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间陈设古朴素雅,燕淮凌觉得自己这般人物就是坐上那红木椅也没有醇厚之气。
在客房玩腻了,他便潇洒出厅,晃入街去。
已是漏夜,城区却依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虽不比关州,但牧泉城街边杂货小吃却依然让人眼花缭乱,心醉不已。
燕淮凌举扇闲逛,难得没有调戏良家妇女的心思,看到一名为“对风吟”的酒家,见里面人头攒动的样子,忍不住进去凑个热闹。
好不容易在二层找到位子,询问小二,才知这酒家之所以名为“对风吟”只因其招牌烈酒“风笑”让人一杯呓语,二杯发笑,三杯吟唱,四杯入梦。
从未在关州喝过这般烈酒,燕淮凌招呼小二给自己来上一壶。
等待期间,隔壁席众人酒后讨论,他也不妨顺带了解这牧泉城人情。
“听说邬北洋华出了个金卫名高手。”一粗布酒客醉吟吟道,“名字叫管笙。”
“是郭灵官的金卫名么?”
“应是他金卫名部的新任指挥使。”
燕淮凌唇角带着笑,砰地开了扇,慢悠悠地听。
“据说露月朔夜会行‘卫名大会’,你们猜谁能夺魁?”
“哈,毫无悬念,莞陵藏烨。”
“诶,此言差矣,那藏金卫虽武功高强,却鲜少出席卫名会。再者,他登峰造极之时也为二十年前侍奉当今圣上身侧之际,若是放在今日,只怕体力与内力都难敌后起之秀。”
燕淮凌见有人这样说那冷面勇将,不禁又觉好笑。
虽并未与藏烨正面交手,但单从此人那力压群雄的气场,便可探知其雄厚功力的冰山一角,若单从岁月体能鲁莽断言,日后必会自成笑柄。
“说起那藏金卫,当年确实无人能出其右。当今圣上打下这江山,也多亏藏金卫护主及时。”
“不消说当年,就是现在,怕是也无人能及。”
“空口无凭,若今年得见藏金卫出手,三生有幸。”
“纵是藏金卫武艺高强,怕是也要输给那洋华管笙。”粗布酒客不依不饶,“据说他当年曾与太雁侠盗黑雁交手,大败黑雁,这才引得那神盗退隐江湖,数年不见其踪。”
“竟如此厉害?”
“不错。”
“那管笙是何许人也?”
“据传是洋华派门人。”
“若果真如此,藏金卫确实难保榜首。”
听及此,燕淮凌扇子扇得自得,忍不住便浅笑出声。
他竟不知自己以黑雁身份退出江湖之事还有如此玄机。
这一笑却引得隔壁一桌酒客横眉冷对。
他们停了酒盏,望向燕淮凌,愠道:“公子可有高见?”
依然抿唇,燕淮凌道:“在下只是听个有趣,并没打搅各位的意思。”伸手朝他们作揖,道,“请便。”
“公子若是不服,大可提出匹敌人选,我等也好评价。”
恰巧,小二上了酒,燕淮凌随意斟了一杯,冲众人晃了晃:“在下并无得罪之意,还请诸位见谅。”
言毕,他饮下那酒,清凉却又辛辣,登时有些目眩,思绪若云中隐月。
“公子怕是没见识过这莞陵神酒吧。”隔壁桌见燕淮凌饮下一杯风笑便面露狼狈,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倒是生得一副玉面书生样,见识却短浅。”
这几位已经算客气的了,燕淮凌在太雁边郊执行密令时,曾遭遇过可谓找茬登峰造极的市井流氓。
不打算理几人,他端起第二杯,打算在云雾缭绕间寻得那招牌上的“二杯发笑”。
见燕淮凌直接无视,几位酒客陆续起身,直接围上燕淮凌一桌。
本要来上酒的小二一见这架势,赶忙上前三言两语地规劝,却被其中一人单臂挡开,径直让其撞上木桌,掀得酒盏茶盏碎了一地。
周边酒客们也急忙闪开,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喝下那第二杯,胸前确有一股暖意,若春江潮起,喜悦之情碧水波涛,席卷而上。
直接笑开了颜,燕淮凌转头盯上其中一酒客,故意挑拨道:“几位怕是听不得那管笙闲语么?如此爱戴,真叫在下无言啊。”
一酒客面露怒意,径直伸手来扯燕淮凌衣襟,却瞬时被乌木折扇打开,痛得抽手缩身。
旁下几人见兄弟吃酸,七手八脚向燕淮凌扑来。
点足旋身而起,燕淮凌开扇遮面,足落酒客发顶,莞尔一笑。
头顶一痛,那酒客立刻伸手去抓,却眼前一空,被陡然倒立的燕淮凌提扇扫过面庞,翻身便滚倒地面,发出惨叫。
衣衫未乱,燕淮凌稳稳落地,眼神暧昧地望着剩下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潇洒喝下。
期间一酒客纵身抢至燕淮凌面前,燕淮凌轻抖手腕,只见那酒杯若暗镖旋出,正中来人面门。
最后几人齐身扑来,燕淮凌再次点足而起,在几人背上轻踢两下,于酒客扑倒桌面之时,直落上一人背脊,二郎腿翘起,开扇吟唱起来:
君欲其分,不得其要;君欲其心,不得其生;君欲刳过立新,不得其志;君欲灭德寻理,不得其义。此谓道空义虚,自取其辱也!
