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冷,童落没有呼吸。
童落死了?
柳织织转头瞧向周遭血流成河,尸遍满地的一幕,她不知道童落为何来此,只震惊于童落居然就这么死了。
那个曾经奉命追着她到处跑的童落死了。
白潜玉湿了眼:“落落……”
铺天盖地的伤痛与绝望吞噬着他,他不敢触碰童落的鼻息。
他只道:“落落,你醒醒,我错了。”
他不该那么固执,不该那么愚钝,不该选择辛乐,更不该恨她折磨她这么久,不该忽视她,让他们的孩子没了。
全都是他的错。
只要她醒过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他真的错了。
可此时此刻,他怀中的童落只越来越冰冷,没有动弹。
“落落……”
白潜玉的声音中,哽意更浓。
柳织织亦是红了眼。
她也有错,不该丢下童落一个人,她应该寸步不离才是。
唐离负手立在柳织织身后,唯有他面无波澜。
白潜玉的唇瓣颤动着,无措的他看到唐离的腿,目光便上移,落在唐离脸上,马上道:“唐离,你快救落落。”
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他急切求救。
他又道了遍:“快救她,快。”
他燃起的所有希望,全在医术超神的唐离身上。
柳织织闻言,这才想起唐离的本事,她便站起身拉住唐离的手,也哑声道:“唐离,救救她吧?”
他是神,肯定有办法。
唐离未吱声。
他只仍压着怒意再看了看柳织织。
柳织织唤他:“唐离。”
白潜玉不由崩溃地大声催促:“快救她啊!”
唐离终于道:“她已经死了。”
人好好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愚钝到连喜欢谁都能搞错。人死了再来后悔,又有什么用?
如此行径,唐离唾弃。
白潜玉听到唐离的话,立即喝道:“她没有死,快救她!”
她不会死,她怎么可以死?
他将童落抱得越发紧,也越发感受到她身躯的冰冷,冷得入骨,冷得他全身都如在被冰针扎着,又冷又疼。
剧烈的痛苦遍布他的全部身心,令他无法承受。
他不相信落落死了。
唐离又补了句:“绝烬散,你懂的。”
不,他不懂。
白潜玉惨白着脸摇头:“我不懂,我只要落落。”
他又在自欺欺人。
“落落……”
白潜玉彻底哭了出来,喘.息着哭。
他固执了这么多年,建立惜风楼后,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向高高在上,从没像今日这般,绝望得像个孩子。
他抱着童落,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啊”
他已彻底崩溃。
他现在只有本能地将童落越抱越紧,童落脸上的血蹭到他没有血色的脸上,令他看着越发惨烈落魄到极.致。
他一直在哭,哪有曾经的半丝骄傲。
他现在的痛,无人可体会,却难以不动容。
柳织织握紧唐离的手,难过地劝道:“救救她吧?就插手这一次好不好?看在她为你效命十几年的份上。”
唐离冷道:“这是她的命数。”
柳织织不由急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无论是你,还是我,认识的朋友都不多,不会有下一次。”
她挽住他的胳膊:“就这一次,好吗?”
她知道她这样不对,可真的不想童落死。
这次不是胚胎,是童落自己,她更无法坐视不理。
唐离不说话,冷漠的样子显然是不答应。
柳织织说着,都想哭了,尤其是听到白潜玉的哭声,在这种充斥着哀痛与绝望的气氛下,她的心跟着揪起。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唐离见她的眼睛开始变湿,斥了声:“不准哭!”
她还没有为他哭过。
他忽然搂住她的腰,紧盯着她的眼,命令她:“把眼泪收回去。”
他绝不允许她把她的第一滴泪给别人。
他忽然如此凶,柳织织有些懵。
她乖乖忍下哭意。
她眼巴巴地抬头望着他脸沉沉的模样:“那你救她,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用最止损的方法。”
唐离只道:“别闹了,可以吗?”
天道不是他们的玩具。
柳织织的声音拉大:“我没有闹,我说这一次就是这一次,我对天发誓,若这次之后,我再……”
“行了。”
唐离倏地打断她脱口而出的誓言。
虽知道自己不对,柳织织仍不由感觉生气。
他们夫妻俩被童落尊重着,效命着,他们却先是任童落的孩子小产,后是目睹童落的死,却冷眼旁观。
在道义上,他们真的很冷血。
最重要的是,她把童落当朋友,她真不好受。
柳织织干脆使硬:“我命令你救她,否则我会一直不高兴,一直不想理你,也不想跟你回天界。”
她可以讲道理,但情绪不可能没有。
唐离闻言,搂她的力道不由加大:“你……”
柳织织迎视着他:“救不救?”
