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伊在五岁时,迎来了他的弟弟和妹妹。

  龙凤胎,妹妹据说比弟弟早五分钟出生,是弟弟的姐姐,第二性别为Beta。

  弟弟的第二性别是Alpha,产房外父亲难得地拥抱了有些呆傻的周伊,嘴唇颤抖反复念叨着:

  光宗耀祖。

  周伊是到初中后才明白那个词语的意思,但初中距离五岁还是太遥远。

  五岁的周伊依旧安静、沉闷,看上去有点呆傻,不知为何会记住那样一个于他而言佶屈聱牙的词语。

  但他为这个拥抱而欢喜,也为躺在小床里的妹妹而欢喜。

  他不怎么能见着弟弟,爸爸妈妈不让他跟弟弟玩。

  于是他就守着小床里的妹妹,见着妹妹笑,他也笑。

  但那小床旧了,质量不太好,他们一块坐床上,会有吱吱呀呀的响声。

  周伊再醒过来是在医院,姨妈说小床塌了,然后他就摔晕了过去,脑袋现在都还缠着纱布。

  妹妹?周伊问。

  妹妹没事。姨妈说。

  没摔?

  没,你保护了她呀,伊伊。

  后来姨妈和姨父收养了妹妹,给妹妹取了个名字。

  陶梦然。

  姨父说妹妹跟着姨妈姓,因为妹妹第一个学会的词语是“妈妈”。

  姨父和姨妈都很爱妹妹。

  只是周伊不能天天见到妹妹,姨妈就说,伊伊常来我们家玩儿,就能见到妹妹了。

  妈妈似乎很不乐意周伊经常嘀咕着去姨妈家,不过很快周伊上小学了,他可以放学就去姨父姨妈的工厂。

  再长大一点,周伊就被告知妹妹是表妹,不是亲妹妹。

  你看啊,她姓陶,你姓周,归根到底你们是两家人。

  妈妈说的话好奇怪,不过周伊记住了,是表妹不是亲妹妹。

  那时候他不太懂大人们的事情,他只祈求着可以经常去找妹妹玩儿,上课时不要被老师点到名,考试一定要考到八十分。

  低于八十就是差生,差生会被请家长,被请家长后周伊就会被妈妈骂。

  甚至有回只考了六十分,还挨过一顿打。

  爸爸不知上哪儿折的竹条,抽起来唰啦唰啦破风响。

  而且还疼。

  当然这点儿皮肉伤不算什么,周伊在十岁以后学会打架,经常和同龄人甚至是高年级的学生一块摔得个头破血流。

  人家家长找上门,妈妈只会骂他惹是生非,并且跟人家说我这儿子打小智力不太好,您多担待。

  可是那些人就是打着他是傻子欺负了不会哭的名义,一巴掌把他推进泥坑里,再一拳打上他眼眶。

  周伊以为自己会有一场胜利的,自他学会怎么放倒一个个体型身高优于他的高年级学生。

  但他没有一场是胜利的,他们都觉得他是个傻子,无论他是输是赢,他都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傻子。

  我妈说,他这样的将来肯定考不上大学。

  别说大学了,我觉得他连初中都考不上。

  周伊有一段时间发了狠地学习,就怕如那些人所言,他结束小学生涯就没有书读。

  没有书读他就不能每天找到合理的借口离开家,也不能利用放学后的空闲去找妹妹,去姨父姨妈家玩儿。

  但小升初的考试还是一塌糊涂,考三门功课,他还是有一门没上八十分。

  幸好初中和小学都属于义务教育,不至于让他考得很差却没有书读。

  也许高中就上不了了,高中需要考很好的成绩;大学也好遥远,周伊想象不到。

  父母不管他,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周伊学会用“父母”这个词语指代爸爸妈妈。

  而弟弟很聪明,至少比周伊聪明得多,又是他们那片少见的Alpha,刚进幼儿园就被捧成神童小天才。

  父母对弟弟寄予了厚望,母亲给弟弟开家长会都是眉飞色舞的。

  周伊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依旧读那些很基础的书籍,想要在初中也保持中等生的水平。

  这样不会被请家长,不会挨打,不会引人注目。

  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对他寄予什么希望,父母说他蠢一点也好,傻人有傻福。

  只要以后不拖累弟弟就好。

  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才多大点儿年纪,怎么就轻易说一辈子?”

