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奴已经咬着牙准备好了忍痛,却不想,刀子入肉并没有多剧烈的疼痛感,完全忍得住。
“好像没多痛。”
欧阳明钰低头割着肉,回道:“怎么会不痛,虽说你伤口的肉麻木了,可也不会没什么感觉。”
季奴顿了顿,回道:“可是,真的没什么感觉,而且,好像伤口没知觉了。”
“你!你说什么?”
欧阳明钰停下刀子,抬头惊愕的看了季奴一眼。
“伤口好像没感觉了,要不然,你再割一刀试一下。”
欧阳明钰颤抖着手,在伤口上划了一刀。
“还……还是没感觉吗?”
“没有,一点感觉都没有。”
“遭了!”
“有什么问题吗?”
“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别去!等下我徒弟进来,一切都要听他的,否则你会死!”
欧阳明钰说完,起身飞快的跑出了房间。
季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感觉到了她的慎重。
低头一看,伤口上的乌青色似乎越来越大了。
过了一会儿,那药童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烧的通红的火钳。
季奴不知道是那火钳的温度太高,还是怎么的,眼里看着火钳好像有了重影。
“你师傅呢?”
“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说话,省着些力气。”
十岁出头的药童还带着稚气,脸上的神情却无比凝重。
季奴也感受到了不安,以欧阳明钰的医术都如此紧张,可见自己已经很危险了。
低头一看,那药童已经拿着滚烫的火钳烙在了伤口上,可自己却仅仅是感受到了一点温热。
等了一会儿,火钳没了什么温度,季奴却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昏了,眼皮也跟着变得无比沉重。
刚想咬牙提起精神,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连手指也动不了。
“我,是要死了吗……”
药童抬头看了一眼,见他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立马飞奔出了房间。
“师傅……”
随着这一声呢喃落下,季奴整个人再也撑不住了,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过了半个时辰,欧阳明钰慌忙的跑回了房间,手里还拿着一碗血红的东西,身后是那不知所措的药童。
来到床边,一看季奴已经倒在了床上失去了意识,欧阳明钰整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如果没能把季奴救活,等于是她欧阳明钰亲手杀了他。
“快!把他扶起来!”
药童也顾不得脱鞋,一把爬到了床上,伸出手去扶季奴,可是用尽了全力却纹丝不动。
“我,我扶不起来……”
药童双眼泛红,语气中无比自责。
“我来,拿稳,别洒了!”
将碗小心翼翼的放到药童手里后,欧阳明钰一把将季奴扶了起来。
“快给他喂下去,小心别撒了!”
药童端着碗,颤悠悠的将血红色的东西,慢慢的给季奴喂了下去,直到一滴也不剩这才放下了碗。
“师傅……”
“把针包给我拿过来!再让老先生去井里提一桶凉水拿过来,快些!”
药童拿来针包给到师傅手里,又急忙冲出房间,被门槛给绊倒,狠狠摔了一跤也顾不得喊疼。
欧阳明钰打开针包,将季奴胸口的衣服给解开,然后飞快的拿出银针一根根的扎在了他的胸口。
片刻后,季奴整个胸口**满了银针,欧阳明钰擦了擦汗,抬头一看,老大夫吃力的提着一大桶水,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快帮我把他抬下来放在地上,再把他的衣服全部割开。”
老大夫放下水桶,跟着她将季奴小心的抬下了床,刚拿起刀子,却见欧阳明钰又慌忙的跑了出去。
等老大夫割开季奴的衣服,欧阳明钰又拿着一卷薄纱布跑了回来。
“把这纱布浸水贴在他身上,贴紧了,等水不凉了又拧干再打湿继续,我去抓药。”
交代完了老大夫,欧阳明钰又跑去了前堂药柜抓药。
按着她的吩咐,老大夫一五一十的照做了起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地上积出了一个小水滩,桶里的水也差不多没了,欧阳明钰终于拿着药走了回来。
“把他扶起来,我来喂药。”
等到老大夫将人扶起来,欧阳明钰小心翼翼的将药给季奴喂了下去。
“放下吧,我去提一桶水过来再去熬药,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情况就通知我。”
老大夫嗯了一声,又重复着之前的样子,他看不出来这是中了什么毒,现在也不好问,不过看欧阳明钰的样子,也知道这毒厉害得很。
等到提来了冰冷的井水,欧阳明钰又跑出去继续守着煎药。
过了一会儿,老大夫突然看到季奴的手指动了一下,于是赶忙换了水给他敷上,又跑出去找欧阳明钰告诉她情况。
来到房间,欧阳明钰拨开季奴的眼皮看了看,又从他胸口取下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涌泉穴上,不过毫无反应,随后在他水沟穴上试了试,同样没有动静。
见此情况,欧阳明钰双腿发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
老大夫伸手摸了摸季奴的脉搏。
“还没死,刚才手指不是还动了一下吗?”
