”纳威设想这事会给他们增加压力,赶紧说道,“真的,韦斯莱夫人,一顿平平常常的晚餐就行了……就在婚礼的前天……”
“哦,好吧,亲爱的,如果你真这样想。我邀请莱姆斯和唐克斯,还有小天狼星——当然要看他愿不愿意来,他整天都在外面忙些稀奇古怪的事——好吗?海格呢?”
“那太棒了,”纳威赶紧说,“可是千万别太麻烦了。”
“没有,没有……一点儿也不麻烦……”
她用探究的目光久久地望着纳威,然后有点凄楚地笑笑,直起身子走开了。他注视着她在晾衣绳旁挥舞魔杖,那些湿衣服自动飞到空中挂了起来。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悔恨,他给韦斯莱夫人带来的麻烦和痛苦太多了。
转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纳威就起床了,他陶醉在踪丝消失的喜悦中,让罗恩的东西在房间里到处乱飞,让小猪醒来在笼子里兴奋地扑扇翅膀。纳威还试着用魔法给运动鞋系鞋带(结果用手花了好几分钟才把那个疙瘩解开),然后,纯粹是为了取乐,他把罗恩那些查德里火炮队海报上的橘黄色队服变成了鲜蓝色,却发现自己不能把它变回去。
“我要空手对付你的裤子拉链。”罗恩警告纳威,纳威赶紧低头查看,罗恩在一旁咯咯笑出了声,“这是给你的礼物,就在这儿拆吧。可不能给我妈妈看见。”
“一本书?”纳威接过那个长方形的包裹,好奇地拆开。
“这可不是一般的书,”罗恩洋洋得意地说,“是沉甸甸的金子啊:《迷倒女巫的十一个制胜法宝》,解释了你需要知道的关于女孩子的所有事情。如果我去年有了这本书,就会知道怎么甩掉拉文德,也会知道怎么接近……咳,弗雷德和乔治给了我一本,我弄懂了许多东西。你会大吃一惊的,而且并不都需要使用魔杖。”
他们来到厨房,发现桌上有一大堆礼物在等纳威。比尔和德拉库尔先生快吃完早饭了,韦斯莱夫人站在煎锅前跟他们聊天。
“嗨,纳威,亚瑟叫我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韦斯莱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他必须早早地去上班,但会赶回来吃晚饭的。我们的礼物在最顶上。”
纳威坐下来,拿起韦斯莱夫人指的那个方形包裹,拆了开来。里面是一块手表,跟罗恩十七岁时韦斯莱夫妇送给他的那块很像。质地是金的,表盘上没有指针,只有几颗星星在跑动。
“巫师成年时送他一块手表,这是一种传统。”韦斯莱夫人说着,在厨灶旁不安地注视着他,“这块手表恐怕不如罗恩的那块那么新,实
际上它以前是我哥哥费比安的,他用东西特别不仔细,表的背面有点不平了,但——”
她的话没说完,纳威已经跳起来紧紧搂住了她。她不自然地拍拍他的面颊,然后有点杂乱无章地挥舞她的魔杖,弄得一半腌猪肉都从煎锅里跳出来,掉在地板上。
“生日快乐,纳威!”赫敏匆匆走进厨房说道,把她的一份礼物放在那堆礼物的最上面,眼睛很不祥地肿着,“没多少东西,但愿你会喜欢。你给他准备了什么?”她又问罗恩,罗恩假装没有听见。
“来吧,快打开赫敏的!”罗恩说。
赫敏给他买了个新的窥镜。另外几个包裹里有比尔和芙蓉送的一把魔术剃须刀(“没错,这会让你剃须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光滑舒服,”德拉库尔先生向他保证,“但你必须把你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告诉它……不然你可能会发现你的头发有点太少了……”),有德拉库尔夫妇送的巧克力,还有弗雷德和乔治送的一大盒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最新商品。
纳威、罗恩和赫敏没有在桌边逗留,因为德拉库尔夫人、芙蓉和加布丽来了,厨房里显得拥挤不堪。
“我帮你把它们收拾起来。”赫敏格外愉快地说,从纳威怀里接过那些礼物,三人一起朝楼上走去,“我差不多快整理完了,罗恩,就等你的另外几条内裤洗出来——别跟我发牢骚,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快点!”