脑子被剧痛与绝望充斥的白潜玉,渐渐将夫妻俩的对话听入耳中,他缓缓抬起通红的泪眼看向他们。
莫不是唐离能救?
唐离现在心中还压着怒火,却不仅暂时不能跟柳织织算账,她反倒因为凡间的事跟他闹起脾气。
他的眼睛眯起。
柳织织忽然将他推开:“真是不想理你!”
她迈步就要走,免得在这里心塞。
唐离下意识拉住她,不满道:“你就不能别推我?”
之前做人时,她一直在推开他,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撕心裂肺地去抓她,始终无法真正将她抓在身边。
那种痛,他想起便怕。
哪怕是现在,仍会因被她推而心慌难受。
柳织织听出他语中的受伤,便颇怔地转回身。
她瞧着他,不解他怎么了。
唐离重新环紧她,仿佛生怕她跑掉,他道:“我可以用一个折中的法子去救童落,就看白潜玉是否答应。”
话语间,他看向白潜玉。
柳织织惊讶:“折中的法子?”
白潜玉闻言,想也不想,就立即用嘶哑的嗓音道:“我答应,只要能救落落,把我的命给她也行。”
再次有希望,他的滋味可想而知。
唐离道:“童落的阳寿已尽,这就是她已定的命数,天道中的万事万物都有它既定的规律走向,想要改变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要童落活,便需她最亲近的人,把阳寿给她。”
柳织织愣住:“所以是白潜玉死,换童落活?”
一命换一命?
唐离道:“倒也不一定,本来在童落死后,白潜玉也只剩下二十年的阳寿,最后抑郁而终,白潜玉可以选择给童落多少阳寿。”
若是他,会选择给一半,同生共死。
听着唐离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白潜玉免不得觉得莫名其妙,可他没心思多想,再离谱的事,他都会信。
他喃喃出声:“给阳寿?”
他当然愿意把二十年都给落落,便要道:“我……”
唐离打断他:“想清楚自己的决定。”
白潜玉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柳织织消化下这个信息,便已无法可说。
唐离能用这个折中的法子救童落,已是不错。
她见好就收。
她看着白潜玉,也能猜到白潜玉的决定。
她稍思,便道:“以童落对你的感情,她一定不愿意你死她活,到时候她肯定会悲痛地跟着你去。”
白潜玉闻言,便若有所思。
柳织织已知道,这个混蛋白潜玉是喜欢童落的。
只是到对方死,他才明白对方的重要性。
柳织织默了会,说出唐离的想法:“二十年的寿命,你们各十年挺好的,珍惜相守的十年,同生共死。”
相守十年?同生共死?
白潜玉想了下,便道:“好,给她十年。”
他离不开落落,也知道落落离不开他,两人各十年,是最好的选择。若真能如此,他何其幸运,还能与她相守十年。
够了。
这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怀中已死的童落,比起让她现在死,他怎敢奢望太多。
他又抬头看向唐离:“怎么给寿命?”
他已迫不及待。
以天道之主的身份徇私,插手凡间的事,唐离终究是不愿的,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再拒绝,再反悔。
他瞧了瞧怀中的柳织织,便抬起手。
随着他的手掌缓缓挥过,隔空间,似有似无的神力落在童落身上,由头到脚,像是将她抚过。柳织织和白潜玉目睹童落身上的血很快消失干净,童落寡白的脸上也开始有血色。
白潜玉的眼睛睁大,震惊不已。
他马上颤颤地抚起童落的脸,发现是热的。
他再触向她的鼻息,发现有呼吸。
他喜极而泣:“落落。”
童落的眼睫颤了颤,悠悠睁开了眼。
白潜玉激动地又唤了她一遍:“落落。”
童落不解:“玉哥哥?”
她转头看向周遭,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马上又看了看自己干净的身上,抬手感觉了番情况,发现自己浑身正常,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唐离瞧向惊奇地盯着童落看的柳织织,哼道:“现在满意了?”
柳织织回神,看着他点头:“满意了。”
这结果已经不错。
对童落来说,最起码可以不留遗憾了。
虽然活不长。
剩下的事情,与他们无关,唐离牵起柳织织就走。
柳织织乖乖随着他,只回头再看了看那两人,见到白潜玉正如待珍宝地将死而复生的童落扶起。
童落在问白潜玉:“我怎么没死?”
白潜玉一把抱住她,眼睛依旧是红的:“是……”
他欲说什么,却又呆住。
她怎么没死?
