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在昨天,哎哟我跟你们说,老恐怖了,那地上全都是血!”
“啥情况啊这是……”
姜如安来到厂里上班,听见周围的人都在讨论昨天发生的一件事情。她听了两耳朵没往心里去,直到下班回家的时候遇到特意来找她的王大姐。
“如安妹子,你知道昨天的事情不?”王大姐跟着姜如安进了房间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后者给她倒了杯凉白开出声询问道。
姜如安在旁边坐下,抓了一把葵花瓜子放在桌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回:“怎么了?我昨天才出完差回来呢。”
“嗐!大事儿!”王大姐瞧着她嗑瓜子,也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小把边磕边说:“你不知道,那个老唐拿刀把人给砍了!就在昨天,闻洁带着娃出去偷人被他发现,拿了把菜刀把闻洁还有那个奸夫都给砍伤了,连他大儿子都没放过!”
“我后面去看了眼,啧啧,那血从门口一直往里,老大一滩血了!”
姜如安闻言嗑瓜子动作一顿,眉梢往上轻轻挑了挑:“唐安骏拿刀把人砍伤了?”
“是啊!据说那个奸夫差一点就被砍死了,耳朵都被砍掉一只!还有闻洁,两条腿上全是被菜刀砍过的痕迹,我早上去医院看了眼,到现在都还没醒嘞。”王大姐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连他大儿子身上都被砍了两刀,我以前都没发现老唐是个这么恐怖的人。”
“虽然闻洁偷人是不对,但直接拿刀砍也太极端了,离婚不就得了?现在好了,把自个儿也给搭了进去,他都不想想这么做的后果吗?闻洁这双腿我看是废了,那家里的孩子咋办?谁去带孩子?”
姜如安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了一个星期左右时间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仔细想了想,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唐安骏会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来。
闻洁这么费尽心思攻略唐安骏和三个小孩就是为了能够过上富裕的生活。然后者并没有升职成车间主任,不仅如此还倒欠了一笔债务,享受不到富太太生活的闻洁自然会另找出路。而这出路,便是去勾搭别的有钱男人。
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的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被带绿帽,特别是在自己正处于低谷期的时候。唐安骏丢了升职的机会还欠下债务,情绪本就不太稳定,在这个时候又发现闻洁背着自己偷人,他的儿子还绑着隐瞒。
双重刺激之下,行为出事难免会变得极端不稳定。
对于这个结果,姜如安只想表示:干得漂亮。
她原本打算再外出一趟,现在决定把这个计划往后拖拖,先看了唐安骏和闻洁两个人的下场再说。
王大姐走后,姜如安起身收拾了一下房间,紧接着朝医院去。
来到医院,姜如安发现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比起之前似乎多了不少。她到前台问了闻洁所在的病房,护士打量她好几眼问她是病人什么人,姜如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自己是闻洁远方表妹,拿到了病房号。
姜如安来到病房门外,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看到病房内站着好些人,其中还有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本子正在写着什么。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被包扎得跟个木乃伊一般,两条腿最为严重,被挂着吊在床尾。
从姜如安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对方面前的表情。
她看到闻洁面上满是惊恐和怨恨,情绪十分激动地开口说着什么。而在闻洁旁边的病床上还躺着个人,姜如安眯着眼仔细看过去,发现那人正是闻洁和唐安骏的大儿子唐言。后者脸上被包着白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还有嘴巴在外面。
看起来都伤得不轻。
病房门并不隔音,闻洁激动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是唐安骏,就是唐安骏!他想杀我!他要杀我!!你们得把他枪毙掉,枪毙他!!!”
“是他把我砍成这样的,他是魔鬼!”
“魔鬼!!!”
闻洁声嘶力竭地吼,声音里的惊恐害怕怨恨十分明显。做笔录的警察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问她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唐安骏拿着菜刀来砍人。
听到这个问题,闻洁的眼神就开始闪烁起来,避重就轻不做回答。
“犯人唐安骏说是因为你带着孩子一起背着他偷人,气上头才会犯下事儿,对此你有什么想要反驳解释的吗?”
闻洁:“问这个有必要吗?他想要杀我,你们难道不是应该直接把他枪毙掉??”
