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却有一个人很快地跑过来,是江修远。
他停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的,听起来有一点儿着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叶蓁蓁不在意地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带着一个小手炉呢。”
江修远无奈地摇了摇头,给她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对齐之榕的审问进行了两个月,刚刚终于问出了第一个情报,是关于雍南在汴京的一个暗探据点。
谢致在这一年的十二月与世长辞。江修远告了假,陪着叶蓁蓁又往越州来。
恰好钱衷调任,钱家往谢宅中来吊唁,也就顺便辞行。
叶蓁蓁穿着雪白一件狐裘,和江修远一起,站在门前送客。
钱鎏骑着马,本已在雪地里走出了一段路,却又忽然折返。
谢宅之外,一片梅花林开得正好。钱鎏折了颜色最娇艳的一支,细细拂去了枝头的残雪。
他把这一支梅花递到了她的面前,终于释怀了似的:“很多年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叶蓁蓁并没有完全明白,但还是接过了这一支花来,对他微微笑了笑。
钱鎏也笑了。他最后向他们行了一礼:“江大人,郡主……保重。”
他策马而去,马蹄踏过的痕迹在雪地中倏忽不见。
叶蓁蓁低头嗅了嗅这一支梅花,突然轻声道:“修远,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
修远偏过头望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他没有犹豫,他什么也没有问。就好像一直以来,他就在等待着这一刻。
“好啊。你想先去哪里?”
十年之后。
京郊的一家小茶馆里人声鼎沸。
这一个“贞和郡主为兄沉雪,渊王遗脉阴谋叛国”的故事,一直是小纪茶馆里最受欢迎的。据说茶馆老板从前从军的时候,还曾经和贞和郡主有过数面之缘。至于这是个噱头还是确有其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故事落幕,底下的众人还意犹未尽。
比方说,就有人执着地要问个结局:“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说书人身材小巧,看着年纪不大,却留着两撇小胡子。
此刻他往台下一望,问这话的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小女孩软乎乎肉嘟嘟的,看着手感就很好。
他就摸了摸小胡子,踱着步子凑过去,一本正经地说道:“后来啊……后来当然是佳人才子,携手江湖。山水之间,自在逍遥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脸:“小姑娘,我看你聪明活泼,根骨灵秀,在下真是对你一见倾心,不如……”
突然却有人打了一下他的手:“你又瞎说什么呢。”
说书人一抬头,来的是个男子,面色郁郁,手上却拿着红艳艳的两串冰糖葫芦,场面看起来有几分奇异。
说书人一惊:“你,你……”
他张了张嘴,指了指小姑娘,又指了指男子:“你……你……你女儿?”
男子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分了一串糖葫芦给他,又把另一串递给那个小姑娘,才在一旁坐下:“六年不见,你怎么还是没个正形。什么女儿,我妹妹。”
于是说书人啃着糖葫芦,听到了一个青年久不归家、父母喜得一女的故事。
“哈哈,哈哈哈哈……”他才不肯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
男子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终于停下来了,才问道:“不过,你真的再没有她的消息了?”
说书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糖葫芦的签子:“我?你怎么老指望我啊,我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过……”
男子纠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那个……”
离京太久,他一下子没想起来。说书人好心地接道:“老李头。”
“对对,李老头……”
说书人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老李头。”
“对对,老李头。你们老李头也没有她的消息?”
说书人就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叹:“我说邢少爷,你在外面转了五六年,都没有遇上人家。我们就在京城里住着,又能有什么消息啊?我跟你说啊,这就是你跟人家没有缘分,听我一句劝,算了吧。”
邢子谦讷讷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按理来讲,如果一个人不停地在走,那么想遇到她的话,应该是等在一处更容易一些。至于我出去走,那不是我心情不好吗……”
说书人懒得跟他辩驳:“好好好,你说得对。那你这次出去又听到什么故事了,说几个听听,我下次给人讲。”
邢子谦只好讲了几个狐仙精怪的奇闻,说完了才闷闷地道:“……你就这么喜欢说书啊。”
说书人已经心满意足地钻出茶馆去,大大咧咧地向他挥了挥手:“不然呢?你养我啊?”
邢子谦就低了低头,微微红了红脸,悄声道:“也、也不是不行吧……”
说书人却没有听见,她出了茶馆,三两下撕掉了脸上粘着的小胡子,轻轻哼着歌,七拐八拐就弯进一条小巷子去了。
老李头的医馆生意很好,却偏偏要把钱都散出去。在这寸土寸金的汴京城,他们就只能买得起很小很偏僻的一个小院子。
对了,她的名字叫丹若,是个孤儿。
老李头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街边卖石榴花。那天天热,没什么人出门,她不小心中了暑,倒在街边就快渴死了。
后来她就被老李头捡回来了。
一开始她也不叫丹若。她刚被捡回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老李头就叫她石榴。
至于丹若这个名字,是喻先生后来给改的。
其实她看出来了,喻先生到老李头的医馆,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并不想留她。
但是听见老李头叫了“石榴”这个名字,喻先生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就回了心转了意,还愿意为她的名字这种小事费一费神。
喻先生说啊,石榴这个名字太艳丽了,就叫丹若吧。
其实她觉得丹若也挺艳丽的。但是行吧,喻先生说好就好吧,叫丹若总比叫什么奇奇怪怪的、用天干地支凑出来的名字好多了。
现在是白天,老李头多半是还在医馆待着,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于是她一推门,大喊了一声:“老李头!我回来了!”
