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缘湘云对宝二哥唱戏兴趣十分大,趁着他晨昏定省堵人,要他先唱两嗓来听听,又逼他往小观庄排戏。黛玉也看不惯宝表哥的嘴脸,跟着起哄。宝钗那是一定以及肯定从旁撩火的,大仇报不了,架火看热闹!
假石头受不了提前离家,反正文订是在十二日,早两天开溜。
柳湘莲护驾随行、错,这趟他才是主,宝玉是蹭边儿的,去不去无所谓。
他们是去请柳湘莲的姑妈一家于九月初一到荣府“赏桂品菊”:因宝玉的亲事拖到现在才有着落,当初湘莲和探春订亲时只好静悄悄。补摆酒无此一说,王夫人便想在宝玉订亲后搞一个赏花宴,就此公开湘莲是她订下的女婿。至于将赏花宴拖到下个月办,是政老爷必须到场,而他刚起复已因宝玉订亲要告假半日,庶女的事只能排在休沐日。休沐为初一、十五两天,而本月十五正好是中秋节,家家团圆,不好将柳姑妈大老远请来府中。
柳姑妈嫁在永定县,虽没出顺天府地界,偏了些,快马要跑两天。一行人初十登程,中秋节必得赶回,故此也就比马不停蹄略宽松些。
风清日丽,随行者为宝玉的四厮、长随钱启,柳湘莲的弟子墨雨。
宝二爷出行这等轻简,一是有柳妹夫这个大保镖,二是湘莲的姑父小吏一枚,去的人多了,人家招待一餐饭都麻烦,更别说住宿。故此尚未上路宝秀才便鼓吹客栈好,说他还没住过外间客栈。柳湘莲嗤之以鼻,说小县的客栈被盖发馊、夜来鼠窜。宝秀才越发要住,说要看明白不好之种种,回头鼓动蟠表哥开客栈。
柳湘莲有心给小内兄一个教训,又怕折腾坏了,于是马跑半日,寻了一个路边茶水铺子打尖。此铺开在苇塘边,附近无河无溪,吃的是井水,用的是苇塘水,旧凳桌辨不清颜色,仿佛积了一层塘泥。正午阳骄,苍蝇起舞,村犬在一边翘腿排~泄,依稀人排~泄的地头也没多远,但闻异味阵阵。更有三五污糟糟的饮茶客,打量稀罕物似的盯着他们。
钱启是荣府家生子,缺少见识,傻站在那儿。四个小厮以前是流浪儿,反应飞快,买了井水又冲又擦的,又从行囊中取布巾铺在凳桌上。
墨雨是宝玉的前小厮,跟着忙碌,并告诫前主子:“这种地头的茶水吃不得,碗筷茶盅都不能用,用咱们自带的水囊干粮,歇会脚就走罢。”
假石头冷然训斥:“别人吃的,我们怎么吃不得?一路不添水,能顶到永定?水烧开,烧滚开,提壶灌进水囊。莫全灌进水囊,茶壶嘴要消毒,先倒掉些开水。”言罢抹了一巴冷汗落座,暗自庆幸没有脑袋发热弃家逃亡,他就知道古代流浪不是美事,仅仅不洁的饮水、不干净的食物就能让人拉痢疾,拉来拉去一命呜呼!
