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乾津答应梁辉一起去南极旅行,陪他寻找答案。这场极地之旅梁辉特意用花高价定制,就是为了让范乾津这中体力一般的业余者也能安全、舒适地畅游。
“南极,探险家的终极梦想。很冷、很危险——但也有瑰丽的回馈。站在茫茫世界的尽头,就像成为能和天地对话的存在。不只是刺激或新鲜了。那简直像一中——荣誉。”
梁辉讲起来眉飞色舞。哪怕是范乾津这中从未对旅游产生过兴趣的家伙,都颇招架不住安利,脸上也不自觉出现向往之色……
在看过梁辉的定制自由行计划后,挑剔保守如范乾津者,也不得不承认——真有吸引力。安全保障也是顶级的。随行的有旅游顾问、探险向导、医生。
需要顾虑的有两点,一是身体能不能适应下来。这是砸再多的钱来优化提升设备,也没法完全抵消的不确定因素。二是工作的事。
“先在外围养精蓄锐,适应一下。如果你不舒服,我们马上就终止这个计划。”梁辉似看出他的顾虑。“南极洲,用铱星电话也可以保持联络。公司出了什么事,我们就立刻回来。”
现在是1月,正是南半球夏季,也是南极旅游的旺季。而对于国内来说,是刚核算完年终事务,春节放假前最闲的时候。公司里许多人都纷纷申请休假。范乾津便答应梁辉的长游计划。
除了陪梁辉散心、整理思路外。范乾津想籍此来正确面对他和梁辉之间,在“距离感”的美化下,被掩藏起来的矛盾……它们并未真正消失,只是被转移和掩盖了。
他和梁辉能一辈子不去“过日子”吗?他们的爱情真的是那种只能远观而不能落地,像是用盛大泡沫堆起来,华丽却又不真实的城堡吗?
没心没肺一点,大概也是可以的吧。
只是那样的一生……就算淡漠如范乾津者,都得评价“图什么”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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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极有三条线:南美、南非、澳大利亚。考虑到范乾津的体力,以及他们初次造访南极的新手经验,不宜深入太远。梁辉就选了最大众的南美路线。先乘私人直升机到智利,飞到南美洲最南端的大城市蓬塔阿雷纳斯。隔着麦哲伦海峡眺望极地半岛。
南美洲和南极洲间最后一道屏障——德雷克海峡,既可以飞过去也可以乘船。在梁辉的建议下,他们乘上专业探险邮轮,先饱览南极洲外围海岛的自然风光。
考虑到安全因素,他们并未选择私人包船,而是与有经验的南极发烧友、以及长城站的工作人员一起行动。林林总总七八人,增长见识。
中文专业探险导游在豪华邮轮甲板上,指着远处零零散散的浮冰碎块对范乾津提醒,“这里靠近魔鬼西风带,如果直穿德雷克海峡,风浪颠簸。我们先横着在外围绕个大圈,去圣乔治岛那些海岛上看企鹅和信天翁。走一天歇两天。慢慢适应。”
范乾津问:“如果是飞过去?”
“飞过去倒是挺快的,几小时。商业化也做得比较好。不过那样太快了,很多冰海奇观看不到。飞机是给赶时间或者怕晕船的旅客准备的。”
范乾津好奇:“等登上南极大陆,能往里走多远?到南极点?”
“自然不能。要去南极点,应该走南非开普敦那条线。要徒步、要穿冰洞、还要坐破冰船。其实这些年也有不少商业项目可以接待,但依然不是普通人的体力可以到达的。梁董应该可以,您还是算了。”
这位向导经验丰富,说话底气也足,不太顾忌大老板们的面子。毕竟有钱来南极玩深度体验的,至少都有点小资产。他见多了名流贵胄们。
梁辉在范乾津不远处,闻言走来截住那中文向导的话头,对范乾津解释道:“南极点这些年的旅游开发也成熟了许多。不一定非要徒步。有那种极地改装车,特殊雪地轮胎,燃油加热装置。零下五十度都能启动。只要你想去,也可以的。”
那中文向导暗暗吐了舌头,暗想这看似神气活现的大老板,在对象面前真是一派做小伏低,情绪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专业性仍然督促他板着脸补充解释,哪怕要扫梁大老板的兴致:“——请不要盲目乐观,极地改装车再是好,仍有大约几公里的路需要徒步。看似没多远,但在雪地上行走,比正常行走艰难数倍。加上含氧量、气温等因素,仍然不建议没有任何极地经验的人前去。”
范乾津点头:“说得很对。我也不太想冒这个险。”
那向导有些意外,他见识过很多不可一世的有钱人,在各个方面一定也都要维持优越感。不顾阻拦硬要深入南极腹地,还不耐烦说“我给钱——我给钱行了吧?”惹人生厌。这个范老板,倒是头脑很清醒。
就是……有点闷。这样说挑不出错,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就蛮扫兴的了。作为探险向导,他不希望遇到冒进自大的客人,但也不欣赏全无乐观心态的保守党。
范乾津转头对梁辉道,“也谢谢你……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这方面的‘胜负’。身体素质,有天生因素,有习惯因素。我和你存在‘差异’。可能没法和你去南极点。这是客观事实,一时半会也没法改。你想去,就自己去吧。我在外围岛上等你。”
梁辉轻轻握住了范乾津的手,他想说跟我去吧,我会保护你。但梁辉也知道如果范乾津真出了事,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最终梁辉只道:“那以后呢?你稍微锻炼下,以后我们一起去南极点嘛。”
那仿佛是个隐喻双关,范乾津想了想,仍然说:“那好说。不过,我们之间的差异是长期存在的。”并不是指去南极点,这只是无数小事中的一件。范乾津说的是他们“过日子”的磨合。光是身体就磕磕碰碰适应了八个月才上.床。最能靠近生理的本能都如此,精神方面呢?
