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能造出酒精?”亨利虽然知道苏伦一向能干,但不知道她还有些本事。
“嗯,我会酿酒啊,叔叔。其实酒的主要成分就是酒精,我可以将谷物酿成酒,并蒸馏提纯酒精浓度。你看看这个。”我点燃了我特意准备的酒精灯,明亮的火焰映照出动人的温暖。“这是可以燃烧的浓度,而这个,是可以给伤口消炎的浓度。”我又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让他拨开盖子,到一点在他被剃须刀划开的口子上,见他嘶一声,皱紧眉头。
“叔叔,我读过法国的科学论文,知道了有一个叫巴斯德的发明了巴氏消毒法,应用在手术上能极大降低伤口发炎溃脓的几率,还会促使伤口愈合。我想,若是酒精能被我们大规模的批量生产,应该能救很多人。所以,我想为自己高浓度的酒精申请专利。也希望能得到支持大规模生产并使用酒精消毒。”我慢慢地说。
“想法很好,可是,苏伦。申请专利,甚至批量生产都得去北方……”亨利确实觉得这发明动听极了。可实际操作困难丛丛,头一个就是如何申请专利;另一个是南方哪来的工厂来大规模生产酒精呢,恐怕连建厂的人都找不齐;最最为难的是苏伦,一个女孩子怎么方便抛头露面把这件事办成。他痛苦地捏了捏眉心:“你让我好好想想。”
一个星期后,老先生来找我:“这该怎么说呢。如今南北局势紧张,专利并不好申请。除非,除非你自己去纽约说服研究部的那群老家伙。而且,最好是申请专门医疗专利,不要牵扯到政治。并且,你要有心理准备,在真正看到实际利益以前,是没有人给你提供任何资助和保障的。我也只能帮你写写信,引荐一下。”
“这就已经很好了,多谢你,亨利叔叔。我自己都没把握这件事能成,多谢您帮我引荐!申请专利本来就得我自己去展示成果以及证明自己为所有权的唯一创造人啊。我会想到办法的。”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有了介绍信,再找人捎我过去就可以了。
瑞德.巴特勒接到了一张特别的请帖,邀请他去桃树街21号的蔷薇小院吃晚饭。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他本来想问问前来送信的小黑孩,结果他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什么都没说,送上请帖,就规规矩矩行礼走了。既没有走入烟花之地的好奇或是鄙夷,也没有一点虚伪的自命不凡或故作清高流露。瑞德挑了挑眉毛,把那张带着花香的白色请帖收好,又理了理衣服,想了一圈,带了一把新开的粉色玫瑰花登门了。
“晚上好,巴特勒船长。”我亲自迎接了客人,并把人带到会客室坐下。米德大夫一家,范尼和英迪亚都等着呢。
瞧着架势,瑞德看着米德大夫一脸不耐和忍让就恨不得吹着口哨来抒发一下得意。他不动声色坐在客位上,对面的威尔克斯小姐脸色是相当难看。他也不在乎,他感兴趣的是,请客的苏伦坐的是末席的陪坐,而米德大夫坐在主座上。晚餐还是相对丰盛的,有一道鱼汤,尽管里面看不出来鱼;主菜是可怜巴巴的土豆烤鸡,应该是鸡骨头;前菜是生菜沙拉,甜品是蓝莓。等再上一杯稀汤寡水的陈年红茶,苏伦终于开口了。
“希望您晚餐用的愉快,巴特勒船长。”我笑眯眯地问候。
“唔,真是难得一见的丰盛。多谢奥哈拉小姐的热情招待。”瑞德并没有喝茶,他只专注地看着茶杯上描绘的花纹。
我也不啰嗦,“船长,今天请您来,是有事相托。烦请您带我穿过封锁线去一趟纽约。您看,可以么?”
