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威!”
“不!不要!”
“纳威!醒醒!”ωWW.bimilou.org
“不——”
“纳威!纳威·隆巴顿!醒过来!拜托了!这不是真实的!”
纳威艰难地睁开眼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躺在一堆树叶中间,赫敏浓密的头发遮住了高高的黑色树梢间的一小块天空。
“你醒了!”她尖声说道,脸色惨白,看起来像是大病一场,“你刚才突然大叫——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叫不醒你……你只是大叫……我不知道……我没办法……”
但纳威现在依然有些神志不清,那双血红的蛇眼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一时间挥之不去。
“快走——我们快走!”他含糊不清地嘀咕道,“是——是——是伏地魔!”
赫敏尖叫起来,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帐篷的帘子大大地敞开着,可以看见桌上的窥镜亮了,正在嗖嗖地高速旋转。
他们听见说话声越来越近:粗鲁、兴奋的声音。罗恩从口袋里掏出熄灯器摁了一下,灯灭了。
“什么?格雷伯克?他们在哪儿?”
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粗鲁的声音大声说,有一阵靴子踩在落叶上的嚓嚓声。纳威终于清醒过来,全身绷紧。赫敏浑身簌簌发抖,双手捂住嘴巴,眼里满是恐惧,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儿谁是头儿,斯卡比奥?嗯?”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咆哮起来,纳威几乎立刻认出了这个熟悉得可怕的声音:那个因为残暴而被雇佣,被允许穿上食死徒袍子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如果这儿有人,我会闻到的——当然——当然啦,但是——”
纳威和赫敏靠在一起,紧张得难以呼吸,狼人越走越近,眯着眼睛,鼻孔微微翕动着——距离正在极速缩短,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乱蓬蓬的灰发和胡须,尖尖的黄牙,嘴角长着口疮。格雷伯克身上散发出一股怪味,和他当时在邓布利多丧生的塔顶上一样:混合着灰尘、汗水、鲜血的气味。
他逐步逼近,纳威、赫敏都攥紧了魔杖,罗恩已经从床上翻起来,伤口又一次开始流血,但他紧紧攥着魔杖,一点也不肯松懈。
“——但是——他们肯定是跑了。”格雷伯克说,“这儿什么也没有,白费功夫。”
短暂的静默。
“这是这星期第二次了!”他的同伴大声抱怨,噗通一声坐在叶子中间,掏出了一根烟,“知道吗?有哪个混球在给咱们使绊子,是的,哪个藏在地沟里的、龌龊的——”
他开始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格雷伯克还在耸动他的鼻子,嗅着四周的空气。纳威和赫敏几乎不敢呼吸:运气,纯粹的运气,确实会让他们安全逃脱吗?
“闭上你那张臭嘴,斯卡比奥!”格雷伯克又吼起来,凶狠地打量着四周。
“有什么发现吗?”那个叫斯卡比奥的食死徒高声问,语气中带着些嗤之以鼻。
格雷伯克走入了近前,距离赫敏只有半步不到,那股怪味儿更加猛烈地袭来,使他们忍不住想逃开。
似乎只是一瞬间,纳威感觉狼人跟赫敏对上了视线,别有用意地多眨了两下眼睛——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甚至分不清这是不是真的发生了。
“全他吗的是白费力气!混球……该死的……”格雷伯克骂了几句垃圾话,在他同伴屁股后面踹了一脚,“走吧,这儿什么都他吗没有,奶奶的……”
又是一声爆响,狼人和那个食死徒都消失不见了。
长久的寂静,他们似乎在原地坐了一小时。
“赫敏,刚才格雷伯克是不是冲你……”
“……眨眼睛!那家伙看见我了!”赫敏从地上跳起来,好像她刚刚看见一个凶残的狼人冲她眨完眼睛,“快走!梅林的胡子啊!我们得快离开这里——”
她冲进帐篷,看见罗恩的样子又发出一声尖叫,纳威这时刚刚翻身站起,觉得脑子一阵眩晕。
当他们收拾好刚刚布置完的一切,幻影移形到一个新地方重新布置好以后,罗恩的伤口两次开裂,赫敏和纳威都已经满身疲惫,满腹牢骚,累得动弹不得了。他们甚至没有讨论狼人格雷伯克传递的小信号,直接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虽然昨夜的突发事件带给他们的恐惧和疲惫依然存在,但他们还是不得不起床——他们已经断水绝粮了。
