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师中午匆匆赶来医院,身后还跟着一高一矮俩少年。

  “没办法,这俩孩子非要跟来。”燕老师气喘吁吁地解释着。

  “跟来陪陪柏野也好。”周伊把未开封的矿泉水拧松递给同事,而后给那俩擅自跑来的少年一人丢了个橘子,“我大概一点的时候走,你俩跟我一块,反正下午三点考试,还赶得及。”

  严律己从兄长身后探出脑袋,“老师,柏姐姐呢?”

  “在病房守着她爷爷呢。”周伊说,“你们先在走廊里等会儿,我去叫她出来。”

  却一扭头,柏野“吱呀”推开门,估计是听到了响动。

  周伊欠身给她让出位置,柏野点点头,便转眼向来访者打招呼:“燕老师好。”

  护工这个点儿被周伊准许着去吃午饭了,于是在柏野与老师朋友聊天的空当,周伊进病房内陪老人家坐了会儿。

  营养剂顺着透明的软管一点一滴地输入老人家枯槁瘦弱的身体里,周伊盯着那点滴发着愣;阳光将素色的窗帘染得白亮。

  柏野同他说了些家里的情况,关于母亲忍受不住家暴与清贫远走他乡,关于父亲踩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当场去世,关于爷爷长期嘶哑咳嗽的慢性疾病,关于某天晚上陌生的小叔叔闯入比划着请求收留......

  “我们不清楚小叔叔的来历,但爷爷见他识文断字又是个不会说话的Omega,便软下心肠收留了他,到如今也差不多两年了。”

  “如果他真的犯过什么事,还请您如实告诉我,周老师。我和爷爷其实也早早做了准备,不管他是善是恶,都打算同他一起扛过去。”

  周伊一时也不好再隐瞒,只得将初吾的话转述给小姑娘:还是要等警方出正式的结果以及后续法院的判决。

  柏野没再作声,只是把那小瓶子从兜里拿出来,轻轻地喷了一下。

  太多的事情如大雨倾盆,全全笼在一十四五岁的少女身上;她咬牙哭泣过,但她也平静如磐石。

  所以这时候林习远来,是件好事。

  周伊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安慰,还带着长辈的架子;而林习远不一样,他是柏野的同龄朋友。

  甚至可以说是好朋友。

  “您放心地好起来吧。”周伊轻声地对沉睡的老人家说。

  初吾发来信息,说到了医院楼下;门外也传来护工大哥温和憨厚的笑声。

  周伊推门出去,柏野已经跟老师朋友聊了好一阵天。

  “到一点了,习远律己,跟我走吧。”周伊招呼俩少年说。

  “下午好好考试啊。”燕老师也接茬道。

  “那燕老师,我下午六点左右再过来。”周伊冲燕老师颔首道。

  “不用了,您去忙您的吧,周老师。我把家里和学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这两天可以陪柏野一块。”燕老师笑笑。

  “老师,我其实自己可以......”柏野轻轻拽过燕老师的衣角。

  “好了,我是你班主任,见面第一天都跟你们讲过,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但我也承认我能力不够,没能帮你也没能帮习远解决过什么问题。”燕老师柔声说,神情带着些许愧色。

  “对不起,燕老师,让你们费心了。”林习远与柏野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也没法苛责这俩孩子。

  周伊把身旁俩少年一揽,嘱咐护工大哥道:“您下午也多费心。”

  “好好,费心说不上,应该做的我肯定不含糊。”大哥也连连应和。

  “都吃午饭了吗?”周伊问在自己身后安静如鹌鹑的俩少年。

  “没......”严律己实诚道。

  林习远很快抢过话头:“吃了。”

  “那到我家再吃点儿吧,你们吾叔订多了菜。”周伊慢悠悠道,想起燕老师来得匆忙,估计也没吃上午饭。

  不过病房里有水果和面包,柏野不是不懂事儿的,应该会招呼老师吃。

  下午过来,还是帮人把饭买好吧。

  另外就是要强制要求柏野吃晚饭,午饭这茬子是叫小姑娘忽悠过去了啊。

  “哟,考得怎么样啊?”

  俩少年刚钻进车门,初吾便摆出了最讨人厌的长辈模样,即张口就问成绩。

  周伊忍了笑,绑好安全带;自个儿科代表便信心满满地答:“我没问题,年级前三肯定有我的位置!”

  “小同学,做人呢还是得谦虚谨慎。”初吾煞有介事地教育孩子道。

  周伊轻咳一声:“是是,你最谦虚最谨慎,夸你一句尾巴都能翘上天。”

  “周伊伊,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心肝儿你的宝贝儿的?”初吾的戏瘾再次上身,选择性遗忘后排坐着俩无辜的未成年。

  俩无辜的未成年极有眼色地扭头看车窗外,周伊拍了下初吾胳膊,压低声音道:“开车,回去再收拾你!”