柳湘莲亲自绞了净巾递给他:“井水太凉,一身汗不能洗,擦擦手脸就好。”
假石头从善如流,一边问:“路上有没有好些的寺观?客栈怕是真不能住。”
柳湘莲忍俊不禁,弹其额:“一会快跑些,日落前能到六安寺。”
假石头叹息:“向来我觉得寺观太多,僧侣道士有田产也不交税,与国与民无益。却没想过再差的寺观都比外间干净,他们等同开客栈,还传播善念安定民心。”
柳湘莲摇头晃脑:“世人敬鬼神,故敬僧道,你竟拿他们当商户!可不敢胡咧咧,仔细斋僧敬道的居士放狗咬你。”
未知是不是假石头诽僧谤道之故,一行人竟被屑小盯上了。
说起来也不奇怪,柳湘莲貌若好女,假石头粉面朱唇。墨雨是神瑛侍者扔下的小厮,相貌自然也姣好,如今他是柳湘莲之徒,非奴才身份,与湘莲宝玉坐一桌。落在路人眼中便是三个富家少爷出门游玩,只带了五个下仆。
假石头的四个小厮是他精挑细选的,外貌大具欺骗性,颜色平平、个头矮小,望之无非寻常的半大小子,丁点看不出是练家子,惟有一个钱启高大威猛。屑小们认为好汉驾不住群狼,决定捞一票:八人十六匹马,一匹骑一匹驮行装,只需抢到几匹驮物的马便发达了。
“屑小”之所以叫屑小不叫匪徒,缘于他们欠缺抛头颅洒热血的搏命觉悟,导致踩点抢劫水平远不及匪徒专业,看人看走眼,看物也看走眼。
宝玉一行每人多带一匹马是换着骑,以求速度快些。行装除了水囊重点,余为路上或许要用的轻省物,他们又不是专程给湘莲姑妈家送礼的,送礼套骡车,自有下人去干,何必主子带着压马的重物吭哧行?
钱启是头前开道的,一马当先。他虽没经历过江湖风雨,好歹打小儿习武,五官之利自非普通人能比,其锐目远远便发现了不够专业的绊马索,当即从马上纵身而起,反手抽出背上大刀,怒吼声声扑斩藤索。
湘莲、墨雨也一跃下马,分左右向草丛掠去。柳湘莲还施施然打招呼:“我等兄弟借道过宝地,何方朋友相迎?且请一见!”
潜伏在茅草丛中的江湖“朋友”们毫无礼貌,一个个拔腿狂逃。奈何比不上武举子师徒的脚力,但闻鬼哭狼嚎震山野,尽数被打趴。m.bimilou.org
不一会,柳湘莲带回头目一只给小内兄过目。假石头早被四厮护在一边,惊恐已去,满脸从容,手背身后喝问:“哪个山头的?”
头目咚咚磕头答非所问,声称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今年雨多虫多,将地里的庄稼毁了,税都交不上,家无粒米,走投无路才来剪径,求大老爷们饶他一条狗命。
假石头非纯蠢之辈,却思及只有发生大灾,京中才会得闻,素日小灾小难少不了,不都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夫极辛苦。
柳湘莲见小内兄面露恻隐,恼火地朝头目脸上拍了几下,头目之脸不幸开了果子铺。
墨雨嗤笑:“爷上有八十老妾下有三岁瘦狗,今日恰好身无分文,偏是一路来鸟都没打到一只,瘦狗倒跑的不见影,求朋友赏口野菜!”