瑞德听得一愣,穿越封锁线可不是好玩的。他终于抬起头正视今晚上格外朴素的苏伦,不言不语地打量。
米德大夫很不待见瑞德这种无耻的投机商,尽管他曾为医院捐过款,可物价就是他们哄抬起来的,这简直不能忍。他清了清嗓子,“苏伦能造出高纯度的酒精。只是她忠心于联盟,愿意拿这项技术为医院做贡献。若是想批量话生产,申请专利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带苏伦去申请专利。”
哦,瑞德在心里迅速估计了一下,开口轻笑:“南方的太太小姐们从来都值得人真心倾佩,尤其是苏伦小姐。只是,封锁线不是那么好穿的。总得出些价钱吧,而且……”他顿了顿,“以苏伦小姐的风采,出去了说不定还有人觊觎,安全上可没有一点保证。米德大夫,我只是个生意人罢了。”
“你……你……”英迪亚听了,气的浑身发抖。实是没想到巴特勒船长竟然坐地起价。这个可恶的投机商,别人都在为联邦做贡献,他倒好,只想着挣钱?!
米德大夫闻言虽然皱着眉,却没直接开口指责,他抬头和苏伦对了一下眼色,示意苏伦自己去说。
“巴特勒先生,实话实说,目前我拿不出什么值钱之物做酬劳。但是,若是您愿意好心带我去纽约,顺利申请专利后,我许诺,会将将来获取的利润分您五分之一。这可是相当高的价钱了,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声誉。我自己也只得五分之一,剩下的盈利我希望都能用在医院,切切实实为伤员和病患做些什么。”我把条件说的明明白白。m.bimilou.org
“空手套白狼?小姐,您可真会玩笑。这不过是纸上画饼。”瑞德嗤笑出声,只是他这次倒是愿意看见大家难堪的脸色,做了退让。“不过,我也是南方的一份子啊,哪怕大家都骂我都讨厌我,孤立我,也改不了我对南方的爱啊。”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假模假样的:“我很愿意为南方联盟做贡献。所以我带您走着一趟。不过我要五分之二的利润,米德大夫,这不过分吧。”
五分之二?!米德太太皱起了眉头,不过米德大夫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不动声色的苏伦,点了头。“可以,只要专利能成功申请,只要高浓度酒精能盈利。”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瑞德承诺下次做生意时,会带上苏伦,甚至愿意专门去趟纽约。可别的,那个油嘴滑舌的船长可什么都没承诺。
“犯不着跟他计较,米德太太。他确实是个生意人无疑了。而且,不用他承诺安全就不用和他过多接触,没什么不好。我有外公给的山姆,还有杰克,再带上玛丽,小心些,没问题的。”我安慰还在生气的米德太太。
“我真没想到,报纸上一点都没冤枉他。他怎么好意思狮子大开口?五分之二啊!”米德太太想不通为什有这么无耻的人。
“好了,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米德大夫开了口,尽管不满,还是跟苏伦解释:“按说,有任何盈利那都是你用来安身立命的,任何人都不该觊觎。只是,医院的样子你也知道,缺医少药……你能想着医院,想着伤患,整个亚特兰大都要感谢你。苏伦,我之所以承诺给巴特勒船长,还是希望他能拿钱办事,真的把你顺顺利利带出去,再平平安安带回来。毕竟,北方的封锁线也不是摆设;再加上,如今战事猛烈,你发明的酒精又是医用必需品,难保不会生出波折和是非。多给一些好处,也是希望他能看顾你一二。”米德大夫说完,也觉得疲惫。他自己脱不开身不说,这酒精浓度到底怎么提高的他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若是亨利等人陪同难免会惹上政治上的关注。不得已让苏伦自己去,他实在是羞愧。
