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鲸害羞起来,埋着脸不抬头:当众示爱还亲上,她不好意思见人了。
靳言就这么搂着她进了场。
服务生将他们引到视线最好的包厢落座。
此时永亨恢弘古朴的大厅早已人声鼎沸,下面几十张桌子都开了席面,热气蒸腾,觥筹交错间数百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都汇聚于正前方富丽堂皇的戏台子。
说是戏台子,其实是时髦奢华的西式歌剧院舞台。全红木打造,挂暗红的丝绒幕布,看起来像个巨型的胡桃夹子八音盒。
这么洋气的戏台子演传统戏曲,不知效果如何。
盛鲸有些期待,好奇的问:“还要多久才能开始啊。”
领班的服务生恭谨地回答:“以往都会提前上台,但今天来的是名角,规矩严格,要到点才开场。劳烦您再等等。”
她点点头,笑说:“难怪工作日还有那么多人来吃饭。”
说话间,单皮鼓“哒、哒”两声脆响由远及近。满场子嘈杂声响霎时间如潮水般褪去,整个大厅都静了下来,落盏可闻。
盛鲸放眼看去,红丝绒幕布被纤长白腻、红指甲染得十分漂亮的兰花指慢慢撩起,露出一截泼牛奶般的手臂。手腕上带着跟红玉髓戒指配套的红玉镯子,看起来活色生香,令人无限遐想。
曲笛清越明澈、笙柔丽婉转,如珠落玉盘的扬琴、阮、琵琶、筝、小三弦、牙板随之响起。
水磨的唱腔开了嗓。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一唱,三叹,一步,三回眸。水袖像春风一样荡漾,仿佛真有满园芳菲次第吐蕊盛开。
……
《游园》曲终,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都嚷嚷着要求返场。
常年在国外,乡音不多闻。盛鲸回头开心地拉着他的手:“靳言,她唱得好不好?!”
这死亡问题,靳言可不敢答。
他笑着顺势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原来鲸鲸也爱听戏。”
盛鲸不上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手叩着菜单,犹豫着说:“你要听实话么?”
他本逆着光,修长身形隐入橘黄的光里,笼罩在朦胧的轻愁里,可等他转过来时,一切倏忽拨云见雾,峥嵘彪炳,利落凌厉的侧脸镀了一层柔晖,衬得眉目愈发疏朗豁然。
盛鲸看得愣住,目不转睛,呆呆地点头:“你说什么我都听。”
觉察到她走了神,靳言伸手捏了捏盛鲸的脸:“若不深究,这一折确实非常吉祥喜庆,适合开怀的日子。可我是个悲观的人,热爱盛大而悲切的东西。比起《牡丹亭》,我更喜欢《桃花扇》。”
盛鲸任由他捏着脸逗/弄,只关心:“哪个版本的?”
他顿了顿,轻启薄唇,声音凉而沉,像深夜下坠的风:“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不因重做兴亡梦,儿女浓情何处消。”
盛鲸书读得好,马上发散思维,抖着哭腔指责他:“你想学那侯雪苑,将我拒之门外,自己躲庙里面念'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你怎么忍心?你这是……”
——要我去死。
——她将自己代入了李香君。
靳言若有所指:“可他从名门跌落泥淖,三十七岁就死了,跟着他没什么好处。”
她皱着眉,不赞同地反驳:“怎么没好处了?他身处高阁云霄,心向草木人间,待人温文,风度翩翩。而且,他长得很帅啊……”Www.bimilou.org
说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在说谁。
虽然俗话说“劳燕分飞”,可这世上,总有人宁可一起玉碎,决不单独瓦全。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
外头渐渐响起《山桃红》热闹温存的乐声。靳言似乎被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望着她眉目舒展地笑起来:“傻不傻?帅又不能当饭吃。”
对付其他人她可能会反驳“说的好像丑就能当饭吃似的”,但对着靳言,她换了个说辞:“看着开心,抱着安心,shuì着舒心,死了也甘心。”
“呵~~~”
靳言看着她,笑出声,捏着她的下巴,凑过去,吻住玫瑰色的柔软芳唇。
我走过的路真的很苦,但有你就不苦了。
-
返程时,是司机来开车的。
靳言全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她也不玩手机,干脆调了静音放回包里,将头枕在他肩膀上,依偎着他闭目养神。
车内温暖馨香,空间狭小,本来俩人都挺困的。可是行至一半路途时,反而越来越清醒。靳言的手太不老实了。
盛鲸摁下按钮,升起隔板,然后小说地说:“你别闹了。”
靳言满脸无辜:“我已经够绅士了。”
盛鲸嗤笑,仰头看着他,出言威胁:“是么?那今晚不许进我房门。”
靳言沉吟着以退为进:“那请你跳舞,吃烧烤,玩桌游、看电影可以么?家里那么多娱乐设施荒废着挺可惜的~”
盛鲸讶然:“就我们俩?”
靳言轻轻地挠了挠她手心,委屈地问:“难道你想有人来当电灯泡?”
