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鹤帆被禁足在家,随时接受警方传唤。新闻报道里,他钻进车里时面色灰白,不复往日神采。
而就在这时,传来了本案最大关系人,副总周国祥在家吃饭噎住,意外身亡的消息。
“这死亡原因太扯淡了。”瞿医生啪一声摔下报纸,不屑地翘起二郎腿。
“吃饭吃挂了,这概率大概等于被陨石砸死吧。”郭元天吃着披萨感叹道。
此刻,下班的晚上,所有人在尉迟星家聚头吃饭,分析当下的情况。除了可怜的金特还住在医院里。不过他也在慢慢康复当中。
“可他就是负责葡萄酒项目的高管啊,害了几万人中毒,活着肯定得坐牢,说不定是畏罪自杀呢。”周圆圆喝着可乐,刷着杜鹤帆的老旧新闻,突然抓抓头发,很是费解,“黎斯语,真的是周国祥的情人,不是杜鹤帆的?”
这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四双眼睛全部盯着周圆圆。
“为什么这么问?”许柔说。她也在翻天帆集团的官网,寻找关于杜鹤帆的消息。
“额,我平时嗑cp,你知道,都恨不得在屎里扣糖。”周圆圆将电脑屏幕转过来给大家看,“瞧这个视频,有没有感觉杜鹤帆和黎斯语之间挺暧昧的?”
视频内容是天帆总部年会,黎斯语表演音乐剧片段拿了第一名,杜鹤帆给颁奖。
“没什么问题。”郭元天不明白,“这不挺正常的。”
周圆圆麻利地将视频放大,速度拖慢,“注意到了吗?杜鹤帆先把奖杯递给黎斯语,然后转身离开。这时候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周圆圆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终于来到她的专业领域了。
“咳咳,你们重点看黎斯语的动作。”周圆圆拿起笔示意,学着许柔之前给大家解释情况时的严肃语气,正儿八经地解说道,“在杜鹤帆把手放到她肩膀时,她几乎同时下意识地将头偏过去,就跟要用脸蛋碰他的手腕似的。这是熟悉到一定程度的惯性反应,不经过大脑思考的。陌生人会这样吗?不会。对没有私交的领导会这样吗?不会。只有暗戳戳搞暧昧或者谈恋爱的realcouple才会这样。”她的语气很是笃定。
“再看看她的表情,刚刚还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商业微笑,可是歪头的时候却抿起嘴唇,牵着唇角,内收下巴,这是妥妥的害羞又甜蜜啊!”如果是搞cp,这点东西都够周圆圆在论坛写三篇小作文了。
她说完,等着大家的反应,却发现其他人都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反复被播放的动作,跟老僧入定似的。周圆圆以为自己还不够有说服力,便扯扯许柔的袖子,“你跟他们说呀,看肢体小动作分析两人有没有搞对象,我可是专业的。”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许柔肯定了她的说法。只不过由于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许柔得多消化一会儿。
“光凭这一个视频,证据不够充足,圆圆你能找到类似更多的证据吗?”尉迟星拿纸巾擦手,打开自己的电脑,“我跟你一起找。”
“没问题!”周圆圆精神抖擞,把自己搞cp的经验告诉尉迟星,“我们平时都是重点扒行程有没有交叠,比如出行同一趟航班靠一起的座位之类的。然后多看ins,看那些配文模棱两可的图片里,墨镜或者勺子反射出来的人影——你可以借鉴一下这个经验。”
“我也问问我朋友。”瞿医生想起那个在天帆总裁办工作的朋友。
“靠,这弯弯绕绕太多了。”郭元天把空调温度调高,又拿起沙发上的毯子披着,“瘆得慌。”
“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瞿医生毫无所谓,拿起手机朝阳台走去。
……
一个小时后,越来越多的线索被摆上台面。
瞿医生的朋友表示,黎斯语的确跟杜鹤帆关系不错。但是没人觉得他俩有啥工作以外的交流。毕竟黎斯语跟周郭祥有染的八卦传得太广,所以大家都以为黎斯语再怎么跟杜鹤帆熟稔,也只是单纯地为了掩盖她和副总的关系。
而周圆圆和尉迟星发现的微妙细节点则更多——
新酒庄开业,杜鹤帆和周国祥都在场。在烟花骤然升空时,黎斯语受到惊吓的第一反应是朝杜鹤帆的方向后退。
晚宴活动,黎斯语打扮漂亮地出席,陪着客户与杜鹤帆以及周国祥分别合照。两张照片里,她站得离杜鹤帆很近,有个微微侧身的弧度朝着他。而在另一张照片里,她和周国祥之间有两指的距离,她站得笔直,正面对着镜头。
尾牙红毯,黎斯语是主持人,杜鹤帆抽笔在签名墙写字时,胳膊碰到了她的胸。但是她压根就没有躲。
集体年会,黎斯语和杜鹤帆拥抱时,下半身没有距离,但是在跟周国祥拥抱时,下半身明显避开距离。
“这就是有男女关系啊!”周圆圆愤愤然地放下笔,“而且都是黎斯语主动!那个姓杜的完全没有看出来有留恋,都是女的一个劲儿在暗暗纵容与示好!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卑微!”