我就笑了笑:“我相信您的,米德大夫。再说,这本来就是我的异想天开,难为大家还为我操心。尽全力帮助我。”
“你尽管放心去,家里我帮你看着;医院我也会更努力帮忙的。”英迪亚拥抱好友,给出承诺。
“我也是,索菲。你放心,我们都支持你,也都相信你。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范尼也如此说。
我把客人们都送走后。关上门,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着假山自言自语:“哎呀,请客吃饭,主人却没吃饱。真是……不如再做点吃的吧。”
瑞德终于憋不住了,笑着从假山后转出来,吹了声口哨:“今晚上的戏真精彩!你这是在扮演可怜虫么?不像啊,小造反派。”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名利双收的买卖还要拿腔捏调的,活该你即便做了好事也洗不白。”我翻了个白眼。
“我还以为你会诚恳些呢,索菲公主,不对,索菲女王。你今可真是简朴得让我怀疑人生。”瑞德不客气地跟在身后,走入客厅,看见那已经烧到尾巴的可怜蜡烛被收了起来,茶几上燃着温暖的煤油灯。因为特意罩了昏黄的灯罩,所以照明度不高,却也显得格外朦胧。袅袅的热茶香味馥郁,还有一看就可口的各种精巧点心。
“对嘛,我就说你怎么过的这么落魄了,合着都是演戏啊,小骗子精。”瑞德边说边窝进了单人沙发,惬意地伸出长腿,烤着升起薄薄篝火的壁炉,品尝着茶水、点心。“唔?茶点里面还能有肉?”
“闭嘴吧你,财不露白,也是无奈。”我扯下了工作服,喝了口大麦茶。“面呢,还没好?我要饿死了。”
艾米马上就端来两大碗香气四溢的鸡汤面。我把香菜撒上去,也不管瑞德,自己呼哈呼哈地大口吃面吃,再配点腌酸黄瓜和包菜丝,连汤都喝完,才满意。
瑞德撇了撇自己面前的餐盘,一个有苏伦脸那么大的碗,点着金黄色油光的汤里是雪白的面条,很细很长盘成一团的那种,码着撕成条的粉嫩鸡肉和肥美的菌菇,陪着一碟香菜、一碟腌菜,还有一碟炸的金灿灿的花生米;餐具有他见过的中国筷子,还有一把叉子,一把汤勺。他看苏伦熟练的用着筷子,一口面,一口肉,一口菜,吃的香甜无比,连汤都是捧着碗喝的,看着实在是让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他也没为难自己,把配菜都赶进面里,拿叉子卷着吃,啊,真香!他马上就低下头,嘴贴着碗,一边吸溜汤,一边大口吃面,吃的腹中暖暖,额头生汗,痛快!
我今天搞不好要积食了,本来吃的就晚,还吃多了。唉!我起身,在客厅里晃悠。
“真好吃!”瑞德的汤都一滴不剩还觉得意犹未尽,他又拈起了茶点,不客气地吃了半盘子。“我知道了。”他恍然大悟地说:“你用鸡先炖汤了,对不对?然后把鸡捞出来,肉分成两份,一份做了面点,一份做了汤面;却把骨头架子烤了当主菜,啧啧。那鱼汤呢,里面的鱼呢?”
“这可真是奇了,你竟然还知道怎么做饭?!”我一边晃荡,一边跟他解释:“没错,我就是这么操作的。我用小火煨了一夜鸡汤就是为了下面吃的。鸡肉呢大部分都在中午做成沙拉和馅饼了,剩下的烤了些点心。鱼汤嘛,那是我中午吃剩下的,兑些水就好了。至于鱼,应该是穿成了鱼丸吧。”
“不愧是你,了不起!”瑞德捧场的鼓掌,又问:“那怎么又想起折腾酒精了呢?”
