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言情小说>负春>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姜芜轻抚着伤口,哪怕这两日来,同颜盼一起被关在小破屋时,没人问,她也就逼着自己不要去想,也不会疼。

  如今被哥哥直言问起,忽觉那些口子如今又被狠狠撕开,大喇喇地摆在她的面前,非叫她要自己去跨过那道曾经被自己绕道过无数的坎儿。

  因她是微微垂着头的模样,眼泪便直直落在了腰间的衣裳一角上,无论她再怎么一遍又一遍地用力去擦、去弄,那水渍就是干不了,又是两滴砸下,连带着将那团水渍浸得更湿,她越是去弄,却是越弄得糟糕。

  姜靳景见状,锁眉沉声问道:“可是苏墨他欺负了?若是你不喜,我们不回去就是了,就在这寨子里待着。或者是哥哥下去替你教训教训他,他不仁,我们也无需义。”

  姜靳景再怎多是与这银寨里的一大帮男子生活在一起,整日打打杀杀惯了,身边唯一接触得较多的女子就只银娣一个,奈何她又是个无忧无虑的,如今亲妹妹在他面前落了泪,他根本就不知到底该如何安慰。

  姜芜摇头,哑着声说,“没有。”

  “没有你能哭成这样?”姜靳景心中急躁,便有了些口不择言。

  还是一旁的银娣最先看不下去了,直往外推搡着姜靳景,“靳景哥哥,哪有你这么凶的,你不是说上回咱们的那批货你还没看完吗?你再去接着看,这里有我呢。”

  姜靳景见银娣使劲在给他眨着眼,回头再看了眼姜芜,只好作罢,出门时,交代道:“阿芜,哥哥先出去会儿,待会儿就回来。”

  “嗯。”姜芜小声应道。

  姜靳景见她还是微垂着眸,话语里更又全是浓重的鼻音,心底只得连连叹气。

  待到姜靳景一走,银娣拉了姜芜的手,笑道:“阿芜妹妹,我带你去看看咱们这个寨子好不好?”

  姜芜正好不想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听见银娣这样说后,她试探问:“我能去再看看颜姨娘吗?”

  银娣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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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姜芜身份陡然间的转变,颜盼也跟着变了一小点,从之前的那个小破屋转移到了另一个正常的房间内。

  颜盼正忧心着接下来的事情,见银娣和姜芜来了,忙问道:“银娣姑娘,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银娣负着手,学着宋吏那般道:“你想要回郡守府?”

  颜盼凄楚笑笑:“应该不了吧,这两日倒是叫我看清了,六百两?怎会没有呢?若是他真心想要救,再多拿两三倍其实也是可以的,只是我自己命不值钱罢了。”

  “颜姨娘,那你想去哪?”姜芜有些诧异,许是她之前从春枝她们那儿听多了有关颜盼的描述,如今倒叫她看不清眼前的这人了。

  颜盼叹气道:“不知道,看看吧,我在乐晋有一处铺子,养活自己没问题。”

  颜盼说着说着笑了笑,“只希望袁侪邦能当我死了吧,或许,他还巴不得我死在这银寨上了。”

  银娣看了眼姜芜,良久,严肃似地摇头,“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放了你,你可以再等个十天半月吗?到时我送你下去。”

  “行。”颜盼一口应道,相比于之前或有可能死在刀下,如今的这个结局,倒叫她看得更开了。

  “姜姑娘,你呢?你还会回去找苏公子吗?”颜盼问道,昨日她还在与她说,说是苏公子定会来救她,仅一日,眼前的事情,就翻了个转,变成了姜芜会去找苏墨吗。

  银娣悄悄打量着姜芜,方才有姜靳景在时,姜芜到底是没回答那个问题,如今没有他在,也不知她会怎么答。

  “要我说啊,姜姑娘,不若你就在这银寨上算了,回去做什么?回去继续做他的小妾?”颜盼板着脸道,俨然是一个过来人的模样,“别到头来像我一个,落得个什么都不是。”

  “之前我看着苏公子还像是对你很好的样,但到头来呢,该做选择的时候,最先舍得人就是你,男人,皆是如此罢了,在他们眼底,女人就如衣服,没了再换就是,哪值得我们将他们想得这般好。”颜盼叹气般地又道。

  “靳景哥哥不是。”银娣小声驳了句,却遭得颜盼又是一笑,“那是他没有到要在你和别的东西之间选择的地步罢了。”

  银娣心底稍稍有些不悦,借着天色将晚的由,将姜芜一同叫走,不愿再继续待在颜盼那儿听她说得那些不中听的。

  -

  竹楼顾名思义,是由竹子搭建而成的,二楼有一条长长的可坐的廊檐。

  姜芜和银娣坐在上面,前方恰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落霞,橘红色,偶尔又有几只鸟雀飞过,十足的美景。

