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宋祁玉所料,许氏一族的党羽早就蠢蠢欲动,听闻他前往皇陵,已经按捺不住,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洛阳道上围剿他。
洛阳道树林荫庇,是个极佳的埋伏地点,又是前往皇陵的必经之路,在此处杀了他最好不过。
宋祁玉早就料到如此,他这一招请君入瓮,来个瓮中捉鳖,胜局已定。
三天后,宋祁玉于书房内品茶,高斩从外头回来,默默地递上一封信笺。
这封信笺里,悉数记着洛阳道出现的相关杀手身份背景,以及幕后主使。
宋祁玉翻看信笺,一个个姓名刻入脑中,里头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出现在他的小册子上。
翻到最后,出现了几个新名字。
果不其然,许氏党羽众多,尚有漏网之鱼。他不过略施小计,竟又引出了这么多人。
“王爷,从刺客身上,查到了方、司两家,司家……”
高斩看着宋祁玉,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殷都司家的大公子司晋,早些年曾与安庆候家的大公子交好,俩人书信来往频繁……”
宋祁玉一言不发地听着高斩回话,目光沉沉地盯着信笺上“司晋”二字,脑海中已经思绪万千。
“早些年曾与安庆候家的大公子交好……”
宋祁玉反复琢磨着高斩的话,突然心思一沉。
想必许氏党羽司晋不仅与赵子义交好,与整个赵家的关系都不一般,赵子衿果然是许氏派来的细作。
难怪赵子衿最近种种举动极为反常,他终于找到答案了。
宋祁玉想到此处,眉头渐沉,但他的脸上不见一丝愠怒,他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等高斩话音一落,只听得“啪”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宋祁玉手中的茶杯已被捏碎。
碎裂的瓷片割伤宋祁玉的掌心,血一滴滴地落下来,他却丝毫不顾。
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案上,缓缓地晕开,如同刚刚盛放的腊梅,娇艳又惹眼。
宋祁玉恍然未觉,他怔怔地望着手上的血,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脸上不见半点痛苦,却隐隐地生出几分黯然。
高斩心下一惊,匆忙寻了药,一回头,却见他已经夺门而出。
高斩深知大事不妙,匆匆地追了出来。
果不出他所料,宋祁玉径直往别院来了。
院子里,式微正在洒扫庭院,见宋祁玉突然而至,立刻行了礼。
宋祁玉脸上杀气十足,二话不说夺走她手上带水的瓢,径直闪进屋里,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赵子衿的床榻前。
宋祁玉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前,一旁的似锦不由地吓了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宋祁玉瓢里的冷水已经泼向了躺在床榻上虚弱无比的赵子衿。
时值寒冬腊月,这一瓢凉水径直刺入肌骨,面对突然而来的强烈刺激,让高烧几天不退的小赵,在浑浑噩噩之中,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她眉头紧皱,脑袋依然昏昏沉沉,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小赵已经迷迷糊糊地过了三天,她浑身难受,不断发烧,一直不见好转。似锦给她喂药,她每次都悉数吐了出来。
三天下来,她粒米未进,已经形容消瘦,脸色如纸一般苍白,虚弱不堪地躺在床上,有时神志不清。
“赵子衿,你用不着装死。”
宋祁玉上前,正欲掀开她的被子,似锦不知道宋祁玉为什么突然大发雷霆,惶恐不安地拦在他面前。
“王爷,我家小姐是真的病了。”似锦的眼底充满了惊恐,惊慌失措地说,“您若有什么事,等小姐她病好些再问她,好不好。”
宋祁玉沉着脸,将似锦轻轻一推,似锦仆倒在地,额头撞在了墙上,她脑袋一阵眩晕,只觉一股热流缓缓往下,余光中瞥见了一抹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
似锦顾不上头破血流,冲上来跪在宋祁玉面前。
“王爷,求您饶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病入膏肓,求您饶她一命。”
似锦的眼泪刹那间掉了下来,和着脸颊上的血,在脸上迅速洇开,留下一片可怖的痕迹。
这几日赵子衿经历病魇折磨,面临生死,似锦日夜守在床榻前,心底早已万念俱灰,悲痛欲绝。
她死死地抓着宋祁玉,倘若宋祁玉真要对她家小姐动手,她也不准备活了。
似锦纠缠不休,宋祁玉正要踢开她,此时高斩赶到,立刻跪了下去。
“王爷息怒,此事有待查明真相,未见得与王妃有关。”
“阿七,这话你自己信吗?”宋祁玉目光狠厉,沉声问,“你告诉我,她是如何得知洛阳道的事?”