“我好歹也是个大夫,还有些许良心,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愿意全力去做。东方有个观念,治病救人是积德行善,会带来福报的。我这个人庸俗,就想着吃饱喝好,但是,社会环境在这放着。我总得给自己找好保护伞啊。名声是个好东西,瑞德。”我转过来,对着他,慢慢退着走。
瑞德没有出声,他知道苏伦没说假话,所以才更纠结。这是个很随心所欲的姑娘,也骄傲任性,可又柔软善良。不是谁都能勤勤恳恳地在医院工作的,他又不聋,自然了解过,在医院里帮忙的那些姑娘们,只有苏伦是最踏实,最勤恳,也是医术最好,工作时间最久最靠谱的,口碑特别好。最起码,两个奥哈拉家的姑娘,四下对比,她那个姐姐就被人诟病不已;当然斯嘉丽也不在乎,她只想着怎么调情以及偷懒耍滑,哦,还有那个该死的初恋,艾希礼。至于苏伦,她太特别了,也太难讨好了!跟她那个一顶帽子就要骗个吻的姐姐比,穿越火线都是基础必须了,还得去北佬那斗智斗勇,堵上性命和所有以期名利双收。可是,瑞德又明白,眼前这个面色平静却有一双如大海般浩瀚、星空般璀璨眸子的姑娘才是致命吸引,甚至让他甘愿觉得自己讨点福利都是亵渎,偏偏自己还乐意凑上来赴汤蹈火,因为她实在是符合自己的所有期许——真诚、美好,对生活既有自己的追求又勇于取舍。
“我下个星期一计划从查尔斯顿出海,到时我来接你。”瑞德选择听从自己的内心,屈从于命运送上来的这份裹着蜜糖的毒药。
我点点头,“多谢你,瑞德。放心,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不会给你拖后腿。”我转了转,端起茶杯:“那么后天见了,船长。晚安,不送!”
“你可真是!”瑞德摇摇头,起身道了晚安。唔,夜色真美。
我这次北上,决定轻装简行。论述提纯过程的材料我重新用左手誊抄整齐,并分两份,一份贴身收在随身空间里;一份和样品一样仔细收在公文包。我为了出行,特意用牛皮缝了双层的A4大小的简易手提包,收好亨利叔叔给我开取的通行证,还有推荐信,以及绒布匣子里一排装满浓度各异酒精的小玻璃瓶,这是我此行最重要的东西了。
至于衣物,不清楚此行需要多久,所以我带了一件略薄的千鸟格黑白呢子大衣、一件焦糖色的羊绒长衫保暖,剩下的就都是轻便的棉布裙子了,颜色大都是蓝色,灰色,连花纹都是暗纹的直筒裙;我还备了一件白绸子衬衫,银灰色的呢子马甲和改良后的宝蓝色中长色西服上衣和深蓝色百褶长裙以便谈判时穿。这些加上帽子、面纱、丝巾、手套等小配件也不过一个藤条箱子就收好了。鞋嘛,除了和睡衣一起收起来的拖鞋,就带了一双尖头皮鞋和一双短靴。剩下的,带上带□□的□□和常用药就好。
玛丽要带的东西就多了,除了和小姐出门要用的衣物,她还要带雨衣、雨伞、旅行餐具和换洗的床单被罩等,好在小姐帮她缝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包裹,背在身后正好。