“你别激动,我们必须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还调查什么啊,他都把我给砍成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闻洁涨红一张脸躺在床上吼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在警察以及周围亲戚的劝说下不情不愿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众人得知她真的背着自己丈夫跟人偷情时,眼底的鄙夷不屑几乎掩盖不住。
怪不得那男人会气得砍人,被老婆戴了绿帽子,这的确是一般男人没法接受的事情。特别是自己的儿子还帮着老婆一块儿瞒着……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闻洁发现了他们眼底的情绪,心里没有半点羞耻感,只认为这些人压根儿就不懂,心里憋着一股气:“我又没错!跟着唐安骏那个废物能有什么未来?我为自己以后考虑有错吗?”
众人:“……”问题是那男的人家是个有老婆的,你破坏别人婚姻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一旁的闻母臊得不行,都不敢看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干笑两声说:“她肯定是被吓坏了,脑子被吓得有些不清楚才会说这样的胡话,你们别往心里去啊……”
“妈”
“你闭嘴。”闻母瞪了她一眼,“好好休息吧你。”
闻洁只能不情愿地闭上嘴,她身上的伤比较重,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姜如安也转身离开了医院。
唐安骏被关押在派出所现在还没办法探望,等到那个受伤最重的男人清醒过来,就要开始对唐安骏判决。男人伤得最为严重,到现在都还在抢救当中,如果最后没有抢救回来,那么对于唐安骏的判决就会更加严重些。
时间眨眼又过去一天,闻洁偷人连带着奸夫和儿子一起被砍进医院的事情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那奸夫在医院里被抢救了回来,生命已经脱离危险。
与此同时,对于唐安骏的判决也下来了。
虽然奸夫闻洁还有唐言受伤都很严重,但因为都没有死,所以唐安骏最后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判决下来,姜如安第一时间去派出所探望了唐安骏。当后者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十分惊讶,震惊得瞪大眼睛。
“怎么是你?”唐安骏双手被手铐铐住,短短几天时间就变得胡子拉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颓废气息。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满是疑惑,同时心里燃起一丝小火苗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有人来探望自己,这让唐安骏有点高兴。
姜如安耸耸肩笑眯眯地回他:“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怜啊。”
唐安骏心里燃起的小火苗瞬间被扑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如安,抿着唇瓣不说话了。
“医生说闻洁的腿伤得很严重,就算经过救治,以后走路也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必须得依靠轮椅或者拐杖。”姜如安自顾自地往下说:“哦还有你的儿子唐言,他脸上被你砍了两刀,就算痊愈之后伤口也不能消失,也就是说他毁容了。”
“那是他们活该。”唐安骏沙哑着嗓子回道,那双黝黑的眼里总算是有了点情绪波动。他伸手拍打在面前用来隔离的玻璃窗上,对着中间的圆孔喊:“要不是闻洁那个贱人,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倒好,最后把一切错误都归咎在我身上,怪我废物不能给她带过好日子。”
“她怎么不想想,我现在这副模样究竟是拜谁所赐?还有唐言!这个小畜生,帮着他妈一块儿瞒着我。老子好吃好喝养了他这么多年,也没亏待过他,他就这么对我?”
唐安骏眼里泛着红血丝,看起来有些癫狂。
旁边的警察同志见状厉声呵斥道:“唐安骏!你冷静点!”
而姜如安则是冷眼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她真的轻声笑了出来,在唐安骏怨恨的目光中开口说:“你真觉得所有问题都出在闻洁身上?你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真认为自己没有错?”
唐安骏下意识把锅给甩了出去:“那是闻洁……”
话音未落,姜如安却已经转身离开,压根儿就不打算听他说完。
看着她的背影,唐安骏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来,好像有什么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被剥夺,让人惶恐不安。
这感觉对唐安骏来说有些莫名其妙,他皱起眉头将这情绪给压制下去,跟着狱警重新回到牢房里。
……
当闻洁知道唐安骏只是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并没有被枪毙时内心十分不满。她想要去抗议,却被闻母给拦了下来。
“你消停点行不行?还抗议,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妈的老脸都丢光啊?”闻母不耐烦地说道,“你说你好好的去偷什么人?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偷人出轨,你让我、让你弟以后咋出去见人??”
闻洁瞪大眼睛:“妈,我都被唐安骏害成这副模样了,你怎么不替我想想啊?”
