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涉及不便明言之事,又是白纸黑字,这封信自是满纸隐喻暗喻。
宝玉拜读再三,从诘屈聱牙的华丽词藻中,半猜半蒙地弄明白个中曲折,不由感叹再恶的人也有三朋四友。那天他隐晦地劝过琏二:凤姐遇上这等有口难言的糟心事,只要琏二退一步,可谓修复夫妻感情的大好时机,奈何琏二不接茬。
不过假石头也没怎么失落,他那么说,其实一大半是装样。曾经他妄想过让琏二把凤姐拉到自己这边来,元春封妃时琏二和凤姐秘谈,怎么谈他可出了不少主意。没成功!凤姐三观太强大,坚定认为家里出了娘娘万事有靠,说下大天来人家也不当回事。世上最难的事,是让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假石头心知自己段数不够高,收服不了凤姐,那不如将错就错,如琏二所言拿捏住凤姐的把柄,令她不敢肆意妄为。
盯着花笺上“王熙雪”三字,他郁闷不已,这就叫自作孽吧,琏二夫妻不和,终是波及到他头上,现世报啊。
沮丧过头,他对“王熙雪”从以前的抗拒一举变成漠然:换个角度想,王子腾未来的职位太容易扯进立储或夺嫡中,而他即使不娶王熙雪,自家假妈妈就是王氏女,诛九族自己榜上有名!即如此,乖乖娶王氏女,不用害别的姑娘。
灵台上响起五彩石的声音:“你怎么一身死气?探春的信有何不妥?”
假石头勉强振作:“王夫人大概会替我娶王熙雪。”
五彩石嗤笑:“即这般讨厌包办婚姻,开溜就是了。”
现今五彩石一有机会就劝小弟逃跑,假石头苦笑:“备手做的再多,逃亡也不是一件轻松事。再有我想见见王子腾,或许他能给我一些建设性意见。”
五彩石觉得自己的高参地位受到质疑,不满道:“他能给你的意见定是乖乖忍着,忍到抄家关大牢里!”
宝玉哼了声:“这回若出事,不是抄家,是砍头。所幸探春不是太太生的,王家便是灭九族,她不会在里面。蒋哥儿、巧姐儿却在其中,或许早早安排他们离开才对。只是凤姐定不会肯,人不到利剑落下,不会相信死到临头。”
五彩石指责:“原本贾琏有的是办法安置他们,都是你想提前灭了王仁,却搞到贾琏不把他们当自己的骨血。”
假石头没好气:“我不提点琏二哥,王仁也会瞎说,传到谁都知道更糟!至少琏二哥已答应放过那两个孩子。”说到这儿他心情突然开朗起来:“真石兄,咱们其实也没那么糟,有你,六不对我起码可以躲进你的空间避难。有我,你可以到处转,天下大得很!”
五彩石开心:“现在你才知天下大得很么?你只需小心些,就不会重踩复辄一命呜呼,咱们左不过是能救多少人。哈哈,以吾之名救苦救难,泽庇苍生……”
假石头捂额,五彩石的自大病越发重了,动不动便当自己是启点英雄,其实不过是一块阴石,都怪自己一开始把它当成阳性,应该叫石姐石妈石婆子!
腹非归腹非,他心里又有小小喜乐,若没有天性乐观的五彩石陪着,他的生活准会一片阴郁,破红楼就是一个让人坠落的世界,束缚处处,闭着眼醉生梦死最容易,想从泥潭中挣脱出来费老鼻子劲,不怪贾敬筒子干脆出家。
咕咚干了杯冷茶,他唤进茗烟,吩咐:“你去街市买些补品,面子货就行,再买些女孩儿喜欢的小玩意儿,一并交给茜雪,说补品送琏二奶奶、小玩意送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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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天是初五,下午时分贾母命下仆来学堂唤宝玉。
他不由眉头微皱:例行晚请安时他会和贾兰贾环贾琮一起去贾母上房,贾母避开那三位只传他去,多半是要他单独参加惜春的生辰宴,或者说见王熙雪。
有时他真搞不懂老太太,王家就那么好?竟令她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将他和黛玉凑一对。好吧,王子腾比贾母年轻十多岁,大概不会死在贾母之前,她老人家必须买王家的面子。喳,娶就娶,至少王熙雪和自己血缘上隔的远些,再则自己也不会有良心上的负担,特么娶谁不是娶?