同行的还有机灵的杰克和走遍南北的山姆,他俩把匕首、枪支弹药等都在衣物里藏好。明面上,杰克不过拿了一截短的裹着橡胶的硬木棍子防身,可那根棍子里灌了铅,还隐藏了铁链,可以拉成一个双节棍,看着不显,冷不丁给一棍子,绝对没人吃的消;山姆腰间别着一把颇为锋利的长刀,有土耳其刀那种狭长的弧度,却兼具灵活和厚重。
瑞德看到了只提着一个小藤条箱子的苏伦,以及她背着包裹高大的黑人女仆、泥鳅样滑手的黑小鬼,还有笑的一脸憨厚其实比谁都精的雇佣兵出身的保镖。成吧,瑞德对着苏伦那张修饰过后略显平庸的脸点点头,出发。
杰克就颠颠地马上坐到了马车夫的位置上,旁边紧跟着挤进了山姆。我和玛丽坐在后座一边,瑞德坐一边,他还拉起了半边车棚,可以少吃些灰。
“这里!”弗莱德冲瑞德远远招手,便看见头儿小心地护着一位女士走上码头。那是个娇滴滴的小姐,只是脸嘛,也忒平淡了。他吹着口哨,在他们路过时小声打趣:“头儿,这小妞可不够正啊!”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未婚妻!!!给我滚远点!”瑞德眉头一跳,莫名心虚。对上苏伦玩味的眼神,忙讨好:“走吧,亲爱的。船仓都收拾好了。”
未婚妻?我按住了玛丽的手,微微点头:“有劳您费心,巴特勒先生。不过,可得是最好的房间才行。”
“那自然!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食物、最美的风景。放心吧,宝贝。”瑞德用刻意谦卑下掩藏不住的得意把人护送进第三层甲板最中间的套房。
“还满意么?”瑞德看苏伦进去了首先检查门窗及水龙头和锁,不由的在心底称赞。
我大致看了一下,这么一艘混合了游轮和货船的中型船,瑞德确实选了一个相对安全系数最高的位置。“很好啊,满平稳的。我看见还有大炮,射程多远?我只建议在房间附近的船栏绑上救生艇和救生衣等必要装备。”
“遵命,我的公主。你先收拾东西,我这就去办。”瑞德安排好苏伦和她的女仆进入套房,就指着旁边一个套房说:“你们俩跟我住。”
山姆首先点头,把东西放到了一进门最小的收纳间,“这就挺好,多谢您,船长。”杰克更是把东西一撂,屁颠屁颠凑到瑞德跟前,讨好地说:“巴特勒先生,我是给小姐传消息的。您要不嫌弃,把我带在身边吧,男仆的活儿,我都会的。”
瑞德扬了扬眉毛,“行啊,不过我得去敲打那些刺头,这就不需要你跟着。等着吧。”说完扬长而去。
山姆一边敲打隔板,一边仔细听,说道:“还挺厚,不过隔音效果一般。小姐那边咱们警醒些,我瞧着一一船没几个正经东西。”
“这还用说?不是亡命之徒也闯不了封锁线,不是心狠手辣也做不了投机商啊。”杰克快速地在地上铺开小姐提前准备好的垫子,把衣物放在最里边,“这么一看,咱俩两头挤挤应该能睡下。”
“轮流休息吧,小姐门前不能断人;出门必须有一个人跟着,一个人留守。”山姆抹了把脸,做出安排。
“哎,我听您的。”杰克咧开嘴,笑出一口大白牙。“您先休息,我去问问哪有茶水,好给小姐送去。”然后起身出去,他兜里有小姐给的烟叶,还有零钱和小铁皮盒子酒,套些话,还是够用的。
山姆也不多言,倒头就睡,他还得守夜呢。
另一边,玛丽一进门就抽出了腰间别的鸡毛逮子开始擦灰,“还挺干净?”
