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冬小施直说自己是什么豌豆公主,嫌粗毛毡扎人,铺床的时候不管不顾,把薄的那床棉被铺到了下面。
这也就意味着,今晚两人不止要同屋同榻,还要同被共枕。
油灯熄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一丝亮光也没有。
冬小施等的都快睡着了,才感觉到旁边传来轻微的动静,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惊醒一般。
木榻不算小,睡两个人中间还有空余,申长更把这空余发挥到了极致,整个人直挺挺躺在榻沿上,棉被只盖了半拉身子,平衡稍差一些准得掉地上去。
冬小施故作不知,一径装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申长更见旁边一直没有动静,长出一口气,终于没那么紧绷了。
冬小施却像是睡迷糊了,翻了个身,又翻了一个,就这么两下,就来到了申长更身边,而后抱住了他的手臂,腿也跟着搭了上去。
“小施。”申长更唤了一声。
无人应。
申长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睡。”
冬小施吃吃笑出声,也不装了,翻身趴到他胸膛,揶揄道:“你是怕我吃了你么,睡这么远?也不怕掉下去。”
黑暗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申长更看不见冬小施的脸,但是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还有说话时呵出的气息……他整个人都僵成了石头。
“你再不下去,我俩真就要掉下去了。”
谁知冬小施非但没往后撤,反而八爪鱼似的环抱住他的腰,“行啊,掉地上咱俩就在地上睡呗。”
申长更头开始疼,“别闹了。”
“没跟你闹。”冬小施可怜兮兮道,“我害怕,总感觉能听到狼叫。”
“外面烧着柴堆,没有狼叫,狼不会往这边来。”申长更不留情面的戳穿她。
冬小施一点也不尴尬,若无其事继续找理由:“那你离我那么远,中间好大缝,老进风,我冷。”
申长更:“……”
冬小施推了推他,“要么你往中间来,要么咱俩一起掉地上。”
沉默了好几息的时间,申长更终究还是抱着她往中间挪了挪。
“再挪。”冬小施指挥,直到他挪到自己满意的位置为止。
申长更挺尸状:“现在可以下去了。”
冬小施是下去了,只下去一点点,改为侧躺的姿势偎依在他身边,头还枕着他的胳膊,美其名曰“没有枕头睡不惯”。
申长更压根没有能治她的招,一退再退,城门失守就在眼前。
“小施,还是别……”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严肃起来,“咱们还未成婚,现在这样已是越矩。”
“咱们越矩之处还少吗?”冬小施也认真起来,“再说,要不是你不肯点头,咱们现在已经成婚了。”
“我……”申长更听出她的抱怨之意,语声苦涩。
冬小施倒不是真的怨他,她知道申长更在想什么。
“不完婚、不碰我,是想给我留后路?可我不需要这样的后路。”在她这可没有完璧之身的概念。
申长更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就这样被她点了出来,也对,她从来都是个敏锐的姑娘。
“我答应你,为了你,我会拼尽全力活着回来;但若万一我回不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又如何?我就是不需要这样的后路。我的后路是你,再长的路,你活着回来就可以陪我一起走。”
“若是,若你实在回不来,我的后路还有我自己。我靠自己也能过得好好的,你清楚我有那个本事,所以尽管去做自己的事,不要挂心我。”
“小施……”申长更心里百般滋味,杂合成了一团浆糊,说不清道不明。
“我不想听你说。”冬小施前面还很平静,突然就赌起了气,“我也没说要守你一辈子,若你迟迟不出现,漫漫后半生,真有看对眼的我也不会拒绝。但若对方介意我曾经有过男人,那也不是我会看上的人,这一切都不需要你操心。”
“倒是你。”冬小施凑近他,手指戳点着他的心窝,“你方才那意思,是想让我忘了你,另嫁他人?不如问问自己,我这样躺在别人怀里,跟别人亲亲我我,为别人生儿育女,你受得了吗?”
