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彻夜难眠,起得也晚,没能赶上送他出城的时辰。起身时又正好撞见昨日那个说话大胆的丫头红着眼眶进来,分明是刚刚大哭过一场的。
看她的眼神也不大友善,“这都日晒三杆了,三姐儿还知道醒啊?”
冷溪素来最厌恶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当即翻身过去:“我还要睡呢,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却不是我要求您起床,实是老爷命我来请您去前厅用早饭,您不必拿我撒气。”丫头话音未落,就被冷溪当头一个香枕砸中脸面。
还没反应过来,这家的三小姐就从床上一个健步纵起来,恶狠狠地揪起她的衣领:“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跟我这么说话,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奴才都还不会当呢,就把自己当冷二奶奶了?你谁啊,我二哥认得你么?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搅乱了你那颗不安分的心,但我告诉你,他就是这么个四处撒网,无不撩拨的花货,别以为他对你有多独一无二,估计连你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呢!”
纸老虎在真霸王跟前不过是一口气的事罢了。冷溪又甚少在家,这丫头也从没见识过她的厉害,如今经了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吓得脚软腿麻,愣在那儿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老张头家的在外头张罗着,听到里屋的动静就连忙上前来,见冷溪怒气冲冲地坐在床边,又看了看那呆若木鸡的丫头,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穗,你这没大没小的死丫头,下去。”
心穗,心碎。这名字取的。
冷溪心底不由一乐,火也去了大半,人跑出去后也能耐心听老张头家的解释:“心穗是前院赖大的闺女,您是知道赖大的,仗着救过二哥儿的命,成日里好吃懒做,打鸡骂狗的,还一心想把女儿往二哥儿屋里塞。你们父子几个平时在家都少,也的确无人辖制此人了。”
“你平时跟我挺厉害的嘛,怎的,连你也治不了这对父女了?”一听她这口气,冷溪就知道这老妈妈分明是故意把人塞到自己眼前,要问她借刀杀人呢,她也不和她绕弯子,“妈妈是想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老张头家的看了她一眼,倒也不和她遮掩:“家里没个大妇主事,前院的事我管不着,我家男人之前不留心受了此人不怀好意的恩,动他不得,老爷更是不会过问家中杂事。细细算来,的确只有姐儿你来动这个手,最合适不过。”
“我凭甚么这么干?”
“您也不想真叫二哥儿把心穗收房吧?”
“……那丫头肯定不行。”
果然,她这个小姑子难相处极了。
如此,冷溪算是破罐破摔了,也不再多想,转头又道:“打水来吧,冷成德不去应卯啦?”
这回轮到张妈妈没反应过来了。
“他不是等着我吃早饭呢嘛?”冷溪有些不大耐烦了。
前厅饭桌上冷成德压根没等,独是坐在下首的冷炼瞧着她坐下了,才提起筷子,先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酱黄瓜。
谁知冷成德一眼瞪过去:“她自己没长手?”
冷溪不愿又叫大哥为难,夹起那根酱黄瓜,嘎嘣一声嚼得那叫一个清脆响亮。她今日被迫穿起女装,上着薄柿并胭脂色洒金小团花薄绒袄,下系牙白色素面棉裙,又挽起一半堕马髻,配上支简简单单的东珠簪,精简又不失大气,让冷成德瞧了,也挑不出错来。
只是做派还是原来的做派,说话还是原来的腔调,“我肯来吃你这桌饭,不是因为怕了你,而是为了替我二哥叫声冤。我今日种种劣迹,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二哥从来没想要教坏我甚么,他也断然不是你眼里那种游手好闲的纨绔。你如今二话不说就赶了他走,难道不觉得熟悉么?当年你怎么赶娘出华都的,你不记得了么?”