可他忽然不记得她怎么活过来的。
他转头看向唐离牵着柳织织越离越远的背影,面露不解。
他只记得是唐离救了落落,却不记得唐离是怎么救的,更不记得其中的一些细节,明明是才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不重要。
他更抱紧童落:“无论如何,你活着就好。”
他的声音沙哑,刚才的滋味,仍旧让他觉得害怕。
童落的身子僵着:“玉哥哥?”
他这是在做什么?
能活着,童落是觉得意外的。
但她更意外的是,玉哥哥对她的态度。
她记得他赶过来为她挡了一剑,记得他为她难过,记得他说会为她报仇。
现在他又如此紧张她……
是为什么?
白潜玉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怀抱她的力道越来越紧:“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都是我的错,还有我们的孩子……”
全是他的错。
童落的眸色暗了暗:“你知道了?”
白潜玉闷闷地应道:“嗯,是我的错。”
童落难掩难过,她垂眸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及时发现孩子的存在,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不爱她,从来不是种错。
错在她过于偏执,非得介入他和塞辛乐之间。
“是我的错。”白潜玉极为肯定地说道,“若我能早些正视对你的感情,便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对我的感情?”童落愣住。
白潜玉道:“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我确定心中所爱一直都是你,是我太过于固执,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对辛乐的感情是男女之情,对你只是兄妹之情,那其实都是我蠢。”
看到她死的时候,他只想甩自己几个耳光,再随她去。
他为什么要这么盲目?
童落闻言,极为震惊:“什么?”
白潜玉放开她,抬起双手捧住她的脸:“我已经和辛乐撇清关系,落落,我们马上成亲好不好?马上生个孩子好不好?”
话语间,他是紧张的。
他怕她怨他,怕她已对他死心。
他的这些话,给了童落太多冲击。
他不是喜欢塞辛乐?
她怔怔地问:“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
他的转变着实太大。
白潜玉又抱紧她,慢慢地,耐心地,与她诉说着自己对她的感情。从前到后,包括塞辛乐对他说过的话。
童落听在耳中,仍旧震惊不散。
后来她遗憾道:“所以我们的孩子白没了?”
就因为他的固执?
提及此事,白潜玉也心痛:“对不起。”
童落忽然推开他:“我想静静。”
玉哥哥喜欢她,选择她,她无疑是高兴得无以复加,但高兴过后,她不由为他们的孩子不平。
他不喜欢她,与喜欢她不承认,是两码事。
她转身便大步就走。
白潜玉紧张地跟上她:“落落!”
在塞辛乐没出现的时候,白潜玉一直宠着童落,童落没少恃宠而骄,但自从白潜玉因塞辛乐而恨上童落后,童落便好久没与白潜玉闹过脾气,每次都是卑微到仿佛被埋在尘埃中。
现在的童落,像是回到从前那个任性的她。
白潜玉跟在后头哄着她。
此时的另一头,唐离牵着柳织织离开浒移阁有一段距离后,便停下将她揽入怀中,咬牙道:“现在可以处理我们的事了?”
他紧盯着她,脸色沉得可怕。
柳织织愣愣地看着他:“什么事?”
此时的他凶.狠很的,透着阴郁,看着仿佛变成他做人时的样子。
柳织织不觉得怕,但觉得感慨。
他终究还是他。
思及此,她不由笑了。
她忽然抬手挽着他的脖颈,亲昵地唤了声:“相公。”
这样的他,她才觉得最熟悉。
她忽然的态度,令唐离的眼里闪过诧异,但只是一瞬,他仍沉着声音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
柳织织不解:“什么马虎眼?”
唐离又咬起牙:“你居然让薛雁南抱了你?”
柳织织眨了眨眼,便斜眼看起唐离。
她鄙夷地说道:“你这个变.态,莫不是在天界偷.窥我?”
“……”
唐离紧抿起薄唇,不否认。
柳织织倒不觉得生气,她爱上的这个人本就是个病娇偏执狂,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何况他已经好多了。
她能包容他。
她仍挽着他的脖子:“他忽然抱我,我推开他了啊!”
唐离道:“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他。”
这件事,柳织织还真没放在心上,她稍思了下当时的情形,便道:“我推了呀,但一时没推开。”
她瞧着他的醋劲,不由轻啧。
吃个醋都能吃得像是她做了出.轨的事。
唐离问她:“他只是个凡人,那么难推开?”
分明是她意志不强。
柳织织觉得无奈,便哄道:“好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
唐离的声音更沉:“你还想要下次?”
