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战火在丰野城下点燃。西宁五千人的先锋队最先出现在城下,城外早已布满了铁蒺藜鹿角拒马等物,城门堆了重重刀车,八千北靖士兵守在羊马墙后迎战,城上箭雨自多个方向纷纷射来,滚木礌石等物重重砸下。西宁士兵在轒輼厚盾的掩护下缓慢前行,壕车紧随其后,很快就在护城壕前陷入胶着,西宁前军拥着弩车木幔滚滚而来,羊马墙后万箭齐发遮天蔽日,偶尔响起巨大的破裂声,那是各种攻城器械在劲弩下炸开。
黑云之下喊杀震天,城头铁鼓响彻云霄,大旗猎猎招展,魏钧站在旗下冷静地观察着战局。手下众将干净利落地调遣人手各处支援,城墙上弓箭手一批批轮换,民夫来来往往地奔忙为他们供应箭支,城下百战铁军冷静地依托防御工事抵抗着敌人的入侵,受伤的士兵被掩护着快速撤回城中,新的战友马上就会站在自己身旁,敌人的兵力就这么一点一滴被消耗着。
其实这并不是魏钧部习惯的作战方式,他们更喜欢在野外凭借着强大的骑兵纵横无敌,或者在复杂的地势中神出鬼没无声无息地收割人命。但他们来自北靖战神的嫡系部队,是这片土地上装备最好、训练最充分的一群士兵,在过往的数年里战功累累,他们有强大的自信,不需要长官身先士卒就有旺盛的士气,也能在任何危机中保持冷静听从指挥,他们的长官配合默契,用熟极而流的旗语将战场讯息畅通无阻地互相传达,他们的将军为他们争取到了最好的待遇,一应供给补养及时而充足,家人都居住在北靖最富饶的地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们是如今在这世上最强大的一支精兵。
如今强敌入侵,他们迫于形势只能以弱势的兵力在不擅长的情况下应战,但并没有一个人恐惧退缩,他们的将军如一杆铁枪伫立在城头“魏”字大旗之下毫不动摇,那人曾无数次地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带他们击溃强敌,与他们在战后一起把酒痛饮,他亲手安排抚恤每个牺牲同伴的家庭,把赏银大方地分给活着的人们。
想当年,我们在广袤的大漠纵横无敌,连悍勇的羌戎人都在我们将军的铁蹄下颤抖,你们的主帅已经有几十年没正经打过仗了,就算人数是我们的几倍,又怎配让我们惧怕?
果然一到傍晚,敌人就被迫退兵,城下散落着残破的尸体与旗帜,插在地上的枪杆还幽幽燃着火苗,长刀上的血也尚未凝固。士兵开始出城打扫战场,捡回还能用的箭支武器,到了半夜吴钩一样的弯月高悬于天,不知何处传来笛声,引得老兵默默向东回望。
魏钧就住在城头临时的营帐中,听下属回报今日的战况,双方人员折损和物资消耗等,确定食水供给无误,一面重新核查半夜士兵轮值的安排,以及简单调整明日守城的策略。打仗在战场上各呈一时之勇,决胜的千头万绪却从来都在战场之外,有时能不能将一支枪一捆箭及时运到合适的地方都会成为关键因素。
这些门道其实并不是魏钧所擅长,他更精于分析信息、制定计谋乃至从全局上把控战斗方向,但作为一军主帅,这些事务他可以不精,却不能一无所知。
所幸他英明的义父、北靖深谋远虑的君王,以及世世代代勤勤恳恳的人民为他打下了极为坚实的基础,让他几乎从未面临过供给不足的问题。
丰野是北靖面对西宁的第一道门户,起先只是作为关城修建,几乎没有平民定居,后来随着两国商贸逐渐繁荣,城中居住了大量商户,早在卢璟开始调兵之时这些商户就已撤走,城中囤积了大量粮食,水源控制在他们自己势力范围,箭矢武器等各种用来消耗的战场物资早已从内地源源不断地运送而来,魏钧有信心凭这几万人把西宁人牢牢挡在城外寸土不失。
但仅仅是挡住,这还远远不够,西宁这条商路为北靖提供了大量的税收,他不能让边关常年陷入战火之中,他必须要直接消灭掉敌人的主力,彻底摧毁对方的野心,让西宁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听话的属国,士兵都回家去种地,才能保住边关人民的安居乐业。
他不能急于求成,他手中的力量有限,手底下的兵每一个都不能无故消耗,他要等一个机会出奇制胜。
