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办公室,是一排平房,分成几个屋,政教处,教务处,校长室,副校长室,都在这一排。教学办公室在前方甬路东边一排,我们与教课的老师们离得很远,老师们没事不到这边来,学生们更是到不了这边,所以,这边的老师们工作之余,在办公室聊天就比较自由,无顾忌。所以,虽然处在学校,却偏安一隅,像世外桃源一样,后来,慢慢我就理解了,我刚来时所不能理解的说话的自由现象。
平时,是我们仨坐在办公室聊天,有时,也有旁边的办公室的老师们,到这边来说话,聊天。偶尔也有常在外面喝酒应酬的主任们到这打个电话嘛的,说会话,或者来送通知,顺便聊几句。有一天,他们居然谈起来政治,这让我很震惊,看来男同志们,就是关心政治啊,我从来没想过,他们在学校里也关心政治,而且谈论的还是我们唯一的党,根本的党派。我上学这些年,无论是课本上涉及的,还是课外书中谈及的,都是歌颂和维护这一党的,我也便很敬仰,甚至快要形成坚定的信仰了,从未听过不一样的声音,今天算是听到了。在这几天中,我惊异的听到了不同的声音,别样的论调,这简直是石破天惊、振聋发聩一般,让我震撼。
他们说:“现在的党成腐败咧,不如以前那个年代唻”
这个老师说:“就是,以前张青山、刘子善那才贪污多少钱,不直接枪毙了嘛,你看现在哪个当官的不贪个百八十万的,嘿,还都没事,照样人五人六的”
那个老师说:“嗨,要召我说啊,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大官的贪得明目张胆,这当小官的就贪得理所当然”
“对,现在当官的不光贪污钱财,作风还不正呐,我听说顺口溜都编出来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哎,你说家里头那媳妇还不得气死吗?不死也得气出病来”
“还有一句话: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后边还有,我背不下来了,那些当官的,天天就是喝酒,有时候,这一顿饭,得赶好几个酒场儿,有个不醉吗?不喝的胃穿孔就是好事儿”
“哎,你们听说了吗?现在听说连县城里的招待所里头,都有小姐了,说在楼上开了个大舞厅,那小姐都倍儿年青,打扮的都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化妆化得忒艳咧”
“我还听说,邮局里传出来的,说有个小姐去邮局发电报,就写这么几个字:月县人傻,钱厚,快来”
“看来月县这钱好赚,你说这男的不傻嘛,辛苦挣来的钱,都让人家小姐赚去了,哪如拿回家给媳妇孩子花呀”
“哪个城市不这样?不光咱月县,现在哪儿都有小姐,他们说有的地方,那些被害的家庭妇女们都联合起来上街游行了,打出的条幅上都写着:赶走东北虎,还我好丈夫。你们说这得是多严重的社会疾病”
“哎!生在这个年代,真够倒霉的,连自己的家庭都不稳定了,主要是这帮家庭妇女们倒霉哟”
听了他们的谈话,我感觉危机四伏、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着,不知名的杀气与危机,却辨不出方向和敌人在哪,是谁。并且,他们说的贪污腐败的问题,也是我第一次听身边人说起,比在书上看,更有真实感,更能震撼人。我记得初中时,我读书读报,还只是说什么不正之风,没有刚才他们说的这么严重的问题,这些年,我几乎没读书看报,连这些社会现象都不知道了,今天着实震惊到了。他们说的具体、真切的事实,完全颠覆了我以前的认知和印象。几年来已经遗忘的忧国忧民的意识,又被这危机唤醒了,因为其中一个老教师说腐败到了一定程度,就...所以,我对于国家的前途命运又开始担忧起来,因为几位老师的谈话,代表了一部分基层老百姓的普遍看法,透露了社会的一些实际现象。他们说:“哪一个当官的拉出来,都够刀儿了”可见,问题不仅严重而且普遍,我的心揪了起来。
94年的,因为双军没有把函授大专的录取通知书给我送去,我错过了入学上课。今年,只得又报了一个成人高考,既已参加工作,无论如何都应该学个大专文凭,这是老师们的一致共识。报了名,拿到准考证,居然考场安排在田华县,它属于三川市。1996年5月初,我安顿好孩子,便出发去车站坐汽车,因为月县没有直达田化县的汽车,所以,不得不坐车先到三川市,再倒车。
我坐上去三川市的汽车,过了一会儿,汽车开到南环以南,车一停,一个衣着入时的女子走上车来,坐到我旁边的空位子上。她一出现,就可以看出是那种衣着虽新潮,却不是那种很阳光、典雅、高贵的新潮,而是那种深色系列的,有着夸张的修饰和大片裸露的装束,露的直让人不忍看,没法看,不得不扭头看向别处的那种。她的脸上浓妆艳抹,脸抹的特别白,唇涂的非常红,头发披散着,表情是那种急欲展示什么、诱惑什么、劫掠什么的样子。这些人在大街上一出现,就会被人们看出来,我和同学上街时,也曾看到过,她们一两个人在街边走着,招摇过市。