欧阳明钰擦了擦泪,微微摇头。
“回光返照而已,即使活着,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老大夫技不如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大意没看出来,错过了救治时间,他也不会这样……”
跌坐在地的欧阳明钰再也止不住眼里的泪水,抱着膝盖痛哭了起来。
在她眼前受伤中毒的人,却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可能命丧黄泉,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她知道,即使季奴侥幸活下来,恐怕也是个永远睁不开眼的活死人了。
“我……我去守着药,你再看看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老大夫帮不上忙,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去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略尽绵薄之力。
“都是我……”
“都怪我……”
一生救人无数的欧阳明钰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自己而害死了一个人,因为自己的疏忽和大意,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活活该害死了。
“不信,我不能放弃,也许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心中的医德让欧阳明钰重新振作起来,哪怕还有一丝机会也不愿放弃。
继续用冰冷的井水敷在季奴的身上,尝试着刺激他看有没有反应,不过过去了许久,季奴仍是毫无动静,连手指也没有再动过。
唯有微弱的脉搏证明他还活着。
等到药再一次熬好拿来,欧阳明钰将药给季奴喂了下去,做着最后的挣扎。
老大夫看了看季奴,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恐怕……醒不过来了。”
虽然他的医术不及欧阳明钰,可也能看出来,这么久过去了人都醒不过来,恐怕也难了,结果无非是死和活死人的区别。
“尽人事,听天命吧……”
欧阳明钰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不过人还没死,就不能放弃。
过了一个多时辰,药童走进了房间。
“师傅,外面有个女人敲门,是和他一起的,要带进来吗?”
欧阳明钰抬起头,睁着红肿的双眼看了一眼徒弟,又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
“请进来吧。”
药童指了指地上的季奴,断断续续道:“可是,他,这个人……”
欧阳明钰知道徒弟是什么意思。
“请进来吧。”
药童不好再说什么,出了房间没一会儿后,领着柱瑶走了进来。
入眼的先是一地狼藉,随后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季奴。
“这,你们把我师兄怎么了!”
欧阳明钰抬头看了看她,却不知如何答话,又低垂下了头。
柱瑶来到季奴身边,这才看到他胸口上插满了银针,腿上的肉也被割掉了。
跪在地上伸手在师兄的鼻间一试,柱瑶这才发现,师兄已经是气若游丝。
“你这个恶毒的贱妇!我要杀了你!”
柱瑶拔出剑指向欧阳明钰,欧阳明钰也不闪躲,反而是对着她跪了下来。
“都是我害了他,你杀了我,也是应该的……”
欧阳明钰低垂头颅,跪对着柱瑶,想要以死谢罪。
柱瑶刚抬手,药童立马挡在了师傅身前。
“你若是杀了我师傅,他就再也救不活了!”
药童说完,鼓着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还伸手指着地上的季奴。
一旁的老大夫见此情形,终于是开了口。
“这位姑娘,你师兄并不是欧阳神医所害,而是另有他人。”
“我师兄在信上给我说了,他就是为了保护这个人才留下来的,就算不是她害的,她也逃不了干系!”