  “今天没什么好招待的,就暂且吃点儿外卖;你们三点钟考试的话,这会儿还能休息一个钟。”周伊给俩孩子装了饭,初吾再把加热好的菜依次端上来。

  “我待会儿把沙发收拾下,你俩就凑合着午睡会儿,免得下午考试犯困。”

  “午睡就不用了,周老师。”林习远礼貌地拒绝道,“我看会儿书就好。”

  “嗯......”严律己把目光从酸汤牛肉上收回来,“我想我得睡会儿。”

  “睡会儿就睡会儿呗,你哆嗦什么。”初吾打趣严小同学。

  严律己端着碗,把自己从哥哥身边挪远了些,嘴硬道:“我才没哆嗦呢。”

  饭后,严小同学便顶着兄长冷冷的目光,哆哆嗦嗦地蜷在周伊给他拾掇出来的沙发角落,没一会儿就乖乖睡过去。

  “他这孩儿真好养活,都不认床。”周伊不禁轻声感叹,等林习远给弟弟掖好被子后,才招呼孩子说,“你要看书的话,跟我来书房吧,那儿光线好。”

  客厅的落地窗外被挂上严严实实的床单,一上午的功夫,初吾就把被子又换了一遭;而这会儿他在厨房收拾碗筷,水流哗哗响。

  有心事呢。

  不过还是等送走俩孩子后再问一问。

  “周老师,这次柏野的事情,谢谢您了。”林习远说。

  “你这说话语气,挺像家长代表发言。”周伊说,“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呢,老是替别人操心。”

  “老师,您和吾叔其实也没比我们年长多少吧。”林习远一哂。

  他们面对面坐着,林习远没有翻开手边的书,周伊已经编辑好给教导主任的抱歉信息,发送过去。

  主任表示也没多大事儿,就只是他今天两场考试的劳务费没了而已,不存在扰乱学校考试进程问题。

  呼,不幸中的万幸。

  “但到底比你们多吃几年白饭。”周伊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你一个,柏野一个,都性子倔强,不愿意主动请求大人们的帮助。”

  “不想给人添麻烦,难道错了么?”林习远扣了拳,眸光深沉。

  “没有错,但会很辛苦,不是么?”周伊反问,“有些事情已经超过你们能解决的范围了呀。比如柏野爷爷的急病,又比如你手臂上不明原因的伤疤。”

  林习远别开眼,盯着墙边的书架子默不作声。

  “就算有些事情确实不想告诉外人,但你可以告诉你的妈妈们啊,无论出什么事情,她们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吧。”周伊知晓他这算是多嘴管人闲事,但不多这嘴他也无从令这倔强的蚌壳敞开心扉。

  “最坚强的后盾啊......”林习远喃喃道,“她们那工作性质,连自己都顾不上来,哪里还顾得上我。虽然我早就不想这么下去了,但我又想不到找谁帮忙。”

  “也许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现在看来,柏野也开始相信您了。”

  “听你的意思,你是在一直观察我?”周伊轻声问。

  “您也一直在观察我们啊。”林习远答非所问,“问了一圈学校的老教师们,您大概知道我曾经的班主任是个什么货色了吧。”

  行,相比这孩子,自己才是学校的陌生人。

  周伊叹口气,不知为何又勾出点儿欣慰,“他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不用打听就知道。”

  “但我现在缺乏的,就是能直接扳倒李恩庆的证据。”

  “您别盯着我。”林习远摸了摸衣袖,“我也没有直接证据,只有一张嘴能说道说道,而且我能说道的内容顶多判他个强/奸未遂。”

  “你......”周伊欲言又止。

  林习远聪颖,了然道:“不是我,虽然第二性别是Omega,但由于长得太高不符合那人渣的喜好。”

  “他似乎更中意娇小清秀型的Omega,或者少见的女性Alpha。”

  “柏野......他动了柏野?”周伊咬着舌尖,生生止住自己涌上喉头的冲动。

  “柏野当时留了个心眼,让我守在办公室门口,然后也只是让我胳膊留了道疤,我俩别的事儿没有。”

  “而令我们没想到的是那人渣接下来的操作。他发动班级所有同学孤立我们俩,我还跟一疑似被人渣侵犯过的Omega同学吵过架,不理解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致对外。”

  “您猜我那位同学怎么回答我的?他说能和李老师在一起是他心甘情愿,他真心实意地喜欢并崇敬着那人渣。他还说柏野不识好歹,被人渣看上却不知珍惜。”