闻母没说话,心里却怒骂了一声活该。
她一开始得知自己女儿被女婿砍成这样当然也是心疼的,但在知道是闻洁出轨偷人被发现后,心疼就变成了羞恼。
这种事情传播的速度又很快。闻母这段时间天天往返于医院和家中,经常能听到别人在议论这件事议论一家人。再加上闻洁天天躺在床上咒骂唐安骏,还理直气壮说自己偷人出轨没有错,心里是又羞又气,恨不得把她丢在医院里撒手不管了。
最后闻母虽然没这么做,但对于闻洁已经没剩下多少耐心了。她垮着一张脸说:“怎么替你想?你不去偷人会成这样吗,啊?你看看你以后咋办?唐安骏进去了,你还有三个娃得带……”
“我才不要带他们!!”闻洁大声吼道。
她都成这副模样了还要带孩子?做梦呢!
闻洁喊这句话时隔壁床的唐言已经苏醒过来,他脸上包着白纱布看不清楚表情,只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怨恨的神色。
闻母皱起眉头:“那可是你孩子。”
“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唐安骏这么能耐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啊。”闻洁恨恨地说道,“反正我是不会管他们!”
闻母摇摇头没说话,在心里感叹一声儿女都是债啊。
……
闻洁母子俩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但因为没有钱继续付医药费和住院费,只能从医院里出来。他们原本是打算回到家里继续养伤,然而那房子是厂里给的,现在唐安骏坐牢去了,厂子就把那套房子给收回去分给了别人。
也就是说,现在闻洁他们没有了住的地方。
就在闻洁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时候,隔壁王大姐家的门突然打开,王大姐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俩孩子,是唐远和唐行。
“出院了?”看着拄着俩拐杖的闻洁,王大姐上下打量她两眼,接着把身边的唐家俩兄弟轻轻往她身边推过去说:“正好,这是你家那俩孩子。”
王大姐心善,收留了这俩孩子两天。
闻洁不仅没道谢,脸色还十分难看,语气生硬带着质问:“房子被收回去了?”
“是啊。”王大姐点点头,“前两天就被厂子分给别人了。”
“那我住哪儿??”闻洁抬起一根拐杖砸在紧闭的房门上,面目狰狞又扭曲。
王大姐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眉头微微皱了皱,说:“你不是和唐安骏离婚了吗?就算这房子没被收回去你离婚了也住不了啊。”
闻洁不听,咬着牙回:“唐安骏把我害成这样,这房子就是对我的补偿!”
“……可是这房子是厂里分配给他的,厂里有收回去的权利。”
“我不管!这就是我的房子!我的房子!!”
王大姐无语了,翻了个白眼:“行,那你自个儿去厂里找领导反应吧,真是晦气。”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和这个女人说这些,对方明显只想听到她喜欢听的话嘛。
也不知道唐远唐行这俩兄弟跟着闻洁会被带成啥样,反正看唐言这个德行,估计是好不到哪里去。
王大姐身子一扭转身回到自个儿房间,然后啪得一声关上门,把闻洁母子四人给关在门外。
闻洁紧紧盯着王大姐家的房门,像是要把房门盯出一个窟窿来。她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只敢嘴上说说放狠话,但真让她去厂里找领导却不敢。闻洁心里十分烦躁,她原本是想跟着闻母回家住,然而闻母却说这两年家里多了两口人没有多余的空间了,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唐安骏的房子又被厂子给收了回去,她马上就要沦落到睡大街的地步。
闻洁想不通,怎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明明都重生了,怎么能活得比上辈子还要惨?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腿还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行走,得一辈子依靠拐杖。
闻洁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余光瞥到站在自己身边,脸上满是刀伤丑陋又吓人的唐言,直接伸手一巴掌拍过去面色扭曲地泄愤:“扫把星,你们三个扫把星!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扫把星!扫把星!!”
她抡起拐杖打在三个孩子身上。
唐远唐行兄弟俩在嚎啕大哭,而唐言自从经历了这样的事后性情大变,基本上不爱说话了,被打也不会跑,就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地盯着你。因为脸上纵横交错的刀伤,模样看起来有些骇人。
闻洁被唐言看得火气蹭蹭往上窜,手里拐杖挥舞得更加虎虎生威。
“你干啥啊?”王大姐听不下去,板着脸打开门冲着她吼:“要打孩子去远点打,别在我家门口!真能耐啊,就知道拿孩子出去,咋当妈的啊你是。”
闻洁:“关你屁事!”