“那时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你能知道甚么,记得甚么?”冷成德这回倒是不跟她生气了,反而觉得她这话说得好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不想我把你二哥送走,不就是想让他替你管着你手下那群乌合之众么?一摊子自断前程的废人而已,也就你个没出息的把他们当回事儿。”
“冷成德你嘴巴放干净点!”冷溪反倒先恼了。
“你在用甚么态度跟你老子说话!”冷成德一拍筷子。
在侧的冷炼连忙咳嗽一声:“爹,别忘了昨夜我同你说的那些话。”
本要发火的冷成德听罢,只得堪堪忍下。至于他们爷俩说了甚么,冷溪也不好奇,“行了,这么几年了有事没事都在跟你吵跟你斗,我也累得很,咱们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说吧,我冷溪心甘情愿与你冷成德断绝一切关系,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大可说我是个假冒认亲的野种,与冷家上下其实毫无瓜葛,而我以后想做甚么样的人,干甚么样的事你管不着,我也不会来求你。如此,既全了你冷家的名声,又叫你眼不见为净,怎样?点头吧。”
“小鱼儿,你不可以这么跟爹说话!血缘至亲,岂是你说弃便弃的?”她大哥没想到她会来这招,更想不到她辗转反侧一整夜,最后悟出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难道还要我剔骨割肉?”冷溪故作潇洒地一笑。
此时最该生气的那个人听了这话,反而却没了脾气,在上座放下筷子时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对面的女儿:“丫头,在这等老子呢?”
冷溪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低头思量片刻,终于重新抬头:“用不着剔骨割肉,常言道:‘生而不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你说真想同我冷成德撇清干系,老死不相往来,就自己看着办吧。”
“不就是断指么?说,要哪根。”冷溪强撑道。
“只断指而已?”冷成德森然反问,“这些年你在华都的吃穿用度,有哪一样不是从我冷家库房里拿钱出去,你身上的一针一线,还有你刚才吃的那根酱黄瓜,哪一样不是用我的俸禄,用我的命换来的?”bimilou.org
“你这是要我死啊?”冷溪笑了,喉咙里沙沙的,却硬生生忍着,“你要我死,可以!待我替娘报了仇,这条命我自会还你!还有这些年欠你的银两花销,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还给你,行了吧?”
“小鱼儿,你怎么就不能明白爹的苦心呢?爹当年也是为了……”冷炼急得几乎失了稳重,却被他爹扬声打断,“小虎儿!我和你妹妹说话,你先去任上应卯!”
冷炼闭上了嘴,却执意不肯走。冷成德也知道自己这个长子的脾气,为着家长里短接连闹了几日,他也烦了,便道:“我昨日便递了折子上去托病和官家告了假,你却不同,去晚了当心我叫老张头罚你。”
“即便丢了官职不要,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爹和小鱼儿再闹个不可开交。”他固执道。
冷成德知他是在给自己和冷溪台阶下,便只得道:“老张头家的!老张头家的!还不来将三姐儿带走!不许让她离开她的屋子半步!”
“我就知道。”冷溪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看老张头家的带人进来,马上立眉道,“起开!我自己会走。”
这结果其实她昨夜就曾想到过了,明知行不通,偏不甘心非要去试,对于那个答案像是期待听到,又像是不想。走在回羡鱼居的路上,她用力抹了把脸,却从眼角抹下来几许水泽。
是汗,一定是汗。
她忙开口说道:“张妈妈,我答应过玉昭殿下每月要按时送她柿饼的,冷成德这般关着我,宫里估摸着也不会让我去了,你替我买了送进去吧,免得玉儿迟迟不见我送的柿饼,也会起疑心的。”
“当真?”老张头家的可没那么好糊弄。
“玉儿聪慧,迟迟不见柿饼肯定会多问,难道你想到时她亲自要来提我入宫,打冷成德的脸?”冷溪道。
一盒柿饼,老张头家的觉得也生不起大事来,却也留了个心眼:“送是可以送的,我会叫阿魁那小子跑这一趟,姐儿不必担心了,这些日子好生呆在家里陪着老爷就是。”
“那好,不过记得柿饼要南巷那头一个叫大木头的的人做的,他祖祖辈辈都靠这个营生,手艺最合玉儿胃口,莫要让阿魁买错了。”
张妈妈应了下来。冷溪的心也放下一半,倒不是她又要借玉昭行算计人心这等不光彩的勾当,实是那北街的说书人讲的《西游记》实在是好,曾叫她一章一段非要听个倒背如流才算尽兴。
那书也写得好,犹记其中乌鸡国降妖那一段,假国王被孙悟空识破,就立马变作唐僧想要混淆视听,又演起一场真假唐僧同念紧箍咒。
而今冷焕那个假唐僧算是走了,真正要往西天取经的唐三藏也该上路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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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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