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初眉毛一扬,“曲正杰?他又是怎么回事?”
魏钧道:“正杰家里当初的情况和李将军有点像,他爹也是因为一些战场之外的缘故,在一场重要的战役里打了败仗,损失很大,近乎全军覆没,他爹的尸身都没送回来,还被先帝降罪罚去了军职,曲夫人自尽殉了丈夫。曲家不像李家,曲家是大家族,正杰虽是独子,家中却还有七八房叔伯,十来个堂兄,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抚养当时才七岁的正杰,都怕犯了先帝的忌讳。他最亲近的一位堂兄叫曲正延,碍不过情面收留了正杰,可是却任凭他高烧病重不给他延医求药,差点害了正杰性命。曲正延先前被工部一个侍郎看中,拟提拔他做员外郎,这事一出就不了了之了,他以为是受了正杰的连累,就拿他一个小孩子泄愤,却不知道,他之所以能被人家知道,也是因为曲将军生前的举荐,人家就算是避嫌,也和他收留正杰无干!”
魏钧说到这里连连冷笑,方谨初默然,人情凉薄,历来落井下石者众,雪中送炭者罕,有几个人能像苏芩芳,能像他大哥。
“后来呢?”他轻轻问。
魏钧好像失去了兴致一样,往椅背上一靠,懒懒道:“后来我找了几个朋友,又约了几个当地的流氓,冲进了曲正延家,把他揍了一顿,带走了正杰。义父当着人责骂了我,背地里夸我把他老人家想干又不方便的事干了,后来正杰就一直跟着我了。”
他没提当时他刚和安亲王有了义父子的名分,这事干的一度让他得了个仗势欺人的名声。直到安亲王不动声色查清了来龙去脉,以堂堂亲王之尊弹劾曲正延一个七品小官忘恩负义残害幼童,又借一次大赦帮曲正杰的父亲摆脱了罪名,此事才算彻底平息下去。
方谨初也没有多问,只在那怔愣着不知在想什么。魏钧也没再说话,同样在出神,二人竟是这么相对无言地枯坐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打更声传过来,魏钧才猛然惊觉,一听都二更天了,忙站起来要告辞。
走到门口,将将抬腿迈过门槛的时候,一个并不响亮却清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吗?”
魏钧停住,就那么一只脚在内,一只脚在外地卡在门口,没有回头,方谨初也没看他,只仰面呆望着房梁。
“是。”
“是……你认识很久的人吗?”
“是。”
“是……丰野军的人吗?”
“不是。”
一问一答,干净清爽,落地铿锵。三个问题之后,问的没有再问,答的也没有多余的解释,脚步声逐渐远去,沉稳坚定,毫无迟疑。
有皇帝的赐婚圣旨在,三书六礼都走得极流畅,卢静城主动请缨,做了男方的媒人,登门请教了十数户通晓礼仪的名宿耆老,一丝不苟地帮乙九操持了全程。曲正杰抢到了傧相的位置,女方则请了郑亲王世子方岩做媒,一通繁琐的仪程过后,最终新任殿前军副总管卢欢和左相徐家四小姐的婚礼于绍安初年十一月十五日举行。
魏钧主婚,平都顶尖的权贵来了个齐全,方谨初穿着龙袍登门来转了个圈,走了个仪式后,就把跟在身边的起居舍人赶走,换了便服嘻嘻哈哈地和众人一起押着乙九灌酒。
苏芩芳曲正杰等人自不必说,他们就算是因方谨初威严日重,很少再如先前那般待他,可嘴里叫着陛下,心里却不会有什么拘束防备的意思。大喜的日子里,难得见皇帝兴致如此之高,便都顺着他没上没下地嬉闹。方槿凌、陈僮等自要拘谨一些,可也熟悉了皇帝私下里随和的性子,偶尔也跟着凑个趣。
倒是徐家的几个孙少爷颇有些战战兢兢,他们大多从小在乡间长大,祖父在熙和朝风光的时候他们还小,礼仪倒是学得极好,生怕初来乍到在皇帝与权贵面前失仪,堕了祖父的家声,结果反而在一片喧闹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魏钧和徐近儒等年长的朝臣坐在一起,把这情形看在眼里,便朝苏芩芳使个眼色,又往徐家的大公子那边看了看,苏芩芳会意,端着酒杯就朝徐家人那一桌走过去。
徐家长孙正忙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眼瞥见天子近臣绥昌侯竟朝他们过来了,慌忙站起来,又忙着招呼弟弟们起身,混乱间不知是谁失手把酒杯掷到了地上,又被旁边的兄弟踩到,脚底一滑竟朝着桌上的杯碗盘碟栽倒,自己摔了个满身汁水不说,还一手按翻了装鱼汤的阔盆,汤匙直直朝着苏芩芳飞了过去,鱼汤泼了四岁的堂弟一头一脸,小孩子嘴一扁哇哇大哭起来,响彻喜堂。