唱完,众人还在挣扎,燕淮凌踉跄跃下,饮下最后一杯。
“好酒!”
言毕,他东歪西扭地蹭出酒馆,无人敢拦。
顺着大街,朝着花重道府邸方向迈了数步后,他便侧身倒地,思绪东流。
**
再次醒来时,燕淮凌听到耳侧一缕水声。
头痛欲裂,视野天顶似是熟悉,他仔细端详,竟是花重道府上客房。
忙挣扎起身,却见床前一婢女正小心倒茶。
那婢子见他一个挺子起来,吓得花容失色,险些将茶壶跌破。
镇定片刻,他道:“几时了?”
“辰时三刻。”婢女哆哆嗦嗦。
总觉得对方似乎怕自己,燕淮凌不禁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莫怕。”抬手托起那婢女下颌,他柔笑道,“昨日是哪位义士将本公子引来此处?”
那婢女被他的笑迷惑,稍稍宽心:“藏大人。”
燕淮凌意外:“藏烨?”
“正是。”
“怎会?”想象那冷面美人横腰抱起自己的模样,燕淮凌便感一阵爽意,“莫是他昨日偷跟我上了街?”
婢女摇头,打破燕淮凌的所有幻想:“昨日府上几位水汀名上街办事,恰巧见了公子。只是公子当街熟睡,引得围观,任人叫不醒抬不起,只得唤了藏大人来处理。”
燕淮凌记得自己那“山石睡雁”的护身招式,了然。
昨日不胜酒力,定是昏迷前本能自保使了个法子,叫人抬不起,动不了。
不过知晓那藏烨竟破了他招式,强行将他带回府中,燕淮凌不禁心生佩服。
若是寻常人,怕是没那个内力拖动熟睡的自己。
正思忖间,客房门扉传来敲门声。
“燕公子,可歇息好?”
是个陌生男声,燕淮凌猜测是花府上的水汀名。
他利落地下了床,换上一袭白衣,稍作整理,便抽了扇开门。
门口水汀名见他整装待发,点头道:“藏大人已在前厅等候。”
此人倒是不慢。
燕淮凌点头,不紧不慢地朝前厅而去。
待到地方,花重道已于座上等候,燕淮凌作揖后,便见其身旁藏烨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如同陶俑。
花重道吩咐了两人几句,便命藏烨与燕淮凌出发。
那藏金卫步履沉实地走至燕淮凌身侧,目光犀利地望向他。
之前并未如此近距离地打量过藏烨,燕淮凌发现此人高于自己近一头,纵是面上能看出岁月痕迹,也丝毫瑕不掩瑜,英气逼人。
酒馆听得此人二十年前便侍奉齐冥君身旁,那岂非建国之初?
若已过二十年,姑且猜测侍奉邬王时此人弱冠,那现今岂非已过不惑之年?
可对方相貌丝毫不显,初见面燕淮凌甚至猜此人刚过而立。
藏烨自不知道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燕淮凌在想什么,只是被看得久了,不免皱眉。
不言不语却充分表达了不悦,燕淮凌收了视线,心下愈觉有趣。
管他而立不惑,美人就是美人,丝毫阻止不了他想调戏人家的猥琐之心。
应了花重道的吩咐,燕淮凌便和藏烨上了路。
与轻装启程的燕淮凌不同,藏烨多少带了些行李。
他身着夜行衣般毫无特点的黑衫,身上斜系着布袋行李,步伐沉稳。
燕淮凌与之同行数里,却没跟他搭上一句话。
花重道命两人先从莞陵开始搜寻华医簿踪迹,但这偌大莞陵,城驿无数,从何寻起,两人并无头绪。
若是普通差役,怕是早已有商有量,说不定一路上还真能得些自在。
谁知这藏烨却少言寡语,恨不能一路无视燕淮凌。
正午时分,不习惯与人同行的燕淮凌决定午饭后便自行西去影州。
撩拨美人虽爽快,但一直撩拨却不见回应,终究是让人心疲。
藏烨那冷厉的风格适合让人遐想,却不是亵玩。
毕竟伸手触摸,多少还是会被冷意灼伤,如燕淮凌般观花若抚波般随意的人,自是不愿久缠。
牧泉城虽也有探究价值,但毕竟是莞陵主城,耳目众多,若有华医簿下落,怕是早几年就被翻出来了,且该城并不是莞陵最有名的医城,若要寻得那华医簿,怕是还要另辟蹊径。
自行定下行程,燕淮凌寻得酒家,随意地招呼藏烨:“藏大人,就在这边用膳如何?”