受不了,申长更在心里道。
仅仅是听她这样说,就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他无法忍受冬小施爱上别人。她为自己与人对峙的无畏,她看自己时情意绵绵的目光,她跟自己撒娇乃至耍赖的样子,若有一天全成为别人的专属……申长更双手握拳,有种杀人的冲动。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爬也要爬回来,绝不会把冬小施推给别人。
他只是怕。怕自己回不来,而小施会孤独终老……那样他于九泉之下也闭不上眼。
艰难抵挡着胸腔里翻涌的戾气,还有那一阵强似一阵锥心般的难受。申长更心里清楚,比起自己的私欲,他更希望小施能有个完满的人生。
冬小施感觉到枕着的那只手臂动了,随即她被揽进了申长更怀里,侧脸紧贴着他的胸膛。
冬小施笑了,眼睛却蓦然湿润。
“申长更,他们之前不是说你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吗?我那时就想,我偏要和你长命百岁白头偕老儿女双全子孙满堂。所以,别留后路。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只是要各自往前走一程,总有一天,总会碰头的。”
木屋内一片静寂。
圈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不断收紧,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
许久之后,他沉沉道了声,“好。”
一字千钧,这是他全部的承诺。
一夜北风紧,二人相拥而眠,什么也没发生。
申长更悬心了一夜,结果冬小施在他臂弯里睡着了,申长更却是直到天将明才睡下。
没睡多大会儿又睁开了眼,悄悄将熟睡中的冬小施从臂弯中移到一旁,掀起被子就欲下榻。结果真睡迷糊了的冬小施硬拉着他不肯松,要他跟自己一块赖床。
“难得睡个懒觉,干嘛那么早起……”她闭着眼咕哝。
申长更也想陪她再睡会儿,但……他垂首看了眼某个地方。男人,晨起时总有些不便,何况又经过一夜纷乱。
“我去小解,你再睡会儿。”干咳一声,将冬小施的手臂小心塞回被子里,穿好衣裳便出了门。
冬小施醒来,热腾腾的洗脸水,热腾腾的饭,申长更把脸都给她抹了。
吃完饭,两人手拉手在周边转了一圈,没有往腹地去。
这次本不是纯粹为着打猎而来,冬小施先前起哄归起哄,并没真想让他教自己。他难得进山不是为了搏命挣钱,走之前好好放松放松、游玩一番,这才是冬小施真正的目的。
不过以防万一,申长更仍然背着弓箭带着匕首。
匕首还是冬小施给他买的那一把,冬小施看见后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
那时候没有多少钱,所以买了个便宜的,现在有钱了,应该再给他换把更好的才是。
“不用。”申长更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这把就很好,我用着趁手。”
“真的假的?”冬小施持怀疑态度。
“真的,不骗你。”
“那好吧。”冬小施嬉笑着挽住他的胳膊,“也不看谁送的。”
“你呀。”申长更笑着摇头。
这个季节,又是这么个天气,着实没什么好逛的,除了寻摸些坚果和酸枣。好在有申长更这个导游,从旁绘声绘色地给她描述着夏秋之际山里的景色风光以及各色野果,虽然有些他已经带给冬小施吃过,还是把冬小施馋的口水直流。
“欸!松鼠!”
两只松鼠在树干和树杈间窜来跳去,不知是在觅食还是在玩耍,憨态可掬得很。冬小施追着它跑了会儿,申长更一直在后面跟着。
许是跑累了,松鼠选了个视野好的树枝坐下,两个小爪子捧了个榛子埋头开啃。
冬小施越看越觉可爱,申长更问要不要抓回去养,冬小施摇了摇头:“这样自在着也挺好的。”
午饭没有回木屋吃,带了馅儿饼,就地生火烤了烤,凑合下肚。
下午,申长更带着冬小施去了趟老猎户的坟前,就一个土包,连墓碑都没有。
申长更说,这是老猎户的意思。
土包附近没什么杂草,可见申长更常来清理。
万物枯败之际,山间竟然有不少凌寒而开的花,虽然叫不上名字,但许多都见过,申长更打猎时经常给她带回去装饰屋子。
冬小施采了一大捧,放在老猎户坟前,想谢谢他老人家,还想让老人家放心,以后有她陪着申长更了,申长更再不会是一个人。
天阴沉沉的,云层压得极低,风也越刮越紧,瞥见冬小施的唇色有些泛紫,申长更提议回去。
回程的路上,申长更突然放开冬小施的手,而后弯弓搭箭。冬小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咻”地一声,箭已经射了出去。
申长更大踏步走过去,从枯草从中提了只野兔出来。
冬小施张大了嘴。这么远的距离……她距离草丛还更近些,都没注意到草丛有动静。申长更看都没看,却知道里面有活物,明明上一秒还在跟自己说话。
这幸好是个兔子,若是别的……冬小施不敢想,若把她独自扔在山里,估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若这场雪能下下来,兔子更好抓,还有那冻僵的,一拣一个准。”申长更提着兔子的双耳去了山涧那,就手给扒皮处理了。
晚上,终于飘起了零星的雪花,两人就着这雪,吃了顿香喷喷原汁原味的烤兔肉。
吃完喝完洗漱完,又得面对昨晚同样的情况。
申长更知道最后还是拗不过冬小施,索性也不再做无用功。躺下的瞬间,冬小施就偎了过来,他强自镇定着闭上眼,然而今晚的冬小施可不如昨晚老实。
“你……”申长更隐约触到了什么,倏地双目圆睁,此刻若有光线,定能看到他的瞳仁在剧烈震动。
待要说些什么,话刚出口,嘴就被封住了。
怀抱着朝思暮想的人,像是抱着天上最柔软洁白的云团,哪里都是软的,哪里都是热的。
等从一片混沌中终于找到些神智,衣带已经被全部扯散。
“小施……”他艰难地将冬小施推开些距离,喉结滚动着,“你再想想……”
冬小施起了一身细汗,气息同样紊乱,“为什么不行?”