他们嗵嗵地跑上楼梯,赫敏把两个男孩赶进屋子里,砰地关上门,整个人转身靠在门板上,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哈利没死!”她兴高采烈地说,纳威和罗恩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德拉科刚才给我寄了信来,他说哈利半小时前回来了——哎呀,别愣着,你们看——”
赫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羊皮纸塞在罗恩鼻子底下,纳威赶紧凑过去看,赫敏把脑袋搁在罗恩肩膀上念道:
亲爱的赫敏:
多谢你的关心,哈利半小时前平安回来了,现在已经处理好伤口睡下了。哈利告诉我准备在八月五日结婚,他和我都不想大办,所以我想只是去魔法部登个记而已。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又及:哈利希望我代他向纳威·隆巴顿送上生日祝福——当然啦,虽然我本人并不想这么做,因为那头笨猪害得他差一点死了——祝纳威生日快乐。
“看吧,我就说他没事,”赫敏得意洋洋地说,一把将信从罗恩手里拽了出来,“现在,我要去给他们回信了。哈利居然还想着你的生日,纳威,他人真不错——”
她把信揣回口袋,一蹦一跳地走了,嘴里哼哼着一首歌,很像麻瓜们会在婚礼上放的那种。纳威和罗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我说,”纳威犹豫着对罗恩说,“他们要怎么去魔法部登记——里德尔不是还在逃吗?我想他肯定一露面就会被一群傲罗围攻。”
“你管他们做什么,里德尔大概只是在随便说说安慰他的小男友呢,你看那张纸湿成什么样,马尔福一定为他哭惨了。”罗恩满不在乎地说,“走吧,妈妈在叫咱们了。”
在这天剩下来的时间里,赫敏一直保持情绪高涨,不过却没有再找机会跟纳威和罗恩碰面。查理的到来给了纳威些许安慰。韦斯莱夫人逼着查理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地举起魔杖,大声说要给他好好剪剪头发,他们在一旁看着,忘记了自己的烦恼。
查理、卢平、小天狼星、唐克斯和海格还没到来之前,纳威的生日宴就把陋居厨房挤得快要爆炸了,于是就在花园里拼了几张桌子。弗雷德和乔治用魔法变出一大批紫色的灯笼,悬挂在客人们的头顶上。灯笼上闪着耀眼醒目的数字:“17”。多亏韦斯莱夫人的精心照料,乔治的伤口已变得光滑平整,但纳威还是不习惯他脑袋侧面那个黑乎乎的洞口,虽然双胞胎兄弟拿它开了许多玩笑。
赫敏从她的魔杖顶上喷出紫色和金色的横幅,很有艺术性地悬挂在树上和灌木丛中。
“真好,”罗恩看着赫敏最后一挥魔杖,把沙果树的树叶变成了金色,不禁赞叹道,“你在这方面真有品位。”
“谢谢你,罗恩!”赫敏说,显得既高兴又有点困惑。纳威转过身暗自发笑。他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等他有时间浏览那本《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准会发现有一章是专门讲如何奉承人的。
“让开,让开!”韦斯莱夫人大声说着走进了花园的门,一盆浮水气球那么大的曼德拉草在她面前飘浮。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那是他的生日蛋糕。韦斯莱夫人用魔杖让蛋糕悬在半空,而不是冒险端着它走过坑洼不平的地面。蛋糕终于落到桌子中央,纳威说道:“真是太棒了,韦斯莱夫人。”
“哦,没什么,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慈爱地说。罗恩站在他妈妈身后张着大嘴,似乎被这个蛋糕吓到了。
“老天,那简直像个婴儿在受折磨!”韦斯莱夫人走后,他悄悄对纳威说,“我觉得我今晚要做噩梦了。”
七点钟,客人们都来了,弗雷德和乔治站在小路尽头迎候,把他们领进屋子。海格为了表示重视,穿上了他最好的那件毛茸茸的褐色西服,难看极了。卢平跟纳威握手时虽然面带微笑,却脸色阴沉,纳威觉得他似乎不大高兴。这可真奇怪。他身边的唐克斯看上去简直光彩照人。
“生目快乐,哈利。”唐克斯说着,紧紧地搂抱了他一下。
“小天狼星来不了了,”卢平阴郁地对他们说,“他有些急事要做。”
“十七了,是不?”海格一边从弗雷德手里接过小桶那么大的一杯酒,一边说,“怎么样,你们两个?”他拿那根粗大的手指在赫敏和罗恩眼前一晃。
“挺好的。”赫敏说,“你呢?”