“姑娘,你师兄还没死,若是你把欧阳神医杀了,恐怕你师兄真的再也救不活了。”
柱瑶狠狠擦了擦眼泪,又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师兄。
“告诉我,怎么回事,呜……”
柱瑶跪在地上,伸手抚摸着师兄的脸颊,心中无比悲痛。
欧阳明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前因后果慢慢说给了柱瑶。
“这么说,因为你的一时疏忽,我师兄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欧阳明钰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继续跪着默不作声。“世人都说你是神医,我看你不过是一个庸医而已,沽名钓誉,草菅人命。”
欧阳明钰抬起头,对上了柱瑶那无比冰冷的目光。
“你说的没错,若不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你师兄也不会这样,你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
柱瑶拿起剑站起来冷哼了一声,指着欧阳明钰。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我告诉你!若是你不能让我师兄醒过来,我会将你们三个人全部杀了,去给我师兄陪葬!!”
欧阳明钰伸手将徒弟护在了身后,道:“事情是因我而起,你放过他们两个,我愿意给你师兄陪葬。”
“哼!若是你救不醒我师兄,你等着吧。”
柱瑶也知道,杀了欧阳明钰无济于事,更是会将师兄唯一的生机给断送了。
“告诉我,我师兄怎么办。”
欧阳明钰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我师兄……救不活了?”
“应该,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活死人……”
听到这句话,柱瑶身上一软,手里的剑也没拿住,直直掉在了地上。
“你仔细想一下,你是神医,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或许,还有……”
默不作声的老大夫开口,将三人的目光一起吸引了过去。
“你快说,什么办法。”
老大夫顿了一下,犹豫道:“韩国鬼医,姬易,世间用毒高手无人比其左右,也擅解天下奇毒。”
听到这话,柱瑶转头看向了欧阳明钰。
欧阳明钰轻轻摇了摇头。
“姬易不会出手,非十年濒死老疾,他不会治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看着我师兄死,或者慢慢成为一个活死人??”
“我……”
“我明白了,韩国鬼医姬易,是吗?”
欧阳明钰点了点头。
“劳烦你替我照顾好我师兄,我要出去一趟,到时候会再来这里找你。”
柱瑶说完,随后拿着剑一转身出了房间。
老大夫看着欧阳明钰,欲言又止。
“您有什么就说吧。”
老大夫这才开口,忐忑道:“要不然,你走吧,你这一身医术不能断了传承,等你徒弟继承了你的衣钵,以后再找她谢罪。”
老大夫也没说让欧阳明钰从此隐居逃避之类的话,以他们的道德,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我做不到,就在这里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天亮,柱瑶没等到,反而是韩云川来到了药堂里。
说明了来意,欧阳明钰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柱瑶回到了客栈后,向韩云川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天一亮就打马直奔顺京,去找师傅季青去了。
她知道,如果要去韩国求姬易,没有师傅,光靠她肯定是不行的。
看着床上的季奴,韩云川眉头紧蹙,没想到一夜过去,人就成了这样。
“除了姬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欧阳明钰抬头看了韩云川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这几天我会住在这里,等她回来后再去韩国找姬易,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
对于韩云川的话,欧阳明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事情本就是因自己而起,自己跟着去韩国也是应该的。
韩云川看了一眼季奴,又看向了欧阳明钰。
“麻烦你先替我照顾好他,我还有些东西放在客栈里,现在回去收拾,等会再过来。”
“嗯,雉心,替我送他出去。”
“是,师傅。”
等到徒弟将韩云川送出了房间,欧阳明钰摸了摸季奴的脉搏,过了一会儿后起身去了前堂。
来到前堂,看到大街上排着许多等着看病的百姓,不过都被老大夫给拦住了。
“今日欧阳神医有事,暂时没空,大家等几天再来吧。”
老大夫好一阵劝说,这才将街上的人们给劝退了。
“人怎么样了?”
欧阳明钰摇了摇头。
“暂时稳定住了,不过脉搏微弱,醒过来很难,只能先熬些药把命吊着。”
“也只能这样了。”
“您去歇一歇吧,我来抓药。”
熬了一夜,老大夫早已经筋疲力尽,听到她这句话后点了点头,随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欧阳明钰回到房间,拿着厚厚的病历本翻看了起来,想要找到哪怕一丝丝希望。
过了没多久,韩云川拿着一个小包袱走了进来。
“欧阳神医,怎么样了?”
“没有办法,只能先把命吊着,等以后去了赵国找姬易试试。”
韩云川说完,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里,实在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索性跟着欧阳明钰一起坐在了床边。
“他是中的什么毒?”