“肯定提前打扫过。”我试着打开玄窗,不错,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平台,逃生应急挺好,而且左右间隔够宽,就这高度和距离,跨不过来,而且,这一层的侧面,只有这两个房间。我就这围栏,悄悄布置上涂了麻药的细铁丝网,聊胜于无吧。而后把我旅行必备的防盗放虫网分别装到窗子和大门后:嗯,主卧的门通向自带的阳台,有简单的推拉窗;盥洗室只有一个打不开的玄窗小小的通风排气孔;客厅里吊着一盏小型水晶灯;放着桌椅沙发,还装着壁炉;配的还有一个收纳间。我把窗缝和门缝都堵好,又特意安上便携的插销,换了锁芯和水龙头,就这吧,先。怎么说来回得一两个月的时间住这,安全措施不可少。
玛丽已经利索地换好了床垫,铺好了床褥,连帐子都挂好了,正收拾沙发和茶几呢,换上自己缝制的垫子,摆上随身携带的茶具,慢慢地,这个陌生的房间有了熟悉的家常气息。
我把猫笼子放下,临走前,我想想,特意带上了我驯养的狸花猫,这是我的花猫警长,捉老鼠,当隐藏摄像头特棒。“玛丽,别忙了,去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吧。”
“呀,警长也来了?正好,我还担心带了酱会招老鼠呢,这下好了。”玛丽开心地撸了撸猫,在警长不耐烦地眼神中,把收纳间拾掇好了。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小姐,我给您送了一桶热水,搁门口了哈。我打听了,他们说再过半个小时,装好货就启航。另外,餐饭我可以给您端上来,您也可以去二楼餐厅吃,同行的也有大副以及各位老爷的太太们。”
玛丽开门接了水,杰克趁机告诉她:“那些个太太什么的,来路不太正常,你可得提醒小姐啊。”
玛丽点点头,进门后关好门,把带磁铁的门帘拉好。反手就把热水到进了自己带的过滤桶,拿出抹布,准备一会儿再把各处的浮灰擦一擦。另外,她又掏出行囊里的铁架子支开在壁炉的栅栏里,把大铁壶灌上水放上去烧开;又升了一个小小的炭饼炉子,供小姐煮茶熏香。
我把浴盆、马桶和洗手台消毒后,都套上了我用树脂和橡胶炼制的一次性旅行隔离罩,然后简单梳洗,换上了更舒适的棉布衣服。
我们是头天早上八点半出发,先坐马车到火车站,晃了一天一夜到了查尔斯顿,在酒店休整一天又补充些物资后于凌晨五点多登上了船。而今一通忙也不过才七点多,那自然是要睡个回笼觉的。这年头的交通工具不行,都快把我颠散架了。
九点半,我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白色纱窗,照到脸上,海风吹来水汽和海鸥的啼鸣,能感受到船身的轻微起伏。我就势打坐冥想了一会,又拉拉筋骨,才去了外边的小客厅。
我没看见玛丽,再一探头,见她睡得正香,也没打扰。这么一路车马颠簸,哪个敢休息,而今能休整,可不就涌上来疲惫了。
我喝着香甜温暖的蜂蜜柚子茶,吃了一颗白水蛋和两块黄油曲奇,才觉得活过来。又把带来的茶叶、花果茶、药茶分别整理好,放在茶几上。又把各种酱料和咸菜以及折叠餐具码好在壁炉上。待放好应急药箱,闲来无事又把以前写的随笔、诗歌、译文等整理出来,放在文件夹里,准备到了纽约,先去一趟报社,换些零花钱。实在无事可做,又用温水泡了手,涂好油脂,开始分线,上箍子绣花。
瑞德各处检查完,想起苏伦的交待,又亲自去库房,选了两条最结实的救生艇,放上必需的救生衣、泳圈、麻绳等指挥人抬到三楼,牢牢绑在船帮上,还细心罩上防水的油布。