“哦,还行。忙着呢,我们有了几只刚生下来的独角兽,等你们回去了我让你们看——”纳威躲避着罗恩和赫敏的目光。海格在他的口袋里翻找着什么。“给,纳威——想不出送你什么好,后来我想起了这个。”他掏出一个有点毛茸茸的拉绳小袋子,袋子上拴着一根长长的带子,显然是为了挂在脖子上的。“驴皮的。不管把什么东西藏在里面,只有主人自己才拿得出来。挺稀罕的,这玩意儿。”
“海格,太谢谢了!”
“没什么。”海格挥了挥垃圾桶盖那么大的手,“哟,查理来了!我一向喜欢他——喂!查理!”
查理一边走过来,一边无可奈何地摸着自己新剪的、短得惨不忍睹的头发。他个子比罗恩矮,体格粗壮,肌肉结实的胳膊上满是灼伤和挠伤的痕迹。
“你好,海格,一切都好吧?”
“早就想给你写信。诺伯怎么样了?”
“诺伯?”查理笑了起来,“那条挪威脊背龙?我们现在叫它诺贝塔了。”
“什么——诺伯是个姑娘?”
“是啊。”查理说。
“怎么能看出来呢?”赫敏问。
“母的要凶恶得多。”查理说。他扭头看看,压低了声音:“真希望爸爸赶紧回来,妈妈开始烦躁了。”
他们都朝韦斯莱夫人望去,只见她一边打起精神跟德拉库尔夫人说话,一边不住地朝大门口张望。过了片刻,她对着花园大声说:“我想,我们最好别等亚瑟了,现在就开始吧,他准是有事耽搁了——哦!”
大家同时看到:一道光掠过院子,蹿到桌上,变成了一只明亮的银色鼬鼠,它后腿直立,用韦斯莱先生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部长和我一起来了。”
守护神突然不见了踪影,芙蓉一家人惊愕地盯着它消失的地方。
“我们不应该在这儿,”卢平立刻说道,“纳威——抱歉了——我下次再解释——”
他抓住唐克斯的手腕把她拉走。他们跑到栅栏前,翻过去不见了。
韦斯莱夫人一脸迷惑。
“部长——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没有时间讨论这个问题了,一秒钟后,韦斯莱先生在大门口突然出现,身边跟着鲁弗斯·斯克林杰,他那头花白的长发使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新来的两个人大步穿过院子,朝花园和点着灯笼的桌子走来,桌旁的每个人都默默无语,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斯克林杰走到灯笼的亮光里,他比上次来陋居时苍老了许多,消瘦憔悴,神色严峻。
“抱歉,打扰了,”斯克林杰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停下,说道,“而且我发现我擅自闯人了一个晚会。”
他的目光在巨大的曼德拉草上停留了片刻。
“祝你长命百岁。”
“呃,谢谢。”纳威小声说。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斯克林杰继续说,“还有罗恩·韦斯莱先生和赫敏·格兰杰小姐。”
“我们?”罗恩说,声音里透着惊讶,“叫我们干吗?”