柳织织马上闭嘴,朝他讨好性地笑了笑。
唐离冷哼,难以释怀。
折.腾了大半日,柳织织其实早已犯困,因为童落的事,她才一直忍着,当下总算能放松下来,她打了个哈欠。
她埋在唐离怀中:“相公,我困。”
唐离气归气,并不会舍得委屈她,何况他就吃她的撒娇。
他稍顿,两人周遭的环境忽然改变。
柳织织瞧到他们没有任何动弹地回到客栈的房间内,不觉得意外,毕竟他是神,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她欲推他,被他紧箍。
他道:“不准推我。”
话罢,他打横抱起她,迈步往床边走。
柳织织由着他将她搁到床上,才得到自由,钻进被窝。
唐离坐到床边倚着床头,仍板着脸。
柳织织便将脑袋搁在他腿上,伸手戳戳他那张俊美得不像话,让她觉得百看不厌的脸,笑道:“相公,笑一个。”
唐离低头看着她,没反应。
柳织织忍住困意,干脆拉下他的脑袋,就着这个姿.势啄了下他那温软可口的薄唇:“相公,笑一个。”
他还真是可爱。
她就如此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唐离被她啄得眸色微暗,便干脆也钻入被窝中。
他覆住她,灼灼地盯着她:“你在诱.惑我?”
柳织织道:“我在哄你。”
他是她的丈夫,他被她惹不高兴了,她肯定得哄着。
就像她不高兴时,他也哄她。
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最好不要任对方生闷气。
唐离道:“你就是在诱.惑我。”
柳织织环住他,打着哈欠道:“你说是什么就什么。”
她闭上眼,当真困了。
但唐离此次见她,不仅压.着愤怒的醋意,还有几日不见的相思,被她哄得怒意稍减的他,想念的感觉随之不可收拾。
他低头堵.上她的嘴。
“唔……”
柳织织半睁开眼,瞧着他沉.溺。
她顿了会,便回应起他。
两人搂在一起,久久不曾分开。
直到柳织织顺不过来气时,唐离才放开她,只贴着她唇瓣,呼吸间,将她喘出来的气息吸了进去。
好甜,她的一切都甜。
柳织织无奈地嗔了声:“变.态。”
唐离搂紧她,情意泛.滥地说道:“织织,嫌我吗?”
柳织织不解:“嫌你什么?”
唐离道:“嫌我小气,嫌我将你逼得紧么?”
柳织织稍思,便道:“目前不嫌。”
其实她觉得蛮甜的。
他如此,无非就是因为在意她,她何必不识好歹?
唐离闻言,反而紧张起来,他立即道:“以后也不准嫌。”
柳织织依他:“好,不嫌。”
唐离又啄起她的唇:“无论我做什么,出发的原因,都是因为我爱你,因为太爱你,才恨不得将你时时刻刻栓在身边,因为太爱你,才有太多的容忍不了,这都不是我的胡闹。”
尤其是之前的经历,令他无法做到不害怕失去她。
他怕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梦。
柳织织闻言,眼睛亮了起来。
回归神位的他,终于正儿八经地向她告白了?
他似乎越来越像之前的他。
她开心地笑了笑:“我都知道。”
换位思考下,如果是她,也会有太多的不能容忍,若是哪个女人抱了他,哪怕不是他愿意的,她也会不高兴。
她的占.有欲,可不是盖的。
只是唐离这种性子,令她没有吃醋的机会。
唐离抬头,瞧着她那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问她:“你在幸福?”
柳织织迎视着他,仍旧在笑:“我与你两情相悦,听了你告白的甜言蜜语,自然会觉得幸福。”
两情相悦?
唐离闻言,眼睛也亮起。
他立即问她:“你爱我?”
柳织织点头。
她终于承认对他的感情,唐离心头的阴郁与忐忑忽然消散,倏地低头狠狠地又吞.噬汲.取起她的气息。
他唇下的热.情,昭示着他的高兴。
渐渐地,他们的亲.昵越发难以收拾,唐离明显刹不住。
柳织织忙推他:“我怀孕了。”
唐离道:“我轻些。”
轻些?
唐离什么德性,柳织织再清楚不过,他能轻些?
他怕是会把她和孩子一起吞了。
她拒绝:“别闹。”
但情到浓处,唐离根本不想停,他抓住她的手:“乖,相信我。”
话语间,他已是不容.拒绝。
有孕在身的柳织织,也没有多大的拒绝意志,在这柳织织本该睡觉的时候,唐离终于没把.持下去。
这是唐离为神后的头次,意义不同。
细.腻温.柔的半日纠.缠,柳织织不知何时入的梦。
梦里,她浮浮.沉沉。
她再醒来时,不知道是多久之后,她从唐离的怀里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在天界的床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
还有身.下,也添了极软的垫被。
好舒服。
柳织织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唐离忽然翻身覆住她,惹得没注意他是否醒着的她不由惊呼一声。
她抬手打他:“小心些,我腹中有孩子。”
怎么莽莽撞撞的?