当1994年,与街上的熟人聊天时,听到她们说到“现在的社会上有小姐了(xiaojie二声三声)”这句话时,我首先想到的是电视上,古装戏曲中,那些举止文雅的大家闺秀,可是然后,我就发现人们在说这个词的时候,脸上不再是以往的那种尊敬和向往的神情,却换上了新奇、鄙视的神色,以及气愤的语气。由此,我忽然觉得这肯定是一个新生的事物,同时发出世界如此之大,我焉能洞察其分毫的感慨。心中觉得那是遥远而又神秘的人和事,与我们的生活无关,至少是还远着了。并且丝毫也没有与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更不会料到,正是这一现象的出现,搅乱了我的原以为可以终其一生的生活。筆蒾樓
她一坐到我旁边,我便嫌恶地往里挪了挪,可是想起这两年偶然听人们谈论她们,以及同事们前几天的谈论,又让我对这种另类人群有些好奇,想大致了解一下,这种人群都是由什么人组成了,何以竟然违反我们的常识地自愿过这种生活。因为之前书上不总是写旧社会的女人,被迫的过这种生活嘛。于是,便偶尔从看车窗外中,扭过头来,看一眼,发现她一手挎了个女士小包,一手摆弄着一个与刚兴的传呼机不同的物品,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何不就此机会了解了解这类人,于是,便问:“你拿的是传呼机吗?”她一听,得意地笑起来,说:“不是,这是手机,摩托罗拉的,现在谁还带传呼机啊”我说:“噢,是吗?俺们这儿刚兴传呼机,我对象新买了一个”她说:“那你们这落后了”然后,她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说她这手机功能如何好,质量如何如何好。然后又说她这几年生活的如何好,各大城市都去过了,吃遍了各地的特色饭店,游遍了各地的山水风景,而且,她在各个城市都有要好的朋友。我一一听着,却听不出一丝羡慕,我边听边在心里说:“你这些享受都是拿什么换来的?”我以为她会有诉苦的话,可是没有,她一直一脸的得意与夸耀。
一路上,她打开了话匣子,都是她说,我听,我很少说话,这时汽车到了三川市,她看了看车外街上的行人,居然很不屑地说:“你们这儿的人都太落后,太不会享受生活,你看这大街上的人穿得都多土哇,这些衣服都是我们那儿几年前兴过的样子,多难看呀,我看这两年让我们过来后,带动的你们这的人,从穿着上还好点儿了,以前更差,你看我们,全国差不多哪都去过,吃了,喝了,穿了,这才活得不冤枉,你们这儿的人都想不开,光在这疙瘩待着,也不出去挣钱去,没啥出息。”
我奇怪的审视着她的表情,讶异于她的这种歪理邪说和强盗逻辑,她自己出卖尊严,换得奢靡的生活,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怎么会这样?一边百思不解,一边哀叹人的思想观念的巨大差异,在我们这个地区,如果说小姐也算一种职业的话,这是一种最被人们鄙视、唾弃的职业,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今天,我是碰巧坐在车上,无处可躲,没办法了,才听他谈这些,如果可以躲,我早就躲开了。今年,当社会上人们渐渐了解了有这么一群另类人的时候,“小姐”这个词,便变成了贬义词,社会上的良家妇女,都谈之色变,像听到“瘟疫”一样,若碰到售货员,一听有人称呼“小姐,拿什么商品”时,她就会马上一改刚才的微笑礼貌,而勃然变色、愠怒的地抗议,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现在,这个人,竟然趾高气扬地摆出一副高姿态,仿佛我们这群受害者,反倒搭帮她们才沾光时尚起来似的,我虽生气,可我没说什么,让她说下去,全当了解了解她们的想法。
这时,汽车开到了三川市国营汽车站,我下车,找到去田化县的汽车,没想到她也跟过来,说她在田化县有朋友,正等着她去田化。于是,又坐上了同一辆车,不过,这次好在她坐在了过道那边。她仍然不停地和我说话,问我去田化县干嘛,我说去参加考试,然后,她又夸耀起自己的生活来,她说这几年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认识了很多好朋友,这次就是从一个大城市来到三川市的,听她这样说,我才发现,她从那么远的城市来这边,竟然只带了一个手提袋和一个女士小包,手提袋里有几瓶化妆品,似乎没有别的衣服什么的,我很奇怪,便好奇的问:“你出这么远的门儿,怎么不带替换衣服、行李什么的?”她听了都笑出了声,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说:“那些东西,到哪儿在哪儿买呗,都带着多麻烦”我很震惊,继续问到:“那你将来还得回那个城市拿行李去呀?”她不屑地说:“嗨,不用,在一个城市待够了,那衣服行李什么的一扔就完事了,谁还留着那个呀,到新地方后再买新的穿”我简直一次又一次的被她惊到了,我们之间何止思想观念不同,连生活观念都完全不同。
