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不行:“现在网络上的舆论风向开始变了,怎么办?”
一开始,嘉宾们在参观皮影博物馆时忽然坐了下来,观众们都只以为他们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慢慢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仅是嘉宾们,直播主镜头扫到了院子里的场景,竟然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也都躺了一地。
虽然他们看起来呼呼睡得很香,但是观众们在最初的调侃和玩笑过后,逐渐有人发觉了不寻常之处。
就算再累,也不应该在几乎同一时刻,所有人全睡过去吧?
而且虽然对于观众们而言,看节目是为了娱乐,但是对于工作人员们而言,这可是工作。
没见过哪个公司在工作时间的时候,全员都睡觉啊!
类似的担忧言论逐渐增加,其他本来没有在意这一点的观众,也因此而关注到了这一点。
是啊……怎么会有一个地方,明明没到睡觉时间,所有人都全都睡了过去呢?
虽然无论是嘉宾们还是工作人员,看起来都生命体征平稳,很多人还美滋滋的打起了小呼噜,但是这依旧掩盖不了这件事的不寻常之处。
无论是在直播平台上“心动环游九十九天”节目的专属频道中,还是社交平台有关于节目的标签下,担忧的言论越来越多,逐渐顶成了话题。
节目前几期遭遇危险的经历,让观众们也格外担忧这一次的拍摄,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有人试探着打了官方热线,问接线人员管不管聚众睡觉。
接线人员:“?”
你怕不是在逗我,没事就别占热线好吗。
但是因为对方提及了这档节目,鉴于前几次的经历,所以接线人员也狐疑的打开了直播查看。
最开始的几眼,接线人员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甚至嘟囔了几句,说就算这节目一直不平安,但也不能用这个来开玩笑吧,太没有公德心了,怎么能占用热线。
但是当接线人员关掉了直播,却越想越不对劲。
她重新打开直播,从主屏到各个分屏挨个看过去,眉头越皱越紧。
不该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睡过去的情况……就好像整个博物馆都中了昏睡魔咒,镜头下,安静得可怕。
不过,也有例外。
燕时洵的分屏与所有人都不同。
接线人员仔细看了分屏上的弹幕,发现很多弹幕都提到了燕时洵这里发生了变化,刚刚还能在镜头下看到燕时洵和张无病,但现在,镜头下却空空荡荡。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在房间里,只有电视机还在兀自放着皮影戏,咿咿呀呀的唱腔带着极具年代感的电流声,从电视里传出来。
接线人员通过弹幕,捋顺了现在的情况。
一开始,燕时洵和张无病也像是其他嘉宾一样,他们在进入这间摆放着皮影影像资料的房间后,看着电视机发起了呆,然后电视机自动打开,皮影戏播放,他们就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像是在欣赏着皮影戏。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燕时洵的分屏忽然黑了下来,像是镜头被什么挡住了一样。
等分屏再亮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了镜头留在原地,两人却失去了踪迹。
镜头对着电视机,于是分屏前的观众们,就只能看着电视上皮影戏。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瘦弱的女人扶着圆鼓的肚子,牵着另外一个孩子,狂奔在村路上,而纵使女人拼尽了全力在奔跑,却还是被身后的村民追赶上了。
就在女人身边不远处,湖水荡漾,而夜幕无星无月,一片漆黑。
“噗通!”一声巨响。
慌不择路的女人看不清脚下的路,摔进了湖水中。
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的伸出手,挣扎着从湖水中伸出头来,想要求谁来救她。
然而,村民们放慢了追赶的脚步,渐渐围绕在湖水周围。
他们站在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反复狼狈的挣扎,却没有任何施救的意思。
幕布上,村民们眼睛的部位只有空荡荡的两个洞,在一片漆黑中透着光。
他们咧开嘴巴,在笑,在享受女人溺亡前的挣扎带来的快乐。
就连配乐的曲调也同样是欢快的,应和着鼓点,像是迫不及待的在等待着女人的死亡。
看着这一幕的观众们惊呆了。
他们在屏幕前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皮影,被女人的命运攥紧了心脏。
不少人都拼命的在弹幕中祈祷女人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得救。
