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新一年的殿试时,宁鹤负手立于泰安大殿,凌厉地扫了眼新晋贡士,朝宣题的臣子点了点头,自己则撑住脑袋坐回了龙椅。
贡士们一个个口若悬河,急于在皇帝面前表现,宁鹤却早已神游天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旁边的空座上。
那个以前先生坐过的地方。
甫一想到“先生”这个好久不曾再唤起的称呼,宁鹤的眼皮重重一跳,他收回目光,冲身侧的臣子摇头。
“不可。这些人说得太空,还不如卫卿……”
宁鹤话未说完,喉间就像是被什么烫了一般,停了下来。
卫暄于两个月前,死在了诏狱。
具体是怎么死的,宁鹤并不知晓,但想来卫暄为人刚正,政敌颇多,如今锒铛入狱,想要加害于他,也非是难事。
卫暄入狱的罪名,是私藏兵器,意图谋反。
彼时,宁鹤带着羽林兵从卫暄府里头搜罗出那些个“罪证”时,这个一向温文的男子如遭雷殁,激动地痛斥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可当宁鹤问他,究竟是被谁陷害的时,卫暄沉默了。
还能是谁呢?那个人,是卫暄要以性命相保的人。
顾飞璟曾在百里焱的手下任职,他又是宁玦派来潜藏在宿卫军中的奸细,这说明,宿卫军里宁玦的人不少,百里焱能被策反也是情理之中。
南巡归来后,宁鹤将宿卫军里头的人统统清点了一遍,稍有嫌疑的人,宁鹤一个不留,全部铲除。
可惜,这百里焱许是早就得到了风声,畏罪潜逃,不知所踪,他的那些个谋反用的兵器却被遗留在卫暄府中。
让宁鹤感到意外的是,即使是在卫暄的死讯传遍燕京城的街头巷尾时,百里焱都未再露过面。
说什么青梅竹马,说什么两小无猜,大难当头,还不是要各自飞?
这所谓的感情,也着实是可笑得很。
宁鹤晃了晃神,望向台阶下的那干年轻人,倏忽想到,当年那个青年也曾满怀热忱地冲宁鹤说,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倒确是落了个惨死诏狱的下场。
宁鹤摇头,谈不上有负罪感。他是皇帝,本就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放一人。
但宁鹤觉得可惜。
毕竟,没有比卫暄更好用的人了。
仅此而已。
如今,卫暄已死,丁昔山又被宁鹤夺权,赋闲在家,宋南裕则…更是沦为了宁鹤锁在后宫中的一个宠物。
没有人能再阻挡宁鹤了。
先帝曾瞧不起他,可如今他正是大雍当之无愧的唯一帝王。
宁鹤志得意满,对那些陪同的臣子道,“好好选人。孤先回去了。”
“陛下,您不亲自来选?”
“都是些庸碌货色,你们看着选罢。”
天下已尽然是我的,选谁为官又有何分别?
反正,也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宋南裕了。
思及宋南裕,宁鹤微拧起眉头,他行色匆匆,只想快些回南裕殿看看他的宠物。
*
自宁鹤新婚那夜,宋南裕崩溃痛哭后,宁鹤便彻底革去他的官职,把他囚在了南裕殿,再不让他回宋府。
这半年来,每日里,宋南裕除了承-欢后本就要喝的避子药外,又多了一碗参汤。宁鹤用最名贵的药材养着他的宠物,可这个宠物,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愈发消沉。
宁鹤心头微紧,加快了脚步,刚踏入南裕殿的院落,就瞧见那个被贴身伺候宋南裕的小宫女留霜正守在殿外,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
“皇…皇上。”
留霜见了宁鹤,忙不迭下跪行礼,犯难道,“帝师大人今日也还是老样子。”
随着相处日常,留霜打心眼里心疼帝师大人,原先,她以为皇帝夜夜留宿南裕殿是很宠溺他,可后来她才知道,皇帝哪里是在宠他,分明是在恨他。
几乎是每晚,守在殿外的小宫女都能听到殿内传来的压抑的痛呼和抽泣声,经常是下半夜,宁鹤面无表情地从殿内出来,嘱她进去收拾,面对的,皆都是一地狼藉,甚至经常能嗅到隐约的鲜血味。
而她,却不得不遵从皇命,去看着帝师大人喝下一整碗的避子药。
留霜不明白,帝师大人明明是个男子,为何却要喝那种药,那药真的好腥好苦,她光是闻一闻都很想吐,可帝师大人已经被迫喝了整整大半年了。
今天亦是如此。