这时钱启奔回,结结巴巴比划着禀告:“爷……前前前……”
柳湘莲打断:“前有捉兔子的陷阱!雨儿,将这只兔子扔去坑里蹲着。”
墨雨领命而去。假石头未予阻拦,只幽幽长叹。其实他没这许多善心,不知怎么搞的,在柳湘莲面前会习惯性扮善良。
柳湘莲习惯教导小内兄,冷冷分说屑小们的穿戴、老掉牙的说辞,又拿沿路庄稼长势做证据,指出屑小们只是乡间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氓。
因不知众地痞挖了几个陷阱,高明的陷阱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他们索性牵着马走了两三里。这一耽搁,日落前赶到六安寺有些难。
钱启登程前做了功课,是王夫人命周瑞帮他备的这一路荣府亲友所在,以及荣府公中铺子庄子所在。之所以拉上亲友,是荣府在顺天府地界的庄铺甚少,很幸运,前路虽无铺面,恰有一庄,虽比六安寺远些,自家庄子不会杠门拒客。
如此这般,一行人披星戴月赶到庄上。庄头尚未歇下,诚惶诚恐奔来服侍。
于是宝二爷得了暖水沐浴,好吃好喝好住。入睡前想起他和琏二的那些秘密小庄,琢磨几时借口游学去巡视一番。
一夜好睡,次晨八人迎着晨光而起。
庄头已经备好早餐,领着子女服侍。其中一女十二三,打扮得花红柳绿,眉眼娇羞。
假石头不快,向他献媚无所谓,还有柳妹夫呢!于是三两口扒光,假笑着命侍砚打赏庄头,拖了妹夫便往外跑。
往外一走假石头愣住了:除了庄头家是砖瓦房,其余都是土墙茅顶,满地跑的小童虽非骨瘦如柴,也没见胖的,且一个个衣不遮体。
柳湘莲一瞧,拍了下他的肩:“不错了,我去过的庄子村子,好些只有茅寮,风大些就会被刮倒。乡下这般年纪的孩儿,热天谁不是赤~条条?即便家里没穷到一件像样的衣衫都没有,也不会让他们上身,怕他们白糟蹋了。”
宝玉默默,他只去过京都边上的庄子,那是政老爷的别院,时不时假爸爸便带清客相公跑去吟诗作对,公中庄子自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未知琏二将王仁塞在何处,那活该死了再死的忘八,合当呆在这种庄子上。
柳湘莲以为他想起贾环,有些不是滋味。贾环所为,宝玉没对他说过,贾兰贾菌秦钟等以前帮瞒着,到贾环将政老爷撞断腿,他们哪还忍得住。
柳湘莲没想到未婚妻的胞弟坏到这等程度,谋害父兄合当打死!后听王夫人“失口”漏出贾环差点毁了探春的脸,更是恨不能揭了他的皮,自不会对贾环被送去庄上心存怜惜。以他的身份又不便对着小内兄骂贾环,于是高声唤庄丁快快将马牵来。
闲言不述。今天他们没错过宿头,踏着暮色赶至永安县城外的迷觉寺。
县城就在眼前为何不入?赶过去城门可能已关是其一,主要是湘莲的姑妈家接待不便。虽然下仆送节礼时递过话,但他们究竟哪天到不确定,入夜跑去,人家准备饭菜都麻烦。又不是庄子上,有现成的蔬果鸡鸭鹅。
柳湘莲常在迷觉寺落脚,一入山门便熟门熟路与众沙弥打招呼。
小沙弥们喜笑颜开,奔上前帮牵马,又有敞着嗓子往厨下跑的。
乱哄哄中,檐角那边转出一僧一道。假石头一瞧如遭雷劈:僧的脑瓜长满癞疮,道是跛子一身泥水,这不是红楼世界专事坑蒙拐骗的两位大仙吗?
他怔在那儿,柳湘莲也一脸惊疑:“你……是你?!”
假石头立即往前窜,挡在妹夫的前面——原著中柳湘莲跟一个道士跑了!
就见他恨声咆哮:“修行当修慈心,渺渺、空空你们算什么仙?!令妻失夫(甄士隐是被这对神棍拐走的),令年迈父母失子(带走神瑛侍者导致他穿入红楼),令慈母忧女而亡(想拐走黛玉,一通仙言仙语使贾敏忧心不已,早亡或许与此有关),你们叫魔头才对!我告诉你们,人生非梦万境非空,我思故我在!但有人性,绝不入你们的破空门!”
一僧一道上下打量他,僧断言:“此为痴儿。”
道言:“非也。是你我丰彩不凡,形神如仙,被这位檀越引为故旧。”
柳湘莲轻笑出声:“果然是你!”复揽宝玉的肩:“他们应是度己不度人的‘仙’。”又朝僧道笑言:“赶紧儿冲洗风尘,一会去我们那块喝杯素酒。”
宝玉惊疑不定,柳湘莲但笑不语,携了他一径往客房去。
客房外有水井,柳举子不惧冷热相冲,放摇索提水冲身。
宝玉得等厨下洗好热水,于是捧了小沙弥送来的热茶乱灌,很有些坐立难安。
不一会柳湘莲披着湿发入房,斜眼相看:“喜怒不形于色!我不是不说,是不好当众讲。那位道士你应听说过,京城名角儿,叫琪官,一场堂戏被忠顺老千岁看上,成了王府戏班的小旦。偏他生性不羁,三不五时就逃一回!”