唐离被打,反而笑得潋滟动人。
他啄着她的鼻尖:“说爱我。”
柳织织能感觉到他的高兴,情绪不由跟着被感染。
她配合道:“爱你,爱死你了。”
唐离闻言,便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等她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如今终于拨开云雾,其中这难以压.制的幸福滋味,简直要把他灌醉。
他欲亲她。
柳织织忙侧开头:“可别闹,如今你可得节.制着。”
她有孕在身,容不得他贪.欢。
唐离禁不住叹息道:“就只是亲会。”
话罢,他成功亲住她。
亲着亲着,他不由贴着她的唇又笑了起来。
柳织织近在咫尺地看着他,感觉这厮似乎已经傻了。
瞧瞧,笑得像个痴子。
他抬起些头,看着她的眼:“再说一遍爱我。”
“……”
柳织织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也被他逗笑了。
她郑重地道了遍:“我爱你。”
她的话音落下,又被他忽然堵.住嘴。
他们两人算是都彻底敞开心扉,在一起便更是蜜里调油,唐离少了分患得患失,对柳织织柔情得不像话。
后来的多日,柳织织都陪唐离待在天界。
他们有彼此,不会觉得孤单。
在人间的白潜玉也终于将根本放不下他的童落哄好,两人正同骑着一匹马,在一条大道上不徐不疾地前行。
白潜玉抱着童落,不知在思些什么。
童落问他:“玉哥哥,我们真要就这样去隐居?”
白潜玉应了声:“嗯。”
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想要,只想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日子。
童落道:“可我们还没见到公子与少夫人。”
她觉得应该与公子他们说说。
白潜玉道:“我们无法找到他们,他们若想见我们,以他们的能力,肯定可以随时找到我们。”
童落想想,觉得也是。
两人默了会,白潜玉又道:“自从去清河仙岛后,也不是唐离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隐瞒很多事。”
有时候,他也蛮好奇。
但直觉告诉他,唐离身上的事,不该是他知道的。
无论如何,唐离能如愿就好。
而他和落落,定也会美满,会再有孩子。
童落倚在白潜玉的胸膛,她死而复生后,感觉周遭的很多事情忽然都变了,好在不是变差,而是变好。
白潜玉亲了下童落的头顶,加快马速。
湖边大道上,骏马载着他们离都城越来越远,云朵拨开,日头终于渐盛,划破接连多日的阴天。
四处的冰雪,加快融速,化作水淌开。
马蹄溅水之声,越来越大。
今年的这场雪算是到尾声,整个一年也就此过去,步入来年。
时光如梭,春又去,夏又来。
就在来年的七月二十五日,柳织织不早不晚地步入生产。
这日,柳织织本以为自己会和其他产妇一样经历九死一生,痛得撕心裂肺,才能把这圆滚滚大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为此,她自然紧张。
却未想因为唐离的本事,她压根感觉不到疼。
她甚至不需要使力,孩子就在唐离的掌下,被轻柔地推出来。
“哇……”
懵懵懂懂下,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天界的寂静。
“……”
柳织织看着唐离,简直无语。
就在他们的孩子出生这一刻,人间可见到东方的空中,忽生起比日头更大的光芒,将整个大地照耀得白灿灿。
天生异象,来得过于突然。
满地的百姓见了,都停下手头的事议论纷纷。
苧南的湫渠镇边,清雅的院落中,仍身着白衣的许遥风负手立在莲池前的亭下,正抬眸看着东方的异象。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
柳织织躺在温软舒适的床榻上,只觉还没感受到生孩子的激荡,她和孩子就已是被唐离料理得好好的。
孩子被唐离搁在床里侧,唐离只揽着柳织织。
柳织织推他:“少来,我好得很。”
就没见过她这样的产妇,除了那她觉得落后的月事带令她不太舒服外,整个人哪里像是刚生过孩子。
她直接坐起身,将孩子抱起。
她掀开襁褓,道了声:“带把的啊?”
她无所谓孩子是男是女,就怀着好奇,随便看看。
也不知唐离对他们的儿子做了什么,当下这嫩嫩软软的娃儿,正嚅动着薄薄的小嘴,似乎睡得极香甜。
他连哭都没哭几声,省事得很。
唐离见到柳织织的行径,颇为不高兴,马上将孩子的襁褓拉上。
他问:“眼睛看哪呢?”