“散魂草。”
韩云川没有听说过,问道:“这是什么毒?”
“散魂草是生长在燕国什刹罗海里的一种水草,应该说不是水草,而是一种绿色海蛇,不过与水草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很难分辨。”
“很难治吗?为什么您也没有办法。”
欧阳明钰满怀愧疚,摇了摇头,道:“这散魂草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从来没有见过这毒,直到听他说腿上的症状我才想起来,若不是因此错过了救治的时间,他也不会这样。”
欧阳明钰继续道:“这散魂草的毒性根据剂量可大可小,量大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致人死亡,量小也可以让人终生瘫痪,成为一个活死人。”
“那他……”
欧阳明钰转头看了一眼季奴,道:“多数的毒已经解了,不过我不擅长解这种奇毒,也解不尽,目前只能这样子了。”
“听天由命吧,不过我相信以他的坚毅,阎王爷也把他拖不下去,只能看到了韩国后姬易肯不肯救人了。”
欧阳明钰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您去休息吧,有我在这里守着他就是了,您给我说一下需要注意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只要开着门窗保持通风就行了,不过也不要把他冻着,等会儿我再来看看他。”
“好,您去吧。”
等到欧阳明钰出了房间,韩云川看了看季奴,又替他把被子的边边角角给盖好,随后趴在了床边。
到了中午,欧阳明钰来到房间,叫醒了睡着的韩云川。
“去吃饭吧,一直守着也没用。”
“嗯。”
到了院子里,欧阳明钰的徒弟雉心,已经做好饭菜,等在了饭桌旁,不过却没看到那老大夫,应该是还没睡醒。
“柱瑶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听到欧阳明钰的话,韩云川咽下了嘴里的饭菜,回道:“她去顺京找她师傅去了,快马加鞭的话,十天应该差不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韩国找姬易求情,只能看她师傅开口行不行了。”
欧阳明钰也知道季奴和柱瑶是师兄妹,不过不知道韩云川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一番询问,等到韩云川说明后,这才知道他居然是三剑宗三宗主雷风的徒弟。
“既然如此,前不久我去你们三剑宗给雷雨看病,为何在山脚下没看到你?”
“可能我刚好在山上吧,您说您去给我们二宗主看病?可是他除了我们大宗主,谁也不见啊,直到病故也是如此。”
“他走了吗?”
“嗯,就前不久几天。”
“我也是在他睡着的时候看了一下,本以为他能再活一个月,未曾想这么快就走了。”
韩云川顿了一下:“可能这就是命吧。”
谈及雷雨的死讯,二人都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得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
“师傅,我吃饱了。”
“嗯,去看着药吧,记住火别太大了。”
“知道了,师傅。”
雉心说完,拿着碗筷径直去了厨房。
“这个药童跟您学了多少年了?”
“他是个弃儿,从小就跟着我长大,从五岁开始认药,算下来也有五六年了。”
“那挺好的,将来您的传承也算后继有人了。”
“他很聪明,悟性也好,不过学医是一辈子的事,非三五十载所能成。”
韩云川换了个话题,问道:“您对姬易这个人有了解吗?”
欧阳明钰想了一下,道:“有一些了解,不过算不上太深,听说姬易四五十岁左右,住在韩国雷州药王谷里面,脾气古怪,一手医术和解毒术天下闻名。”
“那,求他出手救治,可能性大吗?”
欧阳明钰轻轻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姬易二十成名,距今从未出过药王谷,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只要是他不想救的人,还没人能让他出手。”
“这么说,几乎不可能了?”
“恐怕,是的……”
韩云川想了一下,道:“若是他师傅到时候出面不行,恐怕只有您出面了,毕竟你和他同为天下齐名,说不定他会答应。”
“我会的,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生,不论如何,我都会求姬易出手的。”
“那我先替他谢谢您了。”
欧阳明钰放下碗筷,回道:“不必,吃完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会去守着他。”
“好的。”
等到欧阳明钰走了,韩云川坐着慢慢的吃起了饭菜,等到吃完,这才收拾好回了房间去休息。就这样过了两天,几人正在院子里吃饭,一个三十左右,面如冠玉的白衣人拿着剑走了进来。
若是季奴看到,肯定会认出,这人便是当初师傅重伤昏迷时,救过师傅一命的白衣人,姜明。
看到姜明走进来,欧阳明钰丝毫没觉得意外,反而是像看到熟人一般迎了上去。
“你的事做完了吗?”
