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彻底塌陷，甚至还牵连了周围那一排罗马立柱。断壁残垣之外，主建筑里仍然灯火通明，侍者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在南丁格尔和奥尔并排进去时纹丝不动，像个假人。
大厅里聚满宾客，不知是从观众席上逃下来的那一批还是其他人。
人人都在饮酒作乐。
“我把你的花弄掉了，没关系吗？”奥尔问。
“没关系。再说我待会儿去演下一场，整副妆容都要换的。”她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你扶着我走一走，先生。你的绅士派头呢？我现在站都有点费力气了。”
“你哪里受伤了吗？”
“不，不是受伤。”
他服侍她坐在长桌末端的一把椅子上，她抬手表示感谢，顺便从碗盘里拈了一小块糕点吃，继续道：
“是上台的缘故。”
“你在台上只是报了个幕而已。”他手指在她脸上画树枝的地方勾了一下，“而且，我不明白你干嘛特意还要化这样的妆。你全程不都得戴面具吗？”
“你不懂呀。”南丁格尔又吃了块点心，厅里忽然有音乐开始播放。“每一个节目都是我设计的，所以站在台上，要拼尽全力。我们这一行都是这样，在台上的时候，要做好准备死在上面的准备……”
“可你这样的缘由何在？”
她吃完了点心，从桌角扯过一条小餐巾擦手：“因为这就是我们的人生。因为你们要看到的是我理解的人生。”她的黑袍子和金大厅的色调格格不入，发髻散乱，簪花也掉落了。奥尔觉得她像一个误入这里的幽灵。
可能是想极力摆脱这种念头，他说：
“你不是空场吗？我带你出去逛逛。你能休息多久？”
“这可由不得我了。不过在第二场开始之前我都休息。”
他沉吟片刻，“我可以带你去外面骑自行车。”
“这里有自行车？我以为只有丑角的杂技车。”
他笑而不语，两人相携着从座位上起来，快步从后门溜走了。ωＷＷ.bimilou.org
*
南丁格尔已经换下黑袍，重新穿上了她白纱金线的常服。他们走出了大门，沿长廊向外走，前方是一片遥远的碧蓝。
“我还不知道这地方有海。”她惊讶道。
“有的。我每次上这儿来的时候，车都经过海。”
大厅向海的方向有一道长长的斜坡。
他们沿路顺风步行，走到尽头回首，大厅所在的建筑才完整地映入南丁格尔的视野。她在里面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它对外的模样：那是一栋几十米高的大建筑，主体为欧式，雪白的浮雕墙下环绕着一圈古罗马式圆柱拱廊。屋顶的琉璃瓦错落有致，顶端是如同凝聚了所有太阳光的明黄，一圈圈向下过渡，等到了屋檐处，变成透亮的红橙。
同为琉璃的窗则是更浅一些的杏仁黄，迷迷蒙蒙的半透明色，在阳光颠簸下仿佛流转，映出里面挤挤挨挨的人影。
建筑是歪斜的，因为距离太远，反而像阳光的具象。
它一半露在海岸边上，另一部分则陷在柔软的海水里。海水遮盖住了那一部分的建筑结构，却没一起把上面的颜色吞下，它们返回了海面。于是紧挨着建筑的海五光十色，亮黄与橙红交叠闪光，艳色一丝丝沿波浪的纹路渗入清澈的蓝水里，怪异却美不胜收。
天色渐暗，连带那建筑的金光也消去了。
“里面的东西好多只是看着华贵，其实都早已破旧了。”南丁格尔喃喃地说，“但从外面看起来，仍然很漂亮！”
他们已经靠近了海。
海水蓝色明艳，远处满是玩沙的儿童，蹲在一起吵吵闹闹。期间偶尔有几人抬头，却均看不清楚脸。奥尔引着南丁格尔往海深处走，脚下正是退潮，海水转眼间已经退到地平线那边去了。
只留下一道长长的浅金色沙地，在微光下闪烁着。
他们在沙地上走了一会儿，周围的人不知何时全都不见了，而海水回到了他们身边。背后天色晦暗，从海水里却又浮起第二个太阳，光线在水里一条条游动起来，带得海水也泛起橙黄。水在南丁格尔脚下停留片刻，再度被冲走，这次给她留下了一对躺倒的铁架子。
“是自行车！”奥尔很高兴，“正好，你要是怕时间赶不及，我们就从这里一路骑回大厅那边去。”
她看了看天色，应允了。于是他绅士地帮她把车子抬出来，运到大道上。
南丁格尔翻身上座，手指一拨自动铛，齿轮吱吱旋转起来。她试探着蹬了一下，车身箭一般滑出，霎时间便冲出去十几米远。
“真快！”她惊奇地说。