他霸道又不失轻柔地将柳织织捞回怀中。
柳织织听出他的语气不对,便抬眸看向他,哪里能不知道他这神经病的情绪是因何而来。
她笑了笑,不以为意。
无论如何,终于卸货是件好事。
没了大肚子,柳织织真是舒爽得不得了。
虽说她这算是没真正感受到生孩子的滋味,颇有遗憾,不过没必要矫情,若真让她疼了,肯定更受不住。
她看着粉嫩的小娃儿,喜欢得不得了。
瞧这薄薄的小嘴,和唐离一样。
太可爱了。
她不由要啄啄儿子的嘴,未想却啄到一片硬感。
她眨了眨眼,便看到嘴下是唐离的手背。
她又看向唐离:“你……”
唐离朝她扬了扬长眉,大喇喇地说道:“你只准亲我。”
什么鬼?
柳织织才不依。
这是他们的孩子,不亲亲怎么行。
她要拉开唐离的手,却是根本拉不开,他明明没捂住孩子,那手却像是生了铁一样,任她折腾,都无法动弹。
后来柳织织稍思,忽然将孩子移开。
她低头:“啵!”
自己的孩子,就是香软极了。
“柳织织!”
唐离沉下俊脸,直接抢过孩子,将其扔了出去。
柳织织不由大惊,却见孩子稳稳地落在躺椅上。
她松了口气,随即打了唐离一下。
她不悦:“是亲爹吗?”
唐离啄着她的嘴,喉间溢出孩子气的哼声。
真应了那句话,父子是天敌。
柳织织早就给孩子取好小名,无论男女,都叫舒舒,自打舒舒出生后,唐离没少跟一个小团子争风吃醋。
可孩子小,无法跟唐离斗。
为此,柳织织免不得时常与唐离打打闹闹。
是唐离闹,柳织织打。
至于舒舒,任他们折腾,无论被亲爹扔到哪里,都是睡。
他这淡定的劲,一直延续。
转瞬便是舒舒满月时,这日唐离总算不与柳织织闹,任她一直陪着舒舒,毕竟他们即将下凡做自由的神仙眷侣。
檐下,立着一位和唐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唐离变出的分.身。
柳织织看了看那分.身,便问唐离:“靠谱吗?”
可别又来个造反的。
唐离一手揽着柳织织,一手在拨弄着她怀中舒舒那因为已张开,而越发粉雕玉琢的嫩嫩小脸,说道:“放心,我做了手脚,何况我还在,我们随时可以回来,不可能生起任何意外。”
柳织织想想,觉得也是。
他们上天入地,都是眨眼间的事。
她相信唐离。
她又低头看着舒舒,不由叹了口气。
她和唐离下凡不下凡的,影响不大,反正可以自由传送。依着唐离所说的,他们把孩子交给分.身带,并帮唐离教导孩子做天道之主,他们做父母的,就偷个懒,想如何便如何。
反正舒舒是神,不用喝奶。
这天界的灵气,就能让他舒舒服服的。
只是做了这天道之主,他终究会受不少束缚。
柳织织抚着孩子的脸,也没办法。
再陪了孩子一整日,柳织织将孩子交给分.身,许久没下过凡的夫妻俩,随即入了热热闹闹的人间。
唐离至此,便已不再是天道之主。
对他来说,堕神只是个不好听的名头,只是那些迂腐者的偏见,他只享受于和柳织织永生相守的日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会厌倦。
一晃近十年过去,他们的感情只增不减。
老夫老妻的感觉,反而更美好。
这日,恰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夫妻俩将已经快十岁,很少下凡的舒舒带到人间,逛起热热闹闹的街市。
唐离牵着柳织织,柳织织牵着舒舒,引得百姓侧目不断。
一家三口,看着实在出色。
虽近十年过去,唐离和柳织织仍是当年模样,岁月没在他们身上留下半点痕迹,有人在私语舒舒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置若未闻,缓缓逛离。
在吃吃玩玩的游荡中,他们去到一处湖边,看到湖中那正在泛舟的白潜玉和童落,还有两人的女儿。
柳织织唤了声:“童落!”
童落他们闻声,便循着看了过来。
见到是唐离一家,白潜玉让船夫摇桨靠岸。
白潜玉扶着妻子和女儿上岸,便调侃道:“你们倒是能找,无论我们在哪里,你们都能知道。”
近十年来,他们不是第一次相聚。
之前白潜玉带着童落隐居后,唐离就带柳织织去看过二人,后来有事没事的,又去他们家玩了几次。
这是唐离他们第一次在外头找他们。
柳织织过去牵住童落的手,笑道:“一起玩啊!”
快十年了,童落和白潜玉的期限该到了。
柳织织暗暗叹息着。
童落点头,目光落在舒舒身上:“这就是小公子?”
看着与公子好像,不过似乎颇为冷静淡漠,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没有公子少时的那股捣蛋劲。
柳织织抚着舒舒的脑袋:“嗯!”
