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前,我常去姥姥家住着,姥姥也在农闲时,来我家住着。姥姥和姥爷那时候住在西边的三间房内,东边是一个用半米高的土墙和枣树枝干围城的一个美丽的菜园,里面种着各种蔬菜以及吊瓜、南瓜等,我和姥姥姥爷住在西屋,舅舅和妗子住在东屋,姥爷住在西炕头,他总是坐在炕上闭目养神,他头顶的墙上有一颗钉子,挂着一个黑色的瓜皮小帽,那对我来说是新奇的,因为我在我家和奶奶家从来没有看到过,到了晚上,姥姥就在他们俩中间给我铺一床被褥和小枕头,姥姥说:“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印象中姥爷是个沉默寡言的瘦老头儿,没和我说过话,或者是说过什么我也忘记了,他总是坐在某个角落里,拢起双膝,头快要低到膝盖上,微微摇晃着头,闭眼沉思,偶尔也哼唱几句不知什么戏曲,姥姥则总是在做着针线活。舅舅和妗子以及表妹住在东屋,他们的柜上放着一对圆圆的镜子,上面写着几个红色的字“毛主席万岁”,后面是毛主席像,当时不知道这人是谁便问姥姥,姥姥说毛主席像,这是妗子陪送来的,但是我依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我因为没有看到过,便觉得很新奇,因为我家的镜子上是花草。当我离开家,来到别人家时,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是新奇的,不免要多看两眼,研究研究。
后来可能是姥姥和妗子换了房间,我们又住东屋了,每当我住姥姥家时,四周的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就来找我玩,例如小周就是我的玩伴,我们有时一起在水簸箕那里玩耍团泥巴,捏小人,脱模子,而小周的母亲就是村子的赤脚医生。有时二姥姥家的几个表哥和三姥姥家的两个叔伯姨也来找我玩,一天晚上,我正在炕上窗台前玩耍,二姥姥家二妗子家的两个表哥从菜园那走过来,脸庞贴在窗玻璃上,冲我做鬼脸儿:“嗨!”喊我一声,又弯下腰藏起来,然后又站直把脸贴在玻璃上:“叭喽”这样逗我笑,然后他们才跑进来和我玩一会儿,姥姥则坐在炕上缝衣裳。那哈哈的笑声,那生动有趣的鬼脸儿,那热情洋溢的话语,让我倍感亲切又十分欣喜,体验到做客人的惬意,和众星捧月的荣耀感。
三姥姥家给叔伯三舅盖了一栋平房,还没装修,于是,几个叔伯姨和几个村里的小伙伴,便围着我,一致让我唱戏,也许是平时我总是在老家看戏,偶尔也哼唱两句吧,她们便都怂恿我给她们唱戏听,我倒也不推辞,当时还小,不懂这些,我便拿着一条围巾放在胳膊上,当做水袖,放开嗓子唱起河北梆子来,有时忘记戏词了,便自己现编词儿,也要把曲调唱下来,芸姨她们都给我喝彩和鼓掌,我很高兴,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一天,我生病了,姥姥和舅舅忙乱着,舅舅去喊来大夫,又给我打针,姥姥则摁着我不让动。晚上,我睡着觉,可能是梦到家了,突然从炕上爬起来就往外走,姥姥正在煤油灯下做针线活,一看,赶紧放下活计下炕来追出来:“你干嘛去呀?”这时,我已来到外间屋,锅台上放着一盏煤油灯,豆大的火苗在门缝吹进来的风中忽闪着,我说:“俺找俺妈去”我扶着锅台,姥姥拽着我说:“现在天黑了,明儿让你舅舅送你去昂,赶紧回去睡觉。听话好宝儿”昏黄的灯光下,姥姥银丝白发,慈爱温和,我用手揉揉眼睛便回屋去了。
第二天,舅舅用他的大铁驴自行车驮着我回家,那自行车又大又结实,大梁上还缠绕着绿色塑料丝带,可能是既起保护作用,又起装饰作用吧。过了周庄,我们走上了一条从玉米地里开辟出来的斜向西北的小路,小路两旁是青纱帐一样高高的玉米,浓绿的叶子翻卷低垂,仿佛都在跟旁边的伙伴握手,它们的腰间长出或红或黄的丝线,好看极了。
周围方圆几里都是大片的玉米地,初秋的庄稼碧绿而浓密,小路也就是半米宽,分明是硬生生从庄稼地里踩出来的一条斜斜的抄近的小路,两边的玉米高而密,使坐在车架上的我又感觉新奇好看,又体会到一种压抑拥挤的紧张感,好像这大海一样的绿色波涛,随时会将我和舅舅吞没掉一样,并且我也担心青纱帐里会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我紧紧的抓着车架,生怕被绿色波浪淹没,也生怕有人突然伸手把我拽下车去。
有时候住姥姥家,回来时,是姥姥和我和表妹一起走着回到我家的,记得有一次,我们三个人走到我村前面于家庄户前面的土桥时,都走累了,姥姥说:“咱就坐在这土桥台上歇一会儿再走。”这时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石灰台子已经被烤的很热了,坐下去烫烫的感觉,我们坐着能瞭望到我们村的房子。真不知道一个白发老太太是如何领着两个几岁的孩子走完这12里地的。
姥姥家的西面、南面都种满了树,有柳树,榆树等,再前面是深深的大坑,夏天里面总有人在烈日下游泳。在树下玩耍,都是阴凉,地上花一样的或明或暗,而且站在姥姥家前面,我体验到了隔河眺望的感觉,因为姥姥说水坑对面是菜园和瓜园,我便很是神往的眺望那边。一天姥姥去坑边刷鞋,回来拿着一把鞋刷子说:“看这些打井的工人,真是丢三落四,刷完鞋,鞋刷子就不要了。”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打井这个词,和工人这个人群称呼,很是好奇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打的又是什么井。
