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敲侧击一问,原来这世界每隔几年便有大雪横降,上回是他考县试那年,不过雪比今年要小些。而暴雪严寒之后,夏粮丰收也是常态。只是这些事谁也不会主动对金尊玉贵、不该沾庶务的荣府凤凰蛋说,他愣是现在才知道,亏他考县试时冻出两只萝卜手。
因是常规性,官府自是不惊慌,只苦了住茅寮的小百姓,屋子必定被压塌。朝廷对此无非例行救灾:向商家富户要钱要物要人手(下人),文武百官则奉圣谕捐资捐人手。荣府乃勋贵世家,榜上有名,琏二管庶务,越发里外忙碌。
那头宝玉怕小学子们冻病,入腊月后便仿后世布置寒假作业,放一应明年不考县试的小学子回家猫冬去,剩下的半日温课半日操~练。
也就是宝司塾现在只需隔两三天考一下应试生,其它时间可给琏二搭把手,反正他的假爸爸天天公办,不知他之所为。
忽一日,珍族长放惊天雷——要顶风冒雪无惧严寒扶敬老爷的灵柩往祖坟埋了!
宝玉以为他至少混到明年雪化后才走,这天气上路是不是想被雪埋?
琏二与族长太熟,悄告:“他在府中呆烦了,想‘半路病一病’,去庄子上耍。”
宝玉大悟,庄子分三六九等,找个好庄子,舒适度不下于府中,且越发不用顾忌。
腊月十二雪雯冬阳悬空,贾珍拜了宗祠又辞拜贾母等,率大帮下仆浩浩荡荡出城。
众所周知下雪时还好,太阳出来寒刺骨。倒霉催的贾家男丁,除了婴孩老者和久病的贾赦之流,都顶着风刀子送至距城遥遥十里地的洒泪亭。
祭酒摆下,珍族长念作皆佳,唱完又谆谆训子“要好生收心治家”(贾蓉守府不南下)。
假石头恨不能踹他一脚,MD你打小习武不惧寒,爷是半路出家!训子延后成不?贾蓉贾蔷贾琏不是还要往前送你个老小子三天?
琏二为什么也要送?这不是珍族长念唱个没完嘛,把大家冻的实在受不了。琏二爷看宝难弟脸都绿了,一应小学子貌似也快趴下,只好表示自己要继续送珍大哥。
贾珍等的就是琏兄弟这句话,立揽其肩哥俩好。他也是没办法,现今贾琏只跟他交好,待贾蓉贾蔷一直淡淡,而他要困守金陵近两年,惟有借这机会缓和一二,业已在某庄安排了消遣,四人重温一番同嫖共赌的好时光,那点子旧怨不就揭过去了?
眼见漫长惜别终于可以收场,突然两个汉子连滚带爬扑入洒泪亭大哭。
众人先是吓一跳,定睛一瞧,来人穿着老贾家的庄丁短打棉袍呢,于是以为是忠仆表忠心特地来送族长,在场最高长辈政老爷忙命长随去扶。
然而这两位拒不等主子给足体面,如行刺般滚向琏二,一人抱一条大腿嚎啕。
琏二吃一惊:“祈庄头?关外祈连屯的?怎么这付模样?”
祈庄头父子哭的更欢了,禀告他们送年货千辛万苦至京县,被一帮衙役不由分说拦路掀了车子。庄丁们拦阻,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混打一顿,将车与骡尽数抢走。
政老爷勃然变色:“这还了得!天子脚下,竟有这等恶吏!”
假石头脚指头不信,若说别处的衙役打抢还成,这本是常有的事,不然为何人们明知官场凶险还要搏金榜题名?但京县太夸张,琏难兄能不能编个更合理的借口?
就见琏二脸微沉,言:“或许是救灾急用。年货呢?”