因舒舒是天道之主,鲜少下凡,他们还未见过。
童落轻笑:“真好看。”
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柳织织也不例外,她又笑了笑,瞧着童落身旁的小丫头道:“小白又长高不少。”
小白是童落女儿的小名,他们见过几次。
小白刚满九岁,比舒舒小一年。
她甜甜地唤着:“柳姨。”
柳织织应道:“哎,真乖,我们去别处玩。”
他们一干人便沿着湖边缓缓往东走,柳织织和童落带着孩子走在前头,唐离和白潜玉不徐不疾地跟在后头。
随着距离渐渐拉远,白潜玉与唐离聊起。
白潜玉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打算拜托你一件事。”
唐离问:“何事?”
白潜玉看着前头妻女的背影,沉默了会,才继续道:“我虽然不记得当年落落怎么复活的,但知道我们夫妻快死了。”
唐离闻言,不觉得诧异。
他本就只是洗去白潜玉脑中,有关他身份的信息。
十年的期限,他有意给白潜玉留了点印象。
白潜玉是个聪明人,能有所领悟,毕竟当年童落确实死了,后来莫名复活,本就是极为诡异的事。
若他们只能共活十年,他相信。
何况人之将死,也是有直觉的。
至于他忘记的那些事,唐离有意不说,他也不是非得知道。
相守十年,他知足了。
白潜玉道:“这次你们把小白带走,托付给国师,等小白长大一点,再与她说我和落落的事。”
至于他们夫妻,便找个地方静静地去。
后事方面,唐离肯定能解决。
唐离应下:“可以。”
白潜玉很平静,想来是早做好心理准备。
此事也是他们夫妻商量好的,只是相比来说,童落更为舍不得女儿,玩的时候,她一直牵着女儿,没放手过。
懵懂的小白不知道其他,她几次想抽手不得。
后来她道:“娘,我想和舒哥哥玩。”
童落走神未应。
小白便又唤了声:“娘?”
童落这才回神,哑声问:“怎么了?”
小白又道了遍:“我想和舒哥哥在一块玩。”
童落终于松开女儿:“好。”
小白的性子就像小时候的童落,胆子怪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马上过去拉住舒舒的衣袖,热情道:“这七弦镇,我很熟,我带你去适合我们小孩子玩的地方玩?”
她睁着晶亮的眼,瞧着舒舒那张俊俏精致,如若美玉一般的脸。
她显然很喜欢他。
舒舒却抽出自己的衣袖,淡道:“不去。”
他的态度是极为疏离的。
他没多看小白,脚下步伐未停。
小白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她这是被嫌弃了?
因为她长得好看,以往跟她玩的人,无论大的小的,都会很喜欢她,这倒是她头次被人如此不冷不淡地拒绝。
她颇为失落,回到娘身边。
柳织织有些尴尬,便对童落道:“舒舒就这性子。”
其实是因身份的缘故,舒舒并不能与凡间的人有较深的来往,于天道,于他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他从小到大所接受到的教导。
童落道:“没事,都是孩子。”
虽然被嫌弃,小白还是对舒舒很感兴趣,她见舒舒走远,便问柳织织:“柳姨,舒哥哥的本名是什么?”
柳织织道:“唐时夙。”
小白点头,便朝舒舒的背影道:“舒哥哥,我叫白水。”
舒舒未给回应。
柳织织却是不由笑了。
不得不说,小白这个名字有够简单。
据说是白潜玉喝水的时候取的,说是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像水一样干净简单,一辈子无忧无虑。
名字虽简单,寓意却挺好。
柳织织笑着抬眸,却见到童落又在走神。
她收起笑,能猜到原因。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玩到了深夜,唐离他们随白潜玉他们离开七弦镇,前往那极为隐蔽的家。
路上他们又聊了不少,柳织织得知白潜玉和童落的打算。
对此,她没任何看法。
她只琢磨着,以后会多疼疼小白。
这夜,唐离一家都留宿在白潜玉他们家里。
一夜的时间,足够白潜玉夫妇向小白交代好该交代的事,次日小白乖乖跟着唐离他们上了马车,与爹娘挥手告别。:筆瞇樓
小白道:“爹,娘,你们玩好。”
童落忍泪点头:“嗯。”
柳织织低着头,忍下想哭的滋味。
随着马车的驶起,白潜玉揽着童落,定定地瞧着马车越离越远,直到再难看到马车的影子,他们才相拥起。
童落哽道:“小白会好好的,是不是?”
白潜玉哄道:“别担忧,唐离和国师都是靠谱的人。”
话虽如此说,他们怎能做到不难过?