然后她就呆住了。
还……还真有人啊。
而且……不只是她们老李头,还有一个……
……这是哪里来了一个神仙似的妹妹!
……哦,不。她谨慎地算了算自己的年纪,这也许是个姐姐。
神仙姐姐坐在紫藤花架下,捧着小小一个茶盏,本来微微低垂着视线在听老李头唠叨,此时听见这边的响动,就轻轻抬头,很温柔地对她笑了一笑。
丹若就扶了扶门框。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来搀一搀才能走得动道。
邢大少爷他妹妹,可爱是可爱。但是要比眼前这位……
啧啧,可见可爱的小女孩和可爱的小美人,这还是不可比的。
老李头无言地望了望天,估计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吼她:“……你、轻、点。”
然后她就看见,神仙姐姐又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没关系。”
声音也很好听,温温软软的。果然,美人就是由内而外都得上天偏爱吗!
神仙姐姐又问:“这就是……丹若吗?”
她觉得姐姐这话应该是在问李老头,但是说话的时候看着的却是她,还有几分好奇似的。
好的,她又能走了!不仅能走,还能跑能跳了。
她三步两步窜过去,抓住了姐姐捧着茶盏的手,连连点头,激动道:“对对!就是我!我就是丹若!”
啊,她这么热情,神仙姐姐也没有嫌弃她,还打开了一只小匣子请她吃糕饼。美人不仅人美,心地也好啊。
不过……不过她一边咬着这个做成荷花形状的、异香异气的糕点,一边贪婪地观赏着美人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姐姐美是很美了,可是气色好像不太好啊……
她觉得有点疑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见门又“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开了。
这个人推门的手脚倒轻,应该是不用被老李头吼了。她就回头去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小心。
……
是……喻先生?
……老李头这个小院子今天是开了什么光?
喻先生站在门口没有动,他的目光很深沉。
丹若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身后的美人突然轻轻咳了一下。
哦!丹若瞬间意会,这么美的美人,是不应该藏着,自然要让喻先生也看一看的。于是她就知趣地挪开了一个位置,在美人和喻先生之间,让出了一片空地来。
然后她就看见,喻先生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抬手扶上了门框。
不,准确的形容,应该是,捏上了门框,捏得手都白了。
……丹若现在觉得,可能不是老李头给院子开了光,可能是她还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醒。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掐醒的时候,美人姐姐说话了,是叫的喻先生的名字,听起来却像叹息似的:“……辞之。”
喻先生果然还是比她要强的,听着美人这么娇娇软软地喊他,不仅没有飞快地奔过来,还皱了皱眉,闭上眼睛,扭开了头。
喻先生这个反应让丹若心里一惊。
该不会……她们现在正在一个什么狐仙啊狐妖的故事里,这个姐姐呢,就专擅魅惑人心、吸人阳气……
不、不会吧?这个姐姐也不像狐妖啊,最多就是个……邢子谦刚刚说的什么来着……对,荷花三娘子什么的……
她虽然是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手还是诚实地掐了腿一把。
……好吧,没醒。
美人姐姐又在说话了,还是挺长的一串:“我没敢去找之柔,但是已经去见过了王爷和岁晚,也见过了凌姐姐,还见了桔梗和李大哥……所以我想,我也应该来见一见你。”
大概是这一串话太长,美人说完,抬手捧着心,又咳了两声。
……喻先生果然也没有逃过,还是飞快地奔了过来,要去抓美人姐姐捧着茶盏的手。
姐姐却躲了一下:“……不必了。”
丹若保证,有那么一个瞬间,喻先生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姐姐的脉上。但是他又飞快地松开了,那个速度,简直就像是碰到了烧红的炭火。
不过就这么一个瞬间,对喻先生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很快地报了一串药名,老李头就叹了叹气转身走了,也不知道是记住了没记住。
姐姐笑了一下,好像很无奈似的,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喻先生打断了,是不容辩驳的语气:“你能好受一点。”
姐姐就没再说话,喻先生也没有出声。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眼中是丹若明明读不懂、偏偏又不忍见的神色。
老李头捧着药碗回来的时候,小院里溢满了轻轻甜甜的香气,连紫藤花的花香都被盖过了。丹若简直有点儿怀疑,李老头……不是,老李头。老李头是不是压根没有记住那一串药材,而是去潘楼买了一道甜汤回来凑数。
美人姐姐就接过那只碗来,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
……真的好香啊。丹若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好在这会儿谁都没有在注意她。
她就盯着那只药碗看,却看见突然有一滴水珠掉进了碗里去,荡起了小小的一圈水纹。
丹若就愣了一下,然后很小心地、微微上移了一点视线,却只看见美人低着头,似乎是笑了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抱歉。”
……啊?丹若又有点迷糊了。抱歉什么?抱歉馋到她……不是,抱歉吓到她了吗?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不怪她听不懂,而是这句话就不是对她说的,因为喻先生回答了。虽然喻先生回答了以后,她还是没有听懂他们这两句话哪里有关联。
“……韶华转瞬,死生一梦,我没有什么看不开的。”
又是一会儿空白。
姐姐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啊,那个时候你就说过了。人力终有穷尽,因为你学的……”
喻先生就接过了话头,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学的是医术,不是巫术。”