“等我们找到更隐蔽的地方,我会告诉你们的。”斯克林杰说,“有这样的地方吗?”他问韦斯莱先生。
“有,当然有。”韦斯莱先生说,显得有点紧张,“嗯,客厅,客厅不就可以嘛。”
“你在前面走。”斯克林杰对罗恩说,“亚瑟,你就不用陪着我们了。”同罗恩和赫敏站起来的时候,纳威看见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三个人一声不吭地向房子里走去,纳威知道另外两个人心里的想法和他一样:斯克林杰肯定不知从哪儿得知他们三个打算从霍格沃茨退学了。
四个人穿过杂乱拥挤的厨房,进入陋居的客厅,斯克林杰一直没有说话。花园里映着柔和的金色晚霞,但客厅里已经很暗了。罗恩进屋时朝那些油灯挥了挥魔杖,它们便放出光来,照亮了这个破旧但舒适的房间。斯克林杰在韦斯莱先生平常坐的那把松软凹陷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纳威、罗恩和赫敏只好一个挨一个挤坐在沙发上。他们刚一坐定,斯克林杰就说话了。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三个,我想最好一个一个地问。你们俩——”他指着纳威和赫敏,“——到楼上去等着,我先跟罗恩谈谈。”
“我们哪儿也不去。”赫敏尖刻地说,纳威涨红了脸——他刚打算就这么站起来。她很快速地说,“要么跟我们三个谈,要么一个也别谈。”
斯克林杰用冷冷的、审视的目光看着赫敏,似乎在考虑是否值得这么早就把敌意公开。
“好吧,那就一起谈。”他耸耸肩说,然后清了清嗓子,“我相信你们知道,我是为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遗嘱来的。”
纳威、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
“看来很意外啊!难道你们没有意识到邓布利多给你们留了东西?”
“我——我们都有?”罗恩说,“我和赫敏也有?”
“对,你们——”
但纳威气愤地打断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把他留给我们的东西给我们?”
“这还用说吗?”没等斯克林杰回答,赫敏就说道,“他们要检查他留给我们的东西。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说,声音微微有点发抖。
“我当然有权利,”斯克林杰轻蔑地说,“根据《正当没收物资法》,魔法部有权没收遗嘱所涉及的东西——”
“那个法律是为了阻止巫师转移黑魔法用品才制定的,”赫敏说,“魔法部必须有确凿证据证明死者的东西是非法的才能没收它们!难道你是说你认为邓布利多想留给我们一些邪恶的东西?”
“你打算将来从事魔法法律的职业吗,格兰杰小姐?”斯克林杰问。
“不是,”赫敏反唇相讥,“我只是希望在世上多做些好事!”
罗恩笑出声来。斯克林杰的目光朝他扫了一下又挪开了,这时纳威说话了。
“现在你怎么又决定让我们拿到我们的东西了?找不到借口扣留它们了?”
“不,是因为三十一天的期限到了,”赫敏立刻说道,“他们扣留的时间不能超过这个期限,除非能证明东西是危险的。对吗?”
“你能说你和邓布利多很亲密吗,罗恩?”斯克林杰没有理睬赫敏,说道。罗恩显得很吃惊。
“我?不——不太亲密……一向都是……”
罗恩转脸看向赫敏,却见赫敏朝他丢了个“赶紧闭嘴!”的眼神,但是危害已经造成:斯克林杰似乎听到了他所期待和需要的话。他像饿鸟扑食似的扑向罗恩的回答。
“如果你和邓布利多并不十分亲密,又怎么解释他在遗嘱里给你留下礼物呢?他专门给几个人遗赠了东西。他的大部分财物——他的私人藏书室、他的魔法仪器和其他个人财产——都留给了霍格沃茨。你认为他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呢?”