许柔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黎斯语和杜鹤帆拥抱的照片,心下复杂。
“这段关系太不正常了!”周圆圆激动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这个男的表情总是冷冷的,看不到一丝温存。他如果有经纪人,肯定要骂得狗血淋头,这啥表情管理啊?总裁就不做表情管理吗?他该去上上情商课!我爱豆都去上过。”
“怪不得杜鹤帆跑来看望黎斯语,而不是周国祥。”瞿医生眯起眼睛。
“看他写字落笔果断,行事风格也一定如此。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天天搞慈善的热心商人,但骨子里绝对是个狠人。我们之前关于天帆的调查判断要全部推翻。”尉迟星皱起眉头。所有人一直以为,黎斯语跟周国祥为情人关系,两人合伙架空杜鹤帆,挪用资产。“实际上,黎斯语跟杜鹤帆是情人关系,周国祥是障眼法。”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当初周国祥犯这么多事儿,还是稳坐副总职位了。”郭元天拿着尉迟星的弹力绳锻炼胸肌,费劲地说,“他是给杜鹤帆挡枪的。”
“可杜鹤帆为什么用自家钱还偷偷摸摸的啊?”周圆圆很是疑惑。
“董事会,他头上还有个董事会。我认为他肯定是拿钱去堵含汞农药这事儿了。”尉迟星说。
郭元天连忙说,“还有买打手来揍我俩,以及买通崔潜啊,老威啊……”
周圆圆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我明白了!肯定也是他主使其他人投毒黎斯语的。因为黎斯语想举报他!”
“那跟许柔有什么关系?”瞿医生抓住重点,“他既然只针对黎斯语一个,何必要来陷害许柔?”
“密斯袁跟杜鹤帆是老乡,我可以问问她。”许柔立即说,“网上关于杜鹤帆的消息都是在他发迹之后。而在他发迹之前,几乎毫无影踪。”
……
果然,密斯袁没有让许柔失望。
第二天是周六,密斯袁一边坐在沙发上给脚涂指甲油,一边跟许柔视频聊天。她最近跟体育耿老师表白成功,心情好得很。
“哎呀,你直接来我家啊,过会儿我家耿老师也来呢。”密斯袁很是高兴,“要不,你把男朋友也带来!”
“不了,”许柔笑笑,当下实在是不安全,她担心会影响到密斯袁,“等上班——”
“哈喽,许柔的男朋友。”密斯袁眼尖,发现许柔背后厨房里出来一个男人,上次秋游见过的尉迟警官。
“你好。”尉迟星笑着看镜头,将一杯温热的姜糖水放到许柔手边,她生理期来了。
“好久不见呐。下次一起玩啊,我带我男朋友出来跟你们一起玩!”密斯袁迫不及待地说。
“好,有时间就叫我们。”
“一言为定!”密斯袁瞅着尉迟星从视频里消失,才重新拿起一瓶护甲液姿势扭曲地涂脚指甲,即便这样,她还是神采飞扬地哼着歌,“对了,你干啥想打听杜鹤帆?是不是也听说天帆要破产的消息了?我二姨的股票全亏手里了。”
许柔愣了一下,她倒是不知道天帆已经快走到破产。
密斯袁神秘兮兮一笑,“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她觉得许柔肯定是因为苏鸿才想了解天帆这件事。毕竟根据新闻报道,许柔这前男友也被卷进去了。
许柔不明白她“知道”些什么,但也乐意顺水推舟,“那我找你了解这事儿——能不能不告诉别人?”