赫敏认为在纳威失口叫出伏地魔的名字以后,他们最好不要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尤其在被一个狼人发现的情况下,罗恩也同意,只提出到了下一个宿营地必须吃到咸肉三明治。于是赫敏解除了她在空地上设的防护魔法,纳威和罗恩消去了地上他们宿营过的痕迹,三人幻影移形到了一个小集镇。
他们在一小片幽僻的矮林子里搭好帐篷,又在周围设了新的防护魔法之后,因为对两个同伴的愧疚,纳威便主动披着隐形衣去找吃的。但此行并不顺利,他刚进集镇,就感到一阵不正常的寒意,弥漫的雾气和突然的天昏地暗使他僵立在那里。
“但你可以召出非常棒的守护神啊!”当纳威空着手回到帐篷里,气喘吁吁地用口形说出“摄魂怪”时,罗恩不甘心地说。
“我……不行,”他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肋部说,“召不……出来。”
他们震惊和失望的表情让纳威感到羞耻和惭愧。那是一种噩梦般的感受,眼看着摄魂怪从远处的雾中飘出,令人麻木的寒气使他肺部窒息,远处的尖叫灌进他的耳朵,却意识到他无法保护自己。他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拔起腿来,逃出了那个地方,那些没有眼睛的摄魂怪还在麻瓜中间飘行,麻瓜或许看不见它们,但一定也会感觉到它们所到之处散发的绝望。
“这么说我们还是没有吃的。”
“别说了,罗恩。”赫敏厉声说,“纳威,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召不出守护神?你前天还做得很好啊!”
“我——我不知道——”
他矮身坐在珀金斯的旧扶手椅上,此刻感觉更加羞耻。他担心自己的内心出了什么问题,昨天好像已是很久以前。
罗恩踢了一下椅子腿。
“怎么回事啊?”他对赫敏吼道,“我饿死了!我从差点失血而死到现在,只吃了几块毒蘑菇!”
“那你自己去和摄魂怪做斗争好了。”纳威抱着肩膀,受了刺激,说道。
“我是想去,可是我胳膊还吊着呢,你可能没注意到!”
“我不这么想。”
“你这是什么——?”
“对了!”赫敏一拍额头,叫了起来,两人都惊讶地沉默了,“天哪,纳威,那个挂坠盒还在你身上呢!快,”见纳威呆愣着没有反应,她朝他打着响指,急躁地说,“那个魂器,纳威,你还戴着它呢!昨天你在那儿大声嚷嚷的时候就应该摘掉,怎么拖到现在了呢——真是的——”
她伸出双手,纳威把金链子从脑袋上脱下来。那玩意儿一离开他的皮肤,他立刻感觉到了自由和出奇的轻松,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已被冷汗黏湿,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
“这鬼东西!”他惊悚地叫起来,向后跳开,“小心,赫敏,那天晚上就是它变成伏……”
“我没告诉过你——”
“……对对,神秘人。”纳威赶紧改口,抹了一把冷汗,“这个鬼东西会窥探你的记忆,赫敏,千万小心!我就中招了!”
但接下来的一天里,赫敏没有任何诡异的举动,没有大嚷大叫或昏迷,这让纳威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
最后他们停在一片广阔的田野里过夜,并从那家孤零零的农场搞到了鸡蛋和面包。
“这不是偷,对吧?”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烤面包夹鸡蛋时,赫敏不安地问,“我在鸡笼下面塞了点钱。”
罗恩翻翻眼睛,鼓着腮帮子说:“赫—敏—,你—想得—太—多—了,放松—点儿!”
舒舒服服吃饱之后,确实容易放松。关于摄魂怪的争吵在笑声中被遗忘了。晚上分三班放哨,纳威值第一班时,心情很愉快,甚至是乐观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体会到饱肚子会带来好心情,而空肚子会引起争吵和沮丧。在那些只能找到浆果或陈饼干的夜晚,赫敏风度还不错,虽然脾气似乎比平时急躁一些,沉默时脸色也阴沉一些。罗恩却是习惯了一日三餐都能享用妈妈或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提供的可口饭菜,饥饿使他失去了理智,暴躁易怒。每当缺少吃的又赶上佩戴魂器时,他就变得简直今人讨厌了。但他也没有像那一晚的纳威一样,被魂器中的那一部分伏地魔缠住,窥探记忆。
“下面去哪儿?”成了罗恩的口头禅,他自己似乎一点主意也没有,全指望纳威、赫敏拿出计划,而他只坐在那里为食物不足而闷闷不乐。纳威和赫敏长时间地合计去哪儿可能找到蛇怪、讨论如何摧毁已经找到的这两个魂器,但毫无结果。因为得不到新的信息,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单调。
“是啊,我们可以回霍格沃茨,地下室里就有一条那东西——蛇妖。”罗恩讽刺地说。
“我们回不去霍格沃茨,”赫敏说,“现在霍格沃茨就像魔法部和古灵阁一样危险。再说,我们知道只有伏——”
“喂!”