“嗯,这位是?”
欧阳明钰将姜明引到韩云川身前,道:“这位是三剑宗雷风的弟子,韩云川,这位是我的朋友,姜明。”
韩云川年纪比姜明小,于是拱手向姜明做了个礼。
“见过姜大哥。”
“不必多礼,正好我也饿了,雉心,去给我拿副碗筷来。”
等到雉心拿来碗筷,几人坐在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交谈,韩云川也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原来姜明曾是梁国人,后来游历各国想要寻人拜师学医,直到遇见了欧阳明钰,不过姜明年纪太大了,而且欧阳明钰已经有雉心这个徒弟了,所以最后欧阳明钰也没有收他为徒,不过却答应他,可以跟着自己学,条件是保护在她身边,所以二人的关系是亦师亦友,也有保镖的一些性质。
交谈了一会儿,姜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说,里面中毒昏迷这个人,叫季奴?”
欧阳明钰顿了一下,回道:“没错,怎么了?”
“我曾经也认识一个叫季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姜明一五一十的给几人说起了曾经相遇季奴的事,等到姜明说完,韩云川放下了碗筷。
“这么说,你说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其余几人也放下了碗筷。
“我去看一看。”
“我带你去。”
姜明跟在欧阳明钰的身后,来到了季奴的房间里。
“怎么样?是一个人吗?”
姜明走近仔细打量了一下。
“没错,是同一个人,他脸上的奴字我记得很清楚,和这个一模一样,名字也是。”
众人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缘分,天下之大,时隔多年两人居然还能再相见。
“几年前我初见他时,他抱着昏迷的师傅正站在大雨里手足无措,没想到如今再见,却是他自己,难道我和他命格相克?”
姜明说完,轻轻的笑了笑。
“走吧,回去吃饭边吃边说。”
几人回到院子里继续吃饭。
姜明问道:“这么说,他师傅不久后就要来这里,到时候一起去韩国?”
“没错,除了去韩国求姬易,也别无他法了。”
“也是,还好顺京离这里不远,快马加鞭十天应该够了。”
“只希望路上不要出什么差错就是。”
听到韩云川的话,几人一同望向他。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没那么灵的,吃饭吃饭。”
众人吃过了饭,欧阳明钰去了房间里看季奴,雉心则跟着老大夫去了前堂给人看病。
只有姜明和韩云川无事,在院子里继续交谈了起来。
“这么说来,你和季奴本就是打算到韩国游历?”
韩云川点了点头。
“没错,不过如今发生了这么档子事,也不知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姜明笑了笑,道:“我说我会看命你信吗?”
“那你看他的命格怎么样?”
“怎么说呢,好,也不好。”
韩云川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姜明端起茶饮了一口,道:“他命很硬的,只不过,却是个终生孤寡的命格,也就是说,他这辈子无妻无子,到死可能也没个送终的人。”
“这……”
看到韩云川的神情,姜明挥了挥手,轻笑了一声。
“诶,别当真了,我也不过是个半吊子的瞎算,这种事谁能看清呢。”
“那就好,姜大哥这一言险些吓到我。”
姜明神情自若,满不在乎,却心知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
“刚才听说,姜大哥是梁国人?”
“没错,怎么了?”
韩云川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姜明给他续上茶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我是梁国人,为何不仇视你们齐人,反而还若无其事一般,是不是?”
韩云川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我对梁国并没有什么感情,因为从我记事以来,我就是一直在跟着我父亲,游历于各国寻医拜师,也正是因为我父亲的遗愿,我才会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如若不然,或许我也和你们一样,成了一个江湖侠客。”
听到姜明的话,韩云川笑了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仇视我们呢?”
“在我看来,梁国灭亡并非是坏事,五国割据,几个国家之间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而齐君赢玉有人王之相,若是能一统天下,天下也可承平,当然了,少死些人更好。”
“没想到你也这么认为。”
姜明愣了一下,道:“还有人也这么说吗?”
