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荆晓将新计划提交给布里斯托后不久,关于丹德拉甘的目的不明的实验任务就进入了施行期。出于时间限制,她没能向群鸟降临报备这一点,只能见机行事,先制作了一段植入信息,经中转站发送给尤里·高曼进行巡游植入。
只有一个小时,因为谨慎起见,无论丹德拉甘将在群鸟降临和研究院的拉锯战里扮演什么角色,荆晓都希望尽量避免给她的记忆造成不可逆的混淆。
因为她预感到丹德拉甘或许会发挥更多的作用。
或者因为别的?她说不清。
信息很简单,但为了最大程度地模拟真实记忆,荆晓对场景建模进行了特别仿真处理,事无巨细地模拟了梦者在一个小时内的所有所见所闻。她模拟出一个湖畔小城作为背景,梦者从轻轨车上下来,(关键信息1:车门牌号为001),四个拐弯后离开车站(关键信息2:车站大门面朝东面),走过一条林荫道(关键信息3:两边是榕树),且内心想起一句话(关键信息4:我从前也曾经到达这里,但变化太大了)。
根据计划,初次实验将在植入后的一天、三天、一个六日循环、三个六日循环里分别进行扫描提取,由此观察信息的模糊程度、变化以及可追踪场所。
再往后,也可增加信息植入的细节性等等,进行更复杂的实验。
但总体上,这实验的内容非常基础,基础到假如让一所国家高中的学生进行提取实验,他们在撰写实验计划报告时也会这样做。他们甚至可能还会发展出更多的花样。
换而言之:荆晓的实验复杂度和她的能力不匹配。
然而她又只能如此循序渐进,因为在如今的艾维森德,对提取类巡游的研究程度相当不成熟,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情报,提取成功率都未能突破20%——那是疏导和植入类提取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达成的高度。两者随成声仪的研究成功而先后步入成熟,只有提取留在了实验阶段,其中一大原因是实验体不足。
起初,研究院进行人体实验。
众多研究院乃至整个艾维森德政府都与监狱来往密切。后者花大价钱引入了现代化的监狱体系,又为了维持运转,不得不在犯罪率渐渐下降的同时仍然保住最低罪犯人数的限额。作为交易灰色的一部分,在提取类研究还未陆续暂停前,他们还要源源不断地为研究院提供做实验体。
这些犯人会秘密接受植入。
为提取实验所进行的植入比普通植入力度更大,要求的细节也更完整。但假如单次植入的信息过于复杂宏大,很可能弄巧成拙,反而造成实验体内部信息与记忆的混乱。不够娴熟的守夜者们难免会犯这种错误,而尽管这混乱并非不能以疏导来纠正,那得不偿失,因此只能对实验体作威珀莱兹处理。
多次使用的实验体也要销毁,毕竟耗费太多,也会变成麻烦。
监狱的人少了还得再补,加上许多囚犯本就易被煽动,为此发生过好几起城市监狱大叛乱。虽然肇事者最终都得到了秘密处理,但社会舆论又翻了天,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研究院只能全国范围停止人体实验,延后再议。
延到现在,还未再议。
荆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晚上一如既往洗浴,期间陡然烦躁,心里想着日期。
还差几天到第四日?
荆晓想着第四日。这是自从舒特勒消失后,她唯一可以和布里斯托以外的人交谈的日子。她和联络人见面的日子。其实称其为交谈或见面都不准确,因为她不曾真正见到监控器后的人面,而那些对话实在难以被等同于“交谈”。
它们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只有必须被精确计算的字母和时间。
他们的物理距离很近:不到两米。
他们真正相距的、难以跨越的距离:不可知。
荆晓仰起头,头发浸在水里。如果和她联络的不是比兰,又可能是什么样?她允许自己慢慢想。首先是性别,被分配来看一个女人寝室的也可能是女人。年龄,人种?或许是一个日耳曼女人。或许是一个黄种女人。一个三十上下的黄种女人。她想象那个女人坐在监控器后面,沉默而高大,端正的短发,古板冷酷的眼睛,一个典型的研究院女卫兵。但她又是群鸟降临的人,多么奇怪的反差!她怎么会是群鸟降临的人呢?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怀疑她了。
那她自己呢?
她是会被怀疑的人吗?
比兰?
没什么可怀疑的。她讽刺但温和地笑了,在水里起身,因为心里计算过的洗浴时间到了。荆晓并非次次都掐着总时长结束,但总体来说,她不计算时间的次数很少。荆晓的生活并非是井井有条的,但也并不混乱。
她习惯于这种枯燥平淡的生活。
她训练自己去习惯。
从前雪子总说:“假如你习惯了一件事,一种生活方式,那么无论它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痛苦都会慢慢消减。等到了最后,至少在彻底脱离类似的痛苦之前,便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了。”
她那时候刚到圣阿加莎不久,问:Www.bimilou.org
“要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永远都不再会有痛苦了?”
荆晓不记得雪子后来如何回答,但记得她是在得到一小块希望后才精神崩溃的。她自己觉得雪子说得不错,至少在几个六日循环——她也不记得有几个了,为了保险来讲,就说一年吧——之前,她是真的相信它们于她而言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她可以稳定地驶过内心的冰湖,轻而易举而轻描淡写地回想一切往事,罗列它们,俯视它们,端详它们。
随后忘记。
想起。
忘记。
她以为十年够长了,然而那陌生的感觉灼烧着她,她明白自己正在脱离那令她安全又痛恨的生活范围,回到了起点。只需要一个似是而非的眼神,一个神秘不定的小组织,一个像D.B.又是D.B.,但永远不可能再重新属于她的人,她就会回到那些寒冷又痛楚的夜晚,像孤单的动物一样暗自伤神。荆晓跌跌撞撞地一路向外走,心绪烦躁,以至于等下了地下层后才反应过来:面前不是自己的0017室,而是一间她从未见过的房间。
向后退一步,可以看见一整排全是同样的白色房门。
一些显示为“有人”,剩下的便如她面前的这扇一样显示为“空”。
这是她之前从未来过的地方:自助室。
鬼使神差地,荆晓手按在了门上。白色的,触感和其他门一模一样的光滑表面。她向前倾身,手腕划过门前的感应器,它无声地震了一下,自动滑开。
很难说自助室是否和她的想象匹配与否,因为在打开那扇门之前,她没有过任何想象。门内也是白色的,靠门的位置是明晃晃的一片,往里面的灯光便渐变着昏暗下去。她说不清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出门后她手上有一些细小的划痕,似乎是房间里有一些带棱角的钝器,拿在手里,会出现这些自残似的磨痕。
荆晓盯着手看了一会儿。
她想起在较宽松的、“大清零”之前的研究院,许多人曾经尝试自残。包括……
她深深闭眼,随后睁开,若无其事地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那一晚,做梦似的,她又想起了佩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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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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