  “校外我们的麻烦也没少,不知道哪里来的混混经常放学来分别堵我和堵柏野。我俩合力收拾完一波后,被请到教导主任那边喝茶。教导主任是我们当时的语文老师,他肯定知道李恩庆是个混蛋,但他张口闭口都是说我们俩惹是生非,哪怕他很器重柏野。”

  “我想过报警,但也想过报警带来的代价;我担心我和柏野承担不了。而柏野也不愿他人插手此事,她独来独往惯了,我算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吧。”

  难得听这孩子说这么多,而且还出乎意料地条理清晰,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你妈妈们要知道了,该多心疼你。”周伊蹙眉轻声说。

  “所以不太想让她们心疼啊。”林习远无所谓地笑笑。

  “那感谢你能信任我。”周伊说。

  “律己运气挺好的。”林习远说。

  “他整天跟我哀嚎,说我压榨他劳动力。”周伊耸耸肩,“那你先复习,我出去啦。”

  客厅里,严律己仍在安然地睡着,窗外的床单倒起了很好的遮光作用。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周伊轻手轻脚地从卧室翻出换洗的衣物,而后敲一敲浴室的门。

  “阿吾,我。”

  反锁的门被轻悄地拧开,周伊被一骨节分明的手拉进门去,细密的热水差点浇他满头满身。

  “你先等等,我放个衣服。”周伊压低声音,将换洗的衣服放进高处的篮子;初五湿漉漉地贴上来,手摸进他衣服里。

  “弄完就睡一下午吧,别去学校了。”初吾说,语调缠绵如丝。

  “嗯,我请了假,下午休息,你也休息。”周伊说。

  初吾拥上他的那一瞬间,困意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衣衫尽褪,耳鬓厮磨,呼吸之间就彼此蒸腾成两片热云。

  开心的时候交叠在一起,不开心的时候也能彼此倚靠。

  “想把你拆开来,看看是用什么做的。”周伊咬着初吾耳垂,轻声细语。

  “那进来呗,别在门口徘徊。”初吾逗他。

  “没套,也没润/滑......”周伊哀哀地叹息。

  “用面霜......直接进来。”初吾咬了口他肩膀,忍下所有难耐的喘息。

  水声淅沥沥,掩下有情人间的喃喃私语。

  待到二人收拾妥帖,前后脚出浴室;严律己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林习远也没有出书房门。

  幸好有压低声音放轻动作......虽说也没饥/渴到那一步,但或许是疲惫上头急需什么东西来唤醒、补偿。

  等那股热乎劲儿下去,精神也随之愈发萎靡。

  周伊把初吾推进卧室里,转身敲开书房门,又和林习远一块把严律己从梦境里拉扯出来。

  “我送你们去学校?”周伊提议。

  林习远瞥了眼他湿漉漉的头发,谢绝道:“不用了,老师,您和吾叔好好休息。”

  嗯,希望这孩子没话里有话。

  “我能放弃下午的考试么?”严律己拿周伊给的湿巾委屈巴巴地擦脸,无知无觉打破了此时莫名的尴尬,“全级前三谁爱要谁要去。”

  “你皮又痒了?”林习远冷冷道。

  “我现在又想考了。”严律己挺直腰杆,戴上眼镜,“周老师,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嗯,下午考试别又提前交卷了啊。”周伊笑笑。

  “看情况。”严律己吐吐舌头,瞥到兄长冷若冰霜的目光又立马老实。

  周伊把俩孩子送到楼下,日影儿晃得人头晕眼花。

  是真实的疲惫,一浪翻滚着一浪。

  初吾说,柏野她小叔犯的事儿与贺学长的怪病有关。

  周伊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从学长家出来,初吾眼睛发亮仿佛藏着一头猛虎。

  “我感觉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大事儿?”周伊问,那双色眼瞳藏在水雾下边,懒散困倦又狡黠。

  “伊伊,伊伊。”初吾只是叠声喊他,仿佛他的名字是什么了不得的咒语。

  周伊只好一下一下地吻,在压抑的呻/吟里,初吾说:“你得给我托底啊。”

  “我都云里雾里的......”周伊无奈道,想说你得跟我说清楚我才能采取行动啊。

  但零零碎碎回忆起那什么药剂什么实验,都不算是他能理解的范围。

  不过他就是,相信初吾,不管清楚情况与否,“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当然随时都在,随时都能给你托底。”:筆瞇樓

  再回到家,头发已经被半烘干;进卧室,瞥见初吾缩在他平时躺的那一侧睡熟了过去。

  周伊对睡哪一边没有太大执念,解了外衣打算绕到另一边睡。

  初吾却忽然半睁开眼,往另一边滚了滚身子,“喏,被窝给你暖好了。”

  周伊听了只觉得好笑,矮身挨着他躺下。

  “嗯,睡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的大学毕业后我和室友合约结婚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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