“行啊。我家耿老师也不是多好奇的人。”密斯袁耸耸肩,“你就是想知道杜鹤帆的背景,对吧?我一个远房堂叔就跟他一个村子。杜鹤帆家里五兄弟,他是老四。穷,孩子又多,他初中没毕业就出门打工了。”
“做什么工作?”视频外的尉迟星问。他坐在许柔对面。由于密斯袁穿着睡衣,他不好跟许柔一起视频。
“先是在餐厅端盘子,后来去当保安。”密斯袁想了想,“他当保安那会儿十七八岁吧,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回家休养半年,整个人性格大反转。我堂叔说他以前挺乐呵一小伙子,后来阴郁得很,也瘦得厉害,听说还自杀过。”
“再后来呢?”许柔问。
“再后来,他家里给攒他了几千块钱找个路子,叫他出去打工。毕竟那时候农村穷,他家人还多,养不起闲人。他就拿钱去考了个驾照,跟着他一远方亲戚一起当出租车司机——哎,发达暴富了。”
“开出租车怎么暴富?”许柔拧起眉头。
“不清楚,反正他不到两年就开公司了,最开始买人家连锁餐厅,然后买地,搞工厂,五年不到,天帆就起来了——所以他现在也不到四十岁呢。”密斯袁一脸八卦。
“那时候他才二十左右?”尉迟星问。开出租车不到两年,就盘了连锁餐厅——这不是没几百万的积蓄做不到的事情。
“对,”密斯袁点点头,“所以才说他运气好啊。哎,啥时候轮到我和我家耿老师暴富。中彩票也行啊。”她语气幽怨。筆蒾樓
尉迟星思忖着,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杜鹤帆十七八岁生的那场病,是什么病?”
“不知道。”密斯袁摇摇头,“他家从来不说。可能什么见不得光的传染病吧。”
所以密斯袁也不知道更多额外的消息。
“哎,我家耿老师要来了,不聊了。明天咱们排练,许柔你别迟到啊。”密斯袁听到隔壁门铃响,她记起正事儿,还得去换衣服化妆呢。
“行,明天见。”许柔说。
然而晚上大家碰头时,瞿医生第一个否定了杜鹤帆得传染病的说法,“他每年都在我们医院体检,身体非常好。”她顿了一下,“我不觉得这场病是重点,顶多对他的性格产生影响而已。”
“但这绝对跟他后来挣钱有关系。”尉迟星说,“我查阅了天帆近些年的商业记录,每年都有几笔百万级别的罚款,恶意竞争,行业垄断,土地纠纷——这些罚款对天帆来说微不足道,但足以说明主事人并没有多少良心。”
墙上的时钟敲响了九下。已经晚上九点。而郭元天还没过来。
“你让元天去查什么事情了?”许柔问。
“等他回来就知道了。”尉迟星说。八卦,是郭元天的开挂能力。打探消息让他去,再合适不过。
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郭元天带着一身风雨寒气冲进屋子里。许柔接过雨伞挂到洗手间去,出来就看到他一边脱外套,一边叫嚷着肚子饿。
周圆圆正在吃周黑鸭,立即拿了一只鸭腿给他。
“大家——”郭元天迫不及待地撕了一块鸭肉,示意所有人坐下,“都坐好,我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太tm劲爆了。”
周圆圆眼睛一亮,就跟头顶上亮了个灯泡一样,“杜鹤帆是变性人?”
郭元天咬着鸡腿卡住,“倒也没有这么劲爆。”
他灌了一大口可乐,才啪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叠折起来的资料,“我可是找了好几个单位的哥们,连国安的都——”他顿了顿,“你们自己看。”
这一叠被雨水打湿的资料,其实不多。
第一张是多年前报纸的影印版,上面写着十七岁的餐厅服务员见义勇为,在炉子突然起火时,扑上去保护了一对母女。他的脸嗑在桌子上,导致断了两颗牙。
年轻的服务员得到了嘉奖——一张证书。
在那模糊的照片上,显眼的是十七岁杜鹤帆阳光般的笑脸。他脸上依旧带着稚气,穿着服务员制服,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冲着镜头笑。
纵然受了伤,但他那昂扬向上的饱满情绪依旧溢出照片。
“在餐厅端盘子,是杜鹤帆的第一份工作。由于救人,他虽然得了褒奖证书,但是胳膊烧伤了,所以老板不太乐意他继续在那里工作。”郭元天果真是饿惨了,三两口解决掉一只鸭腿,继续吃鱿鱼,“然后他被迫辞职,去了一个小区当保安。”
第二张纸,是一个小区的介绍资料。
“是高档小区。”许柔仔细读着,就在临城。
“对。他在这里主要看地下停车库,等业主开车时给开个大门什么的。”
第三张纸,是复印的一张照片,估计还未成年的杜鹤帆穿着保安制服站在岗亭前抿着唇微笑。他很清瘦,眼眸低垂,但依然十分清秀。
但是显然曾经遭受的挫折已经让他内敛很多。
然而第四张纸,就彻底不一样了。
这是一张农村过年唱大戏的照片,右上角写着“我县文化剧团下乡精彩演出集锦”,应该是文化剧团自己拍的照片。
这张照片主要拍摄唱戏演员,但是在围观人群之后,大门紧闭的灰瓦屋檐阴影里,是一个缩着脊背的男孩。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瘦得跟骷髅一样的脸,泛着不健康的青紫,他穿着过大的毛衣,像套在蝉壳里一般,眼神涩缩,神色愤恨。
许柔直愣愣看着这照片,下意识问,“他怎么了?”短短半年的保安工作,怎么就让这个曾经青春气十足的男孩变成这个模样?