皇上昨夜不知又在发什么疯,折腾帝师大人整整到下半夜方休,留霜进屋时,就看到榻边的地板上蜷着一个人儿,无力闭-合,宁鹤许是又给他用药了,宋南裕惨白的脸颊上透了股子诡异的绯红,他半阖了眼,唇瓣不住地轻抖,只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咳-喘声。
宋南裕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神,喝过药后,沉默地拾起地上那唯一一件脏得不成样的外袍,裹到自己身上,跌跌撞撞地坐到窗边,发了痴一样地望向外边。
从夜半一直坐到第二日。
不吃也不喝。
当晨曦的第一束光穿过窗棂,洒在宋南裕的脸上,进门送饭的留霜恍惚间觉得,这帝师大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失在这束光当中了。
*
宁鹤当然知道留霜口里的“老样子”是什么。
宋南裕自从被囚后,常常会郁郁寡欢地倚窗远望,一坐就是大半日。
宁鹤想不明白,窗外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可转念又想,这该不会又是宋南裕故意耍的什么手段吧,毕竟宋南裕此人阴险狡诈,不得不防,所以,宁鹤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大力推开门,跨步行到了宋南裕跟前。
宋南裕全身上下,只有那件宽大的外袍。
他一头长发披散及腰,微露出来的肩头上却浮现着一个个深红的印记,脸上的两道疤痕已经彻底消失了,双瞳翦水,山眉微蹙,当真是个美人儿。ωWW.bimilou.org
只是,他的脸,如今却已经太瘦了,脸颊上见不到一点儿肉,原本莹润的脖颈也彻底凹陷下去,整个人就好像是个被风一吹就散的骨架子。
宋南裕听到声响,也不回头,主动将身上那件唯一的外袍褪-去,又抬手,搭上宁鹤的衣带,替帝王宽起衣,指尖微颤。
已经习惯了。
浑浑噩噩,不知所终,每天去做着那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
宁鹤皱眉按住他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明明南裕殿日日都烧着地暖,每天都温暖如春,可宋南裕还是好冷,身子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怎么没吃饭?”
宁鹤难得耐下性子,蹲下身,平视他,“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想吃什么就告诉留霜,让御膳房的厨子给你做。”
宋南裕没有应声,眼眸空洞。
“孤在问你话。”
宁鹤的声音抬高了一倍。
宋南裕这才偏了偏脑袋,答非所问,“我想去地牢看看宋修和陈伯。”
“不行。孤跟你说过,他们都还活着,你没什么必要去见他们。”
宁鹤拒绝得很干脆,果不其然又在宋南裕冰霜一样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凄惶,“你已经不是宋家的人了,你现在是孤的人,孤才是你唯一的亲人。”
宋南裕不再说话。
事实上,这段日子,宋南裕同宁鹤说的话,屈指可数。
宁鹤心头堵得慌,双手搭在他的单薄脆弱肩胛骨处,仿佛这手掌稍一用力就能听到骨头被捏碎的声音,宁鹤只能小心翼翼地揽过他,“去吃些东西,留霜刚端来新做的糕点,还热乎着,应该合你的口味。”
宋南裕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沉默地重拾起那件外袍,想披到身上,却被宁鹤制止了,“以后,在我面前,不用着这些了。多余。”
长袍委地,宋南裕像一个精致美丽的瓷娃娃,任由宁鹤摆弄。
宁鹤无比温柔地牵住宋南裕,带他坐到铺了长毯的软椅上,又亲自将精致的点心汤药一一摆到他面前。
都是极其名贵的佳肴。
造型精巧别致,入口也香甜酥脆。
可他却尝不出味道。
宋南裕垂眸,看了看自己脚踝上锁着的那道细细的长金链。
他是飞不出金笼的囚鸟。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左青颜的帝师他要带球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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