还有人急切的拨打了热线电话,说有人逼迫别人跳了湖。
但对方详细询问和查证之后,才发现这些都是皮影戏里的情节,于是严厉的教育了打电话的人分清现实和戏剧,把热线留给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那人懵懵的道了歉,挂断了电话之后,才慢慢反应了过来,他看的……是皮影戏啊。
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刚刚真的有种在看着真实发生之事的感觉,好像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就连她遭遇的危险和绝望,都如此真实,甚至勾动得他都在为这个女人而焦急。
他将自己的经历发在了弹幕中,立刻就有很多人应和,表示自己也有类似的情况。
还有人说,自己是从来不看皮影戏的人,没有那艺术细胞也看不懂这种东西,但是他看着这个,却急得差点哭出来。
除此之外,接线人员还看到了弹幕中,有疑似驱鬼者的人出现。
在很多观众都因为这档节目接二连三的遇险带来的刺激感而关注它时,也有很多驱鬼者,因为在节目中多次出现的鬼怪而注意到了它。
普通人只是把“心动环游九十九天”当做放松或追求刺激的娱乐手段时,很多成名已久的大师,都通过圈子里一传十十传百的话,知道了燕时洵是海云观乘云居士唯一的弟子,也是天生的恶鬼入骨相。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档节目在驱鬼者的圈子里,是另一种程度的火爆和高人气。
大师们如获至宝,从知道燕时洵和这档节目的存在之后,就期期不落的在收看节目,时常因为节目组众人的遇险而紧张,也暗自想象,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怎么做,要如何在保护身边人的同时,还将所有人带离险境。
但无论他们如何推演,如果跳出燕时洵的解决方法,他们的计划一直都在失败,好像不管怎么走,都像是走在一条仅容一人通过且无法转身的小巷中,路的尽头是死胡同。
这是无解的死局。
也因此,原本因为燕时洵名声不显,或者年轻,因而看轻他的大师们,都惊骇的看着这个他们原本没有放在心上的年轻人,竟然做到了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们本以为一个年轻人能做得到,他们这种成名已久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种自信只维持到他们着手进行类似的尝试为止。
然后他们才发现——
并不是有人能做到,就意味着所有人能做到。
只是燕时洵每次都解决得如此轻而易举,身边人虽然有受伤,却一直都没有人死亡,因此,给了其他人“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大师们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郑重的将燕时洵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不少人都迂回曲折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海云观的人,旁敲侧击打听与燕时洵有关的事情。
海云观道长似笑非笑,说燕时洵辈分很高,大半个海云观的道士都要喊燕时洵师叔,需要喊师祖的也不在少数。唯一比燕时洵辈分高的,现在也只剩下李道长那样的存在了。
还有参与过和特殊部门的合作,知道些有关燕时洵事情的道长,在知道很多大师都明里暗里打听燕时洵的时候,只觉得哭笑不得,反问那些大师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够比得上唯一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恶鬼入骨相。
也有直性子的道长,实话实说让来问的大师放弃,表示即便是海云观内,能够与燕时洵的实力相提并论,也只有李道长一人。
‘那是大道垂眼之人,修道一日千里,怎么可能是寻常人比得上的。’
大师们越是了解燕时洵,就越是心惊。
有聪明的已经放弃了无谓的攀比和胜负欲,转而将有燕时洵参与的这档节目,当做了宝贵的教学视频,不仅自己看,还用来教导门下弟子。
——这就相当于顶尖学府出身的顶尖学者,就连本学府的学生想要得到教学都难,现在却有了直播这样的途径,当然不可以放过!
偷学的机会,是留给聪明人的!
也因此,在很多普通人没有发觉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驱鬼者涌入了直播中。
有些驱鬼者可能最开始是抱着挑刺的想法来的,却被节目组几次三番遇到的惊险揪紧了心,也被燕时洵展现出来的力量和敏锐的判断而震撼,反而成为了节目的忠实观众。
驱鬼者:我本来是想来找到证据证明燕时洵不行的,没想到现在只想跪下喊爸爸。请问燕哥收徒吗?我能报名吗?