“嘿,那你快滚,别站在我家门口,我嫌晦气!”王大姐被气得不行,直接挥手赶人。
闻洁被赶出了居民楼,拄着拐杖站在楼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找不到住的地方,身上不仅没有半分钱还带着三个拖油瓶,陷入窘迫的境地当中。闻洁听着耳边传来的像是蚊子声大小的抽泣,脾气愈发烦躁不耐,正想破口大骂,脑子里却涌上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偏过头,看向唐远和唐行。
她和唐安骏长相都不错,特别是唐安骏模样斯文俊逸,而三个孩子都完美的遗传到了两人的优点。虽然唐言被毁容,但是唐远和唐行没有啊!这俩孩子年纪又不算太大,如果拿去卖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闻洁心里这算盘打得噼啪响,丝毫没想过这是她的亲生孩子。
“好了好了,别哭了。”闻洁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偏过头柔声安慰着哭泣的唐远和唐行两兄弟:“妈妈刚刚不是故意要打你们的,是不是打疼你们啦?哪里疼,妈妈给你们呼呼,好不好?”
唐远和唐行年纪还小,被闻洁这么一哄情绪立马就好了。唐言冷眼看着两个弟弟被这个冷血的女人蛊惑,像哈巴狗似的被她耍得团团转,却一句话也没说。
闻洁想到这个主意,又倒回居民楼找到王大姐软着声音说了几句好话。她知道王大姐心底善良不记仇,便故意把自己往可怜了说:“王姐对不起,我刚刚没空住好自己的情绪,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着自己现在成这样跟废人差不多了,还得养三个孩子,一时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她这模样也的确挺可怜。
王大姐叹息一声:“我也没怪你,不过这房子这事儿的确没办法。”
“我知道,我妈说我弟给我找了个活儿,我打算明天去看看。但是我带着三个孩子也不方便,就想问问王姐您能不能先替我照顾一晚上,等我看了回来再把他们带走?”闻洁扯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地询问。
看着闻洁这样子,王大姐心里的恻隐之心又犯了,点点头说:“也成,那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毕竟你现在这样能找到活儿挺不容易……”
“我晓得,谢谢王姐。”闻洁点头应下,转身跟唐远唐行二人柔声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身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费劲儿离开。
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唐言说过一句话。
次日,闻洁按时上门。
王大姐问她找活儿那事怎么样了,后者笑眯眯地回答:“可以,已经商量好了。”
“那就行,你呀好好过日子吧,等把这仨孩子拉扯大了,你就可以享福了。”王大姐没多想,感慨两句,看着闻洁带着她三个儿子慢慢离开。
她做梦都想不到闻洁竟然会把自己的孩子给卖掉。
自打那天之后,王大姐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闻洁,仿佛对方已经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h省。
时间一年年过去,姜如安因为给厂里做出了许多贡献,在厂里的地位逐步上升。从采购部小组长,升职到采购部副部长,等到采购部部长被调走后又坐上了采购部长的位置,在工厂里拥有一定的地位和话语权。
一晃到八十年代中,改革开放的政策已经实行了好几年,票证制度取消以后,民营工厂和企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逐渐开始冒头。一开始国营工厂企业还没出现问题,可等到时间一点点过去,国营工厂企业关于管理制度上的问题就开始浮现出来。
姜如安愈发的忙碌起来。
她和王大姐依旧还有联系,空闲的时候会经常出来一块儿聊天叙旧。后者还经常想要给姜如安介绍对象,不过她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对于男人提不起半点兴趣,全部都回绝了。久而久之,王大姐便放弃了给她介绍对象的想法。
这天,姜如安刚从厂里忙完回到家里,接到了王大姐打来的电话。
王大姐在电话里的情绪十分激动,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如安,你晓得我今天看到谁了不??我居然看到了闻洁!!她变化太大了,要不是那双腿,我差点都认不出来!”
“嗯?”姜如安歪头夹着电话筒,“她怎么了?”