藏烨抬首打量了那酒楼外景,并无异议:“好。”
二人进楼后落座,随意点了些小菜。
上菜后,燕淮凌道:“藏大人,这之后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藏烨并未停筷子,只是默默倾听。
“花灵官并没规定必须你我二人时刻同行。”燕淮凌打算胡扯几句借口,“再者,两人分头寻找必定事半功倍,我西去影州,你南下宁州,岂不两全其美?”
藏烨停了筷,很快便否决了燕淮凌的提议:“不妥。”
本以为此人会赞同,谁知藏烨只给了个答复,甚至连理由都没有。
目瞪口呆的燕淮凌对面前菜肴食之无味,他反应须臾才道:“藏大人是有其他考虑么?”
藏烨目光未抬:“燕公子是为何事需要独行?”
此人一语道破他的心思,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
看起来单独调查假黑雁的事情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燕淮凌左右思忖,道:“藏大人愿与我西去影州?”
“影州乃莞陵名医乾琛君之乡,燕公子想从此地开始,也并无不可。”
燕淮凌哑然。
看起来这藏烨并非只是一介莽夫,兴许上路前也早有打算。
甩不脱这阎王,那便只能路上想其他办法了。
燕淮凌深知若是拿出当年为黑雁时的真本事,甩脱几个人岂不容易!
不过问题就在这面上的借口。
若能真骗得此人放他独去,还好说;怕就怕在此人没那么容易糊弄——再加之如果真正面交手,自己不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之后二人无话。
膳后,燕淮凌与藏烨便动身前往影州。
出城时,燕淮凌骑上姜灵官送予他的千里马,藏烨也骑了一匹通体漆黑的好马上路。
在大道上奔驰时,燕淮凌怎么看那马怎么觉得俊逸潇洒,忍不住多嘴一问:“此马,可是邬北洋华的黛腾马?”
藏烨看了燕淮凌一眼:“正是。”
燕淮凌一阵嗟叹。
黛腾马,邬北宝马。血统纯正,精力充沛,好斗,体能上乘,记忆上乘,忠心不二。
据说一旦黛腾马认了主,至死不易。若主人身灭,会追随而去。
“可是花灵官所赐?”
藏烨未答。
燕淮凌想观察其面容,却辨不得此人情绪,免不得有些无奈。
也许另有内情,但燕淮凌不是刨根问底之人,也对藏烨的过去并无兴趣,是尔并不纠结。
只是这一路上两人沟通经常有问无答,除非必要问题,藏烨全数选择沉默——这不禁让燕淮凌心生挫败。
此人如何看他,他不得而知,藏烨情绪隐藏极好,说话也滴水不漏。
但有一点燕淮凌还算欣慰——藏烨不同自己,是正人君子,即便沉默冷酷,却绝不说谎。
相反,他燕淮凌就不同。
若是用些手段能达到目的,他必不吝热情。
两人风格迥异,逼得燕淮凌再次考虑分道之事。
三日后,二人抵达影州。
两人镇日在城中奔走打听,却无什线索,着实着急——不过一旦分头行动,燕淮凌便得以用黑雁身份,潜入民宅,探得正道上不能拿到的消息。
随便找了个客栈落脚,燕淮凌决定当夜留下信条便自行离开。
好不容易待藏烨睡下,燕淮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便条压在榻上,随后步若踏波,轻盈出窗。
于屋顶疾行数里后,他正欲变装黑雁,却忽见眼前闪过一人影。
步履之快,身型之轻都令燕淮凌一震。
驻步,站定,他眯眼向前,正见先前还熟睡的黑衣男子此刻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立在自己三步开外。
也是。
此等高手,断不会觉察不到他那雕虫小技。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小瞧了对方。
瞬间恢复嬉皮笑脸,燕淮凌心下栗六,却顾自道:“唷,藏大人,好巧。”
藏烨那勾魂摄魄的视线直望进燕淮凌心中,戳得他蟹慌蟹乱。
缓缓将燕淮凌留下的信条自怀中掏出,藏烨面色冷然:“这是何意?”
