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赶路,萧爻不能懈怠,但未免伤势恶化,入了夜,慕云深会代替他的位置,马走的不急,也不用过于担心。
说是勉强离开了林子,因为这林子口就像是个布袋,两侧仍在蔓延,中间却空出一块来,盛满了山川流水和滩涂。
有的人是过不得好日子的,一旦安宁下来,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萧爻一边给自己换药,一边竖起了耳朵,生怕忽然出来一队人喊打喊杀。
他这种近乎神经质的反应瞒不过慕云深,因为他也是这种人,全身的汗毛颤栗着,畏惧潺潺流水和萧萧风鸣。
但这样的警惕也分散了萧爻的注意,他的伤口开始脱痂了,粉嫩的新肉紧绷着细细密密的发痒,跟蚊虫的叮咬一般,抓不得,只能在周围挠挠,解解瘾。
过了这一片地,前面就更近京城了,也有了驻军,不再是之前的边塞贫瘠之所,更要万事小心。
他们的马在王松仁那儿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也重新换过。王松仁看上去一个老糊涂,本事的确不小,救得了人,还搞来了一些衣服帽子,慕云深更像个书生,萧爻更像个打手了。
稍微富贵点的人家,公子出门在外,雇个保镖兼书童总还是说得过去,更何况萧爻白白净净的,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
——这话,是他们进城之前安慰自己的。
进城之后,才发现大街小巷都贴着萧爻的画像。恐怕当今世上并不安泰,十恶不赦还潜逃在外的犯人太多了,官府分不出人手来,将他这画像涂描的抽象无比,就是真人站在旁边也肯定抓不住。
挨着萧爻摆放的,是一个女人,上书萧王氏,萧爻猜十之八九是自己的老娘,真是儿不认母,母不识儿,也只有画像上的女人才能生出画像上的萧爻了。
“啧啧啧,怪不得连年的案子,总有逃脱的,这要是认得出来,得是画师自己吧?”萧爻感叹。
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画师,人物描像大多来自熟人之口,有的出于包庇心,有的则是无意识的妖魔化,到最后能相像的,五官剩半官。
也亏的这画邪性无比,萧爻能够堂而皇之的在街上乱逛。他之前并不担心牢中的老父亲,以当今皇帝的暴虐和拖延,总有杀不完的人,只要他潜逃在外,凑不满九族之数,刑期可以压至明年秋后。
但现在他娘也在外面逃窜,他就不敢肯定了。
以萧爻对他亲娘的了解,一定会弄出什么祸端来。
“我爹和我娘感情一直很好……”萧爻喝着茶,纠正了一下自己,“不……是相当非常的好,我都是个累赘了。”
“这难道不是件好事?”慕云深不曾有过家,这里面会牵扯到的情感问题,他也是满脑子的迷糊。
“当然不好!”萧爻一激动,声音都大了,他赶紧装模作样的扯开关注的目光,“老板,茶太苦了,给我烫壶酒。”
然后才小声道,“你不知道,我娘的性子通常不计后果,她会劫狱,暗杀,犯上作乱这种事,她真的做得出来!”
“那便做了。”慕云深一派淡然,不为所动。
萧爻眨巴着眼睛,又听慕云深道,“我开玩笑的。”
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啊!