倒是观众们隐隐有所感觉。
毕竟最近的弹幕中,越来越多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专业发言。
观众:这条弹幕每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到了一起,就变成了有字天书,我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比起最开始张无病开办这档节目的娱乐目的,它现在看起来,反而更像是驱鬼者学术交流,一本正经的发言吓到过不少观众。
观众:我只是来追求个刺激,当恐怖片看的。但你不要真告诉我这世上真的有鬼啊啊啊!
不过也得益于此,对鬼怪并不了解的接线人员,才能第一时间意识到节目组遭遇了什么。
和普通观众将信将疑的态度不同,接线人员是真的被告知了有关这档节目的一些真相,知道世间确实有鬼怪存在,因此并没有将那些看起来画风迥异的弹幕当做玩笑,而是认真的记录。
有驱鬼者在弹幕上说,这种手法看起来,有点像是西南曾经有过的替骨之术。
接线人员立刻将此事上报,无论是官方负责人还是舆论组长,都接到了汇报。
因为白纸湖这边不仅偏僻,还少有人烟,因此信号塔分布稀薄,信号时有时无。
官方负责人废了好大的力气,在荒郊野岭里跑了好半天,才成功找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和舆论组长保持了稳定的通话。
“舆论那边你看着办,不幸中的万幸,现在并没有任何不适宜的画面出现在直播中,看马道长两位失踪的架势,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我也问过宋道长了,他的意思是既然出问题的已经确定是博物馆,那除非这件事彻底解决,否则所有人都暂时会保持现在的情况。”
官方负责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在舆论引导这方面,你才是专家,按照你的步调来,一口咬死没出事就行。”
舆论组长点了点头,计划迅速在脑海中成形。
但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之前在燕先生的分屏里,有一个人说他可能知道些导致现在情况的原因,所以我就联系了直播平台那边,和他取得了联系。”
那个发弹幕提到替骨之术的,是一位西南本土的驱鬼者,因为这才节目在西南录制,鉴于以往节目组期期遇险的好运气,这位深刻了解西南情况的驱鬼者很是担忧,因此一直在关注着这期节目。
幸运的是,就在燕时洵失去踪迹的前后,他也一直在看着直播,因此没有错过任何细节,成功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看到了燕时洵所在房间里电视机的异样。
他意识到,之所以直播前的观众们会觉得皮影戏惟妙惟肖,让他有过分真实之感,是因为压根那些演出皮影戏的,就不是什么皮影。
而是真正的魂魄!
“什么意思?”
官方负责人错愕,赶忙追问:“他是在说,皮影戏和现实互换了?”
舆论组长精通舆论,但是对鬼神之事确实是只知道个皮毛,于是干脆让那位驱鬼者直接和负责人通话。
“竟然真的有这种部门!我就说,很多事情都解决得太快了,根本不像是没有人在管的样子。”
驱鬼者在听到官方负责人自报家门的时候,先是惊诧,随即就像是找到了外星人的狂热外星迷,顿时兴奋了起来,有种追星成功的感觉。
官方负责人哭笑不得,随即正色听他解释。
据驱鬼者所说,因为西南地区常年积压着无处可归的孤魂野鬼,从祖师爷留下的记录来看,以前一直都还是能够处理得过来的数量。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百年前开始,西南的鬼魂就再也无法离开,就算驱鬼者们想尽办法,耗费了全部力气,却也只能在运气好的时候送走一两个鬼魂。
这和所有鬼魂庞大的数量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不足万分之一。
越来越多的鬼魂从山野田间一直蔓延到人口密集的城市村镇中,如果有人开了阴眼,就会发现那段时间里,西南到处都飘荡着鬼魂,过于浓郁的鬼气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筆瞇樓
西南人在一点点接受鬼气,扩张能够承受鬼气的极限,所以感受并不深刻,只是奇怪怎么容易过敏或者发烧的人这么多,很多人家供奉的神佛雕像开裂,但不明就里的人们也只是抱怨现在东西的质量越来越差了。
但是很多外地人刚到西南的时候,却会真切的觉得西南的昼夜温差之大,比天气预报报道的还要强烈,而且很多对鬼气敏感的人,还会发起高烧,或者生病住院。
不过,那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的西南并没有这样的情况。
为了将鬼魂送走,不再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很多西南的大师们聚集在一起,最终共同商量出了应对的方法。