  银娣趴在竹栏上,侧过头看姜芜,“阿芜,这会儿没有人,你能与我说一说吗?方才我听颜姑娘所说,其实也觉得那苏公子不是个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银娣,方才颜姨娘说的时候,你为何觉得哥哥是不一样的呢?”姜芜平静反问。bimilou.org

  银娣抿唇想了想,“阿芜,你和你哥哥在很早以前就走散了,你自然没有从前那样了解他,我陪了他九年了,九年,能够很好的看清一个人了,我相信他不会的。”

  “也是九年了啊。”姜芜自言自语地答道。

  好像,她也是九年了吧。

  六月初三,长巳节,不止他,就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是睡着了,眼前所见,耳里所听,全然是醉人的梦境。

  抬眼时,撞进他澈明的眸中,恰看见里面的自己,后来眼睛被遮住,耳畔又响起他在对她说话的声音。

  “我不会是他的。”

  同在画舫宴席上时一样,她能明白他口中“她”的谁,那时,她自也明白他口中的“他”又是谁。

  低语迷离缱绻几分真,几分假。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想他是否曾在里添了情动。

  九分也罢,一分也认。

  原来到头不过是情动是假,醉意是真,何尝得愿。

  银娣似看出姜芜心中所想,提议道:“今晚我和靳景哥哥都无事,不若我们陪你下去看看,就远远看看,不走近了。方才我听赵邢那家伙说,宜湖处今日又有画舫歌舞,想来又是那群狗官弄的,不然我们去看看?”

  姜芜贝齿咬了咬下唇,摇头,“还是算了吧。”

  “阿芜,你别怕,若是看到他也在,那咱们就回来了,永远都不下山去,你就跟我们一起待在这银寨里。”银娣挽了姜芜的肩头,“或者再等几年,让我和靳景哥哥,在我们这个银寨里,重新给你挑一个夫婿,保管比那姓苏的好多了。”

  姜芜并未将银娣的后半句话放在心上,只是被她眉飞色舞的模样逗笑,浅浅地弯了下眉眼,哪儿有人这么安慰人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靳景哥哥回来,我们就陪你下去。”

  -

  宋吏起初对于姜靳景和银娣要带姜芜走下山捷径,心底是不愿的。

  捷径对于他们银寨来说,宛如命中咽喉,只有银寨里的人才能知晓,每回他们绑了人,不管是将人带上来,还是将人送下去,皆是蒙了人的眼,就为了防她们日后会给人指路。

  李六见宋吏这般一脸严肃的样子,笑道:“你就别往山下看了,人都走了,再看也没用,大当家自有大当家的想法,且那是大当家的妹子,不算是外人吧。”

  宋吏一副“你懂什么”的模样,道:“万一她就是不想待在我们银寨呢,毕竟你是她什么人,那个姓苏的,又是她什么人?”

  李六鄙夷道:“白日的时候,是你先说我,现在好了,又是来说我。”

  “我这是在为我们银寨考虑着想。”宋吏沉着脸,索性转过身离了山口亭台处,独留李六一人在那处守着。

  -

  宜湖边上,今晚的人仍是较多。

  姜芜戴有一顶帷帽,遮了容貌,于她心底,其实到底没想着能在这儿碰上苏墨。

  银娣就较为活泼了些,瞧着拱桥上有卖彩灯的,也央姜靳景去替她和姜芜二人买个。

  故此,姜靳景带着她二人上了拱桥,他怕姜芜会一直想着那人,便总想着再对她好一点。

  贩主摊前的客人较多,银娣估摸着要等好一会儿,对姜靳景道:“你们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去哪儿?”姜靳景担心银娣待会儿会和他们走散,加上他又知她爱惹事,当即便是万分的不放心。

  “不去哪儿,靳景哥哥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银娣话一落,转头就钻入了人群中。

  众人身后,不知是谁唤了一声要放烟花了。

  姜芜走至桥边,也往那处的方向看了眼,不知为何,她竟想起了五月初八平阳侯世子苏承年与宋缓成亲的那日,也正是这般的烟火,一簇又一簇,漫天绽开。

  小亭阁楼处,说是不动心吗?