虽这么想,他仍是憋屈,一时很想来场恶作剧,偏带上贾母不想见的人一块去,比如贾环!
不过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虽然他恨不得贾环天天倒霉最好消失,却不愿意令政老爷难受,贾环明年得下场考县试呢。说起来贾兰比贾环还小一岁,论水平甩贾环一条街,政老爷明示暗示多少次,要他提携庶弟,实不便老拖着贾环赴可去可不去的宴席。
至贾母上房,果然花团锦簇,除生病的凤姐,阖府女眷都在。一只穿着簇新衣衫的男孩局促地垂着脑袋,坐在贾母脚边的小杌子上,刘姥姥则坐在贾母下首。
宝玉略有些意外,几年来他虽借刘姥姥的女婿家做了不少事,但都是茗烟或扫红接洽,这还是第二回照面。
但听贾母笑扬声:“秀才塾师可来了!板儿已是背下《三字经》,就等你考呢!”
宝玉快走几步,笑道:“折煞孙儿了,老祖宗听着好,还用孙儿考么?”
刘姥姥忙命板儿行礼。宝玉向老人家问过好,牵起板儿:“长高许多,会行礼了,《三字经》想是背个透熟,叔偏不考!我且问你,‘男女七岁’,后头呢?”
一语未了惜春先跳脚:“好个当叔做兄的,教出一帮迂呆子不够,还要来祸害板儿!明儿是我生日,我还就非要你两个坐席,不从今儿就扣下!”
刘姥姥也笑:“咱庄稼人七岁不同席,家里哪来的两张饭桌?”
宝玉郁气,刘姥姥应该算他的人吧?却偏向贾母,个老势利!
巧姐儿从宝钗身边奔过来,小嘴一张:“宝叔,我没七岁,咱们一桌。”
宝玉傻眼,“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么解?呃,绝计是这么解!
湘云肃容屈指:“把蒋哥儿抱来、将迎春姐姐的大哥儿接来、再接舟归的大姐儿过来,你们六个坐一桌吧。”
众人哄笑,王夫人笑骂:“别理他个迂呆子,珠儿媳妇,且说说明儿的安排。”m.bimilou.org
李纨谦虚:“都是姑娘们商议的,全不用我操心,三妹妹说吧。”
王夫人满意地点头:“探丫头是该学着操持些事了,且说给老太太听,看成不成。”
探春赶忙谦虚,声称都是老太太帮出的主意,说席上所用除了果子露和黄酒,全是刘姥姥带来的,因为刘家“今夏多打了两石粮,瓜果菜蔬也丰盛,送些野意儿给太太奶奶姑娘们尝个鲜”。
听着探春一大篇话说下来,宝玉诧异地发现宁府嫡女的生日,尤氏婆媳竟不过来!
好吧,不过是女孩十一岁小生日,摆宴原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请不请她们过府无所谓。但夏家大奶奶又有何必要请?
宝玉再想不到会请英莲来的真正原因,实在太微妙了。探春也没想到,还以为夏大奶奶入了老太太的眼,再说明面上要结诗社,请个高才来添彩正常。至于英莲嫁了人不是姑娘,媳妇出门交际比姑娘方便,无需长辈带着,且荣府这边又有珠大奶奶等相陪。
说笑一阵,贾母打发宝玉带板儿去家塾住,说她这里一堆事,让贾兰们不必来请安,明天也不用过来赴宴。
宝玉心中暗叹,好些同人文批贾母是偏心大王,没冤枉她。不过她老人家老封君一枚,已经到了可随心所欲的年纪,犯不着勉强自己处处周到。
家塾还在上课,他将板儿带到厨苑。这里现由袭人执掌,彩霞欠缺厨艺天分,只能择菜淘米打个下手。袭人带了表堂姐妹们来帮忙,又有花母帮手,诸事井井有条。只是袭人的表堂姐妹们处于备嫁中,帮不了太久。当然啦,也不需要她们帮太久,这不是还有麝月碧痕?琏二压根不在乎麝月碧痕知道秘密,凤姐又不知携持她的是谁,两个丫头可以回来。但宝玉先前以为她们一去不能回头,放话他派麝月碧痕出京办事,总不能这么快回转。
板儿相貌平平,却是天庭饱满一付敦厚相,这种容貌最易搏人好感,尤其他还是一只小正太。一班厨娘姐姐赶着将刚出锅的小糕点堆在他跟前,板儿大有爱心地将糕点转赠宝玉:“叔,吃饱了肚子就不会难过。”
宝玉哑然失笑,孩子直觉最灵,他面上和悦无比,板儿却知他不快乐,一路用笨拙稚嫩的语言宽慰他。乡野能养出这样的孩子,环境应不至于太糟,或许自己将来隐居小庄子上不会过的太辛苦?