时间一日日过去,乌鸦和秃鹫开始在丰野上空盘旋,野草浸满鲜血迎着春风呼啦啦地生长出来,攻城之战果然陷入了僵局。西宁每隔两三日就会进攻一次,然后无功而返,最近一次定国公亲自在中军督战,派出了八万人一起蚁附攻城,最终在城下留下了近万具尸体,到现在卢璟已经损失了两万余众,而魏钧的三万人打到现在,还剩下足足两万八,阵亡者不过两千而已,城中粮草物资也还足可支持。筆蒾樓
这两个月间,丰野城里魏钧忙得几乎没有片刻喘息,肃州城中的方谨初无所事事。
前线的消息源源不绝地传进城中,听说定国公久攻丰野不下,城中气氛颇为紧张凝重。二十万人的粮草供应起来是个巨大的数字,西宁边关虽有土地奈何近几十年荒废严重,平日有士兵屯田耕种尚可支持,却也难攒下余粮,北靖更是早已关闭了向西宁出售粮食的途径,眼下两国各自在自己国境边上作战,北靖的粮草虽因丰野围城无法运入,西宁供应自家军队却也需要动用内地的储备来运输,所幸肃州就在汉江边上有水路可利用,损耗不算太大,可供应二十万军队也几乎算是倾国之力了。
这样的形势下,多打一天西宁就难免焦灼一天,肃州城中甚至已经有人在议论定国公识人不明,低估了对手贸然出战,却也不想要不是年初函关那场意外,丰野的驻军还要是现在的两倍不止。
这个宣武侯,只听说此人野战打得好,尤其喜欢奔袭作战,还以为是个急躁的性子,却不料守城也守得稳如泰山。留在城中的踏莎营成员拿着以往的情报犯嘀咕,转头看得自家长官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连忙大喜地问是否我军尚未出奇谋,等时机成熟必能一举建功,方谨初笑着“嘘”了一声,众人各自心领神会。
方谨初就淡定地出门去了。入了四月,城中气候开始暖起来,柳树新长出细嫩叶片,远望去绿意浅浅,桃花盛放烂漫如云,梁下堂前雨燕纷纷回归旧巢。方谨初此时身上的伤早已养好,也不再每天往地牢跑了,一个月前李总管在军中给他传信说战事焦灼,担忧城中形势不稳,定国公命他仍旧去国公府居住,贴身保护卢静城,他就住回了当初在卢静城那里短暂住过的屋子,每日用一两个时辰去踏莎营处理一下公务就回转。
自开战以来,卢静城就不再像以往那般从容安闲,他拒绝了高泽好几次的邀请,每日拉着方谨初事无巨细地询问前线战局,然后竟然开始主动研读兵书。方谨初便结合着最新的战况和古人的实例一点点给他解说,卢静城顿时就像拨云见日,往日里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都有了答案,末了,他对眼前的局势理解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担忧。
方谨初默默数着日子,觉得这场战争的转折点或许就要到来了,往来了这么久的讯息,魏钧的计划他多少能猜到个大概,他不知为何开始有些心慌,却并不是为了担心北靖。
这日是四月的最后一天,白日里刚刚挫败了卢璟一次进攻,两个时辰前西宁军队刚刚退回营地,趁着无星无月浓墨一般的夜色,魏钧又带了几个人悄悄溜出了丰野城,身边还跟了个不请自来的乙九。
两个月来乙九已然在魏钧军中混熟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有几个高层知道,其他人只当他是魏钧身边的侍卫,对他客气中透着亲切。军营里都是爽朗粗野的汉子,直来直去不拘小节,且崇尚勇武,毫不掩饰对于强者的尊敬赞美,这一下乙九简直如鱼得水。他性情单纯率直,这些大兵们也喜欢简单直接,哪像从前在踏莎营里日日小心压抑,他武功虽然拔尖,可在踏莎营也不过是个刺客打手之流,现在在军营里不过略显露一两手就引得众人惊呼赞叹,让他极有成就感。而魏钧的部下各自有所擅长,他不知不觉也学了很多战场上的实用技巧。
某日魏钧处理完了山一样的军务,正要回去休息,忽然乙九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站在他面前,跟他说,他要去战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深林凡影的战俘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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