姐姐似乎有点儿诧异地抬头,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都笑起来。
这一次丹若绝对没有看错,这个姐姐是真的在笑,从她踏进这个院子以来,第一次这样真切地笑。就在这一刻,高高飘着的仙女姐姐,终于落入了凡尘。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比刚刚还要好看,以至于丹若完全无视了喻先生居然也在笑这件事。Www.bimilou.org
门外有马车停下的声音。
姐姐笑着笑着,就扶着桌子站起来。喻先生似乎要去扶,最终却又收回了手。丹若做了今天一天里最机灵的一件事,凑上去挽住了这个姐姐的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姐姐真的好轻啊,简直就像薄薄的一张纸。
姐姐就扶着她的手慢慢地向门口走。
身后喻先生似乎忍了忍,终于还是道:“……我送你。”
叶蓁蓁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嗅了嗅小院里浅浅的紫藤花香,轻轻摇了摇头:“就到这里吧……再见了,辞之。”
今晚汴京的星星真亮。
叶蓁蓁是这么想的,于是也这么说出来:“就像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江修远点了点头,声音里也染上了回忆的味道:“是啊,那个时候你只有……七岁吧。想往山下看一看,还要踮起脚来才能有栏杆那么高。”
叶蓁蓁想了想:“你知道吗?其实那个时候,我并没有那么喜欢汴京。我总觉得……汴京不是我的家,我常常想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可是后来到了越州……我真的很喜欢越州,但是……我好像也不属于那里。”
江修远出了一会儿神,那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过去了。
“那现在呢?”
叶蓁蓁的声音就满是温柔:“现在啊……现在我找到了一个人,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一起看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我才知道,家本来就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只要在他身边,无论走到哪里,我都特别安心。”
江修远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语调几乎是蛊惑似的:“那就这样吧,你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你还想看女儿节的日出的,你记得吗?”
叶蓁蓁就叹了叹:“……修远,别这样。”
“屏江府的河蟹我吃过了,西陵湖的雨声我听过了,就连大漠里的星空我也看过了……”
她原本靠在他的肩上,此时微微离开一点儿,偏过头望着他,很轻快地笑了一下:“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真的。”
修远突然紧紧地拥住她,把头埋进了她的发间。
是湿湿润润的气息。
就像江南六月的梅雨天。
她眨了眨眼睛,停了一会儿才道:“你好像还没有问过我,从外祖父那里离开以后,究竟为什么不想再回来。”
修远的声音从她的发间传来,就显得不太清晰:“……今天我们不说这个。”
她却摇了摇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只是因为一杯酒而已……你也知道,这是不对的。黎民、社稷和君王,从来就是不同的东西。”
她轻轻地把他推开了一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修远的眼圈红红的,有那么一会儿,她都有点儿不忍心了:“十年了,我已经从他们身边偷走你十年了,也该还给他们了,是不是?”
修远没有说话,就这么沉沉地望着她。
那是眷恋,那是岁月,那是红颜枯骨,那是青丝成雪。
……不行,她不能再看了,否则她也许真的会反悔的。
其实辞之的药很好,她这会儿一点儿也不难受了。但是她还是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顺势重新靠进了修远的怀里去,还让声音听起来飘飘渺渺的:“……答应我。”
修远又哭了……唉,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是这么爱哭的吗?
但是她终于等到了他的回答,尽管听起来破碎不成句似的:“……我答应你。”
她点了点头,认真道:“那就这样说好了。再见的时候,我要问你这几十年为政得失的。我可是跟着谢太傅读过书的。江大人,你可不许诓我。”
“……好。”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许,你也可以给我介绍你新认识的姑娘,还有你们的儿女和孙辈,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这个我没有答应。”
她就笑了一下:“那好吧……那你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就只好抬头看一看天……”
子时已过,银河缓缓地升起来。
“……天河的渡口。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就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修远……给我说说天河吧……那是,很深很深的一条河么……”
“……不是。那是很浅很浅的一条河。只要最小最小的一只采莲舟,就可以渡过。”
“这条河……有着最清澈最清澈的春水。水边围着朱栏,朱栏连着一座小小的渡桥。”
“桥上有一个女孩儿,倚着栏杆拨弄桥边的柳枝……”
“……也或许是竹枝。她的眼睛,比最清澈最清澈的天河水,还要动人……”
…………
“……”
春风温柔,拂过古塔的檐下、锈迹斑驳的铜铃。
夜空从未像此时璀璨,也从未像此时寂静。
他望着身边的小姑娘,此刻他们并肩而立。
他们的身后是旁观百年风霜的老旧木塔,他们的心中是亘古不变的浩瀚星河。
------迢迢,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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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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