“我……不知道,”罗恩说,“我……我刚才说我们不太亲密……其实我是说我觉得他挺喜欢我……”
“你太谦虚了,罗恩,”赫敏说,“邓布利多非常喜欢你。”
这其实是夸大事实了。罗恩和邓布利多从来没有单独在一起待过,他们之间的直接接触少得可怜。然而,斯克林杰似乎并没在听。他把手伸进斗篷里掏出一个拉绳小袋,比海格送给纳威做礼物的那个大得多。他从里面抽出一卷羊皮纸,展开来大声读道: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的遗嘱……’对,在这里‘……我的熄灯器留给罗恩·比利尔斯·韦斯莱,希望他使用时能想起我。’”
斯克林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纳威以前见过的东西:看上去像银质的打火机,但只要轻轻一弹,它就能把一个地方的所有灯光都吸走,然后再重新点亮。斯克林杰探身把熄灯器递给罗恩,罗恩接过来拿在手里翻看着,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东西,”斯克林杰注视着罗恩说,“甚至可能是独一无二的。肯定是邓布利多自己设计的。他为什么要把这么稀罕的东西留给你呢?”
罗恩摇摇头,一脸茫然。
“邓布利多教过的学生准有好几千,”斯克林杰固执地追问,“但他在遗嘱里只给你们三个留了礼物,这是为什么呢?韦斯莱先生,他认为你会拿他的熄灯器做什么用呢?”
“大概是把灯熄灭吧。”罗恩喃喃地说,“我还能拿它做什么用?”
斯克林杰显然也提不出什么想法。他眯着眼睛看了罗恩一会儿,又转向邓布利多的遗嘱。
“‘我的《诗翁彼豆故事集》留给赫敏·简·格兰杰小姐,希望她会觉得这本书有趣而有教益。’”
斯克林杰又从袋子里掏出一本小书,看上去跟楼上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一样破旧,封皮上斑斑点点,好几处都剥落了。赫敏一言不发地从斯克林杰手里接过书,放在膝盖上,低头望着。书名是用魔文写的,纳威从来没学会认魔文。他看着看着,一颗泪珠啪地落在那些凸出的符号上。
“你认为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把这本书留给你,格兰杰小姐?”斯克林杰问。
“他……他知道我喜欢书。”赫敏声音嘶哑地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但为什么是这本书呢?”
“不知道,他肯定认为我会喜欢。”
“你跟邓布利多谈论过密码和其他传递秘密情报的方式吗?”
“没有,”赫敏仍然用袖子擦着眼睛说,纳威心里已经怒气升腾,“如果魔法部三十一天都没能发现这本书里藏着密码,恐怕我也不能。”
她忍住一声啜泣。三个人挤坐得太紧了,罗恩很难把胳膊抽出来搂住赫敏的肩膀。但这次斯克林杰没有转向遗嘱。
“邓布利多遗赠给纳威·隆巴顿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他说。
赫敏和罗恩都呆住了。纳威扭头寻找那镶着红宝石的剑柄,但斯克林杰并没有从皮袋里抽出宝剑,而且皮袋子太小,根本不可能装得下宝剑。
“在哪儿呢?”纳威怀疑地问。
“很不幸,”斯克林杰说,“邓布利多没有权利把宝剑赠送给他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是一件重要的历史文物,它属于——”
“当然属于纳威!”赫敏激烈地说。
“根据可靠的历史资料,”斯克林杰说,“宝剑会呈现在每一个出色的格兰芬多学生面前。”斯克林杰说,“那并不能使它成为隆巴顿先生的个人财产,不管邓布利多怎么决定。”斯克林杰挠了挠没剃干净的面颊,审视着纳威,“你说为什么——”
“——邓布利多想把宝剑给我?”纳威说,拼命克制着自己的火气,攥紧了拳头,“他大概认为宝剑挂在我的墙上会很好看吧。”
“这不是开玩笑,隆巴顿!”斯克林杰咆哮道,“是不是邓布利多相信只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才能打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希望把宝剑给你,是不是因为他像许多人一样,相信你注定要消灭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很有趣,”赫敏尖叫道,“真的很有趣!有人试过用宝剑去刺伏地魔吗?也许魔法部应该安排一些人去做这件事,而不是整天把时间浪费在拆熄灯器和封锁阿兹卡班越狱的消息上。原来你是在干这个,部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找史料好让你不把宝剑交出来?到处都在死人——纳威差点儿也死了——伏地魔追着我们过了三个郡,他儿子小里德尔从阿兹卡班跑出来杀死了疯眼汉,可是魔法部对这些事情只字不提,不是吗?你还指望我们跟你合作?!”