“——神秘人!才能打开密室,满意了吧?”
“不大满意。”
“你告诉过我们,神秘人离校后曾请求邓布利多给他一份工作。”赫敏说。
“是的。”纳威说。
“邓布利多认为他只是想回来找什么东西,也许是另一个创始人的遗物,用来制作新的魂器,对吗?”
“对。”
“可是他没有得到那份工作,是不是?”赫敏说,“也就是说,不管霍格沃茨里藏着的那个魂器是什么,都不是他那时的作品。”
她低下头沉思,纳威捂住了脸,唉声叹气。
尽管没有新的主意,他们仍然在野外流浪。为安全起见,他们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的地方宿营,早晨消去留下的所有痕迹,然后出发去寻找另一个偏僻隐蔽的地方,幻影显形到森林、幽暗的崖缝、紫色的沼地、开满金雀花的山坡,还有一次到了一个隐蔽的卵石小湾。他们轮流佩戴魂器,大约每十二小时一换,好像在玩一种邪恶的、慢动作的击鼓传花游戏,每个人都害怕鼓声停止,因为带来的惩罚是十二个小时更强烈的恐惧和焦虑。
哈利的纸鹤一直被放在赫敏的串珠小包里,从来没人把它拿出来,也没有人提到。三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无声的共识:只要把纸鹤拿出来求助于哈利,就证明他们没有能力承担起这一切,意味着在某种恐怖而邪恶的比拼中成了输家。
他们不知道这是否是不负责任的,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他们肯联系,就一定会得到帮助。
从几天挨到了几星期,纳威开始疑心罗恩和赫敏在背后议论他。有几次,他们俩在他走进帐篷时突然停止了交谈。还有两次,他碰见他们俩蹲在不远处,脑袋凑在一起,急速地窃窃私语,发现他走近,两人都急忙住口,装作拾柴或打水。
纳威不禁怀疑,他们当初之所以同意参加这一行动,是以为他有什么秘密计划,会在适当的时候透露给他们,而现在感觉这行动像是漫无目标的流浪,放任自己的自尊心盖过大局心。罗恩毫不掩饰他的坏情绪,纳威开始担心赫敏也对他的领导能力感到失望。绝望中,他试图猜想他们现在还能做什么,可是唯一一个老是想到的地方就是霍格沃茨,而他们俩都认为这根本不可能,他也就不再提了。
秋色在郊外蔓延,他们继续流浪。现在他们把帐篷搭在了满地落叶上。自然的雾气与摄魂怪带来的冷雾混在一起;风雨也给他们增添了困难。赫敏识别食用菌的本领提高了,但这并不能抵消其他方面的消极因素:长期孤独,没有其他人陪伴,而且完全不知道反伏地魔的斗争进展如何。
“我妈妈,”一天晚上,坐在威尔士一处河岸边的帐篷里,罗恩说道,“能凭空变出美味佳肴。”
他忧郁地戳着盘中那几块烧焦的、灰不溜秋的鱼肉。纳威不由得瞟了一眼罗恩的脖子,果然看到魂器的金链子在那里闪烁,便压下了想跳起来冲出门的冲动,知道挂坠盒拿掉后他的态度会稍有好转。
“你妈妈不能凭空变出食物,”赫敏说,“谁也不能。食物是‘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五大例外中的第一项——”
“哦,别说大白话,行不行?”罗恩说,从牙缝中剃出一根鱼刺。
“不可能凭空变出美味佳肴!如果你知道食物在哪儿,可以把它召来;如果你已经有了一些,可以给它变形,也可以使它增多——”
“——哦,这个就不用增多了,真难吃。”罗恩说。
“是纳威抓的鱼,我尽了最大努力!我发现最后总是我去弄吃的,大概因为我是女孩吧!”