。。。。。。。。
这个夜晚姑娘们非常兴奋,她们原以为又是一次自娱自乐,不料老祖宗不但发话请来舟归,还将滑不溜的宝玉逮来,怎能辜负如此盛会?
黛玉一对眸子闪闪亮,她已不是懵懂小丫,贾母想亲上加亲的心思哪会不明白,原本她对宝玉蛮有好感,偏这家伙不开窍!喳,以为她稀罕,论样貌和识情趣,秦钟在宝玉之上;论个性爽快慧黠,贾兰不输于宝玉;论腹中学识,宝玉拿什么跟自家嗣兄比?虽说这三位都不能谈婚论嫁,却可看出外间好男儿多着,谁要扒着木头表哥!
因而所以,降珠仙子决定要大大落宝秀才的面子,素手撑桌发言:“即是生辰宴结社,我戴孝在身不好……”
一语未了众女皆不依,黛玉虽不出去做客,小观庄聚会结社从不拉下。
黛玉摆手道:“我是说我不好在生辰宴上写诗,并没说关在屋子里。结社,有一职绝不能没有,偏琏二嫂病了不能来……”
“监社御史!”惜春小手一拍:“你做再合适不过,评诗你来,一言九鼎。”
黛玉想要的可不是评诗权,摇头道:“诗之高低有目共睹,‘监社御史’掌奖罚,由珠大奶奶做才服众。我,自请当考官,出题,限韵。”
探春忙道:“不用考了,二哥准是最后一名。”
湘云不快道:“他敢是最后一名,罚他将咱们的屋子全扫一遍!还有巧姐儿呢,人家还不曾开过笔,堂堂秀才比不过一介稚女?”
惜春向得宝玉琏二关照,很不愿宝二哥丢丑,笑言:“是啊,咱们是为宽琏嫂子的心结社办宴,总不好难住巧姐儿,就拣那咏菊咏桂写了玩玩。”
宝钗别提多乐意看宝玉的笑话,闲闲道:“巧姐儿背诗是我教的,果然写不出,我再教她‘背’两首呗。我等结社不过取乐,便是再拙也不过一笑。秀才公却是断不了与文友诗词唱和,那才需争个高下。”
黛玉一脸慈悲,虽说是一张瓜子脸,神态倒和她二舅母王夫人有几分神似。但听降珠仙子长吁短叹:“唉,可不正是这话,我总觉得宝玉尚年少,还是有救的。再则明天兰儿琮三弟环三弟都不来,宝玉不会输给兄弟子侄。”
探春心的话有王板儿呢,不过那孩子年纪小又是乡屯的,或许还不及巧姐儿。
惜春更是一举上当,闪着星星眼问黛玉出什么题。
黛玉越发宽其心:“原是玩乐,诗题犯不着过于奇巧,你说的《咏菊》就不错,虽是前人写了许多,若能翻新,便是不俗之诗。”
探春总算看透她的险恶用心:“翻新”最难!她几乎能预见宝玉写出的俗词烂调,然后被黛玉那张刻薄嘴贬的一无是处。
湘云直率,丁点没看出黛玉居心不良,击掌道:“甚好!不妨以菊为宾、以人为主,一个虚字一个实字,如《忆菊》、《访菊》,新鲜又大方。”
宝钗笑盈盈赞同:“赋景咏物两关着,不落俗套。我看不若弄个菊谱,起首《忆菊》,忆之不得,故访,第二是《访菊》;访之既得,便种,第三《种菊》;种既盛开,故相对而赏,第四《对菊》;相对而兴有余,故折来供瓶,第五《供菊》……”
原著中的十二菊题就此诞生,黛玉犹嫌不足,说这是主打题,还得弄点开胃小菜。
探春越听越绝望,天色已晚,无法往家塾送信,便是送了,谁知这几个诗痴又弄出什么新奇怪题?罢了,谁让二哥老是一付板正面孔,生生将姐妹们开罪了,听天由命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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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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