——以古籍中的记载为灵感,采用替骨之术,将鬼魂与死物进行对调,以此将鬼魂封印到死物中,再统一处理死物。
而当时大师们认为最好的鬼魂载体,一个是木雕的人形,再有就是画像。
鬼魂无形,不好对付,而且数量庞大,解决了一个很容易惊动其他鬼魂报复。
但是,一旦鬼魂和木雕或画像进行了对调,就徒然变得容易了起来。
让鬼魂变成有形之物。
而这些有形之物,无论是木头还是纸,都怕火。
一把火就能烧得干干净净,永绝后患。
“虽然负责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方法很残忍,很多魂魄也确实因此而失去了再次投胎的资格,但是两相取舍只能取其轻。”
年轻的驱鬼者说起当年的事,语气沉重:“一边是已经死去的亡魂,一边是还活着的人……祖师们只能选择一边,所以他们只能出此下策,尽量保全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不被干扰。”
“不过您放心,当时并没有对所有鬼魂都赶尽杀绝,祖师们也心有不忍,因此只是将鬼魂的数量控制在了不会影响普通人的范围内,就停用了这个方法。”
“但是现在,几十年过去,西南的鬼魂数量,再次发展到了极限的边界。”
驱鬼者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西南就像是一个只进水却不出水的木桶,总是有满的那一天。
鬼魂无法离开人间的西南,阴阳早已经在百年前就已经失衡。
一生一死,一阴一阳,才算平衡。
但是西南却失去了最关键的一环。
就算有人看清了本质,但也无能为力。他们能做很多,但他们能做到的其实也很少。
大道不可窥视,天地却不仁,从来不曾回应他们的期待。
为了自救,他们只能采取替骨之术。
“不过因为这个方法确实有违阴阳常理,对那些生前并未作恶的鬼魂来说并不公平,所以几十年前,当鬼魂数量得到控制之后,祖师们就停止使用了这个方法,并且销毁了所有具体施展术法的记载,以防这样的方法落入心有不轨之人的手里,变成害人的东西。”
驱鬼者想起自己在直播中看到的皮影戏,犹豫着道:“但是我刚刚看直播,感觉那些皮影戏……好像就用了这样的方法。”
“因为我师父生前讲给我听过,所以我在看到那些皮影特别能引动其他人魂魄的感触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方法。我个人怀疑,可能燕大师和节目组的人现在昏睡,就是因为魂魄被置换到了皮影戏中。”
“这样一来,皮影戏里是真人,人的躯壳里没有魂魄,就说得通现在的情况了。”
官方负责人心中一惊,连忙向驱鬼者追问道:“那现在还有人会使用这种方法吗?你有怀疑的名单吗?”
驱鬼者摇了摇头:“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他诚恳的道:“为了防止这个无奈之下实施的方法被滥用,当年的参与者们瞒得很严实,除了各自的师门,很少有人知道。而且很多门派都已经失传,或者传承并不完全,手札经籍毁于动荡,还能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如果不是我师父生前遇到过一位云游的居士,从对方手里找到了我们师门从前散佚的手札,我师父也不知道这件事。我师父和那位居士两个人研究了好久,才搞清楚这件事……”
说着说着,驱鬼者忽然卡了壳,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过,还真有可能有人知道具体方法。”
官方负责人眼睛一亮,屏息倾听。
驱鬼者一边回想着之前他师父和他说过的话,一边说:“当时在使用替骨之术的时候,祖师们选择的载体中,有木雕。所以祖师们找了一位木匠,帮他们雕刻了很多人形木雕。”
“您听说过有一种叫做活嘴活眼的木雕吗?就是当年的产物。不过,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它了,不确定是否已经失传。”
“我敢确定的是,祖师们将记录有具体实施细节的所有纸质资料都销毁了,目前西南并没有听说过哪位会这种方法。但是,木匠那边有没有传承,我并不清楚。”
驱鬼者诚恳的道:“毕竟祖师们又不是皇帝修陵墓,修完陵墓就把工匠杀了灭口。虽然当年祖师们也一定叮嘱了那位木匠不要外传,但是他到底有没有照做,我也不清楚了。”
“木匠需要根据祖师们的要求来雕刻载体,所以,如果真的有人还知道这个方法的具体实施操作,可能也就是木匠了。”
驱鬼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并不确定,说错了的话您别生气。”
官方负责人连忙感激的表示,这是帮了大忙。
——最起码,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人,总算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了。有了探查的方向,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大海捞针一样到处找人要强太多了。
“你师父当年和你说过那位木匠的姓名吗?”