“不,因为据说你是最精通魔法的!”罗恩反唇相讥。
赫敏蹦了起来,几小块烤梭子鱼从她的锡盘里滑到地上。纳威转过脸,看见罗恩的脸很不祥地红着。
“你明天负责做饭好了,罗恩,你可以去找原料,想办法把它们变成能够下咽的东西,我坐在这儿拉长了脸发牢骚,你可以看到你——”
“不!等等!”纳威举着双手跳起来说,瞪着一双眼睛,“马上闭嘴!”
赫敏看上去很愤慨。
“你怎么可以站在他那边,他几乎从来不做饭——”
“赫敏,求你了,安静,我听到有人!”
纳威侧过头仔细聆听,双手仍然举着,心高高地提起,警告他们不要说话。少顷,在旁边黑暗中河水的哗哗声里,他再次听到了说话声。他回头看看窥镜,窥镜一动不动。
“我们周围施了闭耳塞听咒,是不是?”他小声问赫敏。
“我什么都用上了,”赫敏小声回答,“闭耳塞听、麻瓜驱逐和幻身咒,一股脑儿全用上了。不管是什么人,应该不会听到或看到我们——但是我不确定如果是格雷伯克那样的狼人——”
沉重的脚步声和摩擦声,还有石头和树枝掉落的声音,告诉他们几个人正在攀下陡峭多树的山坡,渐渐接近坡下搭着帐篷的狭窄河岸。赫敏不吭声了。
他们抽出魔杖等待着。在几乎一片漆黑中,防护魔法应该足以挡住麻瓜和一般巫师的注意。如果来的是食死徒,这防护屏障可能就要第一次经受黑魔法的检验。
声音大了一些,还是听不清楚,因为那帮人到了河边。说话者离他们不到二十英尺,但在奔流的河水声中不能确定。赫敏抓过串珠小包翻找起来,一会儿便掏出三个伸缩耳,扔给纳威和罗恩一人一个。他们急忙将那肉色的细绳一头塞进耳中,另一头送到帐篷外。
几秒钟后他们就听到了一个疲惫的男声。
“这儿应该有一些鲑鱼,你说是不是季节还太早?鲑鱼飞来!”
几处泼刺刺的溅水声,接着是鱼撞到皮肤上的啪唧声。有人赞赏地嘟囔着。纳威赶忙把伸缩耳往自己耳朵里塞得更深一点,在潺潺的水声中他又听到了一些说话声,但说的不是英语,也不是他听过的任何人类语言。那是一种粗哑刺耳的说话声,一连串嘎嘎的喉音,听起来好像有两个人,一个声音稍微低一些、慢一些。
帐篷的一面帆布外有火焰跳动起来,庞大的黑影在帐篷与火焰之间晃动。烤鲑鱼的香味诱人地飘来,然后传来了盘子上刀叉的叮当声,第一个男声又说话了。
“给,拉环、戈努克。”
妖精!赫敏对纳威做着口型说,后者点点头。
“谢谢。”两个妖精一齐用英语说。
“这么说,你们三个一直在逃亡,有多久了?”一个新的、醇厚悦耳的声音说,纳威觉得似乎有点耳熟,他想象出一个大肚子、慈眉善目的
男人。
“六个……七个星期……我忘了。”那个疲惫的男声说,“头两天遇到了拉环,不久之后又跟戈努克会合。很高兴有个伴。”片刻的沉默,刀刮盘子的声音,锡杯子被拿起又放回地上。“你怎么出来了,泰德?”那人又问。
“知道他们要来找我。”声音醇厚的泰德答道。纳威突然记起来他是谁了:唐克斯的父亲。“听说上星期这个地区有食死徒出现,我决定还是逃吧。我出于原则拒绝参加麻瓜出身登记,所以,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终归非走不可。我太太应该没事,她是纯血统。后来我在这儿碰到了迪安,是几天前吧,孩子?”
