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裕心头微热,刚下马,陈伯便笑容可掬地接过马绳,热忱地道,“少爷,累坏了吧,快去歇歇,我已嘱人备好了酒菜为你接风洗尘。”
“陈伯有心了。”宋南裕眉目浅淡,冲身后的宋修道,“你也陪我一起吃点儿吧。”
彼时夜已三更,宋修草草扒了几口饭便先回去了,似是不想与宋南裕这个长兄多待。
宋南裕早已见怪不怪,只此前剿匪,宋修执意同行,宋南裕又想着有个自己人帮衬着会好些,才带了宋修一道。平日里,宋修对他这个长兄总是避而不见。
宋南裕睡意缺缺,便掌灯坐到案前看起奏折,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已堆积了不少折子。
宋南裕一一翻过,大多都是跟往常一样弹劾他的,但这次,他的朱笔悬了半天,却是久久未批。
“跟宫里的掌事公公说一声,以后的折子都不必再送过来了,皇上大了,可以自己批改了。”
末了,宋南裕将折子原封不动地递给一旁的小仆,淡漠说道。
小仆领命退下,一旁的陈伯却神色凝重,他往宋南裕的茶盅里添了些热水,忧心道,“少爷,这些折子你不批复,皇上他…会不会借题发挥……”
“不会的。”宋南裕抿了口茶水,垂眼道,“阿鹤…阿鹤从小便与我亲近,他小时候我也一直用心照顾他,虽这几年,我为了复仇,确是争权夺利,气势盛了些,但我…我从没伤过他分毫……他对我,总该有些情分在……”
宋南裕的话音渐次低落,肩上被宁鹤咬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双手捧杯,又饮下一大口苦茶,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阿鹤……阿鹤他待我很好,今岁年节,也是他陪我过的,他还送了我好些民间搜罗来的珍奇小物,就连宋修抱回来的那只小狗,也是他送来给我解闷的呢……”
“少爷,常言道,君心难测啊,你瞧你,出去这么一趟,清减了好多,老奴看着,着实心疼!他若真待你好,你也不至于瘦成这副模样儿!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身子差,你是他先生,他总该多照拂你的!”陈伯重重叹气,颇为不忿。
“是…是我自己咳疾严重,又染了风寒……不关阿鹤的事。”
宋南裕神色倦倦,丧气地道,“我这病近些年越发的重了,有时胸口像被针扎过一般,疼痛难忍。也总治不好。”
“说起这个,少爷,你可还有吃那靖阳王给你的糖点?”
“没有。怎么了?”提到宁玦,宋南裕心中又是一痛,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良多。
如今,宁玦谋反兵败,从身份尊贵的靖阳王沦落成人人喊打的逃犯,又会是怎样的困苦境地。
然而陈伯却对宋南裕道,“哎呀,少爷,你可千万别再吃了!你走之后,府里头正巧有几块糖点落下了,我呀,越闻着那味儿就越觉得不对劲,就留了个心眼,特意将糖点拿去找大夫看过,果然,里头被加了一味甘草乌!”
“甘草乌?这是何药?”宋南裕不解。
陈伯脸色难看至极,“大夫说,这药虽有镇痛麻醉之功效,但久服之下,就会生了瘾症,再难离药,毒入心肺,若是强行戒断,甚至会危及性命啊!这糖点,显是靖阳王拿来控制你的毒药,你可莫要再吃了!”
“什么?”宋南裕大惊失色,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宁玦要这样对我……”
陈伯摇头,目光悲悯,“少爷,你可千万别再跟宁家,跟大雍皇室有什么牵扯了!别忘了你爹爹当年是怎么沦落到那般下场的,皆都是为情所困,为情所害啊!老奴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再步上他的后尘!”
提到爹爹,宋南裕眼眶直泛酸,“我知道…我这样的人,原也配不得什么深情…可是…可是……”
宁玦与他相知多年,尚会也一面说着甜言蜜语,一面亲手喂他毒药……那这偌大的世间,还有谁可信可依呢……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老奴又何尝不希望少爷您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体己人呢,可宁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唉!”
提及宁家,宋南裕只觉周身失了力气,他闭了闭眼,才复开口,嗓音却喑哑得紧,“陈伯,爹爹走后,你一直都将我视为亲子,百般关心,这份情我记下了……但我,我也是……”
宋南裕欲言又止,“罢了,时候不早了,陈伯,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与宁玦已恩断,如今,我为朝臣,他为逆贼,日后……也断不会再有何瓜葛了……”
“哎!那老奴先服侍你安歇。”
陈伯不是听不出宋南裕话里的颓唐苦涩之意,但也未有再多说什么,只悉心地为宋南裕关好门窗,又服侍他梳洗完后,才欲退下,临出门前,陈伯回头深深地看了眼宋南裕,“少爷,你和皇上……你们,你们……没做过什么罢……方才老奴替你更衣时发现你的腰带……上头有龙纹图案…这该不会是……”
“我…我没有。”宋南裕矢口否认,“只是临行前慌乱之下系错了的。”
“没有便好,没有便好。少爷,你的体质本就异于寻常男子,可要多加注意啊!”