官方负责人抱着一丝侥幸,询问道:“或许,你对那位木匠后代的身份有没有猜测?”
驱鬼者抱歉的道:“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而且我的传承也是残缺的,要不是我师父在生前有过一次奇遇,我连这些也不知道。抱歉,这个我帮不上忙了。”
官方负责人连连道谢,请这位驱鬼者继续关注直播,和他们保持联系,如果看到任何异常或者有想起来的事情,都请立刻和他们联系。
在挂断电话之后,他看着被快速记录在本子上的凌乱笔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那么多驱鬼者会闻西南色变,这块土地上,隐藏在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他没想到,西南在百年前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
不过,活嘴活眼木雕,木匠……
官方负责人看着本子上被他记下来的几个重点关键词,手里的笔不自觉的在关键词外面画着圈,眉头越皱越紧。
他脚下的步伐没有停,但也同样没有停止思考。
直到救援队长提醒他:“那个幸存者说的地方到了。”
因为乌木神像的诡异之处,再加上节目组就是在白纸湖附近出的事,因此海云观那边也没有放松对那个拿了乌木神像的年轻人的询问。
好在有海云观监院在,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他,很快就从年轻人那里拿到了他们之前去旅游和捡到神像的地方,发给了救援队这边,好让他们可以实地查看。
年轻人口中的荒村和破庙,就在皮影博物馆附近不远处。
所以官方负责人队伍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博物馆,一部分则跟着他一起去找那个破庙。
此时听到提醒,官方负责人从沉思中脱离,却一抬头就是一惊。
即便现在天色已晚,但是借由着手里的强光手电筒,官方负责人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景象。
正如年轻人所描述的,在白纸湖旁边的村子,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废墟里长满了杂草,厚厚的青苔覆盖了所有曾经村民活动的痕迹。
展现在他眼前的荒村空无一人,唯一仅有的,只是到处疯长的杂草,从山上延伸下来的绿色埋葬了一切。
但是忽然间,救援队长眼尖的瞥到一点光亮,不由得惊呼着摇了摇官方负责人的手臂。
“看那边,那边好像有人!”
官方负责人循着救援队长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满地的荒凉中,只有一间村屋,从树枝藤蔓交织密布的阴影中,隐约透露出一点光亮。
在初步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官方负责人小心翼翼的前进,拨开周围的杂草,在泥地里艰难前行,靠近那间村屋。
这是一间曾经气派的村屋,足有几层楼,并且院子周围用的铁制雕花围栏和红铜大门,也能依稀看出这间村屋主人曾经的辉煌和富有。
但是这些东西都因此常年没有人打理,逐渐被风雨侵蚀,变得生锈腐朽,斑驳不堪。
足有一人高的杂草长满了花园,也隔绝了外界和村屋,这让它看起来简直像是个长满了杂草的孤坟。
如果不是从里面透露出点点亮光,官方负责人真的会认为这房子和其他的建筑一样都已经被荒废,只是因为运气好还没有倒塌而已。
靠近之后,官方负责人从窗户的地方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人不断的咳嗽,声音沙哑苍老,而佝偻着腰的影子,也在说明着这是一位依旧留守村子的老人。
官方负责人想起来,之前经手过白纸湖事件的人告诉他,记录和实际情况大概率有出入,虽然记录中白纸湖旁边村子的人大多数都死了,但也不排除后来又有人搬到这里来的可能。
也有人要求不高,只求有个能容身能遮风挡雨的住处。
那样的话,荒村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不过,刚刚他们往这边走的时候,道长也提醒过他们,对于孤魂野鬼而言,荒村同样也是一个好去处。
比起无家可归,很多死去的鬼魂都还残留着生前的习惯,想要一处像家一样的归处。