众人一静,气氛顿时便尴尬起来。苏芩芳捏着汁水淋漓的汤匙哭笑不得,徐家长孙涨红了脸,不知该先安抚弟弟还是该上前和绥昌侯道歉,当他看到连陛下都放下了酒杯朝他们这边望过来,更加紧张得手足无措,下意识扭头寻找父亲和爷爷的视线。
徐近儒穿着一身锈红色长袍,正和几位同僚坐在正堂闲聊,见状不禁皱眉。这事原本不算什么,顶多就是显得他这几个孙子没见过世面一些,他赋闲了十年之久,原也正常,可问题是皇帝还在呢,这若是寻常宫宴,少不得须以御前失仪请个罪,可现在这情形,他若正经当个事,反倒会变得更加诡异尴尬。
他宦海沉浮数十年,也是第一次遇见这般毫无架子的皇帝,颇不适应,别说皇帝,当初连太子和睿王也不会这般尊卑不分地和臣子们混闹,而瞧身边的大司马竟然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禁暗自称奇。
就见已经被灌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新郎官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徐家子弟那张混乱不堪的桌子走过去,把大哭的那个孩子兜头兜脑往自己怀里一揽,拿自己衣服给他胡乱擦了一把,又“砰”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指着苏芩芳气壮山河地喝道:“苏……苏芩芳!想灌酒冲着老子来,嗝……”
他打了个酒嗝,原地晃了一晃,险些步了那个徐家子弟的后尘,幸亏一身武艺不凡,腰一挺又站直了身子,继续吼道:“欺负我小舅子算什么英雄,有本事跟我再大战……战他三百杯!”
“扑哧”方谨初笑出声来,捂着肚子直捶桌子,继而哄堂大笑,苏芩芳更是啼笑皆非,这个傻子,不知是醉了还是本来就傻,居然会以为自己是来灌酒的,这可是他自己的婚宴,只有新娘的娘家兄弟灌新郎酒,新郎兄弟帮忙挡的,还没听过谁家是新郎的朋友追着大舅子灌酒,还要新郎自己跳出来挡酒的。
乙九这么没头没脑一句,气氛一下子又重新活跃起来,徐家长孙感激地看了新妹夫一眼,忙招呼下人过来打扫,闯祸的弟弟也叫领下去换衣服了,连同新郎本人,喜服叫他自己蹭得一团污糟,也顺势跟着出去收拾。苏芩芳不由又怀疑他这其实是大智若愚,借这么个机会早点出去找新娘了,但又觉得这不能是乙九那脑子想得出来的。
徐近儒捻须微笑,眉头舒展,旁边中书令刘抟举朝他举杯,笑道:“徐老,恭喜你得了个好孙婿。”
徐近儒亦颇有自得之色,谦逊道:“都是陛下的恩典。”
第二日本是新妇见公婆认亲的日子,然而偌大的卢府只有小夫妻两个主人,乙九舒舒服服地搂着新娶回来的妻子睡到了日上三竿。
期间徐四小姐还紧张了半天,因为他们是皇帝赐婚,按礼是需要进宫谢恩的,父母先前对着女儿千叮咛万嘱咐不敢错了规矩怠慢皇家,然而丈夫却迷迷糊糊地告诉她,说小十七,啊不,陛下昨天临走前特地跟他说了,让他们下午再去,能赶上在宫里一起用晚膳就行,不着急。
徐四小姐瞠目,在丈夫怀里木然了片刻毫无睡意。她幼承庭训,往常这个时间就算不惦记进宫的事也该起来给父母请安去了,然而出嫁从夫,丈夫执意要她陪着一起赖床,她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得眼一闭顺其自然。昨天婚宴折腾累了,晚上洞房花烛又被喝得半醉的丈夫一通混闹,徐四小姐只合眼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还在心里惦记着时辰睡不踏实。现在被搂在这么个宽阔温暖的胸膛里,不一会就撑不住了,平生第一次顶着日上三竿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他俩睡足了,又悠闲地吃过午饭,下午进宫,徐四小姐又得了个巨大的惊喜。昨日她在内室等着,并没亲眼见到前面欢闹的场面,光听说了陛下和自家夫君有如亲兄弟,却没有亲自感受到皇帝的随和。这回进宫面圣,行过礼之后皇帝只喊了一次“卢夫人”,再开口就是“九嫂”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深林凡影的战俘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