马车内,柳织织将小白揽在怀里,小白纯净的目光落在舒舒身上,她几番试着与舒舒说话,舒舒都没给回应。
虽然不礼貌,唐离和柳织织没多言。
小白渐渐没劲,闭眼睡起。
昨夜娘一直缠着她说这说那,她根本没睡好。
随着小白的睡着,舒舒才出声道:“爹,娘,我该回去了。”
柳织织应下:“好。”
这样的儿子,柳织织早已习惯。
舒舒由马车内消失。
虽只有十岁,舒舒的心智却成熟得令人难以想象,自小到大,他都是这副不悲不喜,不冷不淡的状态。
柳织织稍顿,低头看向小白。
日夜兼程,夫妻俩次日就将小白交于唐靖月。
看得出来,唐靖月极喜欢这活泼的小丫头,“爷孙”俩处得融洽。以他的话说,小白比唐离少时讨喜得多。
夫妻俩在国师府待了一日,才离开。
他们走在都城的街上,柳织织有些走神。
唐离问她:“在想什么?”
柳织织摇头:“没想什么,只是有些惆怅。”
他们一家子会无止境地活着,而他们认识的人,注定会一个个地走,这种感觉,还真是极为复杂。
还好,唐离在,舒舒在。
舒舒不去和任何人深交,是对的。
唐离捏了捏柳织织的手,他倒是没任何感觉。
千万年来,他看惯了这些事。
他只要柳织织在。
作为神仙眷侣的他们无所事事,每日除了四处游玩,感受各种新鲜,便是在天界和人间来来回回。
唐离背起懒惰的柳织织,问道:“接下来想去哪里?”
柳织织的下巴搭着他的肩:“我想想。”
他们缓缓路过一家酒楼,柳织织无意抬眸,未想竟是见到那酒楼二楼的护栏边,薛雁南正立在上头。
薛雁南目光悠远地瞧着远方,不知在思些什么。
他的手里,握着那块从柳织织身上顺来的玉佩。
柳织织诧异,够巧。
唐离有所察觉,便回头看向柳织织,顺着她的目光瞧去。
见到薛雁南,他的俊脸沉下:“看哪呢?”
柳织织收回目光:“随便瞧瞧。”
这货又醋了。
唐离加快行速,背着柳织织离远。
柳织织不知道情况,他可是清楚得知道,薛雁南至今未娶。
据他所知,薛雁南在等柳织织。
简直让他不能忍。
十年镇守边疆,薛雁南才刚回都,便让他们遇到,他可不觉得是凑巧,这小子怕是暂时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唐离暗暗冷哼,不自量力。
十年过去,薛雁南的身上更多了份沉稳内敛,也成熟得多。
如今,他已不再年少。
他似察觉到什么,缓缓转眸,便看到唐离背着柳织织渐行渐远的背影,可他未来得及定住目光,两人便消失。
虽如此,他仍看着那头。
他似乎并不意外。
眨眼间,柳织织就发现她和唐离已出城。
她挑了下眉。
没了那惦记柳织织的家伙在,唐离才舒服得多。
柳织织随他,只忽然问:“相公,你可以带我穿越时空吗?”
他是神,应该可以吧?
他们如此无止境地活着,也无止境地闲着,游山玩水着实不够玩。
唐离出声:“穿越时空?”
柳织织点头:“嗯!”
她侧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侧脸。
唐离稍顿,便道:“能是能,但其他时空容不下我们。”
容不下?
柳织织想了想,便知道原因。
她道:“可我想回家看看,我们偷偷穿过去,再偷偷穿回来?”
唐离看了看她的神情,便知她想家了。
虽然在那边,她无父无母,却也是她的故乡。
他默了会,说道:“待我再琢磨琢磨。”
为了她,他尽量。
听到他这这么说,柳织织便知道非常有希望,她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口,笑道:“那你慢慢琢磨。”
他肯定有法子偷摸过去。
她的相公是无所不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哦
感谢亲们的一路支持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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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接档文我死后,男主入了魔
简介:
丁彩穿越成小说中的女魔头,该女魔头残戾强大,恶贯满盈,令人闻之丧胆,思之切齿,直到结局的仙魔大战中,才终被斩杀于男主江时溪的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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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间,她遇到那个撞入她心尖的清俊男子,他孤冷强大,无所不能。
经过无数努力,她终于渐渐将他动摇。
眼见着即将终成眷属,他们双双掉马,他发现她是女魔头,她发现他是男主江时溪。
她问他:“还会喜欢我么?”
他道:“不喜欢。”
再后来
迟来的仙魔大战中,江时溪目睹丁彩终被仙道围剿,红颜陨落。
丁彩的魂魄飘在空中,看到江时溪为她立地成魔,屠尽仙道,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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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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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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