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屋子在进入或居住之前,一定要先做法事,因为那里极容易成为鬼魂聚集之处。
这也是为何很多深山中荒废的别墅宅院,看起来都鬼气森森。
如果在进入这样的房子之前,没有提前告知“屋主”,或者恭敬的奉上香火祭品,请离对方,那很可能会被“屋主”认为是不告擅闯。
来自鬼魂的报复,可不是可以轻易开玩笑的事情。
两种不同的说法在官方负责人的脑海中打架,让他有些犹豫。
所以,这里到底是后来者借无主的房子居住,还是荒村吸引了鬼魂?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边握紧了手掌中的黄符,一边扣响了大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耽误的每一秒都可能会让节目组的人遭遇危机。
如果必须有一方要遇到危险,官方负责人希望会是他。
那道投射在窗户上的苍老身影在听到声音后,就从窗户前向房门走来。
烛火跳跃,明明灭灭,逐渐被拉长的身影不断摇晃,像是鬼影乱舞。
官方负责人心跳如擂鼓,紧张的等待着一个结果。
“吱嘎——!”
房门缓缓打开。
满头花白的老人佝偻着腰,背手站在门口。
他的脸上满是皱纹,浑浊的眼睛里沉沉无光,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像是失去了所有人生能够期待的东西,整个人也如死灰一般,只剩下了还活着这件事依旧在惯性的执行着。
但是,生与死对老人而言,已经没有了区别。
老人抬起眼睛,看向站在门口一身正装气度不凡的官方负责人,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没有任何波动。
官方负责人被看得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正想礼貌的说明来意,就见老人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后的空间。
“进来吧。”
老人的嗓音嘶哑难听,像是长久没有和人说过话,语言功能都已经半退化,几个字也说的很是缓慢。
他没有给官方负责人足够的反应时间,也没有等官方负责人反应过来,就径自背着手,转身往房屋里走。
只剩下一扇打开着的大门,让官方负责人在恍然回神后,反应过来这是要让他跟着进去的意思。
他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一咬牙抬起了腿,走向大门。
他手里的强光手电筒开合,用海上航行时的灯光密码,向等在不远处的救援队人员传递了他的意思。
官方负责人在告诉救援队,等在原地,不要过来,由他一个人来向老人询问情况。
这样一来,如果有危险,也只会伤及他一人。
救援队眼睁睁看着那间房子的大门开了又关,负责人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后面。
“会没事的,对吧?”
救援队长向旁边的人询问,不知道是在焦虑的安慰他自己,还是真的在寻求答案。
……
张无病将楼上的人都叫下来吃晚饭,唯有一个路星星还呼呼大睡,失血过多后的疲惫只能靠睡眠来补足。
“让他睡吧,星星今天也尽力了。”
赵真摇了摇头,制止了张无病去叫路星星的动作:“大不了等他醒了之后,再把晚饭给他热一热。”
“啊?可是我们晚饭是热汤面,等他起来的时候,都泡成一坨了……”
张无病担忧的朝路星星的房间看了好几眼,不等他做出决定,就听到下面厨房里传来的“噗呲!”一声,还有紧接着响起的剧烈咳嗽声。
“张导演!!!这面是怎么回事!”
安南原的怒吼声传来:“快跑,这家店是黑店!那个什么白三叔,他肯定是想要用面条毒死我们!这是什么毒?是不是放太多了,这也太难吃了,狗都能吃出不对!”
张无病赶紧往下跑。
然后他就看到,厨房里几个人拿着面碗,神情都不太好。
而饿得已经吃了好几口的安南原,更是直接喷面,神色惊恐一副“有人要害朕”的模样。
但张无病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挠了挠头,奇怪的道:“不是啊,面是我和白三叔一起做的,我看着他做的,肯定没问题啊。”
宋辞的神情阴晴不定,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向张无病问道:“白三叔负责做什么,你负责做什么?打下手吗?”