“季奴。”
“我倒是没想到。”
韩云川拿起茶杯一口喝光,道:“就先这样吧,该我去换班守着他了。”
“嗯,闲了再聊。”
等到韩云川走了,姜明坐在院子里拿着茶杯,晒着懒懒的阳光慢慢品了起来,也不在意那的时不时吹进来的寒风。
傍晚吃过饭,除了守在季奴房间里的人,其他人各自回房睡去。
时间一晃而过,十日后,季青和柱瑶来到了药堂。
欧阳明钰看着季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带我去看看他吧。”
“跟我来吧。”
三人来到房间里,季青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徒弟,险些晕了过去。
“他,怎么样了……”
“我没办法,只能去韩国药王谷找姬易,看他愿不愿意出手了。”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欧阳明钰摇了摇头。
“对不起。”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一切都是命。”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清早,我们现在出去采买东西,就麻烦你在这儿看着了。”
“都是我应该的。”
“走啊徒儿。”
季青说完,领着柱瑶径直出了房间,准备去采买东西。
睡醒的韩云川打开门,刚好看到季青师徒两。
“师侄韩云川,拜见季师叔,你们终于来了。”
虽说韩云川没有见过季青,不过陪在柱瑶身边的女人,除了师傅季青也不会是别人了。
“柱瑶给我说起过你,我们要去街上采买东西,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好啊,不过季师叔你等下,我引荐个人给你认识。”
韩云川说完,转身去了姜明的房间叫他。
等姜明看到季青,立马知道了这就是季奴的师傅。
“师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姜明,说起来,你和季奴师弟,跟姜大哥之间还有过一段渊源。”
季青没听明白。
“什么意思?”
“还是我来说吧。”
等到姜明一五一十的说清了当年,在雄州遇到他们师徒二人的事,季青这才明白了。
“原来如此,多谢姜神医救命之恩。”
季青说完,拱手郑重的对着姜明拜了一礼。
碍于男女之别,姜明也不好去扶她,只得受了这一拜。
“无妨的,我比你小,你直呼我名字就是,说起来这也是缘分。”
姜明说的也没错,如今季青马上就到四十了,只不过看着比较年轻,而姜明还不到三十,季青直呼他名字也是可以的。
不过季青自然不会这么无礼。
“我们要出去采买东西,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走吧,我在房间里也没什么事,出去也可以帮你们拿点东西。”
四人一起出了药堂,雉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不敢开口。
几人一直到了傍晚,才将需要的东西买好,除了每人一匹马,一辆大马车,还有一些生活物需。
回到药堂,几人吃过晚饭,欧阳明钰也没有再守在季奴的房间里,而是让给了季青。
“我还以为,我们再见不知是多少年后了,没想到命运这么快又将我们绑在了一起。”
季青当初本想让季奴出门游历,以逃避自己心中那无法面对的情感,却没想到命运如此弄人。
“上一次是你,这一次,该我了……”
季青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徒弟,在房间里守了一夜。
第二日,众人吃过早饭,随后收拾妥当,一起踏上了通往韩国的路。
季青,柱瑶,韩云川,姜明四人骑马,而欧阳明钰和雉心则是在季奴的马车里,雉心年纪太小不会骑马,而欧阳明钰要一直守着季奴,以防病情有什么变化。
虽说马车不小,可三人留在马车里仍然显得有些拥挤,不过也别无他法。
因为人多东西也多,所以一行人走的都是官道,也没有去走捷径,沿途能找到县城客栈,也不会在野外歇息。
不过这样一来,速度跟着慢了不少,过了半个月才走到韩国边境,而想要到韩国东方的雷州药王谷,恐怕还要再走两个月才能到。
休息一夜,第二日中午,一行人来到了韩国西北边城,咸州。
韩国的国土不大,咸州也没多大,只有齐国国都顺京的五分之一大小,再加上多年不经战事,也没有屯多少士兵,是名副其实的一座边陲小城。一行人在咸州购买了所需的物资,又停留了一晚。
韩国是一个很特别的国家,全民尚武却又厌恶兵事,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咸州城里,季青就看到了大大小小不下十个帮派。
城里人人佩戴着刀剑,连许多妇女也不列外,更是能见到许多孩童拿着木剑木刀,在街道上不停的穿梭追逐打闹。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韩国才出了大剑师越无心,和铸剑师甘城子这样天下闻名的剑客。bimilou.org
第二日出了城,走了不到十里路,刚好到中午,一行人停在了官道旁边的树林里。
刚刚拿出干粮吃起来没多久,远处走来三四十个提着鬼头刀的男人,为首的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时不时转头和身后众人哄笑。
走近了些,马上的男人看到停留在树林里的季青一行人,立马抽鞭跑了过来,身后的几十个人也跑着跟了上来。
来到树林外,为首的那人勒马停了下来。
“嘿!你们是什么人?!”