假石头嘴张老大:“蒋、蒋玉菡?!”
柳湘莲笑点头,上下打量小内兄:“果然是‘故旧’!知道他本名的不多,我串戏时与他相识,过了年余才偶然得知。”
假石头以手抚额,提不起劲编造他怎么知道“蒋玉菡”的谎言。真个原著强大,亏他以为没可能和琪官儿照面了!原著中,因这小子,神瑛侍者牌宝玉被政老爷暴打,他自是对琪官儿退避三里。那神瑛侍者不修,与琪官儿暧昧非常,两只互换系小衣的汗巾,神瑛侍者接了北静郡王给琪官儿的,琪官儿收的汗巾是袭人的,怎一个乱七八糟!他痛快斩断袭人与一介优伶的姻缘,现今袭人已嫁,过的可好了,才不要见姓蒋的。
于是他定定望向柳妹夫:“我闻忠顺老千岁有言‘若是别的戏子一百个也罢了,琪官甚合我心,断断少不得此人’。小弟怕事,那杯水酒咱们还是莫喝。”
柳湘莲摆手:“已是无妨。老千岁座前向是新人换旧人,六月那会琪官在玄真观出家,一众旧友很是感叹。我往玄真观寻他,他已持度牒出外云游。我还想他那容貌,云游怕是会招惹许多是非,不料他扮成这付模样。想他何等洁净一个人,竟忍的。”
假石头两眼乱眨,心道湘莲不出家了,换成另一个美少年?忽听柳湘莲问:“你说的渺渺空空是什么人?”
假石头打个顿,含混道:“偶然遇上的和尚道士,想度我出家,被我骂跑。那些事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你有兴致,过会跟你说。”
“过会”是因为他望见侍松侍竹挑着两担滚水过来了,也因为他要改编一下,以求让柳妹夫对出家心生厌憎。
柳湘莲忙去提井水,侍墨摆放大沐桶,侍砚翻出皂角换洗衣衫等。
若在家,假石头绝计不要这许多人服侍他洗头洗澡,但两天快马跑下来他腰酸腿软,还想命厮帮他松松骨呢。
人多手快,转眼假石头泡进沐桶。有厮服侍不用他动手,柳湘莲催着他讲渺渺空空。
假石头开讲:英莲隐去,其父甄士隐的年纪缩减成不足二十的少年郎,成婚不久,被一僧一道拐走。少年的父母和娇妻追后头哭喊,僧道高唱“好了歌”,说甄士隐是孤煞命,克父克母,理当挥剑断尘缘;而其妻是富贵命,不应做穷汉妻,应为富人妾,他们是顺天应命而为。可怜少年的岳母只有一女,且本就病歪歪,被这糟心事郁的一命归西……
柳湘莲也是个命硬的,“少克父母加祖母”,而探春之命依稀是“王府侍妾”,可把他气坏了,冷声道:“有人看上了那少年的妻,两个拐子才不是僧道,是地地道道的拐子!拐了少年,其妻无依,雇他们的恶霸便可霸去做妾了!盯上你,是你看上去不识世事。有种拐子专拐貌好少年,不定卖去什么脏地方!你是在何处、几时遇上他们的?”
较真了?不会是侠义冲头想跑去逮拐子吧?那是捕快干的活计,休串行!
假石头继续故事新编,一脸后怕道:“竟会有这种事?我竟是没想到!是那年我在金陵逛街,十岁那年我跟着琏二哥去金陵……”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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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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