事到如今,燕淮凌也不打算遮掩,干脆道:“白日里我已向大人挑明用意,大人不必装作不解。”
“公子还是想走?”
“不错。”
“可惜我有令在身,怕是不能放公子自行离开。”
燕淮凌敛眉。
看起来那花重道也确实不是草包。
像藏烨这绝对忠诚之流,若非事关密令本身,分道与否并不关系重大——眼下情况只可能是花重道下令,此人才会对自己穷追不舍。
“若是在下非走不可呢?”
藏烨没回应,然而腰间两把短剑却已出鞘。
如此干脆么?
燕淮凌妖娆一笑,也不拖延,随即点足后撤,向另一方屋檐腾飞而去。
师从太雁名门,招式中规中矩,太过引人耳目,燕淮凌在成为黑雁之时,便刻意改变师门招式,自行摸索出一套武功招式。
其中只在行窃时使用的掩息屏气轻功之法名为“静水秘泉”。
然而成名之后,燕淮凌素日里便不能行此轻功,以免泄露身份。
当下,藏烨势不可挡,若行静水秘泉之式,也并非无法逃脱。
然而无奈此刻是以燕淮凌本尊身份,他无法全力以赴,只得频发“雁过无痕”来混淆藏烨试听。
即便遁迹于无形,藏烨却还是精准堵住他去路,这让燕淮凌不由得心生赞叹。
此人身手和花重道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虽想和眼前人畅快淋漓地过招,但毕竟深夜,他还不至于使个大招去惊动当地居民,闹得人尽皆知。
于是化刚为柔,燕淮凌展扇轻旋,步履生莲,霞光忽起,清香四射,敌手尚未靠近,他便分形为三,边挥扇出招,边继续扰乱藏烨判断。
被那忽来光芒刺得目痛,藏烨紧蹙眉梢,却并未移开视线。
抽剑横劈,两道闪电般白虹强出,生生斩向那莲影——前方三个燕淮凌却毫不移动,灿笑依然。
眼看那莲影云|墙便要笼罩过来,藏烨却忽的急速回身,抽剑便刺。
意外于对方识破障眼法,立于藏烨身后已欲点他穴道的燕淮凌只得急退数十步,勉强扛住藏烨劈波斩浪的剑气。
招架一番,他又点足腾空——然而此番藏烨却再没给他机会,真气若千里悬河自天顶浇来,尚未待燕淮凌反应,藏烨便以惊雷之势,由上而下,一瞬便扼住他喉咙。
抽扇格挡,数条雁羽镖自扇刃飞出,逼得藏烨暂退。
正待燕淮凌运气准备出招,藏烨却倏然消失无影。
惊诧之余,脚心两股冷意冲上,陡然,两条势若天龙的真气盘旋而上,紧紧束住燕淮凌脚踝。
霎时,耳畔凤鸣龙啸,燕淮凌只觉无数真气柱从四面八方冲来,直逼空门!
这一招是珺途门的千龙戏水!
双臂双腿被制,别说挥扇出招,就是呼吸也似被压制。
正待他闭眼准备强行招架,那泰山压顶之势又忽的消失不见,只剩藏烨现身面前,收剑入鞘。
燕淮凌调整鼻息,再次打量了藏烨腰间一番——四把剑,两把雕龙短剑,两把凤舞长剑。
而他甚至没撑到对方抽出凤剑。
即便燕淮凌自己也没使出全力,但他清楚藏烨实力绝对不可小觑。
天下第一剑的称号绝不是儿戏。
若两人于山野全力交手,他也不能奈何对方。
气喘吁吁,燕淮凌面上早不见了轻佻,只剩下一抹略带幽怨的阴沉。
藏烨气息未变,与战前无异,仿佛完全没受影响,他凝视燕淮凌道:“回吧。”言毕,也不催促燕淮凌,只是径自回身。
燕淮凌瞬间感到心下一沉——这是何等屈辱。
此人敢把背后空门尽数亮出,便是证明他并不把燕淮凌的攻势放在眼里。
这动作让心高气傲百战百胜的燕淮凌不禁深感愠怒。
静立原地,自知无法逃脱,燕淮凌只得道:“大人不怕在下偷袭?”
藏烨没理他。
伸手扶额,燕淮凌暗忖——若我全力以赴,那藏烨怕是也不能轻松招架!
那稳若泰山的背影逐渐远去,燕淮凌却感到压力不减。
看起来——此行真不会如自己设想的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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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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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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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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