季青看这伙人的样子也知道是匪徒,不过她不想生事,打算用钱买路。
“我们是过路的行人,若是各位好汉需要茶钱,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奉上,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后面的那些匪徒跑过来,刚好听到季青说话。
一个匪徒提着刀来到骑马的头子身边,道:“大哥,这人有齐人口音,应当不是韩国人。”
“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大哥,我年幼时曾去过齐国,就是这个声音。”
匪徒头子扫视了树林里的几人一眼,随后目光紧紧的停留在了季青和柱瑶的脸上。
“原来还有两位美人,这样吧,虽说别人叫我张三法外黄徒,可我也是个正直守信之人,只要你们二位小娘子留下,我就放其余人过去,你们看怎么样?”
季青起身拔出了剑,冷冷的盯着张三。
“若是我说不怎么样,你们该如何?”
张三哈哈大笑一声,转头看着旁边的小弟。
“罗翔,你听到了没?他说不怎么样。”
“大哥,要我说直接动手抢就行了,其他的直接杀了刨个坑埋了算球。”
“嗯?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自然是大哥您说了算,嘿嘿。”
那匪徒尬笑了一声,随后退到了人群里。
张三看着季青,笑道:“本来我是想进城里去抢的,不过没想到,还没进去就遇到了开门红,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一,你们二位小娘子跟我回山上,做我的夫人,其余人我可以放了,第二,我就在这里刨个坑把你们全部埋了,你看哪样合适?”
季青也笑了。
“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哦?美人儿你说,如果我觉得行,或许答应了你也说不定。”
“第三个方法就是,我送你们全部去见阎王,你看怎么样?”
张三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一群小弟,随后再也忍不住,几十人立马大笑了起来。
“哈哈,兄弟们,我最喜欢这样泼辣的小娘皮了,谁要是能生擒到她不伤她一根毫毛,我赏他五十两银子!”
“大哥,那个漂亮的小的呢?”
张三转过头看着柱瑶,笑道:“这么小的没啥意思,等我玩够了就赏给你们开开荤,让你们也尝尝这仙女是啥滋味儿。”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还没动手,这群匪徒已经想好了怎么分配战利品。
柱瑶听到张三的话,被气得七窍生烟。
“师傅,我要杀了他!”
柱瑶刚刚拔出剑,韩云川和姜明也拔剑走了出来。
张三收起笑脸看着季青,沉声道:“怎么样,做好选择了吗?”
“不是已经说了吗?选择就是第三个,你可以上来试试。”
看着季青有恃无恐的模样,张三的心中生出了忐忑,可若是就此退却,自己大哥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所以他不打算自己动手,而是打算先让小弟们上去试探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上!”
提着鬼头刀的一群匪徒立马散开,将季青一行人给围了起来。
那个叫罗翔的小弟,嬉笑着走到季青的身前,抬起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真美。”
刚说完,突然见到一道光影闪过,随后猛然感到手腕剧痛。
“啊!!!”
退出两步低头一看,整个手腕上空空如也,只有血不停地飙出来,而地上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大!大哥!我的手!”