祈庄头禀告堆在路边命庄丁们守着,又说他们还算好,都是些皮货腊味,有客商运的是瓷器等易碎物,衙役一掀车尽数碎了,赶车的但凡抗声,就被打的头破血流。
琏二脸色巨变,贾珍心知他想到薛家商车,懊丧自己的一番安排落空。没法子,薛家财就是贾琏的财,他索性主动劝琏二弟不必送,赶紧去打理要事。ωWW.bimilou.org
琏二没跟他客气,急不可耐地拱手送珍族长登前程。
族人们松了口气,未多寒暄便回返。其中兰童生奉宝司塾之命,带着要考县试的学子们第一批开溜。政老爷只告了半日假,亦赶不急地直接坐轿去公办。
很快只余琏二、宝玉及他们的下仆,琏二爷说要借地头给京县的知县写帖子,率仆往洒泪亭附近的酒家走。
宝司塾转过年虚十五,个头已长至踮起脚尖能挨着琏二的耳朵,于是踮脚尖扯下他的护耳,俯耳道:“差不多就行了,路边店乱糟糟,要写回府写,随你写什么风花雪月。”
琏二瞪他一眼:“爷能卡会算,算着珍大哥会来这手?真的!”
宝玉吃一惊,赶紧唤祈庄头询问。
一时众人入了酒家,店小二颠颠将贵客引往二楼。话说这家酒楼不差,需知往洒泪亭送行的以官宦为最。当然这天气鲜有,今天仅楼下有客商吃饭,二楼雅座空荡荡。
琏二忙着写帖子,宝玉则安排给守货的庄丁们送热汤馒头。此地距荣府年货车被掀处约摸五六里地,吃食装桶里包上大棉被,再搁大箩筐中,驾马车送过去冷不了。祈庄头父子能直扑洒泪亭也是因离的不远,珍族长扶柩南归声势太浩大,风言如风传过去了。
天气太冷,宝玉给自己和琏二各要了一罐热汤,亲手端给琏二。
他的心眼方才连转几转,凑近难兄道:“礼询为上,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琏二点点头,他也想到了,包不准是试探老贾家会不会率家丁如狼似虎打回去。
于是他唤来赵天梁兄弟,命他们去“礼询”县令,又命明隆明兴跟着,打听一下被掀车的都是什么人家。
赵天梁、赵天栋是琏二爷的奶兄,母亲赵嬷嬷颇有城府,她的两个儿子不差,凤姐一入荣府便看出来了,着意笼络赵嬷嬷,导致琏二不愿用他们。如今凤姐离开了荣府,贾琏自是没了顾忌,两兄弟成了他身边的得力管事,今天双双伴驾至洒泪亭。
赵天梁兄弟对京县熟得紧,未出三里地已招来四五十位帮闲。
当然他们不是招集人手去跟衙役干仗,而是货物堆在路边,容易被哄抢,若已被抢,要靠帮闲们去“说合”取回;侥幸无事,那就帮看着货。再有被衙役掀了的那些货车,有没有薛家及别的亲友家的?这些人家的货物都要请帮闲们看着些。
人多好办事,未至地头他们已打听到县令不在衙门,人家是青天大老爷,正在赈灾。
赵天梁让弟弟带人去堆货的地头,自己奔至某处,望见知县站在热腾腾的大锅边持勺布粥。
知县闻报荣府下仆至,赶紧发话让“请过来”。
父母官如此给面子,荣府在宫里有个娘娘是其一,其二是今冬的雪这么大,而他的地盘除屋塌时压死压伤的,再没死人。他能立下此功,靠的是赈灾红屋。遥想去岁建屋时,谁也没眼看,想不到今年就用上了!论结实保暖,红屋竟不比寻常人家不能住的青砖屋差,因一栋屋能装三五百人,也就一个冻死的都没有。外省只知“赈灾红屋”是朝廷建的,他就在京县为官,岂能不闻荣府小观庄?摆明是荣府献方后,朝廷才建廉价赈灾屋。
赵天梁见到父母官,谦恭地这么一说,知县跳脚:“本官不知!本官没发牌票拿车!是那些混账东西趁灾撒野挤讹头!”然后一叠声传人去追办,并对赵天梁打包票:“至迟明儿连车带物一并送到贵府,若有半点差迟,再来禀本官,必重重处治!”
