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坐在阿碧江身后,摇着团扇,不时提点一二。简宁堪堪与这四岁小儿打个平手。阿碧江自以为棋力了得,高兴坏了,缠着简宁足足陪他下了一个时辰,方才打着哈欠,嚷嚷着要午睡去。
这时,吴氏摆出一副母亲的威严来,说阿碧江已经扰了表姐两日,也该收收心了。回去写字、背书。不由分说,命丫鬟抱走了困顿的阿碧江。临走时,她递给简宁一个乞怜又关切的眼神。简宁扬起嘴角,颔颐而笑,暗地里连骂娘的心都有。
吴氏走后,简宁一整个下午都倚在卧房的长榻上发呆。婉馨二人不敢打扰,便制香膏、描花样子,各自寻些事情做来打发天光。婉儿只当她为着昨晚皇甫谦夜访的事而烦恼,殊不知简宁满脑子想的,都是吴氏告诉她的有关霍青孩儿的事。
据吴氏所言,霍青那孩儿生下来便有不足之症。那症候比起云姬小时候来还要严重。说是足月生产,个头却比寻常婴儿矮小。哭声也小,唧唧哝哝的,像个小奶猫。连吃奶的气力都没有,乳母一日喂上七八回,也不见得能吃饱一回。
楚岫急得没了主意,央求老嬷嬷想法子。老嬷嬷报予吴氏知道,得了允准,便请了石头城里有名的小儿科大夫专程去马场为孩子诊治。大夫看过,开了些健脾补气的汤药。那孩子奶还没吃上几天,倒先灌上药了。吃奶尚且如此费劲,吃起药来更是难上加难。成日里搅得天翻地覆,要不是看着镇南王府面上,那乳母和大夫早推辞不干了。
看视了几日,仍无起色,大夫一看,这哪里是一般的体弱,分明在娘胎里种下时就落下的病根。再三追问之下,楚岫终于吐了口。原来早年她在百花楼当花魁的时候,拼得一死保住了清白。虽然落下了残疾,但是因祸得福,霍青感念其情,为她赎身,留她在身边当了外室。可谁能想到,鸨母早在她成年之时就骗她喝下了避子药。
那娼寮里的避子药,并非一般郎中所配那般温和。那药极阴寒,一剂下去,女子一生癸水稀少,难以受孕。即使侥幸受孕,十有八九也留不住胎。乃是损人阴骘的虎狼之药。
楚岫当了霍青的外室,数年不曾有孕,偷偷去瞧了大夫,才知道自己不能生养。可惜悔之晚矣。谁知,那大夫倒有些手段,写了一张祖传的生子秘方给她,让她按方抓药,每月服用一剂,调理上三五年,必定见效。楚岫见事有转机,自然喜出望外,便花重金买下那方子。每月抓药服用,即便到了滇军马场,也托人定时采买,几年来从不曾中断。
到了去年,那方子终于见效,楚岫有了身孕。头几个月,她底下一直见红,每日除了如厕,一应起居都在床上。一直熬到五个月时,胎气才稳定下来。生产时,大约是因为孩子小的缘故,倒还顺利。只是楚岫的身体终究是不适合生养的,那孩子打一出生就是个病秧子。能生下来已是不易,要养大成人谈何容易。
倘若只是这些,倒还罢了。说来吴氏遣去马场照料霍青孩儿的两个老嬷和乳母,都是极老成、稳妥之人。按理照顾个婴儿,无论如何难不到哪里去。偏生楚岫这个当亲娘的,自从那日见了简宁之后,整日里惶惑不安。生产前还好,生产之后真真把那孩子当成救命稻草一般。唯恐孩子有个闪失,霍青会对她弃之如履。因而日常照料格外小心,真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天气略凉一些,她便用衣物将那婴儿裹得严严实实。又将卧房门窗紧闭,生怕吹进一丝风来冻着孩子。夜里自己不睡觉,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到婴儿床前看视一番。一会儿探探鼻息,一会儿摸摸小手。孩子睡得熟,一动不动,她便抱起来摇晃几下,非把孩子摇醒了发出动静来,才放心地把他放回婴儿床里。
乳母等人看不下去,规劝了几句。楚岫便疑心他们是来加害他们母子的,越发神神叨叨。日常除了喂奶、洗澡、换尿布,其余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接近孩子。孩子夜里睡不安稳,白天越发恹恹的,奶又吃不好,如何肯发长。数月养育下来,竟没长出多少肉来,看着比出生的时候还要瘦弱。
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老嬷只得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霍青,央烦他去说服楚岫,趁早脱开手,把照料孩子的事交给她们底下人去做。霍青也说了两回,只是每回楚岫必定情绪激动,说些恳求霍青不要抛下他们母子,不然她就抱着儿子去死之类的话。
霍青听着如何不心烦,老嬷再来说时,就只一句“他是孩子的母亲,且由她去照料吧。”当爹的态度尚且如此,底下人自然也就渐渐松懈下来,任由楚岫胡乱去折腾。
简宁以她人生前二十年的所知所学,判断楚岫极度焦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再加上失眠,多半是患上了一种名叫产后抑郁的心理疾病。这个时代,上哪里去找心理医生来为她医治。大约只有她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的鼓励,才能帮助她度过难关。可是霍青自身如此颓废,又怎么去开导身边人。除了他,楚岫无亲无故的,又有谁可以倚靠?