姥姥家东面是一口很深的砖水井,水井的周围是很高的井台,它供应着全村人的吃水问题,每天大人们就到这里用扁担挂着铝制水桶那么轻轻一摆,水桶就满了,然后再提上来,再摆满另一只,稍微蹲一蹲,把扁担放在肩膀上,挑起来就走,扁担一颤一颤的,身后是两行水印子。夏天,水井里的水很凉,就像用冰镇着,喝下去又解渴又解热,夏天舅舅就专门挑一桶水,把瓜冰在里面,午睡后再吃那瓜。果然味道与平常不同,格外凉甜。
有一天,姥姥家村里的大喇叭一天一天的响着,村里人都集中在北街一个房子前面的空地上,人们走动着,有的说话,有的哭泣,他们都从桌前领了一朵白色的花戴在胸前,我在人群中看来看去,人们都戴着白花,连表妹都戴了,可就是没给我,我兀自奇怪着,不知这是干嘛,白花点缀着衣裳,别有新意,我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感,不过毕竟是小孩子,只顾着玩,一眨眼就忘了。当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后来很久后才明白,估计那是1976年的9月,毛主席逝世的时候,全村人都戴着白花,因为我是客人,分白花时就没有我这一份。
姥姥住我家通常是在夏天和冬天,夏天农村地里是不太忙的,所以,姥姥能住我家。因为母亲有风湿性关节炎,所以姥姥便常来帮着母亲做些活计,做饭,做鞋,做棉衣。我还记得我穿过一双黑色的平绒面的布鞋,上面绣着红花绿叶,穿出去,大人孩子都说:“你这鞋真好看,谁给做的啊?”那个年代,人们穿的衣服鞋帽,用的被褥等,绝大多数都是女人们一针一线缝起来的,记得生产队时,那些妇女们总是在零碎时间里也不闲着,甚至走路时,手里还纳着千层鞋底,用牙,用手,用锥子,用镊子,刺啦刺啦的忙个不停,要不就是用骨制工具捻线绳,每晚的煤油灯下,是母亲们缝缝补补,打夹子,纳千层底,上鞋,做夹衣,棉衣的时候,而春天,每家的炕上,又铺满了刚拆洗的被褥和棉衣,正在重新一针一阵的缝着。那时候,虽然有电灯,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停电。:筆瞇樓
夏天的农村是炎热的,70年代的农村,还没有电扇,甚至我们那时候还没听说过电扇这个词,许多人便到房顶上去纳凉,妇女们在不停的摇着扇子。一边给孩子驱赶蚊蝇,一边驱散热气,那时农村的蚊子稀少,咬起人来也不似现在这么蝎蝎螫螫的,现在的蚊子据说都有毒。记得那时躺在炕上,姥姥和我躺在西屋的炕梢,她总是给我们摇着扇子,我就这样在人为制造的凉风中慢慢睡去。
姥姥做饭很好吃,冬天,我总是说姥姥熬的粥最好喝,母亲说:“那是因为你姥姥烧的火大,放的碱多。”夏天姥姥就把我们吃完打瓜挖出来的瓜子都攒着,放在窗台上晾晒,然后在铁锅里炒熟,炒完放在碗里,再撒上点水,又盖上一块湿纱布闷着,说是闷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午后,父亲去外面忙碌,我、母亲、姥姥和妹妹,还有邻居坐在胡同里乘凉,母亲给我和妹妹洗头梳头,我则一会去一趟屋里,掀开柜子上碗里的湿纱布,看看瓜子可以吃了不,那简直是当时最热切的盼望,而姥姥就是制作美食的能手。这时妹妹才有比较清晰的印象,她是一个圆圆的脸,胖乎乎的小女孩。
姥姥是非常勤劳朴素的,每天总是干活抢在前头,吃饭吃在后头。记得一次,我们全家把桌子放在堂屋的地上吃饭,因为夏天堂屋最凉快,姥姥非要捡一块饼子吃,旁边明明有馒头,父亲和母亲给她夺下饼子,递给她馒头,她说什么也不让,非说她就爱吃饼子,他们仨争来争去。那个年代白面是比较稀罕的,村里的磨坊在给人们磨麦子时,都是要分出麸子、黑面、白面的。大家平时一般吃得都是玉米面或小米面饼子或者黑面甚至是绿豆杂面,过年或者来客人时才吃白面。
每次姥姥住一段时间,一跟母亲念叨哪天要走时,我都不高兴,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多住几天,不让她回去,到我上小学时,也是这样,一听她念叨回家,我这心里就像长了草,只盼她常年住在我家,那时我刚认识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满脑子的疑问要问姥姥或者父母,父母忙,姥姥陪我的时间最多,我总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她,她一边做饭,一边回答我,有时问的她干着活着急了,就说:“哎呦,你可真是粘糕拖着粘饼子,嘛事都打破砂锅问到底哟!”就这样,我也还是最喜欢姥姥,因为她真疼我。
记得刚上一年级时,我早晨临去学校,拉着姥姥说千万别走,再多住几天,然后提着一颗心去上学,等中午放学回来,进门便问:“我姥姥呢?”母亲说:“她走唻”我就跑到我家房前高坡上,望着姥姥家的方向,喊着她呜呜的哭起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花儿谢了再红的人生的真相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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