“我看到她在捡垃圾,头发白了一片,年纪看起来比我都还大!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翻垃圾桶……”王大姐语气十分震惊不敢置信。因为在她的记忆中,闻洁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捡垃圾这种事的。
“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知道吗,然后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她跟闻洁很像!完了我就喊她名字,她抬头看到我就跟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走!我记得她那会儿跟我说是去哪里干活儿来着,咋会沦落到捡垃圾的地步?”
姜如安闻言眉梢轻轻一挑,不甚在意地回:“估计是被辞了吧。”
“那她三个孩子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孩子年纪应该也不小了,老大估计都成年了吧?”王大姐十分疑惑,“年纪都这么大了,总能帮着挣点钱才对。”王大姐越说越疑惑,不等姜如安回答,自顾自地说她要去查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然后就啪得一声挂掉电话。
听着电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姜如安无奈耸肩。
她厂里该放着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哪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听完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一心扑在了工厂上面。
两天后,王大姐再次打电话过来。
姜如安手里的事情正好忙完一段落,便干脆把她约出来到茶楼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哎哟如安你可算来了。”王大姐早就在茶楼的包间里等着了,有些迫不及待,拉着姜如安在椅子上坐下。后者屁股刚沾到椅子上,就见王大姐喝了口茶水开始说:“如安我跟你说啊,我这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个不得了的消息!”
“之前我不是说,那闻洁跟我说去别的地方干活儿吗?好家伙,她居然是骗我的!你知道她干啥了不?她竟然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就是那俩小的……那可是她亲生儿子啊,你说她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嘞?”
姜如安却并不觉得意外,像闻洁那样只为自己考虑的人来说压根儿不会顾念什么亲情爱情,别说是她亲生孩子了,如果情况允许,说不定连她亲妈都能卖。
王大姐继续往下说:“我打听到啊,闻洁她拿着卖孩子得来的钱带着唐言离开h省去了别的地方,具体去了哪里不晓得。估计最后钱花完了又跑了回来,靠着捡垃圾维持生活。我瞧着她那模样,真是可怜又可恨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姜如安回了一句。
王大姐颇为赞同,点点头道:“是啊,不过她不是带着她大儿子走了吗,她那大儿子咋没见着呢,奇了怪了……”
两人在茶楼坐了一上午,快到中午才离开。
姜如安和王大姐挥手道别后顺便去菜市场买了菜打算回家做饭,在离开菜市场时余光突然瞥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她偏过头看去,瞧见一个身上衣服有些破烂打着补丁的妇人正弯着腰,在一堆被菜农扔在一起,坏掉的菜叶子里挑挑拣拣。
她脚步停住,眯着眼仔细看过去。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对方从菜叶子里抬起头,对上姜如安后动作微微一怔。
她脸上的皱纹不少,但依稀可以看出跟闻洁的模样。现在是夏天,身上的衣服比较单薄,她的裤子上有好些破洞,能够从破洞里看到腿上纵横交错的刀痕伤疤。看到姜如安,妇人麻木的脸上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情,顾不得再去捡菜叶子了,转身拿起放在旁边的两根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菜市场,背影显得无比慌乱。
闻洁一瘸一拐跑出菜市场,离开时回头看了眼,姜如安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动作停下,回忆起刚刚姜如安看向自己的眼神,对方眼神明明很平静,但闻洁内心还是升起一股自卑和羞恼。姜如安这些年来似乎过得非常好,身上穿得那条裙子她曾经在商场里看到过,十几二十块钱一条。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都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反观自己……闻洁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裤子,手上还抓着一把破烂的菜叶子,不用凑近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酸臭的味道,内心又是自卑又是嫉妒。
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都重生过一回了,最后却还是活成这个样子。
她当初骗王大姐帮自己看了一天孩子,找到人贩子后跟对方交易把两个孩子都给卖掉了,闻洁不关心孩子会被卖到哪里去,她只关心这俩孩子能卖多少钱。最后两个孩子一共被卖了差不多一百块钱。
闻洁虽然不太满意这点钱,但也明白这钱在当时来说已经够多了。