赵天梁一叠声感激,言:“只要骡车年货都在,小的带人自行运回府即可,万不能分了县老爷的赈灾人手。”
却说琏、宝打道回府,快到宁荣街时,派去薛夏两家的壮丁拍马而至:都中招!
话说现在是腊月,雪又大,商人重利轻命,赶着调集货物入京,于是供年前年后市卖的商车络绎不绝,薛夏两大商家自是在其中。
夏家货里恰有易碎品,但不是上等瓷器,他家供宫中的是桂花等物,从断嗣的长房接下来的,素日生意则是原来的中下等市卖货,碎了煮汤的陶罐,算不上太大损失。
薛家货没有易碎物,却撞了大彩——被掀的是从老家金陵入京的年货车,货那个多,薛蟠薛蝌已带人奔去京县。
琏二不由暗暗祈求呆妹夫千万别发怒,哪有这等恋家的,不过往东北打个绕就回来了。你回来就回来,腊月应往顺天府巡铺子,除夕前赶到家就行嘛。
宝玉则问:“茗烟扫红有没有跟着去?”
壮丁飞快报了一串名,皆为处事稳重之辈,两只机灵鬼也在其中。
琏二点头,安慰难弟:“赵天梁赵天栋去了,应不至于有大事。便有人刻意挑事,咱们也不合适出面,且回府待报。”
瑚琏院有心怀叵测的探子,家塾那头学子们要静心读书,琏、宝在荣府的办事处设于抱厦东屋,回事男仆从院子后门进,以避开由前门往贾母院的丫环婆子们。
却说两人往贾母座前回过话,分头向邢王两位夫人请安,复聚于抱厦东屋。
琏二摆开棋盘,抓难弟下棋混时间——所谓凡事都有正反两面,贾雨村将包探子塞来,一举令琏二修身养性了,至少在家胡搞的兴致被摧毁了。秋桐不幸被打入冷宫,兴儿寿儿们还好,不时会被琏二唤来唱唱小曲。
今天琏二无心听曲,棋也下的乱七八糟。宝难弟转而安慰他,胡扯些“人生啊商海啊,风起云涌是永恒的主题,要相信风险与机遇并存”云云。
近戌时(晚七点),明兴单骑归府,禀告“事已办妥”。
原来事发缘由是知县大人热衷官声,不在衙门主持大局,跑去亲自给灾民盛粥,衙役们便起了歪心思。掀车如明察秋毫的县令所言实为敲竹杠,荣府的骡车未花一文领回,其他人家包括薛夏两家都付了“辛苦银”。话说京县横在入京道上,人家辛苦一场不给银子,以后定会找各种麻烦。
因为要将货物重新装车、路又不大好走,而天一黑城门就关了,赵天梁怕赶不急,让一应人等今夜住京县客栈,明日押货入府。
难兄难弟对视一眼,举手互击掌,异口同声道:“虚惊一场,喝两杯压惊!”
。。。。。。。。。。
复数日,茗烟扫红带着薛家兄弟赏的金陵物什至学堂,说是孝敬菩萨心肠的宝司塾、英武的柳教习,并他们曾经的难友兰菌钟等小爷,等同薛家给学堂送年货。
他们到时天将擦黑,宝司塾不在家塾。当然某人并未乱跑,他不是脑门发热的某县令,素日只与他的琏二哥安坐抱厦东屋主持大局。如今西角门哪怕夜半也不会再挡茗烟们,琏二派了心腹做门子,也没抢原门丁的活计,这不是快过年嘛,门丁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一年到头理当歇口气,让青头小子专事值夜。
茗烟、扫红放下年货便去向二位爷请安,至抱厦东屋,兴儿们正伊哑唱曲。
琏二挥手打发兴儿们下去,命两个机灵鬼细说呆在京县这几天的见闻,谁让这两只的嘴巴能抢说书先生的饭碗,夜来无事好消闲。
茗烟扫红会呆在京县好几天,是料理一些后续事,像是薛家车夫有被打到伤重的,而薛家在京县不会没铺面,便就近安顿在铺子里疗伤。
请医问药肯定要往外走,于是这两位业余探子顺便打听到准确消息——那天动手掀货车的并非衙役们,他们敢公然干这事,肯定会被青天知县重重打板子,所以人家坐茶铺喝茶,事发时还跑出来制止了一下。动手的是衙役们招来的市井泼皮,有京县的有别处的,其中一人大名张华!
