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景皱了皱眉,坐在沈周逸对面,不言不语。
沈周逸精神矍铄,往椅背上靠过去,态度一如既往的沉稳:“你卿柔阿姨让我代她替你道个歉,她不清楚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本意是好的。”
缭绕灯光下,烘托得气氛有种暖意,茹景看向沈周逸时的脸色却是薄凉,她勾唇:“我也不知道卿柔阿姨和小舅妈认识,关系似乎很好。”
说罢,她敛眸盯桌面上的菜,没有实质的看,思绪已经飘远了,在思考沈周逸提起这茬意欲何为,也不怕她再次翻脸。
上一场和他在小鹤楼吃饭闹得不愉快还历历在目,这才过去多久,沈周逸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沈周逸面不改色,应付自如:“你卿柔阿姨交际圈广,人缘也好,我都没她那么多山川湖海似的朋友。”
“哦,这样。”这话题没有聊下去的必要,茹景也不感兴趣,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心想他要什么时候进入主题。
和沈周逸坐一桌吃饭,她的食欲都下降不少,便随手抄起桌旁的气泡酒喝了几口,不紧不慢地剥花生米吃,神情懒淡散漫,就差没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不说我就走了”一段话刻在脸上。
沈周逸漫不经心打量她一眼,眼底光影浮动,旋即朗声笑道:“看来光我道歉没用,还是生气,下次还是让你卿柔阿姨来,瞧瞧你这黑得跟锅底似的脸,我是怕了。”
茹景瞥他一眼,没吭声。
沈周逸叹息,长吁一口气,“叔叔也给你道个歉,上回也没了解清楚你情况,就想着介绍你和我侄子认识认识,哪怕交个普通朋友也行。”
停顿两秒,他补充道:“也没提前和你说一声,让你做个准备,说到底是我的过错,我自罚三杯。”
茹景来之前他就饮了好几杯高纯度的白酒,脸颊已有上头的红晕,他端起秘书给续满的酒,对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随即仰头一口气灌下。
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猛的原因,沈周逸被呛得满脸通红如猴屁股,嘴上说出的话倒是滑溜,吩咐林秘书,“满上。”
林秘书看看沈周逸,又去看看茹景,脸色十分难看,“沈总,您不能再喝了。”
沈周逸肠胃不好,不是公司里的什么秘密,所以应酬上的事儿一般都会带个人过去帮忙挡酒,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灌酒,活像要把自己灌进医院。
林秘书想上前帮忙,被沈周逸一把拦住,一个眼神斜过去,警告:“别插手,这不是工作应酬,没你什么事。”
林秘书:“…………”
茹景看这上下属关系的两人一唱一和,心里清明得很,她截住半路沈周逸要送到嘴边的酒,目光温凉:“沈总,喝酒这种事量力而行,何必伤身。”
沈周逸顺杆往上爬:“还和我这么生疏,没原谅叔叔啊。”
茹景稍一使力,撞开沈周逸横在酒杯前的手,将杯子往桌面重重一磕,没什么情绪地讲:“小事一桩,没什么值得生气,沈总若是有兴趣喝酒,我这种不太会喝酒的就不奉陪了。”
她冷着一张脸,起身就要走,沈周逸着急忙慌地诶了一声,“不喝不喝了,咱们就坐下好好吃饭。”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她给了他气受,茹景:“……”
茹景眼尾余光不动声色地审查沈周逸整个人,见他脸红脖子粗,说话时喷出的酒气冲天,有点怀疑他喝高了。
下一秒,沈周逸舌头打结地讲:“咱们茹景交往的对象是谁呀,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福气啊。”
茹景锋利的眼神定在他脸上,倏地笑了下。
那笑有点刺耳,听得沈周逸神思清明几分,紧接着就听到茹景讲,“我还以为沈总知道。”
沈周逸摇摇头,表示一概不知。
“一个人,”茹景言简意赅,“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已。”
沈周逸:“……这样,那再好不过,家世清白,对你好就行。”
茹景假情假意地笑着颔首,脑子里迅速拆解着沈周逸故意打听这些是几个意思,她真不信他不知道,梁卿柔都有本事带沈衍上门找到她家里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席知恒。
且那日给他们的印象不说深刻,至少,会对席知恒这个人过目难忘,回来给沈周逸形容一通,瞬间明了。
“沈衍也是个好孩子,不过可惜了,”沈周逸话锋一转,“你们已经认识了吧?他连崇达的事情都给你说,倒出乎意料。”
“我有想过将崇达给沈衍去负责,但他刚回国不久,国内这块还没完全熟悉,让他快速处理,解决起来可能没那么顺利。眼下徐工也不在,褚少君尚不能扛起大任,而你—我一向看重,也信任。”
沈周逸属于酒喝多了话也很多的人,念念叨叨:“至于老厉,不是谈不下来,你也说了杨舟随心所欲,他对老厉很讨厌,两人不对盘,闹得很僵。”
闻言,茹景的心绪这才有点起伏,“既然闹僵了,我过去找他不一样被扫地出门?”