他们行驶在跌宕起伏的路面上，尽头是只剩下一个剪影的高大建筑。路面白得也有点反光，却曲曲折折。海水又涌了回来。天气晴朗，线绳般的风顺路送着他们，于是前进非常轻松，只需要把好笼头。
起初南丁格尔在前面，奥尔在后面；不一会儿他又超过了她，她再反超，并驾齐驱一段，他又占了上风。
“这路真窄。”南丁格尔评论着，话语未落，白色大路四周的地面忽地自动凹陷，片刻间就深不见底。现在他们在不到三米宽度的、窄桥一般的骑行道上前行。
“你可小心些，小姐。”奥尔喊她，“别骑到外面，不然你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呀。”她笑着回应，但动作仍然非常谨慎的，好像曾不止一次怀着这样的觉悟骑车一般。没有本能的恐慌，她竟感到兴奋不已。
骑行的路比步行的远了许多。
他们花费了和走下来一样长的时间，才堪堪见到建筑的大门。路向上翘，两人先后被风一路吹过去，两边的喷泉整齐划一地喷着水。
“看路！”奥尔吼了一声。
他们同时握紧笼头，伸直双臂，自然地顺风向侧方飞去，再一撒手，自行车自动坠落深渊。他们本人则姿态优美地双双飞过半空，平稳地正好落在门口，离站在那里的侍者泰然自若的脸不超过五公分。
“早上好啊。”奥尔对他微笑。
“早上好。”侍者稳健地回答。
他们回到室内，第二场戏很快也结束了。完后他们转回大厅里觅食，南丁格尔抓了一把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往奥尔面前送了送，问：
“吃吗？”
奥尔欣然允之，挑了一颗带条纹的扔进嘴里。
她吃了一颗，把剩下的一股脑又放回原处。放完糖后她一回首，忽然毫无预兆地冲他一笑，舌头吐出来，是鲜红的蛇信。他感到滑稽极了，忙拉住她要看个究竟，但她往侧面一躲，再张嘴时，里面的舌头已经变回了原样。他这才明白可能是糖的缘故，但他自己试了试，舌头却毫无变化。
“你含得太久，时效都过了。”南丁格尔把剩下的糖一股脑塞进他手里，“走吧，还有时间，我们到院子里去看看。”
庭院即之前黑袍人相互残杀的场地，现在已经被清理干净，一丝碎砖都不剩。
天暗淡着，好像天永远如此半暗不暗，一场无尽的黄昏。重建完整的罗马立柱上裹满了星星点点的碎灯，舞台和观众席则被一圈旋转木马取而代之。
巨大的瓷马几乎占据了整个庭院，他们得向后错后几步才不会被撞到。
客人们都在建筑里面，只有这里空无一人，只有马和马车。童话里彩色马鞍的马和彩壁辉煌的马车。
“我们上去待一会儿吗？”奥尔礼貌地问。
他们各自随便跳上一匹迎面转过来的马。瓷马起起伏伏，微微摇晃着。没有音乐，没有其他声响。
再细看时，那些庭院外本该清晰可见的建筑也不见了。
奥尔旧话重提：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告诉过你了呀，等我会飞。”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偏要会飞。我母亲就不会飞，她照样和我父亲结婚了。”
“我没猜错的话，你母亲不上台。”
“怎么，你们都是鸟变的？”
周围也没有灰雾。更准确些，是什么都没有——一片黑夜。黑夜不可怕，加上旋转木马上叮叮的摇铃和柔光便更加无害。奥尔回过头，见南丁格尔若有所思地垂着头，一只手支在马耳朵上。
只要他向后一仰上身，就能够碰到她的脸。
他的确这么做了。
奥尔侧头，鼻尖擦过南丁格尔的鼻尖，嘴唇却碰到了她的食指。她的眼睛又对着他，笑着摇一摇头，伸手把他轻轻推远。木马奔腾的速度在加快，快一些，再快一些。她向侧边低头，发丝垂落，遮住大半张脸，更令她的树枝妆（是的，到现在还没卸）明显。
在灯光下，她显得慵懒而冷漠。
“嘘，别在这里。我们有的是其他时间。”
他一把反握住了她那只手，“但是你现在一根羽毛也没长出来。”
她又笑，不过没试着把手抽回来。
“结婚前要做好多好多准备呢，你一个人根本想不到。”南丁格尔轻声细语地说，“什么都可以从简，只有这个不行。就是这样，等我会飞，而且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飞的时候，我一定和你结婚。好吗？”
奥尔说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昀山的守夜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