“头儿,您可真有心!这么一来虽然走道变窄了,可看着就安心!”弗莱德胡乱擦着汗,拍着响亮的马屁。
瑞德就翘翘嘴角,然后见那些个人偷偷打量身后的房间和一脸傻笑,坐在甲板上吹风的黑仆。忙咳嗽两声带人下去,路上还不无夸耀地说:“你们那些个女人都给我看好了,谁都不许凑上来惹我生气。”
“头儿,你就这么宝贝她?我看着也没觉得比迈瑞她们强哪啊?”弗莱德不死心。
“你懂什么?!”,瑞德嗤笑:“我的活宝贝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家的小姐,若不是长辈同意,哪能带出门?!老老实实订婚后,才能把人带去纽约玩玩,好早点娶进门。过日子嘛,可不看脸。”(那脸真让你们看了,怕是一船人都得疯,指不定多少人反水呢,瑞德腹诽)
一群糙汉子就嘻嘻哈哈开起了荤段子,只是都明白了三楼那个是瑞德绝不能碰的禁忌。等闲没人愿意惹瑞德不高兴,瑞德这个人,看着好说话,实际最狠、最疯。
瑞德忙活完,还不忘吩咐人准备些水果,才回房去休息。那个小黑鬼可真机灵,伺候得他舒舒服服。还有那个大块头,都是一起挖过矿,打过架的交情,倒比一船的乌合之众都让他放心。
等瑞德拎着一篮苹果敲了敲门时,心里难得有些紧张,虽然他惯会揣摩人心,也会讨好女人。可对着苏伦、梅兰妮之类的南方淑女,更多的还是敬重,而苏伦个小狐狸到了自己的地盘,也不知适不适应。可他真正进了门,看见满室温馨,立马就松一口气又提着心。多难讨好的姑娘啊,自己就把自己安排好了。
“上午好啊,瑞德。”我起身行礼,并接过了水果,这可真是好东西。
瑞德又见到了苏伦那张什么时候都让人神魂颠倒的脸,心情更好了,这可是独自收藏的美丽风景。就着可口的茶点,看苏伦慢条斯理地准备水果都是享受。他跑了那么久的船,还是头一次觉得时光悠然,出行惬意。
“中午吃什么?”瑞德看苏伦吃个果子都香甜,也觉得舒心。
“客随主便啊。”我笑着回答。
“好!”
海上航行,有风平浪静就有狂风暴雨。只是,无论什么样的环境,巴特勒船长的未婚妻都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也有相熟的太太跟瑞德打听。
“您那位,在房间里不闷么?也带出来走走,和我们说说话啊。”
瑞德好整以暇地点着雪茄,说的理直气壮又天经地义:“她怎么会闷呢?每天写字、画画、看书、绣花忙得连理我的时间都没有。至于说话嘛……”他脸上的笑可真扎人心,“你们说啥?人家是琴棋书画诗酒花,你们呢坑蒙拐骗偷摸抢么?!”
一群人都翻白眼,心里气得磨牙。是呀,都是女人,就有人能做男人手心的娇花,有人就成了蚊子血、破抹布啦。
所以当瑞德带着苏伦海钓的时候,差不多整个船的人都在悄悄围观。本来有些不服气的女人还想看大小姐的笑话,可那些大鱼邪气地被她扯上来一条又一条,瑞德的笑声惊天动地、志得意满。得,大家又都酸了。果然,人跟人不一样啊。
在海上漂泊了快一个月,总算有惊无险地上岸了。哪怕准备得再充分,也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
不同于南方的荒废、凄凉、萧条。纽约是繁华、热闹、嘈杂,到处都是车水马龙、生机勃勃,当然也光怪陆离、鱼龙混杂。
“你可真行,竟然不晕船。”瑞德夸赞到。
“嗯,航海血脉深入骨髓。还好。”我这段间养精蓄锐,又悠闲自在,可比在亚特兰大精神多了。
“不愧是造反派啊!对了,你想住哪?是酒店还是去我在这的住宅?”瑞德有心一问。那姑娘笑靥如花,“承蒙您一路照顾,我不胜感激,请您去酒店做酬,不介意吧?”
瑞德挑挑眉,“吃饭?还是开房?”