“他被性侵了。”郭元天放下手里的鸭脖子。说到这点,他心里也沉了沉,没有食欲。“大晚上的在地下停车场巡逻,被一个中年男业主酒后强、奸。”
郭元天慢慢讲述了这段经过。杜鹤帆从农村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单纯阳光,还想着好好工作认真生活,赚钱养家,娶妻生子。结果没料到年纪轻轻的遇到这种暴虐残害,毁掉了他整个人,也让他原本简单的世界化为灰烬。男性被性侵,犯罪者罪名很难判定,而对他动手的人,阶级地位也远在他之上。
杜鹤帆投诉无门,还处处被白眼讥笑。后来,物业公司给了千把块钱就与他解聘。而那个犯下暴行的男人,和妻子儿女一起依旧住在那个高端小区,过得滋润无比。
客厅里一时没有人接茬说话。只听得挂钟的指针滴答滴答。
半晌,许柔喃喃说道:“这就是他……后来想要自杀的原因。”
“不过,就那男的十年后,他全家,包括他自己,死于煤气中毒。”郭元天沉默片刻,“说实话就眼下这情况,我怀疑这煤气泄漏跟杜鹤帆有关也说不定。总而言之,他被物业公司解聘后就回家,大病半年,然后出来学车跑出租。这行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大钱。但是他否极泰来,运气好。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二十年前的五百万啊,搁现在上千万了。而且他中了不止一次。”
说到彩票,周圆圆小小声道:“我咋才中五十块呢……”
“有钱了,他就开始钱生钱,此后不管干啥投资,炒房,炒地,互联网,全部是大挣的风口,全部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直到现在,农药汞中毒案爆发了。”郭元天耸耸肩,感叹道,“真是跟做梦似的,南柯一梦,大富大贵,回神发现依旧一贫如洗,除了赔钱,还得蹲监狱。”
这,就是杜鹤帆的人生故事。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荣华富贵皆是浮云。金银散尽,分明报应。可联想原因,可悲可叹。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也没有人明白——这一切,跟许柔有什么关系?
或者跟尉迟星有什么关系?
……
夜深,月亮爬到树梢上,许柔侧躺枕着手臂,望着窗外淡淡的银色月光,依旧在考虑这件事情。
“怎么还不睡?”尉迟星睡得轻,醒来发现她竟然还没睡,便低头亲亲她露在被子外的肩膀,搂住她的腰。
“我想不明白。他到底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许柔躺回他的怀里,感受他身上更高的温度。
“我明天开车去一趟杜鹤帆老家,也不远。你先睡,明天还得排练。”尉迟星低声劝慰她,吻吻她的黑发。
“嗯。”许柔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脑海里,突然闪回江边废弃大楼崔潜自杀那一天。
“杀了你,我就能逆转命运。”他说。
“我……不能再受制于人了。”
“这世界上坏人很多,小心点,许柔。”
许柔猛地睁开眼睛,顿觉毛骨悚然。
逆转命运!
崔潜说的是逆转命运!
他说的压根不是什么嫁祸栽赃,或者洗白罪孽之类的词。他要的是彻底更改人生,翻盘重来。普通人会轻松容易地用这种词汇吗?不会,肯定不会。
然而,尉迟星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他会穿越时空——只有能够穿越时空的人才能逆转命运!
而尉迟星是二十年前因为车祸才有了这种能力。
那么二十年前,杜鹤帆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许柔因为自己的疯狂想法而颤抖着,她迅速坐起来,啪一声打开床头灯。灯光瞬间照亮卧室,照亮她胳膊上因为心寒而起的鸡皮疙瘩。
灯光刺眼,尉迟星眯了下眼睛,倾身询问她怎么了。
“二十年前,你搭乘出租车时出了事故。司机也受重伤了,是不是?”许柔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劲儿大得几乎要掐进肉里,“你说你感觉到生命危险时可能会穿越,那么——”她咽了下唾沫,“那个司机呢?”
尉迟星几乎是瞬间清醒冷静。
这是一个他从未考虑过的方向。
二十年前……那个出租车司机,是谁?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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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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