宝玉眉头一挑:“张华?与死了的尤二姑奶奶订亲的那个?”
扫红道:“爷真个说的巧,可不正是那位!个狗不理的贼花子(乞丐),整日只识吃喝嫖~赌,终令他老子吃不消,举大棍赶出张家门。巧中之巧——”
茗烟接腔:“前儿我俩带厮儿往药铺买药街市过,一眼瞧见那贼花子身着绫绸袍、手持夏日扇,人模狗样立在那富临酒楼旁——”
扫红道:“我们就想,这小子是拣着天上落的金,还是挖着地下埋的银?又或是夜来撞大运,每摸一把都是糊?正此时——”
茗烟嘿嘿笑:“非也,二位爷火眼金睛,一定知晓你我等了老半天,才终于看到一奇景!嘿,就见街那头奔来骏马十余匹,领先一人相貌堂堂体魁梧,盔甲披身眼如铃,正是那来自大同的候缺将军孙缺德!”
若按两个说书分子的所述纪录,能扬扬洒洒写万字。简单地说,伪装成商家膏粱子的张华,搭上了不知为何来京县的孙绍祖(据茗烟扫红事后密访,孙家没车被掀)。张华极尽巴结之能事,将孙绍祖请进酒楼。
张、孙没见过茗烟扫红,而富临酒楼的掌柜恰与他们很熟(京都范围这两个小子不熟的茶楼酒肆很少),该酒楼生意不错客挺多,两人仗义帮打杂,混充店小二,上菜时顺便听到几耳朵。呃,富临是普通酒楼,雅座没有铜管之类的窃听玩意,且所谓的雅座并非单间,仅用薄板略一隔,周遭食客声浪嘈杂,不凑近,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他们听到的“几耳朵”都是张华向孙绍祖荐嫖~赌好地头,估摸是京县的黑涩会欲与京城煞豹头分杯羹。其间提到妙尼……
宝玉脸猛一变:“琏二哥,咱们府上比筛子还似筛子!谁家姑娘外头不是大姑娘二姑娘这么叫,惟咱们家四春名扬商贩间!竟连客居的女尼叫什么都传出去了!”
茗烟、扫红一愣,琏二笑起来:“应不是指咱们家庵里的那位,怕是说水月庵之类地头的妙尼,可是?”
茗烟扫红连连点头,顺带报出京县几个“妙尼庵”。
假石头自击额,他误会是因连高鹗在内,海量同人文中“妙尼”一词专指妙玉,这里做那起子生意的尼姑都叫“妙尼”。
却说被假石头这一打岔,茗烟扫红三言两语便结束了禀报。其实也没什么可讲了,他们就听到几耳朵,至于之后的密访……他们呆在京县又不是负责打探此事,也就仅仅塞了点银子给某衙役,探问孙家有没有货车同遭殃。结果当然是没有,若有,孙绍祖也不会迟至前天才跑去京县。
此事就此揭过,琏二询问起蝌兄弟给夏家的年礼准备——薛蝌与夏浣儿上个月文订,今年是头回送年礼,得花些心思准备。
说起这事,琏二爷便想起霉寒邻,如此讨厌的东西却非得给他家送年礼,他那文弱庶子几时得痨病?
宝玉失笑:“少说两句,积点口德!爷也是宝琴之兄,二老爷甚是敬慕梅翰林之高洁,正月里要带小爷去拜年呢。”
琏二哈哈大笑,有什么事比好兄弟同落难更让人开心?
开心的他们没想到,一起与今日所言之事相关的暗波正涌动。就在这个腊月,一场冲天烈火震惊朝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只炮灰女的宝玉战红楼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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