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蜀南边界,以往的驿道要站荒废之后,现如今,成了江湖草莽的聚首之地。
大道两旁,货郎摆开,后面有林立的商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一处最打眼的酒楼,靠着柜台里侧,坐着两个喝多的莽汉,正在谈前一阵的要闻。
满脸络腮胡子的糙汉,边拿眼瞥说话的矮子,边冷冷嗤笑:“八百年前的消息,河边洗衣服的老婆子都能唠上几回,你还当个宝。”
矮子来了兴致,听出大汉嫌弃也不在意,只问:“你有什么消息?说来我听听。”
大汉摇头。
矮子以为他懒得讲话,结果对方却道:“近几年,关外的胡人一直挑衅犯禁,你知道吧?”
矮子连忙点头,“何止是近几年,自打……”
他指了指上边,“……换了以后,头几年还雄心壮志,要扫平大乾四周的外族,奈何命不好,生生被拖死了。如今这位年纪小,血性差了些,就这么凑合过了十来年。”
大汉冷哼一声,又狠狠瞪矮子一眼,不接这话,只道:“关外胡人挑衅,内里却拉稀摆带,战、和两派唠叨个不休。上令下行,连上面都没解决,这仗怎么打?”
“不敢打!所以才养得那群胡人胆大妄为,我想云家小公爷一定被激得怒火丛生,才贸然出兵。三对三,万数人旗鼓相当,到底是云天南的儿子,只一仗,就让他拔了名声!”
大乾兵卒稍显弱势,但绝谈不上孱弱,三对三迎上胡人得胜,只能让人欢欣,却不足以鼓舞。
大汉自然也知道,所以他接道:“妙的是,在大军相挡之际,云小公爷硬是分兵悄然,直破胡人内地。惊得胡妇牛羊一通乱窜,胡人头头们急惶而退,被边军撵着屁股直追,丢下了大群牛羊才得活。
——你知道吧,牛羊就是那群胡人的口粮,没了牛羊,今年冬天,他们不好过了!”
大汉说完,露出一副得意神色,好像打了胜仗的是他自己。又看那矮子眼巴巴地等着他往下说,更是来劲,取了一碗酒就往嘴里灌。
矮子确实又惊又羡,捉着大汉的手腕,不让他歇气,追问道:“战事获胜,然后呢?没得令就出兵,这可怎么结果?”
不满意他挡自己的酒,更不满意他问的这话。大汉手腕一扬,甩开他的手,碗里满溢的酒水顿时倾洒出来,赶巧淋了过来添菜的小二一脑袋。
小二也不矫情,三两下抹了脸,提声一句‘来了’,重又给俩人续上酒。
倒完酒,小二凑近矮子笑道:“哪里还有然后,胡人狡猾,眼见吃大亏,赶忙就投了降。这会子那边……”
小二说着指了指北面,朝俩人挤眼,“上下一心的夸赞呐,不能给胜军脸色看。再者,莫说令不令的,咱们当今可是大悦,招了云家子回京领赏,除了守关的,其余大军正赶着班师回朝呢。”
“照你说来,无过反功咯?”矮子大诧。
“不功也有劳!”络腮胡的大汉使劲拍桌子。边上小二心知,这是不甘心被他抢了话,忙谄笑着抽了自己一嘴巴,不痛不痒的。
那矮子却等不及,拽着他又问,“云家子无官无职,还擅自出兵,怎么不罚反赏?赏什么,兵权?”
“这……”小二愣眼,平头百姓哪里知道皇帝心思,何况这天高水远的。
糙脸的大汉也楞,随即拍着桌子大笑,震得茶碗碟子砰砰响,他指着矮子骂道:“蠢货!你心思不干净,老子羞与你同桌!”
说完甩了小二茶钱,捞刀就走,不肯再跟矮子说话。矮子却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人,心气上来,也跟着甩钱走人。
“哈哈哈,这远道里头的人,真的好逗,好逗!”
不远处靠着窗户有一桌,坐着个锦衣少年,从头到尾听完这对话,笑得乐不可支,又不敢放肆,只能猛捶桌面。
他遮住嘴小声问坐在对面的黑衣少年:“第五,你也猜猜看,皇上要赏云家小公爷什么职位?”