  “不会的题咱们慢慢做嘛,初中有三年呢,一年就有三百六十五天。你每天学会一道题,积攒下来也了不得啊。”

  “为什么会怕考不上高中啊?你目前进初中还不到一个月呢。”

  “哦哦,竟然还想到大学去了,了不得了不得。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整天疯玩疯闹,对什么高中什么大学都没概念。相比那时候的我,你确实可以被称为了不得。”

  “但不知道大学是干什么的,只是听起来很厉害,噗......抱歉,我没有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孩子怪可爱的。大学,大学我想想啊,确实很厉害。你可以通过去大学念书,见到更广阔的世界,遇见更多的人。很可能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哦。”

  “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好吧,不知道就慢慢学,时间还长着呢。”

  老师说得没错,他那时候怎么敢一语定音去说什么一辈子。

  那时候也根本没法想象,原来世界的另一端会有像初吾这样的人存在。

  能帮他至此,与那个“家”彻底断去瓜葛。

  “姨妈,这确实是我和初吾合伙想出来的一损招儿,被纠缠得没办法了。本来是想等您和梦然到这边了,再跟你们介绍初吾,谁想到他们真有脸去找你们。”

  支走了梦然,周伊一五一十地向姨妈道明原委,适当省去了他和初吾合约结婚这大前提。

  “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抱歉。”

  “唉,这也怨不得你和小吾,是他们当父母的没个父母的样子。”姨妈叹口气,又略带欣慰地说,“你和小吾真心相爱走到一起,我们祝福还来不及呢。”

  “现在我也和他们断绝联系了,原本还打算给他们一部分钱,先把长盛的病情稳定住了再说,但他们当着初吾的面儿跟我坐地起价,三十万手术费提到五十万......感觉还是蛮对不住初吾,平白让他替我担心忧虑。”周伊吸吸鼻子,姨妈抬手捏了捏他胳膊。

  “断了也好,你以后和小吾俩人好好过,别想那些糟心事儿了。”姨妈安慰说。

  “长盛那病......”周伊想问,又止住话音。

  姨妈知道他的意思,缓声回答道:“据说还是会发高烧,一昏过去就是好几天,也不怎么认人。”

  “病因还是找不到?”

  姨妈摇摇头,“找不到哦。梦然十五岁那会儿也烧过一阵子,大概个把月吧,转了好几家医院都查不出病因,最后我和你姨父只能把她带回家养病。结果没想到,烧了那一个月就又平白无故地好了,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事儿,而且到现在也没见生什么病。”

  “我都没听您和姨父说过。”周伊心疼地蹙蹙眉,“怎么烧了一个月啊?”

  “你有你的学业要忙,告诉你了,你大老远从S城赶回来也无济于事啊。”姨妈宽慰地笑笑,“长盛是从十一二岁就开始发烧了吧?”

  “嗯,那时候隔三岔五地烧,断断续续的,他们都以为是普通伤寒感冒,配点冲剂感冒药就对付过去了。然后随着年纪增长,越烧越厉害,十五岁过后离开医院就活不了。”周伊拿了架子上的玻璃杯,给他和姨妈倒了两杯芒果汁。

  说得太久,嗓子干。

  “那手术真的有用吗?”姨妈双手接过杯子,喃喃问道。

  “不清楚,我父母他们讲不明白,我也没回去问医生。”周伊把芒果汁饮尽,齁甜,又去倒旁边柠檬气泡水。

  中和了一下,忽然想到初吾不太喜欢柠檬。

  “姨妈,我想拜托您个事儿。”周伊双手拢着杯子,里面的气泡升腾,“啪”地一下破碎。

  他才发觉是自己愣了神,姨妈安静地等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什么。

  周伊缓缓道:“拜托您把这十万块钱交给我父母,以您和姨父的名义借给他们,利息按银行贷款算,不要跟他们说是我给的,到时候他们还也直接还给你们就是。”

  “我只管周长盛最后一次,在此之前我也已经仁至义尽。”

  姨妈说她要先打个电话跟姨父商量一下,周伊理解,便自觉地拿了食物往初吾占好的位子走。

  他就一个人两只手,端过去的食物种类数量自然有限,梦然毫不客气地把盘子里的鸡腿鸡翅全部包揽。

  “啃了半天青菜叶子,可馋死我了。”

  初吾哀怨地瞥了她一眼,再可怜兮兮地扭脸对周伊说道:“伊伊,我也要鸡翅。”

  “自己去拿。”周伊拨了拨初吾额前下垂的卷毛,不惯着孩子。

  “自己拿的鸡翅不好吃,我个人比较喜欢吃白食。”初吾拽过周伊胳膊晃两下,“你帮我去拿嘛,伊哥。”

  语气软糯,尾调七弯八拐地上扬,怪可爱的。

  “那,好吧。”周伊认命地点了头。

  对面的长条盘子却被人一推,送来两只油光水滑泛着点儿焦香的大鸡翅。

  “你们吃,我自己去拿。”梦然狠狠地咬了两口鸡腿,含糊不清道,“别搁我跟前儿撒狗粮,不吃这套。”

  “哪有。”周伊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叉子挑了只油不是那么多的放进初吾面前的小碟子里,“他平常都是这样子。”

  “你们成年男人谈恋爱都那么腻歪么?”梦然瞳孔收缩,面容惊恐。

  “正常操作,不值一提。”初吾故作谦虚,得得瑟瑟道。

  倒也说的是事实,而且之前没在谈恋爱都已经是这样,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梦然丢给他们俩一嫌弃的小眼神,而后问周伊:“我妈呢?”