“是。”又一个声音说。纳威、罗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没有出声但都兴奋极了,他们听出那声音分明是迪安·托马斯,他们在格兰芬多学院的同学。
“麻瓜出身,嗯?”第一个男声问。
“搞不清。”迪安说,“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离开了我妈,我没有证据证明我爸是巫师。”
一阵沉默,只听到咀嚼的声音,然后泰德又说话了。
“我不得不说,德克,遇见你让我感到意外。很高兴,但也很意外。传闻说你已经被捕了。”
“是的,”德克说,“我在被押往阿兹卡班的路上逃了出来。击昏了德力士,偷了他的飞天扫帚。比想象的容易。我看他当时不大正常,也许被施了混淆咒,如果是那样,我真想跟那位施咒的巫师握握手,等于救了我一命呢。”
又是一阵沉默,火堆噼啪作响,河水泪泪流淌。然后泰德说:“那么,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我——呃——我印象中妖精大体上是支持神
秘人的呀。”
“你的印象是错误的,”声音较高的那个妖精说,“我们并不偏向哪一边,这是巫师的战争。”
“那你们为什么要躲藏呢?”
“我认为躲藏是明智的,”声音较低沉的那个妖精说,“在拒绝了我认为无礼的要求后,我可以想见我的人身安全处于危险之中。”
“他们要你做什么?”泰德问。
“与我的种族尊严不相称的事情,”那妖精答道,声音更加粗犷和不像人声,“我不是家养小精灵。”
“你呢,拉环?”
“类似的原因。”声音较高的妖精说,“古灵阁不再由我的种族单独控制。我不承认巫师是我的主人。”
他小声用妖精语言叽咕了几句,戈努克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迪安问。
“他说,”德克答道,“有些事情巫师还蒙在鼓里呢。”
片刻的沉默。
“我不明白。”迪安说。
“我离开前施了一个小小的报复。”拉环用英语说。
“真是好汉——好妖精,我应该说。”泰德连忙更正道,“没有把一个食死徒锁在超级保险的古老金库里吧?”
“即使我锁了,那把剑也不会帮他逃出来。”拉环答道。戈努克又笑起来,德克也淡淡地笑了两声。
“迪安和我还是有些糊涂。”泰德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那个里德尔也是,但他们还不知道。”拉环说,两个妖精恶意地放声狂笑。
帐篷里,纳威的呼吸兴奋而短促。他和赫敏瞪大眼睛对视着,竭力仔细聆听。
“你没有听说吗,泰德?”德克问道,“霍格沃茨那些孩子试图把格兰芬多的宝剑从斯内普办公室偷出去。”
“一个字也没听说,”泰德说,“《预言家日报》上没有提吧?”
“不会有的,”德克高声笑道,“是拉环告诉我的。他又是听在银行工作的比尔·韦斯莱说的。偷宝剑的孩子中有一个是比尔的小妹妹。”
纳威瞥了一眼赫敏和罗恩,他们俩都紧紧捏着伸缩耳,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那小姑娘和几个朋友一起溜进斯内普的办公室,砸开了好像是放着宝剑的那个玻璃匣子,正在偷偷把宝剑拿下楼时,被斯内普抓住了。”
“啊,上帝保佑他们。”泰德说,“这帮孩子是怎么想的,以为他们能用这把宝剑去对付神秘人?或对付斯内普本人?”
“哦,不管他们想用它干什么,斯内普断定这把剑放在那里不安全了。”德克说,“几天之后,我想是得到了神秘人的许可,他把它运到伦敦,存在了古灵阁。”
两个妖精又大笑起来。
“我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泰德说。
“那是赝品。”拉环刺耳地说。
“格兰芬多的宝剑!”
“哦,是的,是仿制品——仿制得非常好,这点不假——但它是巫师制造的。真品是许多世纪以前由妖精铸造的,有一些只有妖精造的武器才具备的特性。不管真正的格兰芬多宝剑在哪儿,反正不在古灵阁银行的金库里。”
“我明白了。”泰德说,“我想你没有去把这告诉食死徒吧?”
“我认为没有必要用这个消息去困扰他们。”拉环洋洋自得地说。现在泰德和迪安也跟着戈努克和德克大笑起来。
“金妮和其他人怎么样了?那帮偷宝剑的学生?”
“哦,他们受到了惩罚,残酷的惩罚。”拉环冷淡地说。
“他们没事吧?”泰德马上问,“我想,韦斯莱家可不能再有孩子受伤了,是不是?”
“据我所知,他们几乎没有受什么重伤。”拉环说,“有几个斯莱特林的小家伙给他们做了担保,说只是恶作剧。有帕金森家和格林格拉斯家的那几个小丫头,还有两个小伙子——布瑞思(妖精拉环记错了布雷司·扎比尼的名字)和约翰什么的——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真幸运。这些小斯莱特林大概觉得愧疚——他们的学院出了个里德尔这样的货色。”泰德说。
“那么你也相信那个说法了,泰德?”德克问,“你相信是那个姓里德尔的小东西杀了邓布利多——那个十七岁的小家伙?”