高斩紧拧着眉头,一时语塞,脸色黯然。
赵子衿在婉和先皇后冥寿之日急忙找回林沛,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高斩话一出口,的确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别提宋祁玉了。
宋祁玉推开似锦,喝道:“滚出去!”
高斩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扶起似锦。似锦不肯走,他点了她身上的穴道,她立刻晕倒在怀。
高斩带着似锦出去,屋外的门缓缓地被掩上,连同屋里的日光也被挡了出去。此时偌大的寝殿,鸦雀无声,黯然沉寂。
宋祁玉眉头紧拧,目光紧紧地锁在面色苍白的赵子衿身上,脑中思绪一阵翻腾。
他一向杀伐果断,不论对她疑不疑心,他大可一剑杀了她,可是如今竟然处处对她心慈手软。
司晋一事,宋祁玉心中已断定与赵子衿脱不了干系。他想杀她,可是他刚刚发现自己竟然下不了手。不然单凭手无缚鸡之力的似锦,又怎么拦得了他?
他此刻面对着她,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打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格外网开一面。倘若不是如此,她赵子衿早就死了上百回了。
宋祁玉攥紧了拳头,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是这痛却不及他心上半分。
他发现司晋与赵子义结交一事,方才心中盛怒,他怒的不是他们是许氏一族党羽,怒的是自己竟然差点中了赵子衿的美人计。
那夜大雪,她在永清殿阶前对他说的话,他依然记得十分清楚,此时那些话又一字一字地浮现在脑中,宛如一把尖刀一样,刺痛他的心。
晋阳城之变以后,血海深仇,令他的心已经冰冷僵硬,他原以为再也不会为任何事难受,不曾想此刻竟然这般可笑。
这一切,不过是赵子衿的逢场作戏,他竟然差点轻信了她。
不愧是赵问頫养出来的好女儿,他一直小看了她这个侯府三小姐。
赵子衿看上去天真善良,可亲可爱,实际上胸有韬略,城府极深。
这一点他不是早就知道了?
可他竟然为了一个赵子衿,方才那样气急败坏,方寸大乱。
没想到他宋祁玉也有这么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
思及此处,宋祁玉笑了起来,笑容苦涩,面目狰狞,眼底尽藏杀机。
顷刻之间,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赵子衿,方才心底思绪翻腾,喧嚣无比,如今只剩一片死寂,眼底再无光彩。
寝殿内安静极了,他此刻心中情绪尽去,索性在她床榻旁坐了下来。
小赵的脑袋晕晕沉沉,耳畔传来屋里的一阵吵闹声,于迷迷糊糊之中渐渐清醒,她挣扎着撑开了眼皮,慢慢地认出眼前的人。
她突然看见宋祁玉坐在她面前,他脸上神色诡异,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一下子想起那天在密道里所见情形,心中一悸,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宋祁玉见她清醒,嘴角浮着嘲讽的笑容,眼底的神色仍是无比死寂。
“怎么,本王令你害怕了吗?”
他嘴角噙着可怕的笑容,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冰凉的手顺着被子,缓缓地从她的脖颈往上,最后落在了她皲裂苍白的唇上面。
“看样子你真的病得不轻啊?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死了之啊?”宋祁玉冷哼了一声,笑着说,“赵子衿啊赵子衿,我终于想明白你为什么要自寻短见了,没有完成任务,你自知死路一条是不是?”
宋祁玉抚着她苍白的唇,想起她的所作所为,嘴角的笑意更深。
祭拜婉和先皇后一事,宋祁玉早几日已提前在府上放出风声。
赵子衿冒着大雪想回去探亲,无非想借由侯府,将消息传出去。
可是她在途中突发意外,失足落入洞穴,阴差阳错地回到晋王府,她手中掌握的关于他的消息便没法传达出去。
许氏一族对待没用的棋子,向来会杀人灭口。任务失败,她自知难以苟活,于是打算自尽。只是那一晚恰巧让他撞见,他救了她一命。
司晋是许氏党羽,要不是知道司晋与赵子义结交,他还一直想不明白赵子衿为什么回来之后突然想自寻短见。
许氏一族把控朝廷多年,朝堂之上,除了阎阁老,早已无完璧之人。想当初,他竟然天真地以为,赵问頫南征北战多年,不问朝堂,不会与许氏一族有牵扯,他果然轻敌了。
原来她赵家,全都是许氏埋在地底下的种子,要等春风来临,才会从土里钻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还救了她。
“你现在可以说了,你从谁的口中得知洛阳道的事。”他俯身附在她的耳畔,声音幽幽地传出来,“是赵子义?司晋?还是许太后?”