“里德尔跟邓布利多到底是什么关系?”斯克林杰大喊一声站了起来,眼睛又转向遗嘱,赫敏攥着罗恩的肩膀瞪着他,纳威也站起来毫无畏惧地看着他,“为什么邓布利多会把一件世所罕见的隐身衣和一只飞贼送给那个里德尔?”
赫敏大声发出嘲笑。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里德尔庄园找他问问看呢?看哪,这跟哈利是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队长、一个特别优秀的找球手肯定没有半点关系,那里面准是藏着一条线索呢,是不是?但如果你让哈利把它打开,你就能知道它的秘密了!”
“你们太过分了!”斯克林杰一瘸一拐地跳到纳威跟前(因为纳威死死挡住了赫敏),用他的魔杖尖狠狠戳了戳纳威的胸口:魔杖像点燃的香烟一样在纳威的T恤衫上烧了个洞,灼痛了纳威的胸膛。
纳威尖叫着跳到一边,突然生出一种被逼供的感觉。罗恩跳起来挡在赫敏身前举起了魔杖,但赫敏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对斯克林杰咆哮起来:“你们也是这么逼哈利的是吗?魔法部除了自欺欺人和软弱退让还有什么能耐——逼供?”
“还轮不到一个刚成年的毛孩子来告诉我该怎么工作!”
地板在颤抖,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接着客厅的门突然打开,我们——我们好像听见——”韦斯莱先生和其他人跑进来,看到赫敏和部长几乎鼻尖碰着鼻尖;纳威的衣服被烧没了一大块;罗恩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杖尖对准斯克林杰,一下子全都惊呆了。
“——听见高声喧哗。”韦斯莱夫人气喘呼呼地说。
斯克林杰从暴怒的赫敏面前退后几步,扫了一眼他在纳威T恤衫上烧出的那个洞,似乎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悔。
“没——没什么,”他粗声粗气地说,“我……我为你的态度感到遗憾。”赫敏拽着胸口的衣服,好像一时间喘不过气。但她还是退后了。
他又一次盯着纳威的脸说道,“你好像以为魔法部的愿望和你的——邓布利多的——愿望不一样。我们应该共同合作。”
“以这种方式?”纳威哆嗦着说,一挥胳膊指向不停落泪的赫敏和脸色惨白的罗恩,最后又一指自己胸前的那一块烫伤,“记得吗——?”
他举起右手,给斯克林杰看他手背上那些泛白的伤痕:我不可以说谎。斯克林杰的表情僵住了。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韦斯莱夫人急忙跟了过去,在后门口停住脚步。过了一分钟左右,她喊道:“他走了!”
“他想做什么?”韦斯莱先生问,转头看着纳威、罗恩和赫敏,这时韦斯莱夫人又匆匆回到他们身边。
“把邓布利多留给我们的东西交给我们。纳威深吸了一口气说,“他们刚把他遗赠的东西拿出来。”筆蒾樓
他们来到外面的花园里,在晚餐桌上,斯克林杰给他们的那三样东西从一人手里递到另一个人手里。每个人都为熄灯器和《诗翁彼豆故事集》发出惊叫,都为斯克林杰不肯把宝剑传给纳威而感到遗憾,但是,至于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出去,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韦斯莱先生三番五次地仔细端详熄灯器时,韦斯莱夫人试探地说:“纳威,亲爱的,大家都饿坏了,我们不愿意在你缺席的时候开始……现在我可以上菜了吗?”
大家都吃得很匆忙,然后草草唱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三口两口地吃完了蛋糕,晚会就散了。海格被邀请参加第二天的婚礼,但他块头实在太大,在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的陋居里睡不下,只好自己在旁边的田地里搭了个帐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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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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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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