“我当然相信,”秦德说,“你不会坐在那儿告诉我,你认为隆巴顿与这事儿有关系吧?”
“这些日子很难知道该相信什么。”德克咕哝道。
“我认识纳威·隆巴顿,”迪安说,“我认为他是真正的——救世之星,或随便你想用什么词。很难再找到一个那么有正义感的人。哈利·里德尔吧……他在学校里还挺讨人喜欢的,就是叫人觉得他有一股子邪劲儿。”
“是啊,很多人都相信真相,孩子,”德克说,“包括我在内。可具体隆巴顿在哪儿呢?看样子是跑了。照理说,如果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能耐,现在就应该挺身而出,率领大家反抗,而不是销声匿迹。你知道,《预言家日报》对他的一些揭露挺有道理——”
“《预言家日报》?”泰德嗤之以鼻,“如果你还在读那种垃圾,被欺骗也是活该,德克。你要想知道事实,去看《唱唱反调》吧。”
外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咳嗽声和吐东西的声音,还有重重的拍击声,听起来好像德克吞下了一根鱼刺。最后他呛着说:“《唱唱反调》?谢诺·洛夫古德的那份疯话连篇的破小报?”
“现在不那么疯话连篇了。”泰德说,“你应该看一看。谢诺发表的是《预言家日报》忽略的一切,上期报纸上一个字没提到弯角鼾兽。注意,他们能容忍他多久,我不知道。但是谢诺在每期的头版都说,反对神秘人的巫师都应该把帮助隆巴顿摆在第一位。”
“要帮助一个从地球上消失的男孩,难哪。”德克说,“就连里德尔每个星期也会在魔法部露上几面——至少在邓布利多死后他没有消失是不是?”
“我没见过他。”泰德说。
“你当然见过,”德克惊讶地说,“他们在大厅里新修了一个雕像,那个男巫就是以他为原型雕刻的——能认出来的人不是太多,唉,他们大概把他雕得太好看了点儿。”
“听我说,他们迄今为止还没有抓到纳威那男孩,这本身就是了不起的成绩。”泰德说,“我倒很乐意听听他的诀窍。这正是我们努力在做的——不让自己被抓住,不是吗?”
“是啊,嗯,你这话倒是有道理,”德克迟缓地说,“整个魔法部和他们的眼线都在寻找他,我以为他已经被抓到了呢。不过,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已经逮捕,甚至严刑拷问后杀害了他,只是秘而不宜呢?”
“啊,别那么说,德克。”泰德喃喃道。
长时间的沉默,刀叉叮当作响。当说话声再次响起时,他们开始讨论该睡在河岸上,还是该退回到树多的山坡上。他们认为树荫下更隐蔽些,便把火熄灭了,往坡上爬去,说话声渐渐减弱,听不见了。
纳威、罗恩和赫敏收起伸缩耳。纳威刚才偷听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忍不住要说话,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只会说:“金妮——那把剑——斯内普——”
“我知道!”赫敏说。
她冲过去抓起串珠小包,这次整个胳膊都伸了进去,直到胳肢窝。
“找……到……”她咬着牙说,用力拽着一个显然压在深处的东西。慢慢地,一个华丽相框的边缘露了出来。纳威急忙过去帮她,两个人把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空肖像拖出赫敏的小包时,她一直用魔杖指着它,准备随时施出咒语。
“如果有人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用赝品跟真宝剑调包,”他们把相框靠在帐篷壁上时,赫敏喘着气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会看到的,他就挂在宝剑匣子旁边!”
“除非他睡着了。”纳威嘀咕道,他仍然屏着呼吸,赫敏跪在空画布面前用魔杖指着它的中心,清了清嗓子说,“呃——菲尼亚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
没有动静。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赫敏又说,“布莱克教授?能请您跟我们谈谈吗?劳驾?”
“‘请’总是有用的。”一个冷冰冰的、讥讽的声音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溜进肖像中。赫敏马上叫道:“掩目蔽视!”
一块黑眼罩蒙住了菲尼亚斯·奈杰勒斯那双机敏的黑眼睛,他撞到相框上,痛得嗷嗷叫。
“什么——你们怎么敢——搞什么——?”