这时车上的一个20来岁的售票员开始打票了,她又小声地说:“你看你们这儿,这么小的小孩儿,就出来跑车,多穷”我有些生气,想反驳她说:“那也比你们强,你们呢?不是出卖劳动力光明正大的挣钱了,而是...”但是,我没好意思说出来,我压住火气和怒气,暗暗劝自己,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不说了,全当今天听了一回演讲,当了一回听众,认识了一个另类。
汽车终于开到了田化县,到了车站,我下车去问考试的学校怎么走,看到她向车站外走了。我来到考点学校,认识了地方,又在附近找了旅馆,便到外面找小饭馆,很想吃大饼小鱼,便挨个看门市,找半天也没找到,又问行人,都说不知道田化县哪里有大饼小鱼店,我暗暗奇怪起来,在我们月县县城,大饼小鱼店随处可见,怎么这儿就是找不到一家呢?难道仅仅相隔百八十里地,田化县的人们,竟然与我们不同,不爱吃烙大饼吗?考试两天也没找到大饼小鱼店,真是奇怪,都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看来这饮食习惯,也是如此,几十里地以外就不同了。
考试完回来,又正常上班,现在看到另类人了,开始怀疑李双军了,以前去过他领我去舞厅,和崔嫣喊我去的那个舞厅,我认真观察了,都是本地人,虽然后来也猜测他在那舞厅的行为不好,但不像现在这么强烈、清晰。便开始留心听同事们、同学们说哪里有舞厅,想去逮他去,让他改正。去只能是晚上去找,她们说舞厅白天关门,晚上才开门,那里是黑白颠倒的场所。于是,一天晚上,我把孩子放到她爷爷奶奶家,说去找双军,婆婆说:“这么大的县城,你去哪里找他”我说:“我问好了,几个舞厅的名字,找找试试”
于是,骑着车子,沿着国道,按同事们说的地方,去找他,可是到这儿,没人领着,却不好意思进去,问人家要不要门票,可不可以进去找个人。找了两三家没有找到,便失望了,也是,在这漆黑的、偶有灯光照亮的县城里,那么大的地方,苍茫之中,我到哪里去找他?他在何处?会不会听到门外说有人找,便从后门跑了?算了,不费这个劲了。便回来接孩子回家。从此,又多了一个心病,总担心双军晚上半夜才回来,是因为去找了那些人,我甚至想过双军是不是找过车上那个小姐,天啊!可烦死我了。这对于我们本已冰冷的婚姻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我在原有的痛苦的基础上,又多了一层痛苦。
以前的痛苦是向内而生的,而新增的痛苦是向外疯长的,向内而生的痛苦,起先是因为不够美好和谐而痛苦,然后是因为被慢待被冷落而痛苦,有了孩子后是因为被辜负被遗弃而痛苦,这种种的痛苦像树的根须扎向泥土一样的执着、顽强而广泛,并且有着超强的生命力,不可阻止,无从斩断,扎得我心脏生疼,内伤一片,外面却不显山、不露水,毫发无伤。
而这新增的痛苦,它是向外而生,并且以别人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的,它像怪异的毒瘤,又像血淋淋的伤口,相信认识我们的人,早已窥见了这有损我们婚姻形象的异状,早已看到双军每晚所去找的人,早已生发出同情的目光,各种的叹息,这让我痛上加痛,而又无法掩饰,无处遁形,这种内外叠加的伤痛,让我感觉到,我不仅失去了双军,也失去了整个的美好世界,也可能失去了后半生。
风不再轻柔,阳光也变得毒辣,平时走熟的道路两旁,似乎投来异样的目光,而后背也似乎有芒,别人的笑里,眼神中,话里话外,是否另有暗示和深意?而那个把家当作旅馆的旅客,又在心里怎样的厌弃着我这黄脸婆?只可惜,我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曾极尽各种能事哄她乐,曾想给她一个白雪般的童话世界而唱着催眠歌,可如今,满眼所见,都是烟尘当空、沙砾遍地,我却无可奈何。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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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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