宋祁玉的目光紧盯着赵子衿,眼神如刀,一寸一寸地剜在她身上。
他在洛阳道遇袭,此事赵子衿显然知道,不然她不会为了林沛的安全,匆匆地派式微把林沛带回来。
这事他和高斩都知道,唯一的解释,赵子衿是通过那些想刺杀他的人得知真相。
不管赵子衿是从司晋还是别人身上得知消息,这些都证明她与许氏一族脱不了干系,这便解开了宋祁玉连日以来心中的疑惑。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赵子衿为什么要自尽,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一定要在洛阳道之前寻林沛回来,所有一切问题,在赵子衿身份暴露之后,迎刃而解。
小赵脑袋昏昏沉沉,不清楚宋祁玉想要什么答案,但她知道,宋祁玉想杀了她。宋祁玉没有让她一死了之,只是不想便宜了她。
她此刻无力辩解,有些事她也没法辩解,只是苍白的唇上生出了一丝笑意。
小赵的声音弱弱地传了出来:“赵家从来与许太后毫无牵扯。”
“你以为本王还会信你吗?”
“王爷您信过我吗?”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轻飘飘地夹碎在空气里。
宋祁玉不答,目光仍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王爷,你若想杀我,就动手吧。”
“你赵子衿倒有些骨气,不过本王不会让你那么早死。本王会让你先看看赵子义怎么死的,再看看赵问頫又是怎么死的,最后才轮到你。”
宋祁玉仍笑着,笑声凄厉,令人感到无比恐惧。
小赵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已经回想起宋祁玉洛阳道遇袭之后发生的事了。
宋祁玉在那些刺客当中,发现了司晋的真实身份,司晋是许太后的人。又因为司晋与赵子义结交,他准备开始对赵家痛下杀手了。
一切都按照漫画的剧情发生了……
小赵清楚一切的始末,她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想办法应对,结果没想到因为看见密道里的惨状,精神上受了极大的刺激,回来后一病不起,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
她此刻也别无他法,仍嘴硬地说:“王爷,留我一命,您就不怕我杀了您吗?”
宋祁玉冷哼了一声,眼神里尽是嘲讽。
“就凭你?这世上想让本王死的人多了去,不差你一人。”他顺手捏起她的嘴,笑着说道,“阿衿,你要快点好起来,我有场好戏,准备让你瞧瞧。”
宋祁玉冰凉的指尖熨帖着她的脸,寒气透骨。说完,他大笑了起来,起身走了出去,笑声在安静空荡荡的寝殿内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宋祁玉刚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似有几分温度,但眼神却充满狠戾,让人顿生寒意。
小赵清楚宋祁玉准备做什么,他以司晋的名义,去书一封,骗赵子义回京。
倘若赵子义不是许太后的人,他戍守边关要塞,却擅离职守,死罪一条。
若他是许太后的人,许太后不会因为他擅离职守降罪于他,不过宋祁玉早就在城郊设伏,暗中安排了死士刺杀赵子义。
只要赵子义回来,他横竖都是一死。
这件事就是宋祁玉口中所说的好事,他想让赵子衿亲眼看着她大哥死去。
不过小赵已经知道结果了,赵子义忠于职守,并没有回京,宋祁玉的计划没有成功。
赵子义确实与司晋有过一些书信往来,但是俩人从未商议过朝堂之事。他们私交虽密,却只是纯粹的朋友。
而赵府上下,也与许氏一族没有半点干系。
可是眼下宋祁玉并不知道这些,她的漫画剧情便是如此,宋祁玉误会赵子衿,赵子衿因此吃尽了苦头。
小赵心里无奈一笑,这都是她自己活该,是她让漫画里的赵子衿过得如此痛苦,现在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原来真的有现世报,她在漫画里祸害赵子衿,现在一切都落在她自己头上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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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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