白生生地手臂箍上他的脖颈,以一种威胁的语气道,“该说的昨晚都说了,我也给了你一天的时间做思想准备,今晚你可不许再说不。”
这种事明明是她吃亏,怎么说得倒好像他进了坑……申长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冬小施咬了口他的下巴,而后埋在他耳边,小声问,“你就不想要我?”
申长更的呼吸陡然沉重下来。
想,当然想。
血气方刚的男儿,两人在一张炕上躺了那么久,若说没有想头,那不能够。现实里犹能克制,梦里却不由自己。
可是现在,她就在他怀里,俏生生,甜津津,婀娜又妩媚,真的要用尽所有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
“为什么要控制自己呢?”冬小施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低头靠近他心脏位置。多么急迫的心跳声呀,都快要把她耳朵震聋了。
手指在火烫的钢板上跳着舞,感受着由此带来的变化,不由得意一笑,“诚实些有什么不好?”
申长更咬牙抓住她那只手,指关节嘎吱作响,声音已然哑得不行,“你真得想好了?”
“这有什么可想的?你就这样去了战场,这辈子还没尝过女人,多亏啊。”
“我也亏。好不容易谈了场恋爱,结果馋了很久的人却没睡着。我死不瞑目。”
冬小施每说一句就啄一下他的面颊,那只手仍不老实,摆脱了申长更的阻拦,四处流连着。
不得不说,申长更的身材是真得好,宽肩劲腰,既挺拔又健硕,肌肉均匀却不夸张,底下似乎积蓄了无穷的劲儿。更何况这是她所爱之人,垂涎已久,若搁往常还能忍,离别之际,矜持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她也不差呀,该有肉的地方不含糊,不该有肉的地方一两多余也没有,甜妞就特别喜欢黏着她,还说她的身子比最宣和的棉被都柔软。
秉着有来有往的原则,冬小施拉着申长更的手,带着他感受了一番,“你又不吃亏……”
“够了。”申长更打断这无厘头的话,抓住她的两只手腕一个使力,眨眼之间,上下颠倒。bimilou.org
硕大的汗滴顺着刚毅的下颌滴落,下巴被捏住,随之而来的是迫切且霸道的索取。
无需再说什么。冬小施闭上眼,给予同等热情的回应,与他共赴这一场沉沦。
月底,又是出货的日子。
以往跟货的都是甘霖,亦或者他铺子里的小伙计,这次换成了申长更。
来取货的是新合作的一家商号,目的地在鄱阳,仍是走水路。
装满了货的骡车在门口等着,冬小施送申长更出门。彼此相视,纵有万语千言,终究只道了句珍重。
申长更强忍住拉她入怀的冲动,克制地嗯了一声,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包袱。
冬小施面色不太好,唇角硬弯起一个弧度:“到了地方别久待,尽快回来。”
申长更点了点头,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大踏步离去。
冬小施倚着门,朝着车队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出发后的第三日傍晚,正是下工时间,帮工们说笑着走出老屋,就见甘氏胭脂铺的车横冲直撞而来,急停在了门口。
车还没停稳甘霖就跳了下来,一脸凝重,连招呼都没打就往院里奔。
甘氏扯住他:“啥事啊?瞧你这急吼吼的样儿。”
“姐。”甘霖一把抓住她,嘴唇直抖,“申长更、申长更出事了……”
货船由河入江不久,申长更突然失足跌入江中,船上的人打捞了半日也没找见,料到凶多吉少,谴了人来报信。
“天呐!不会是真的吧?”
“长更那孩子好像水性不好,夏天也很少见他下河……”
“那完了,那完了……”
一片惊惶惊诧声中,有人叫了声小施。
众人回头,果然看到了扶门而站的冬小施,脸色煞白,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死了?”
听语声还挺平静,但她这状态瞧着明显不对呀!面无人色了都。
甘氏慌了:“小施,你别听她们瞎说,也不一定就……”
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慰,冬小施突然软倒在地。
众人一拥而上:“小施、小施!醒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2902:22:362021052922:5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川烟草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姶好的原来东施是娇娘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