她拿着钱带着唐言离开了h省去到上辈子生活过比较久的t省,在那边生活了几年。但因为钱只出不进,就算再怎么省吃俭用不到两年时间就花得七七八八了。然后闻洁就逼着唐言出去赚钱花,她不管唐言用什么办法,反正只要是没钱就抡起拐杖对他一顿毒打。
唐言当时已经十二三岁了,算是一个大孩子,在闻洁的威胁下出门跟着周围的一些混混成为街上有名的二流子,经常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由于他脸上的伤疤过于恐怖,除了这些混混,再没有其他人愿意和他接触。
闻洁靠着他又有滋有味的过了两年。
后来唐言年纪逐渐大了,闻洁已经没办法靠着武力去指使他干着干那,甚至两人吵起来的时候她还会被唐言抓着头发按在角落里打。
闻洁的力气比不过唐言,被揍过一次之后,后面挨揍就是经常的事情。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离开,因为唐言能够赚到钱,每次打了她都会扔下五块或者十块的钱给她。闻洁不清楚也不想知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对她来说只要有钱花就行。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直到唐言十八岁生日当天,他浑身是血匆匆忙忙地跑回家,脸上神情惊慌又害怕,在家里疯狂收拾自己的衣服。闻洁被吓了一跳,犹豫着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唐言并没有理会她,收拾好行李丢下一叠钱就离开了。
过了两天警察同志上门闻洁才知道,原来唐言跟着那群混混出去和人打架,拿着砖头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闻洁一听顿时遍体生寒。
她战战兢兢地告诉警察同志自己不知道唐言去了哪里,接受了一段时间警察的调查和监控,等到警察确定唐言已经离开t省且她真的不知道对方的消息后,才撤掉了对闻洁的监控调查。闻洁不敢继续待下去,用唐言留下的最后一笔钱买了车票回到h省。
唐言留下的钱不多,省吃俭用过了几个月闻洁就没钱了,只能够靠着捡垃圾为生。
她不知道t省的警察有没有抓住唐言,她只是觉得唐言不愧是唐安骏的种。
回忆中断,闻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重新回到菜市场,在烂叶子里翻来覆去寻找着一些稍微好一点的带走。这段时间她的脸皮被锻炼得已经比较厚了,能够无视周围人投来的各种目光视线,捡到足够一顿的菜叶子后转身离开。
因为没钱,闻洁连一个像样的落脚点都没有。
她就住在天桥底下,毕竟这里还能够遮风挡雨。
不过这地方比较吃香,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流浪汉在这里占据位置。
闻洁拿起一个有些破烂的铁锅,倒了点水进去,把捡回来的菜叶子丢进去点火煮了一锅菜叶子汤。稍微填饱肚子,闻洁便蜷缩地躺在破烂的被褥上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
从那天起,闻洁经常能够看到姜如安的身影,同时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即便是没有唐安骏,姜如安竟然也混到了工厂副厂长的位置,这让闻洁心里嫉妒无比。她开始无意识的跟踪姜如安,看着她每天光鲜亮丽出门,吃着大鱼大肉的好菜,被他人众星拱月捧在中心。
嫉妒的情绪像是一只只小蚂蚁不断啃噬着她的心脏。
闻洁还是想不通自己输在了哪里。
她近乎自虐一般的每天跟在姜如安身后不断窥视着她的生活,突然有一天,闻洁在姜如安身后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看到那人的长相,她瞳孔微缩,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她,跟着拔腿追了上来。闻洁拄着拐杖根本跑不快,跑了没两步就从身后被人扯住头发不得不停下动作。她惊恐地回过头,看向身后那个脸上满是刀伤看起来有些骇人的青年,唇瓣颤了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青年冷笑一声,拽着闻洁的头发往旁边角落里拖,咬着牙面色略微狰狞:“过来,我有事儿要问你。”
头发被拽在对方手里,闻洁只感觉自己头皮被拽得火辣辣的疼,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这个满脸刀疤的青年,就是失手杀人后逃窜的唐言。
闻洁没想到他居然也回到了h省!
她被推到角落,已经长大的唐言比她高了不少,居高临下看过来,气势十分骇人。闻洁哆嗦了一下,问道:“你、你要问什么?”
“你是不是也做了那个梦??”唐言厉声质问。
闻洁有些懵:“什、什么梦?”
唐言:“装得还挺像,你要是没做过那个梦,怎么非要唐安骏和姜如安离婚?非要姜如安来教养你的三个儿子??”
闻洁一开始听得有些懵逼,直到听完唐言后面说得这段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心里升起一个大胆又可怕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还活着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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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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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美人牛扒饭的被炮灰的年代文女主[快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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