她思来想去,无法可施。她哪里敢在楚岫面前再次出现。一个不好,刺激得她干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岂不更添罪过?
因牵挂着这一档子事,用晚饭的时候,简宁不过略动了动筷子,实在没什么胃口。婉儿见状,乘着饭罢馨儿与侍女拾掇碗筷的当口,拉着她到卧房,劈头便道:“要不然,今夜我和馨儿在姐姐屋里打个通铺,就像从前那样。王爷是个要脸面的人,总不好在岳丈家里明火执仗的,总得避着奴婢们吧。”
简宁感念她的关怀,心中一片温暖,捏了捏婉儿的鼻子道:“这样精明能干,将来不知便宜了谁?”见婉儿脸红了,又拍了拍她脸颊道:“放心,我发愁的并不是这件事。王爷风流归风流,秉性却最是温柔不过,我自有法子应付他。方海眼看就归于他麾下,将来许多事指不定要他点头。你可千万别得罪他。”
婉儿眼波流转,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简宁明白她的顾虑,握定她肩膀,嘻嘻笑道:“你别叹气,若要这段姻缘,眼下只需做一件事。”婉儿忙道:“什么事?姐姐教我。”简宁道:“好好地做你自己,让方海喜欢你,欣赏你,非你不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万事有我在。”
两人聊了一会儿,窗外忽地传来几声鸟雀的鸣叫。婉儿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简宁瞧着她这副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看,鸟是没有,憨憨的大个子倒有一个。
“既约好了,还不快去!莫让他等急了。”简宁回头催促婉儿赴约。说着,又将头脸探出窗外,冲方海促狭道:“都是一家人,下回正大光明地进来就是。不许装神弄鬼。”方海挠了挠头,红着脸向人儿连连施礼。筆蒾樓
眼看方海和婉儿一前一后走下石阶,简宁心中一时灌满柔情。她在心里暗暗为这一对年轻人祈祷。但愿情路顺遂,莫生波澜。二人心志坚决,不受世俗干扰,全心全意,善始善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佳人换过晚妆,让馨儿为她梳了个拿手的盘桓髻,换了一身家常的湖绿色锦缎窄身长袄,配以月白百褶长裙。一身装扮中规中矩,既不显隆重,又不流于轻浮。
二人在灯下一个看书,一个做女工,打发了一个多时辰,便是二更天了。简宁命人重新沏了一壶花茶,又将婉儿亲手做的鲜花饼捧将出来摆在桌上。馨儿不明就里,因一早婉儿曾交代她,这两日切勿多嘴,便也不敢打听,说了一句“姐姐有事叫我。”便回房去了。
简宁给自己倒了一小盅花茶,握着茶盅,倚靠在窗边,一边呷着茶,一边怔怔地望着天上那轮新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只见一个高大、雄健的身影,从楼下的石阶上拾级而上。
门廊下挂着两大硕大的黄色灯笼,借着耀目的灯光,简宁凝眸望去,果然是皇甫谦。他也正抬起头来。人儿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握着茶盅的手,攥得紧紧的。皇甫谦停下脚步,抱着双臂,仰头定定地看着她。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简宁先绷不住了,白了皇甫谦一眼,便转身离了窗台。皇甫谦一脸得意,上前几步,提一口真气,施展飞檐走壁之能,蹬着墙角,两三下功夫便跃至佳人窗檐下。
“怎么,今晚又要与本王剪烛夜话不成?”皇甫谦跃进屋内,转身关上窗户。回头见桌上香茗、点心齐备,更有一红泥小炉上煨着一把铜壶。佳人端坐在桌边,轻摇着团扇,仿若一副闺中仕女图。
那端庄优雅的仪态,配上恰到好处的微笑。看久了,皇甫谦只觉眼花,彷佛坐在面前的不是简宁,而是吴氏。他心下不自在,索性脱下罩身的大氅,随手挂在屋角的衣架上,揭开纱帐,往人儿绣床上一躺,将两条腿高高抬起,曼声道:“过来给我脱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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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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