正说着话,一队人马从路中央经过。
带头的那个器宇轩昂,一把络腮胡子加上满脸风霜也抵不住四方平正的好人脸,长成他这副模样的,就像是戏台上既定的脸谱,不会太狡诈,一定是个行端举正,墨守成规的好人。
果不其然,他将马速放的很慢。那匹高头大马的蹄子两相交挪,有些施展不开,但街上人多,如此才能安全。
他的速度一慢,他身后的人也跟着慢下来,看上去非但不显的威风,反而有些局促,三两成群的堵在一起,都是五大三粗的爷们儿,怎么都不好看。
这个人萧爻是认识的,叫李佑城,还算有点交情,当年同在萧故生的麾下,一个先锋,一个压阵。
算起来,萧爻算是从李佑城的手里抢来的饭碗,他未入军帐以前,一直是李佑城做的先锋官。
他的枪法凌厉过人,难逢敌手,只可惜性格上太过刚正不阿,嘴笨,叫阵时每每处于下风,反而是萧爻不要脸的天下无敌,对方问候父母他问候全家,对方糟践皇帝,他不仅欣然接受还补上两句,这副德性,开打之前就够把人气死了。
两相权衡之下,李佑城只能给萧爻压阵。
以萧爻对李佑城的了解,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当年庆功宴上,李佑城还诚恳的道了谢,说是终于不用和人吵架了,甚至觉得萧爻辛苦,酒都少喝一份,留给了萧爻。
如此善良老实的人,肯定一颗榆木脑袋,圣上说萧故生密谋造反,李佑城肯定不信,但肯定会将萧爻绑了交上去,然后才理论一个是非黑白。
萧爻叹气,这傻子,怎么争得过玩弄权谋的人,恐怕最后的下场无外乎玉石俱焚。
喝酒的茶寮有遮挡,为防万一,萧爻和慕云深都坐在角落里,仔细找兴许能看到,但在街上骑马向前是绝对瞧不见的。
茶寮的老板刚烫了一壶酒端上来,慕云深少喝,基本上由着萧爻一杯接一杯,他喝的很快,看样子根本品不出滋味来,喉咙都只是条通道,直接进了肚子。
这种路边歇脚的茶寮里也没有什么好酒,自家酿的,没有经过时间,还兑了点水,跟桃花酿没得比。
“好酒!”萧爻舔了舔嘴边的酒渍,说出来的话,连茶寮的伙计都觉得新奇——这真是个怪人,怕是没怎么喝过好酒吧。
“老板,帮我把葫芦里也装满呗。”萧爻将酒葫芦抛出去,又道,“其它的不要,就要刚刚壶里的这种酒,谢啦。”
“什么谢不谢的,终归是要给钱。”茶寮的老板很有点意思,板着脸,不求客气。怪不得这茶寮的生意马马虎虎,根本谈不上好。
萧爻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慕云深已经逐渐了解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街上的人,假装不经意的问,“你认识的?”
“嗯,曾经的同僚。”
这么一张年轻的脸,连胡茬都青刺刺的埋在皮肤里,居然老气横秋的说句,“同僚”还是“曾经的”,无端有些好笑。
“为人如何?”慕云深又问。
“太耿直了,现在最好不要碰上。”萧爻又灌了口酒。
壶比不上坛,很快见了底,老板瞥了一眼,刚刚给的银子有多无少,便干脆又为他们续上了一壶。看来这老板除了脸色差一点,还算本分生意人,不贪便宜,却不知这种不贪便宜某种程度上是种撇清,要和他们撇清关系。
萧爻这话说的奇怪,慕云深却听得懂。若论资历,他识人远比萧爻多上几倍。
“那避开吧。”慕云深道,“路过此处不过歇歇脚,补充一些吃的喝的,早些离开也省的多出事端。”
萧爻点点头。
依山傍水的城池就是大风天也没有沙尘,人人穿着简单,更不可能闷头盖脸,萧爻要是这副打扮,更容易引起怀疑。所以他只得低眉顺眼的跟在慕云深的后边,装作温顺怯人的样子,尽量避开官兵。
幸好这座城不像边塞的蛮荒小地,城里不乱,四处巡防的官兵也大多注重于家长里短的事,像他们这样的旅人,只要不兴风作浪,都不会多看一眼。
当年李佑城从边关调离的时候,跟着他的还有一小队人马,萧爻常年和他们一起开小灶,所以相互之间都认识。
李佑城出身其实不低,做事踏实,看他带的兵,人人手持一块黄绢,萧爻以为那上面就是自己的画像——当然,和随意贴在墙上的那种不同,恐怕有六七分的相似。
不是萧爻自负,就论李佑城和自己的感情,他也担得上这般特殊对待。
可惜,这种特殊对待不是什么好事,把他折腾的躲躲藏藏,刚进城的那种轻松转瞬间消失的干净。
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能够重新审视慕云深。
穆大公子从小养尊处优,不要说远门,怕是连家门都没出过几回,所以这一路上,萧爻总是照顾他多一点,怕他不适应外面的花花世界。
现而今看来,却也不是这么回事,慕云深会讲价,会货比三家,他只是平素不上心,也不乐意做,真正摆上台面的时候,也不曾含糊。
转眼之间,该买的都买了,连客栈都定了下来,只有几味药材商铺里暂时没有,只有过一夜再去看看了。
李佑城每日巡街的路线都差不多,经过茶寮的时间也差不多,之间隔着一个半时辰,虽偶尔会被耽搁,但最多也就差了半个时辰。ωWW.bimilou.org
今天城中安宁,也就是东家丢了一吊钱,西家碎了一个碗,李佑城留了几个人去处理,其他的自然跟着他一道回府。
就是官家也有固定的时间,总不能无事绊着手下,不让休息。
正当他路过茶寮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个人,板着一张迂腐不化的脸,直冲冲站在马蹄前,只差一点便被踏到,可这人动也不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北有渔樵的穿越之滔天大罪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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