盛鲸摇摇头,说:“不是,我是个很无趣的人,什么也不会玩,我怕你会觉得无聊。”
靳言看着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他一样孤独。
“其实我也不太会,”他笑了笑,叹息着说,“我赢不了你的。”
盛鲸扯着他的衣角心里默默地想,你哪里赢不了,明明我已经输光了所有。
-
路过一家香烟店时,盛鲸说要下车买水。
靳言让司机去,但盛鲸坚持要自己去买。回到车上,她却只带回一包烟,塞在他手里。
“很便宜,抽着玩吧。”
借着车窗外飞驰的光影,靳言看清了,烟的名字叫“520”。拆开后每支烟嘴里都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心。
靳言凝视手中粉嫩纤秾的细支女烟,笑了一下,抬起眼,郑重其事地说:“这可不能抽着玩,得装裱起来才对。”
他娓娓而谈,声音清和,目光明澈,让人无端的想起嘉庆举人缨艮为心上人写的“凉风有信、秋月无边”这一句曲子词。
她的心情也如那抑扬顿挫的词曲,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浅淡忧伤。
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是身如幻,从颠倒起。
是身如梦,为虚妄见。
是身如影,从业缘现。①
这世上“喜欢”才是甜的,“仰慕”和“爱”会让人心生贪欲,从而难过。
年少时,她为亡母念过无数遍《不可思议解脱经》。如今,她真的不可思议地无法解脱了。
“别哭啊。”
她一时莫名泪下。靳言托着她后颈,俯身吻她眼角。
她忽然顿悟了,《金刚经》为什么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可能她和他不会有结果,但是没关系,人生本来就是由无数次离别拼凑而成。那么就让这一次离别,来得更加刻骨铭心吧。
-
回到家后,司机知趣地悄然离去,开另外的车拿烧烤。
“幻影”彻底变成二人世界。
靳言迅速将她揉进怀里,以绵长的法式热吻,剖白自己的灵魂。
盛鲸手指穿过他发间,“会被人看见的。”
“他们不往这里边来。”
-
出来时,正好月华似水,花枝春满。
靳言搂着她,挨得很紧,慢慢地走过曲径通幽的长廊。静谧的银色月光洒下,越过风中的花枝,折射出一片斑驳浮动的光影。
他们浅谈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长长的人生。
风很凉。
盛鲸走一步往他怀里倒一下,最终,他蹲了下来:“上来吧,背你回去。”
“你有背过别人么?”盛鲸扑到他背上,圈住他脖子,不放心地盘问他。
靳言叹着气,“真没有。”
见他叹气,盛鲸又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真没有。”语气无奈又温柔,能溺毙一条鱼。
但盛鲸嫌这回答陈词滥调听腻了,顿时不满地摇晃他:“你就不能换个词。”
他非常干脆地说:“我爱你。”
盛鲸不摇晃了,软软的呼吸扑在他耳畔:“真的吗?”
“真不真,你不是刚刚检验过么?”靳言凉凉地说,“要不然,再验一遍?”
-
说好要一起“跳舞、桌游、电影、烧烤”。
但由于二楼没合适的tango舞鞋,而盛鲸因为腿软、舞技差,八爪章鱼一样粘在他身上不肯跳,体验年轻人约会的第一个环节宣告失败。
桌游设备挺多,能搬到下沉式家庭影院的,又适合两个人玩的,只有复杂的花砖物语——倒也不是花砖物语复杂,是两个大忙人没心情研究这个。
面面相觑片刻后,双双无奈选择放弃。
靳言歉疚地失笑:“对不起,我无聊到你了。”
如果他什么都会玩,她的心情才要垮掉。看着他当真不善娱乐之道,她反而觉得放心。
况且,她只是想和他呆在一起,没有别人来打扰就很好。
盛鲸笑眯眯地摇摇头:“没有,不无聊。你坐在这里别动,让我欣赏一下。”
靳言果真依言,姿态慵懒随意地往椅背一靠,托腮凝眸,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气场过于凌厉。
起初盛鲸还夸他摆Pose专业,但坚持不到五分钟,心里忐忑起来,捂着烧红的脸,踢掉鞋子“滚”进他怀里,“你这样好吓人。”
靳言便拥住她,“夜宵还要等会儿,要不要玩牌?”
接龙她会:“有牌么?”
靳言随手打开一部欧洲文艺片当背景音乐,从抽屉里拿出几副爱马仕扑克牌,一套普拉达麻将,哗啦啦地倒在茶几上,带着盛鲸玩起人人都会的“国粹”。
司机送来烧烤时,盛鲸和靳言像小孩子一样蹲着挨在一起,满屋欢声笑语。
等凑近一看,呃,原来有人可以玩接龙玩得这么开心。只是可惜了那么贵的扑克牌,好些牌沾了水,有一些添了折痕,有十几张直接飞进了垃圾桶。
几十万的地毯洒了一地饮料和零食,待会儿烧烤一沾,八成也得扔。
倒也不是因为这样就显得她特别,而是靳先生居然愿意陪着她坐在地上玩扑克吃烧烤。
司机摇摇头,悄悄退了出去,心里忧心忡忡。
刚才车队赵队长无意间透露:靳先生前任、一线小花孙静训给营销号的放了那种视频,刻意说成是最近拍的,想要逼着靳老先生认她进门。陆总一直在压着这事。但如果压不住爆了出来,以靳家人的作风,大概率先认下。
如果有个万一,还不知道靳先生这位看起来可娇气的小情人会闹成啥样呢——到时候可别把靳先生给折磨疯了。再来一次,他可能好不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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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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