“我有数的。”
陈伯走后,宋南裕的心中却是再不能平静。
他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思百转千回,倏忽想到反复无情的宁玦,倏忽却又想到身为人君的宁鹤。
想宁鹤身为帝王,总归是会有三宫六院,嫔妃皇后的,且这也是他自己率先提出的,他又哪里来的资格不舒服。
原本,他盼着宁鹤成家,就是想隐退官场,想宁鹤不再厌恨他。
可不知为何,一记起上回宁鹤说到丁若沅时那满面春光的眉眼,这心里就像是打翻了药瓶般,苦涩不堪。
就好像当年,他看到宁鹤同那小宫女旁若无人的拉扯,心中也瞬时生了怒火。
后来他才从宫人们的口中得知,宁鹤那日,是故意哄那宫女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卿卿我我,就是故意为了让他撞见生气。
宁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宋南裕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窥到了这少年的一点心思,却到底还是不分明。
也不敢深想。
直到东方既白,天将亮时,宋南裕才稍稍合眼。Www.bimilou.org
这一次,他做了好多梦。
先是梦到爹爹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窖的场景,梦中,年幼的他跪在地上,拼命地朝围住他们的人磕头哀求,求那些人放过爹爹,然而那群欺辱爹爹的刽子手却丝毫不为所动,狞笑着一脚踢开他,扑到爹爹身上,最后,他只能被人用脚踩在地上,揪住长发仰起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爹爹被活活凌-虐至死在眼前……
宋南裕趴伏在地,痛哭得撕心裂肺,然而,画面一转,他又梦见了宁鹤。
梦里的宁鹤,居然……居然……抱着他在行那苟-且之事!
如此荒唐,如此背德,莫大的耻-辱在脑内轰然炸响,宋南裕承受不住了,奋力挣扎,可宁鹤的手却犹如铁臂般将他死死箍住,动弹不得,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
梦境中,宋南裕无论如何哭求也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被动地去承受这莫大的痛楚。
“先生。”梦中的宁鹤附在他耳边,笑得灿烂,“原来你就是个下贱的奴子啊,你骗得我好惨!”
说完,也不待宋南裕回答,反手便将一把利刃深深扎进了他的胸膛……
这一觉,睡得甚长,再醒来时,已过了午后。
宋南裕怔忡地呆坐在床榻,身子上粘腻一片,淌了好多细汗,他传来仆人替他递上告假的折子,又无力地缩回了被中。
他…居然会梦到与宁鹤行那等事……宋南裕将烫热的脑袋埋进臂弯,屈辱地闭上眼……
一定是之前,宁鹤亲吻过他……才会让他日有所思……做出如此龌龊的梦……
想到宁鹤的吻,宋南裕又觉得心口被灼得难受。
明明上一刻会热切地亲吻他,下一刻却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抽身离去。
曾经熟悉亲密的少年,如今,他已经越发看不透彻了。
虽然宋南裕知晓,他和宁鹤,他们之间,原本……就不该再有什么。
*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日,宋南裕照旧睡得昏沉,他寒疾难愈,如今又停了宁玦的“药”,每日都需喝些暖身的汤药才能止咳平缓。
方至午时,宋南裕才悠悠转醒,他侧卧在榻,喝了宋修递给他的姜汤,觉得身子稍稍转暖,他敛目望了眼窗外,春阳初至,日头高起,精神也振作了些许。
“现在过了巳时,快近晌午了。”宋修站在床侧,颇有点儿不耐烦,不明白为何宋南裕今日要叫他过来。
“那今日便又没去上朝了。”宋南裕将碗随手搁在床边的檀木柜上。
宋修随手拿过衣物发梳递给宋南裕。
宋南裕虽如今身份尊崇,但他向来不喜人近身,除了陈伯偶尔伺候,他大多时候都是自己洗漱更衣,宋修在府中,也是少爷的待遇,有人伺候着,所以,此番被宋南裕叫过来,格外的烦躁,但面上仍未大表露,对宋南裕道,“长兄,折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都没再送过来了。”
“嗯。”宋南裕漠然点头,似是并不关心,“这几日我没去上朝,皇上可有派人来府里问过?”
宋修愣了愣,手下的动作一滞,半晌才回答,“未曾。”
宋南裕便也不再追问,他此时已穿戴整齐,脱下朝服的宋南裕白衣束发,端得是有一番偏偏公子的温润气度。
“宋修。”宋南裕叫住宋修,“索性无事,下午你陪我一道去祭拜祭拜你的父亲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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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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