沈周逸苦笑:“杨舟对人不对事。”
茹景半眯起眼睛,寻思话里的真实性占比多少,目光一直逡巡在他脸上,直白而灼烈。
沈周逸与她四目相对,铿然有声:“我相信你。”
茹景不置可否,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呢,她对杨舟不了解,连详细的资料都还未见过,沈周逸就妄下定论。
“我只能尽量试试,对方未必能同意。”
沈周逸付之一笑,醉意随之上涌,精亮的眸中流动着几分意味深长,他不说话,只是躺在沙发椅里,须臾脸色才淡去不少酒红。
他挥挥手,示意林秘书出去,林秘书不放心地看向沈周逸,神情纠结,愣在原地好半晌才离去。
包厢的门被拉开的瞬间,一股凉风吹进来,让房间里的酒气散去不少。
沈周逸解开西装扣子透气,深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小景,叔叔其实知道你还在怨我,也知道和你交往的是正轩的总裁。”
“有些话现在不说,怕到时候没机会,你若是真心喜欢叔叔也拦不住,但更多时候要为自己考虑,以免让自己受伤。”
默然两秒,茹景不疾不徐地答:“谢谢,我不会的。”
沈周逸还想再说什么,茹景已表现出相当抗拒,不愿再同他深聊下去,他索性也就不再言语。
一顿午饭下来,茹景没吃多少,即便是吃也吃得味同嚼蜡,沈周逸的那话怎么听都不中听,难不成他还想撮合她和沈衍?
抱有这种想法,她下班走出公司大门,见到沈衍的人及车停靠在路旁,全然没有想和他一起共进晚餐的兴趣。
沈周逸让人下头,连带着沈衍也让她下头,看到人什么好心情都飞到九霄云外。
现在正值下班的时间点,茹景不好在公司门口停留太久,惹人注目的同时还和沈衍扯上关系,她径直走向迎面而来停下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沈衍唇边的笑意倏淡,紧随着她而来,挤入后座。
一个人尚有空闲的空间,因男人高大的身躯而显得逼仄几分。
这段路不方便将车一直停着,茹景就让司机一直沿路开下去,没报具体地址。
“能在几分钟内说完?”茹景开门见山,不留一丝余地,“晚上没空。”
“和我没空,和席知恒在一起就有空?”
“你是你,他是他。”当然不一样,这句话茹景没说,身旁人的脸色已经沉如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时碰上视线,内心一震,慌忙移开。
“沈周逸不论和你说什么,别信就是,”沈衍话语岔开,避尽可能收紧因她的话心头升起的愠意,“小心被他套话。”
“你知道他说什么了,我会被套话?”