那张三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不过也能肯定是这个女人动的手。
正犹豫着上还是退,却见树林里的那几人突然动了。
还没反应过来,张三突然看到一道剑光在眼中极速放大,随后再也没了知觉。
眨眼间,血柱从断口出喷,射而出,又跟着那一颗睁着大眼的头颅落在了地上。
其余人看到大哥一招未发便身首异处,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叫,又赶忙提起刀招架了起来。
除了柱瑶和姜明的武功稍弱,季青和韩云川两人,随便哪个都能独战这一群匪徒。
虽然这群人害怕,不过也没有逃,只要替大哥报了仇,那大当家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季青一剑削掉了张三的脑袋也没有再出手,而是退到了马车旁边紧紧守着。
姜明和柱瑶牵制住了几个人,不过更多的还是韩云川发力。
论起蛮力韩云川或许不是这群莽夫的对手,不过比剑法身法,那韩云川就要胜过他们太多了,而且,人多了不一定就是优势,除非是训练过的军队悍卒那种。
只见韩云川持着剑,不停的在人群外翻飞跳跃,刚被围起来又立马神出鬼没的逃出了包围圈,随后便是一道剑光划出。
每一次剑锋挥过,都会从那些人身上带出一抹血迹,一时间内全是哀嚎的声音,也有的被韩云川直接一剑划开喉咙,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小小的树林里,充斥着刀剑碰撞声,哀嚎哭叫声,过了半刻钟,一个匪徒发现自己这么多人居然不是对手。
“快跑!”
说完,那人提着刀也再不管身后的兄弟们,径直转身跑了出去,剩下的人见有兄弟跑了,也是有样学样,纷纷拔腿便跑。
韩云川三人也没有去追,而是收起剑回到了马车旁边,地上剩下了十多具尸体,而有的还没死透,正不停发出哀嚎。
“没事吧?”
韩云川摇了摇头,随后又转头看着柱瑶和姜明。
“我们也没事,我杀了三个,姜大哥你杀了几个?”
姜明笑道:“我一个也没杀,只是把他们割伤了,应该都跑了。”
柱瑶没想到姜明这么仁慈,心道:即使是学医的也不应该这样啊。
季青走了出来,道:“行了,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韩云川和姜明把尸体拖到旁边,给马车让出了一条路,随后一行人又来到了官道上继续赶路,连东西也没有再吃。。
“看来这韩国的匪徒不少,我们才刚出城没多久就遇到,往后说不定还会碰到许多这样的事。”
听到师傅的话,柱瑶回道:“怪不得我看城里的人大多都是佩戴着刀剑,原来是因为这样。”
季青摇了摇头,道:“这只是其中之一,也和全民尚武脱不开干系,最主要的应该是因为韩国兵备松弛导致。
几人赶路直到了夜晚,也没有找到县城,最后直接在野外停了下来。
一堆大大的篝火,将围在周边几人的脸色烤的通红。
韩云川拿出地图,借着火光低头看了一眼。
“从这里到雷州,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大概需要两个月才能到达,这种事以后可能还有很多,所以大家要小心些。”
“两个月那也没多久了。”
柱瑶做好了饭,招呼了一声,几人吃过饭后各自找了棵树靠着睡了过去,只有欧阳明钰和雉心是睡在马车上的。
第二日清晨醒来,众人吃过了早饭又继续赶路,一路上也无事发生,直到十天后,来到了禹州城,禹州城再过去就是韩国国都,盛京。
柱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禹州城里有许多游侠打扮的人,身上却没有佩戴着刀剑。。
“师傅,这些人为什么不带随身兵器?”
季青转头看了柱瑶一眼,道:“这些人应该都是去铸剑山庄求剑的人。”
“铸剑山庄?那是什么地方?”
“铸剑山庄,顾名思义,是一个铸剑的地方,坐落在禹州城外的铸剑山上,庄主正是铸剑大师,甘城子。”
“这么多人来求剑,很厉害吗?”
“自然了,这甘城子不仅是天下第三的高手,他的铸剑之术更是冠绝天下,不过如今他已不铸剑了,而是全让徒子徒孙们在做,就算是这样,还是有许多人不死心,想要来铸剑山庄找甘城子求一把剑。”
“他铸造的剑很好吗?”
“你说呢,越无心的佩剑,明阳,便是他铸造的,而且甘城子铸造的剑本就是剑中极品,所以一剑难求也很正常。”
“等师兄好了以后,我也要去求一把剑送给他。”
季青听到徒弟这话,没有再说什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慕雪晚客的青锋试江湖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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