  到底是假。

  姜芜兀自提了提唇,还是往另一侧的画舫方向看了眼。

  最下的一层,仍是歌舞升平,最上一层,灯火通明。

  因隔得太远,看不清最里的那片宴席具体有哪些人,视线往旁移去,画舫最边上,姜芜却看到了龚远立在那,面上还是那熟悉的古板样儿,再往旁,是这回跟着他们一同来了乐晋的尹池丞。

  这下至于整个画舫上还究竟有没有谁,不言而喻。

  姜靳景没有见过苏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现下看见姜芜僵在那里,也就知道了答案。

  “来看看想要什么样的彩灯?”他走近了温声问道。

  姜芜放下抚在护栏上的手,释怀地笑了下,点头答:“好。”

  恰时吹来一阵夜风,卷落她的帷帽。

  姜靳景蹲下身,替她捡起,好好替她重新带上,又将手里的那盏狐狸灯替给她。

  银娣从远处跑来,挥了挥手,“我回来了。”

  姜靳景将手里剩下的那盏狐狸灯交给她,“嗯,回去了。”

  银娣悄悄去看了姜芜,心底估摸出了个大概,嘴角稍扬,越发觉得方才自己做得是一点儿也没错。

  三人方方一走下拱桥,身后涌来大量的人群,嘴里都在喊着,“画舫着火啦,画舫着火啦,快救火啊!”

  姜靳景见姜芜脚步顿了顿,轻声道:“我们快走吧,火自有人救,待会儿人多了,我们自己倒是挤不出去了。”

  “好。”

  -

  半个时辰前。

  画舫上,袁侪邦面对着被他叫人来的众人,假装掩泪道:“今日我将众人叫来,想必大家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在座的一些官员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干咳两声,道:“袁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啊,而是这六百两我们是真没法啊。”

  袁侪邦眼里露出一丝精光,装模做样道:“袁某自是知道的,昨夜我想了一夜,我们乐晋剿匪的事情本就迫在眉急,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自己也不好受啊,于其白送银子给那群土匪们,倒不如我做点牺牲罢了。”

  “呵,袁大人这是何意?”苏墨嗤笑一声,敢情这人还将他给摆了一道,银也不凑,兵也不发,完全与来时所说的不一样。

  袁侪邦感慨般地道:“苏公子,我既身为乐晋城的父母官,在一些大事的面前,自得是做出表率的,于其继续受这份辱,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苏墨挑眉睥睨向他望去,眼神凌厉,生生叫人不寒而栗。

  袁侪邦咽了咽口水,那句“不过就是一妾室罢了,没了就没了”的话,生生说不出口,场面就这般僵着。

  苏墨重重搁下酒盏,“谅苏某先失陪一下。”

  -

  画舫平地上,苏墨问龚远,“晋南王大概何时到?”

  当初离京时,他比晋南王提早了六日左右,左右算来,也该是这个时候了。

  龚远据军中来信答:“应在明日或是后日了。”

  “公子,不若我们再等两日?待到晋南王领兵一到,我们先杀去银寨算了,谅他们这两日应也不敢真做出什么的,反正他们给出的期限也是三日。”尹池丞道。

  苏墨重重摁了摁眉心,他怕的就是到时两方对峙,那群劫匪会狗急跳墙,来个具败。

  正打算说往晚上再去西山看看,看看还能不能有别的法子,恍然间,他却看见不远处拱桥边上有道熟悉的身影,虽是戴着帷帽,可他还是觉得那人就是她。

  苏墨掌心握成拳,往着画舫下船的位置跑了去,拱桥上的那道身影他越看,越是觉心如鼓击。

  忽然,却有一男子走了过来,站至她身边,似正与她说着话。那名男子全然是他不认识的人,他都不认识,她又怎能认识。

  苏墨兀自一嘲,捏了捏眉心,彼时她应还是在银寨里吧,又怎能来了这宜湖,原是他都已至了见谁都觉是她身影了么。

  摆渡的船家还在湖对岸,船上的人尽数下了后,他又才撑着竹竿,慢悠悠地从湖对岸划过来。

  苏墨再次抬眸看了眼,扯了扯嘴角,转身欲回宴,恰时起了一阵风,他直直见着那人戴着的帷帽被吹落在地,露出那张他死也不会忘的脸,当即便对着拱桥的方向喊出了声,“姜芜!”

  “姜芜!”

  他重新往着等船的方向跑去,在又见着姜芜旁的那人亲手替她戴上帷帽时,目眦欲裂,恨不得直接冲了上去。

  “起火啦,起火啦!”

  身后画舫上有人高声喊道,里面的所有人一窝蜂地都涌了出来,争先恐后地往着他的这处方向跑来,似稍跑满了些,身后的大火就要将其一并给吞了进去。

  船家还在湖中,过来仍需要一段时间。

  苏墨不带半点犹豫地跳了湖,再次抬头时,拱桥和湖边上哪儿还有她的身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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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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