“我很抱歉,布莱克教授,”赫敏说,“但这是必要的防备!”
“马上去掉这块脏东西!马上去掉,我说!你们在毁掉一幅伟大的艺术品!我在哪儿?怎么回事?”
“别管我们在哪儿。”纳威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呆住了,不再拉扯那块画上去的眼罩。
“哎呀,莫非是那位行踪不定的隆巴顿同学的声音?”
“也许。”纳威咕哝着,觉得这会让非尼亚斯·奈杰勒斯保持兴趣,“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您,关于格兰芬多的宝剑。”
“啊,”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现在把头歪过来扭过去,企图看到他们,“是的,那个傻丫头此举极不明智——”
“不许这么说我妹妹。”罗恩粗声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扬起高的的眉毛。
“还有谁在这儿?”他问,脑袋转来转去,“你的口气让我不快!那个丫头和她的朋友们愚蠢透顶,偷校长的东西!”
“他们不是偷,”纳威说,“那把剑不是斯内普的,邓布利多在遗嘱里把它留给我了。”
“可它属于斯内普教授的学校,”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说,“韦斯莱家的丫头有什么权利拿走它?她活该受到惩罚,还有那个捣蛋鬼斐尼甘和怪物洛夫古德!”
“西莫不是捣蛋鬼,卢娜也不是怪物!”赫敏说。
“我在哪儿?”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再次问道,又开始拉扯眼罩,“你们把我弄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把我从我祖先的宅子里搬走?”
“别管那个!斯内普是怎么惩罚金妮、西莫和卢娜的?”纳威急迫地问。
“他们本来是要被开除的,但是有几个斯莱特林的小家伙跑去给他们求情,斯内普教授便罚他们到禁林里,给那个呆子海格干活。”
“海格不是呆子!”赫敏尖厉地说。
“斯内普也许以为那是惩罚,”纳威低声说,“但金妮、西莫和卢娜可能跟海格一起开怀大笑呢。禁林……他们经过了多少比禁林更可怕的考验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觉得松了口气,他刚才想象得很恐怖,以为至少是钻心咒。
“布莱克教授,我们其实是想知道,有没有人——嗯,把那把剑拿出来过?也许它曾经被拿出去擦拭——什么的?”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又停下了解放自己眼睛的努力,晒笑起来。
“你这个麻瓜出身的人,”他说,“妖精造的武器是不需要擦拭的,头脑简单的丫头。妖精的银器能排斥灰尘,只吸收能强化它的东西。”
“不许说赫敏头脑简单。”纳威说。
“我对反驳感到厌倦,”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说,“也许我该回校长办公室去了?”
仍然蒙着眼睛的他开始在画框侧面摸索,想摸着走出肖像,回到霍格沃茨的那一幅里去。纳威突然灵机一动。
“邓布利多!您能把邓布利多带来吗?”
“什么?”非尼亚斯·奈杰勒斯问。
“邓布利多教授的肖像——您能把他带来吗,带到您的肖像里?”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把脸转向纳威发声的方向。
“显然,无知的不只是麻瓜出身的人,隆巴顿,你的纯血统并没有给你带来更多见识和更高智商。霍格沃茨的肖像可以互相交谈,但不能离开城堡,除非是去访问他们自己在别处的肖像。邓布利多不能跟我来此,而且,在你们手中受到这种待遇之后,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本人也不会再来造访!”
纳威有点沮丧,看着菲尼亚斯加倍努力要离开相框。
“布莱克教授,”赫敏说,“劳驾,能不能请您告诉我们,那把剑上一次从匣子里取出是什么时候?我是说,在金妮把它取出之前?”
菲尼亚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我相信,上一次我看见格兰芬多的宝剑离开匣子,是邓布利多用它劈开了一枚戒指。”
赫敏猛然转身望着纳威。当着非尼亚斯·奈杰勒斯的面,他们都不敢多说。菲尼亚斯终于摸到了出口。
“好吧,祝你们晚安。”他有点刻毒地说,开始退出。当面面上只看得见一点帽檐时,纳威突然大叫一声。
“等等!你把这告诉斯内普了吗?”
非尼亚斯·奈杰勒斯把蒙着眼罩的脑袋又探进相框。
“斯内普教授有更重要的事去操心,无眼考虑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种种怪癖行为。再见,隆巴顿!”
说完,他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混浊的背景。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韩空空的反转世界HP 【哈德】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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