“别说话!”第五低声呵止,又连忙查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谈话,才放下心来。
少年摇头,“你心思也不干净,我羞与你同桌。”
第五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话,却见对方盯着矮子离开的方向,琢磨道:“都说滇地族群混杂,果然如此。”:筆瞇樓
现在是明贞十五年,前朝盛国,大盛天狩年最后一任皇帝——梁烈帝,在位二十三年,好大喜功兴建土木,致使征敛无度。
天狩十五年,关外北胡举族进攻,位于西北的齐、西南的白图,两国趁势偷袭,周边小国摇旗呐喊,竟成百国入侵之势,因此,大盛不得不加重徭役与兵役。
于末,黄河上下千里无烟,沟壑填尸,田地荒芜,百姓饥不果腹。
天狩二十年,关中发大时疫,北胡兵退,大疫之后偏偏又遭大灾,民不聊生。
后来,太原朱家之二子,因谏流放,终于揭竿而起,称‘太靖’。
四方奔走号召,起义兵在两年之内席卷盛国。
与此同时,乡间游侠突起,各自抱团而居,协助本土的拥兵豪强,共同抵挡外敌。
太靖三年,起义兵割据全国诸多郡县,后,合太原旧故,一举入关,夺占长安,定国号为——乾。
太靖四年,大乾一统,外敌避退,诸多义士重新隐没江湖,一切趋回正轨。
而滇地就位于大乾的西南方,挨近岭南道,正在大乾国土,但朝廷势力单薄,再往西,又接壤白图,正是异族和游侠聚集之地。
第五听到他喃喃,也看了矮子一眼,问道:“要查吗?”
少年想了想,点头,这时,一道高调的人声响起。
“小二,过来给爷爷叫菜!”
踏进门一个约莫二十的男子,闻声见人,暗红袍子搭在肩头,十分醒目。这年头穿得起深色衣裳的,多半有钱。但第五望过去时,一眼瞧到他腰侧的黑木鞘。
这人衣裳说不上华贵,但百姓大多着素,他一身红袍,花费并不低,按说不该差钱,偏偏腰间却没有配饰,只系了根黑色的腰带,腰带边插扣,挂着把木鞘。
木鞘更不起眼,黝黑一长条,通体无光,若非把手处有一缝,明眼人一瞧,知道是剑,不然还以为谁拎了根捅火的棍子出来闯荡江湖。
男子进店后随意打量,挑了近窗的空桌坐下,就在第五右手边。第五又看了眼他腰间的黑木鞘,收回视线,朝云暮来点头,出门去。
那红袍青年,长得倒不像他语气一般桀骜,落座后,小二提声道‘来了’,抹布甩上肩头,一溜小跑,擦桌添水甚是麻利。
可一抬头,倒抽口凉气,愣在原地。
要说隔壁桌的锦衣少年,眉眼弯弯弱了性别,这位就是天生的女儿娇面。长眸薄唇,要笑不笑,抬眼望来时,举止胜妖。
小二被这突现的姿态恍了心神,青年冷下脸,从腰间取下木鞘,啪一声按上桌,惊醒了出神的小二。
“爷爷倒是没听说,傻子也能做跑堂?”
“这这……”回神的小二细瞧两眼木鞘,汗也下来了,只是不敢去擦,一个劲儿地弯腰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位爷英武不凡,瞧傻了我这见识浅薄的!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前面说,这里是荒废的官道,后来行走的江湖人多起来,所以重起了酒楼客栈,到如今,也有十多二十的年头。
南来北往的江湖要道,能开酒楼十多年,莫不是自身本事了得,就是后台强硬。纵然过路的人不惧,也懒得因为小事起闹,凭白让别人看笑话。
红袍青年也是思及此,冷眼扫过店内,叫小二随便上两个菜,配壶好酒便罢。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这捣鬼的事情,一桩接了一桩。
要说红袍的青年入座后,引来小二赔罪,店里的地方不大不小,在座的人听力不坏不好。有几个闲人,好奇瞧过来,正瞧到青年的面上,也叫吃了一惊。
尤其当中方桌上的三个流子,惊诧之下互看一眼,其中一个缓缓站起身。
大手大脚的莽汉倒是长得高,斜嘴吊眉,眼睛里邪光泛泛。他走到红袍青年的前面,冷不丁一拍桌,叫道:“喂!”
声甚响,语气甚不好。这要随便搁着个要脸面的,一定大怒跟他对上,偏偏这脾气明显不咋样的青年,却没搭理他。
见有好酒送上来,青年推了碗具不用,拎着酒壶像喝水一样,直往嘴里灌,倒把莽汉忽略了去。
这无视的样子惹恼了莽汉,他猛一提气,挥拳横扫,想要打落青年的酒壶。恰巧,青年顺势收壶,胡乱揩了嘴,这才撇下视线给他。
莽汉只当他运气好,把惊诧的神情收敛之后,就探手去他耳边,还恶声恶气地调笑道:“你这男人怎么生得娘们兮兮,瞧这皮肤嫩得,难道是个妞?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男是女!”
莽汉出手并不快,他觉得红袍男子年纪轻轻,就算拎着剑,功夫再好又能好到哪里?他那同桌的兄弟听到这话,也跟着笑出声,旁边有人侧目,都是跟嘲。
只不知道,是嘲笑这个,还是嘲笑那个。
莽汉处在笑声中更是得意,身子前倾,五指作爪,乍要一提,手还没碰到青年,眼前虚影闪过。心道不好,莽汉下意识缩回手,还没来得及侧身避让,胸前已受一记大力。
砰!
这一记直打得莽汉眼黑耳鸣,身子顿飞,落下时砸垮背后的方桌,半天爬不起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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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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