茹景会说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的嘴快,是没过脑子的讲,讲完立马就后悔,现在可不是和他谈这些的时候。
她抿唇,眼珠子瞥向别的地方,手里把玩着手机。
视线游走在茹景身上的沈衍见她这般,神情一怔,旋即噙着抹轻笑,“无非是崇达的事,亦或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茹景望着车窗外如电影画面不断倒退的风景,心忖他倒是清楚沈周逸,二人不愧是叔侄。
“沈周逸这些年待你很好,但他对一个人好通常是有利可图,”沈衍看向她圆润的后脑勺,墨发铺陈满背,他忍不住挑起一缕发丝在指间缠绕,“压榨到没有价值,就无情抛弃。”
这话触到茹景的某些情绪,也让她想起过往诸多事情,能对上沈衍说的话。她不禁扭头,面朝沈衍的方向,忽地嘶了一声。
沈衍反应不及,把玩着茹景发丝的手没及时收回,生生扯断几根头发。
听到茹景的痛呼声,他循声而望,歉意道:“对不起,小景。”
茹景瞧自己被扯下来的头发,抿唇柳眉紧蹙数秒,没接他的道歉,只是说:“很正常,商人利字当头,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何况我只是他手底下的员工。”
没有价值,自然而然被淘汰。
沈衍嗯了一声,单音字节里的意味深长,包含多重元素。听茹景的语气,似乎对沈周逸生出厌烦之心。其实这样也好,避免更多的伤害与利用。
尤其是沈周逸居心叵测,一开始的诱饵便洒在茹景身上,算盘打得十足,终究无法实现,也不会实现。
狭小的范围空间内,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尤其还是在不言不语的情况下,微弱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无端让氛围染上压抑与紧迫感。
茹景余光乜着沈衍的脸,交替变换的路灯光芒落在他脸上,时明时暗,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更无从分辨他眼底的情绪,唯有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他似乎是在隐忍克制些什么,茹景正欲开口问询,他骤然抬起双眸,她直直地撞入他凉风过境的眼眸,心里一紧,这样的沈衍让她感到陌生与心悸。
下一秒,她便听到沈衍问:“关于席知恒,你知道了有多少?”
茹景双臂抱在自己胸前,这是一种下意识防备的姿势,她回答得四平八稳,“听意思……你很了解?”
沈衍眸色不变,自顾自嗤笑一声,“我对他的了解,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茹景趁机问:“那你还知道什么,你找我不就是为了告诉我吗,你现在就可以说。”
是真是假,她自有定论,前提是她得先有了解的途径。毕竟她以前让人能搜罗到的席知恒资料太少了,就连眼前的沈衍,她现在都搜不出任何相关消息。
“小景,想套我的话,有那么容易?”沈衍哂笑,“凡事要有报酬,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出租车行驶到竹园附近,茹景让司机停了车,她从车里钻出来,站在比沈衍高出两个台阶的路面上,仍比沈衍矮一大截。
她无所谓,气势上居高临下,“我以为,我们只是一场单纯到朴实无华的谈话。”
沈衍瞳眸的颜色不如席知恒那样深邃,他的颜色偏浅,有光照进眼里时,褐色瞳眸便会显出异样温柔,就像此时此刻幽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他的凤眸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温柔中裹着痞性。
他轻言慢语,柔情四溢,“你知道的,我不想失去你。”
茹景声色俱嘲:“那我也不必知道了,不感兴趣。”
沈衍:“不会,你不会想要席知恒有生命危险。”
茹景一顿,他已经不止一次用席知恒来威胁她了,再好的忍耐力都被耗光,她下颌因愠怒而收紧,目光聚寒:“沈衍,到底是你变得让我长见识了,还是你本性如此龌龊又让人恶心?他人性命如蝼蚁,你想要他死,他就该死?”
她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重复:“恶心。”
恶心两个字像是附有魔力,穿透四肢百骸抵达他的内心深处,让他潜藏已久那团火忽然炸开,他大步往前跨,扣住茹景的手腕,眸中愠意深深:“茹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茹景嘲弄:“你还有底线这玩意儿?你的三观是不是被胡嫚——”
“你闭嘴!”他忽然怒喝一声,吓得茹景愣怔,大概是没想到胡嫚二字会让他大发雷霆,如此这般不顾,直接扣住她的手往车里塞。
茹景手脚并用,嘴里叽叽歪歪,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出租车司机还没走,见此情此景也吓一跳,寻思要不要报警,沈衍寒冷的话从头顶兜下,“开车,闹脾气而已,你报警,以后就不用在燕城混了。”
司机咽了咽口水,默默吞下想法入肚,启动引擎就要走。
身后,一辆车的远光灯打过来,不过几秒后停在出租车旁边,从里面走出来人,他手弯处还搭着西装,欣长挺拔的身躯朝茹景的方向不疾不徐走来,目光清凌凌得要人命。
茹景展颜一笑,伸不出手,就歪脑袋,“你来得有点迟?”
席知恒声如寒冰:“回家再收拾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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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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