张无病摇了摇头:“没有啊,白三叔烧水揉面做面条,但是面出锅之后,他说他不舒服,就先走了,我就负责了下调味。”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怒吼的安南原就像是被人攥住了脖子的鸭子,“嘎”的一声就不说话了。
安南原看了看手里的面,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张无病,他咂了下嘴巴,感受了一下到现在还残留在他嘴巴里的诡异味道,面色青了又绿,绿了又黄,五彩斑斓,好不精彩。
“张导……听说你是个富三代,那你,平时做饭吗?”
安南原犹豫着委婉询问:“你平时都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张无病爽快道:“要么家里阿姨做,或者我父母下厨,要么就在外面饭店吃,或者燕哥做饭。”
“虽然燕哥做饭比不上阿姨,但其实要是不怎么挑的话,也挺好吃的。”
张无病回答得很诚恳,但众人的脸色却齐刷刷的阴沉了下来。
“怪,怪不得会这么难吃。”
安南原颤抖着捂住了嘴巴,制止住自己想吐的冲动,被那股子所有调料混合在一起的诡异味道恶心得眼泪汪汪,深刻的觉得自己错怪白三叔了。
想让他们死的,分明就是张导啊!
这已经是可以成为杀人工具的难吃了啊张导!
南天连连摇头:“幸好星星没下来,他这是逃过一劫啊,要不然他本来就虚,要是再一吐就更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不过,燕哥去哪了?燕哥是知道张导做饭难吃,所以机智的提前跑路了吗?”
听到南天的话,宋辞也抬头看了一圈院子:“白三叔也不在,他不舒服是去哪了?”
张无病诚实的道:“燕哥说他要趁着晚饭出门,白三叔……可能是肚子疼去拉屎去了?”
“不过你们放心,肯定没危险。”
张无病笑着看向院子里,神情又骄傲又酸:“燕哥的爱人在这守着呢,我们是安全的。”
张无病:这人竟然这么有用……好烦他啊。
邺澧感受到张无病和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抱臂斜倚在院落黑暗中的他掀了掀眼睫,看向张无病的眼神同样透露着些许厌恶。
总跟在时洵身边的这个傻子身上,刚刚传来了令他讨厌的气息,让他回想起了曾经的事情。
他和地府阎王互相看不顺眼,认为对方坚守的道是错的,也因此,酆都和地府长年不对付。
后来,地府坍塌,阎王身死,却在临死前将所有力量都从魂魄和神名中剥离了出来,那一部分力量并没有融身大道,而是留在了阎王的位置上,代替阎王撑起了地府,让地府在接下来的百年间都勉强维持着运行。
邺澧虽然厌恶这个曾经的对手,但也因为阎王临死前的做法而有些触动,试图寻找过阎王的魂魄。
可惜,应该是阎王在失去力量后已经彻底灰飞烟灭,并没有魂魄留下来。
邺澧也没有再深究这件事。
却没想到,就在刚刚,他从张无病身上,感受到相似的厌恶之感。
邺澧注视着张无病,想要看清真相。
张无病却在觉得毛骨森竖的同时,只觉得莫名其妙。
看他干嘛?是觉得他刚刚夸的很好吗?
张无病虽然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的彩虹屁功力应该是有精进了,就连他本来不太喜欢的人都喜欢他的夸赞。
张无病觉得,要是这人不和他抢燕哥,其实他还能对这人多一点好感。
他撇了撇嘴,赶紧躲到旁边人的身后,有种快要被邺澧看透了的悚然之感。
而邺澧也在看到张无病一如既往傻乎乎的模样之后,不感兴趣的移开了视线,看向郑树木家的方向。
邺澧能够感觉得到,本来计划去隔壁皮影大师家遗址查看的燕时洵,此时就在对面郑树木的家里,目前并没有遇到危险。
所以,即便邺澧想要立刻就出现在燕时洵身边,但还是回想起燕时洵对他的叮嘱,只能强压着冲到燕时洵身边的冲动,在这里守着其他人的安全。
不过,邺澧还是能够感觉到,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乌木神像加大了镇守的力量,像是所镇压的邪祟力量增强。
发生了什么?
邺澧轻轻皱起了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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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宗年的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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