我略带吃惊地看看他,想屁吃呢。“请您吃饭啊,我身兼重任,还是住您那安全。打扰啦。”
哦,瑞德就不说话了。
其实,瑞德是个很体贴的同伴,有时都体贴的负担了。比如餐饭,他会带着满满的手推车来,桌子都摆不下,却只是喝着酒,等我吃完再开始吃剩饭。我不好意思一次就专门拿出公共餐具拨到自己的盘子里。他也只是笑笑,却顿顿如此。
我拿不准他到底什么心思,也懒得跟他调情。他跟斯嘉丽之间的事谁说得清呢,我就不止一次听英迪亚幸灾乐祸斯嘉丽和瑞德私下交往甚密,不安于室。所以,还是有共同利益的伙伴关系相处融洽。
瑞德就是欣赏苏伦这份自在从容,苦日子不抱怨,好日子也享受。除了跟着她,吃饭逛街看歌剧;也跟着她去报社卖文章,去服装店卖绣品;甚至有幸围观了她在科学院面对一大群评审团时镇定有条理的精彩演讲。她说什么来着,“我之所以来申请专利,就是希望能把高浓度酒精的消毒作用在医院推广开来。虽然我的祖国正在打仗,可南北融合后不还是我的祖国么?我自然希望能有机会为美利坚做贡献。只是科学虽然没有地域之分,可科学家有地域之分。南方养育了我,我自然也要更多地回馈她!”那掷地有声的派头,可不比任何一个教授差。
所以,她开开心心地看歌剧、下馆子;也顺顺利利卖文章和女红;更能申请专利后全身而退,还跟科学院签了联合开发的协议,甚至争取到了来自北方政府的承诺——无论战争结局如何,都不会打扰她的家,她的医院。真是牛!特别牛!
我一路提心吊胆地先去报社登文章造势,又拿着米德大夫的介绍信去一一拜访他的同窗旧友,一遍遍越来越熟练简洁地介绍我是如何用玉米或红薯酿酒,并蒸馏提纯的。最后,登上评审团,去做最后的汇报。也不是没有刁难和责疑,只是我一直都有在报上发表有关护理的专栏做铺垫,又有海外研究的第一手译文资料,借着时间和历史的积淀,由当年的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李尔博士亲自作保,终于,把这件事敲定了。
我手心有汗,却脊背挺直,接受来自老师的表扬和肯定。“索菲,你做的很好!不负所学,我为你骄傲!”
“我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科学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一点都不假!教授,我也很高兴能学有所用,更高兴能被肯定。”我对着曾经的恩师,也是十分开心。
“那也是你踏踏实实在一线做出来的成绩!相当不错!索菲,你会留下来么?纽约能给你更大的平台和空间。”李尔真心喜欢,欣赏这个学生,更愿意拉她一把。
我笑着摇头:“我自然知道纽约很好,可是,我还是要回去。亚特兰大有我的家,有我工作的地方。其实,不怕您笑话,若不是医院实在维持不下去了,我也没法豁出去来闯一闯。全城的祝福和希望都借给了我,怎么能辜负呢。”
“只怕,要在南方建厂不容易啊,时局紧张,未来也会有艰难的……”李尔叹息出声,可又不能打击学生,尤其是在这种时刻。“米德那个老东西,太狡猾了,把你抓得牢牢地,让你当牛做马。”他转了话题,问候起老朋友。
“米德大夫为医院奉献了一辈子,那么多伤员都指着他呢。还要为联盟筹款,供应物资,甚至牺牲了长子……挺不容易的独行侠啊,总得有人帮他牵马随行吧。”我坦然以对。
“所以,哪怕战火摧毁了我们的家园,也摧毁不了我们的脊梁啊!放心吧,孩子,黑暗终将远去,大家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李尔博士心有信仰,目光如炬,言行温暖有力量。
“是的呢,我也相信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附和。
“走,我托了不少关系,又给你们筹集了一批止疼药和消炎药。拿回去可得仔细。”李尔带着人离开,跟那些虚头巴脑的恭维比起来,还是为医院帮忙更重要。
“那可太好了!您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米德大夫该开心坏了。”我拍手称赞。
李尔叹息:“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就这点用了。”
“什么话!你们呐,是我们的指路明灯,前进楷模!”我立马把老小孩哄的眉开眼笑。要不是有这么一批舍己为人的前行者,哪来的精神底气呢。
“瑞德,我敬你,多谢你一路同行。此次远征顺利完成,你功不可没!”我向瑞德致敬。
“不敢当,我的好小姐!这是你自己辛辛苦苦筹划的,我呢,不过就是陪着长见识罢了。这么客气,倒是见外了。”瑞德与她碰杯。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小小一只阿羊的我从名著路过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