  “跟姨父打电话呢,说有事要商量。”周伊不动声色地回答,“你也别光吃这种油腻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我刚吃了蔬菜沙拉,你不信问初吾!”梦然不服气道。

  初吾举着鸡翅,说:“这我证明,一大盘吃得连渣都不剩。”

  “我怎么感觉你在内涵我......”

  “我只是说你胃口好嘛。”

  这一来二去,还斗上嘴了,“秘密”谈话卓有成效啊。

  周伊没打算去刨根问底这个“秘密”,也许某一天梦然或者初吾会跟他说漏嘴。

  他了解这两个人,可以用“了解”来形容的两个人啊。

  很奇妙,这样的两个人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能在他耳边眼前斗嘴调侃。

  对此,周伊当然只能敲敲桌面,说一句:“闭嘴,吃饭。”

  姨妈打完电话,这会儿也端了两大盘过来,成功吸引了俩赌气小孩的目光。

  “谈妥了。”姨妈放下盘子,对周伊轻轻说道。

  “好。”周伊瞥了眼正在争夺牛肉粒、羊肉串的二人,摸出手机给姨妈的账号转过去十万块钱,“谢谢姨妈。”

  姨妈摆摆手,坐到了梦然身边,把一大串蔬菜挑到了她碟子里。

  初吾幸灾乐祸:“吃菜容易长高。”

  “我刚刚吃了不少,现在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你。”梦然不甘示弱道。

  “哟,这下跟哥夫打好关系啦?”姨妈见状,挑眉玩笑道。

  “我们关系好吗?”梦然眨巴眨巴眼。

  “一般吧,一般。”初吾晃了晃脑袋,“姨妈,您也快吃菜!”

  送姨妈和梦然到学校的住处安顿下来,周伊和初吾便告辞回家。

  七点半,时间还早。

  “跟姨妈解释清楚啦?”初吾勾过周伊的手,慢慢悠悠地问。

  “嗯。”周伊点点头,“小心脚下。”

  “给家里的钱也转过去了?”初吾又问。

  什么都瞒不过他。

  周伊如实答道:“转了十万,让姨妈用她和姨父的名义给。”

  “十万也行,哪怕真做不了手术,也够让你弟弟剩下的日子过好一点。”初吾直白道,却一直注意着他神色,“放下了?”

  “放下了。”周伊说。

  他们这会儿晃着手往这艺术培训学校的停车场走,靠着红墙边儿,戴黑色尖帽子的路灯被爬山虎枯干的藤笼罩着,灯光落下斑驳摇晃的影。

  算不得明亮。

  天幕上也就悬了轮金钩子的弯月亮,点了几颗碎星子。

  月黑风高夜,适合干点儿什么。

  例如表个白啦,接个吻啦......

  爬山虎由青转黄的叶子沙沙摇曳,周伊感觉到那话语被推上喉头。

  “阿吾,我喜欢你。”

  话音落时,周伊咬牙低头不敢看身旁人,虽然这事儿已经被人家知道了,但正式说出来还是蛮不好意思的。

  “我也......”初吾刚起了个话头,就被周伊急忙打断。

  “你要想好了再说!”

  这下把初吾整迷糊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想好了啊,想了好几天呢。”

  “好几天哪儿行?”周伊抬了头,和初吾恶狠狠对视道,“太草率了!”

  “那,那我也不能想好几个月吧?”初吾哆哆嗦嗦地反问。

  “能啊,怎么不能?几个月够想明白了。”周伊倒觉得这反问很有建设意义,“就这么决定了,你想个半年吧。”

  初吾对于这个提议似乎有一点点不满意,闷声走了好一阵都没搭周伊的话。筆蒾樓

  周伊,有一点点慌乱。

  而后,初吾开口问道:“那我能亲你一下吗?这两天都没亲到。”

  抱歉,这两天是我太怂,反正既然都已经表白了,那就肯定能......随便亲。

  “能,当然能。”

  月色很美,风也温柔,最适合干点儿什么事情了。

  “话说,伊伊,你刚不是在车上已经跟我表过一次白了么?怎么又还专门说一次。”

  欸......周伊伊大脑短暂失灵,我表过白了?什么时候?

  哦,是跟梦然聊天那会儿。

  “那次只是跟梦然陈述事实;跟你认真地说一次,才算是表白。”

  这可是我翻了好多资料,练习过好多遍得来的结论啊。

  结果初吾勾着周伊脖子,傻愣愣地瞪了他好一会儿。

  爬山虎的影子如蝴蝶般停歇在那双色湖泊般的眼睛里,倏忽,蝴蝶轻盈飞走,初吾温软的唇瓣又覆上来。

  此时此夜的风确实凉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的大学毕业后我和室友合约结婚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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