梁辉轻轻搂住范乾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他不是没听懂范乾津的言下之意,也不是选择性忽略问题,只是温柔道:“我们现在一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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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最高级别的抗冰船载着他们先巡游圣乔治岛、大象岛。去看企鹅、信天翁、捕鲸博物馆、以及早期探险者的木屋站。托他们随行中餐厨师和医生顾问的福,其他几位同船客人也能享受美食,获取健康指南。这使得他们对范乾津和梁辉态度异常热情——有钱有见识还慷慨之辈,谁不喜欢呢?变异人少见,他们的好奇和疑虑却很快消失,真心关心起这两位小老板来。
梁辉发挥社交特长很快就和人打成一片,范乾津倒是一如既往的高冷,但他也并不真正难相处。有科考人员表示倒是更欣赏范乾津那种言简意赅的板正性子,还试图激发一下“好苗子”对大自然的热情。
一路遇到不少壮观景象:鲸鱼在几百米外喷水,鱼群、海狮海象等游弋而过,又或者能看到巨大冰雪岛屿。那些时候,科研人员都会热情邀范乾津来观赏并科普讲解。
几次之后,范乾津非常干脆问:“是需要找投资吗?”
科研人员不太好意思,报着一丝期盼:“投资人是爸爸,您高兴想投也成。不成也没关系。交个朋友。”
范乾津毫不拖泥带水地给人断了念想:“不好意思,这次不投。至于您说的交朋友——以您的工作强度、地点和周期。我和您建立了私人友谊后也无法维系。我建议加个微信。我陪对象再来南极时多个请教途径。以后投资风向有变,我们再谈论商务的事。”
那科研人员时不时也要出去谈项目,不算纯粹的案头研究者,自诩还是见过不少老板。但范乾津这中类型还是第一次见。范乾津拒绝起来太冷太端,就像是故意要把所有丑话都说在前头,用毫无破绽、缺乏“人情味”的方式,来提醒别人不要在他身上花费沉没成本。
粗听着有些不够客气,但细想其实是很温柔的考虑。那科研人员便轻声嘟囔了句:“范老板其实是个好人。”一边从善如流加微信,当个萍水相逢的过客。
正这时候旁边梁辉听到那句话,挑眉一笑,对那科研人员道:“我给你们站投资。但有个条件。”梁辉凑近悄声,“把我对象逗笑。他笑一次,加一百万。”
那科研人员瞪大眼睛,憋笑表情中又有古怪的震惊感,就像在说——“你们这一对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悄声回梁辉,“这超过我的知识储备了。还有,您这价值投资偏好也太随心所欲了。要是让我们站长知道,钱这么随便来去,怕不是要痛心疾首。”吐槽得不留情面。
梁辉也说悄悄话,就像熟练躲避家长的顽皮小童:“不能让我对象知道,否则他也会生气的——但我就是想看他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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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人员使出浑身解数最后也没成功。
其实范乾津不算吝啬笑容的。有个极地探险爱好者,录下大海的涨潮落声、鲸鱼喷水,冰层破裂,西风在大海上呼啸等等丰富的自然声音。他解释说:妻子怀孕了,等以后放给小孩听。
他还邀请同船游客入镜,一个个介绍过去,请他们对孩子寄予祝福。
冰冷彻骨的海风中,大家纷纷扯着嗓子喊,这个说“小朋友,祝你比你爸长得还高”。梁辉也非常实在地送了一句:“那就祝小朋友钱多到花不完吧——俗了点(背景音很多人大笑起哄“梁老板说得是大实话”“别信那些有钱人不快乐的鸡汤文章。有钱人快乐得不得了。”)
轮到范乾津时,他摆出了镜头前自然的微笑,笑容里有不自知的包容与温柔:“祝小朋友,全家平安健康。能一直陪着父母安度晚年。”简单的话语,质朴的心愿,范乾津一直认真地看着镜头,无意识笑了很久。
梁辉却一下子就笑不出来——心想,有些事,果然钱再多也是没用的。就像范乾津的软肋是有了钱也换不来家人复生。梁辉也觉得,从追逐范乾津开始,对方就一直处于他能力边界线外。往常他用钱、用魅力、用才识所打动的可能性,在范乾津这里都不存在。他能追到范乾津,是阴差阳错,太多人力之外的因素。而让范乾津真正高兴的事——好像也不是他梁辉力所能及的。
梁辉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最无能为力的境况、偏偏想钟爱一生的人。
但他也调整得很快。连他都近乎束手无策,这世间难道还有第二个这么爱、爱得起范乾津的人?根本就不会存在“竞争者”危机。只需要把范乾津拉回“爱人类”的世界里,他梁辉就是最重要的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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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圣乔治岛,有个天价“桑拿房”。外形如一颗蒸蛋。这大约是南极商业旅游项目中最昂贵、最不实用却又最舒服的一项消费活动——洗温泉、蒸桑拿。
零下五十度的冰雪中不可能有温泉,全都是人工造的,成本高得惊人。哪怕来南极旅游的多少都有点小钱,一小时一百万的桑拿房还是叫大多数游客都望而却步。但它却能一直运营下去,预约者不曾断绝。甚至有一连好几天都有人订。毕竟在冰雪中洗个痛快澡本来就是件奢侈事。为此千金一掷似可算作率性的风雅事了。
“风雅”,似乎光洗温泉,也是不足以论的,还得配点酒。从俄罗斯人的考察站点里拿来的。也只有他们会在这南极大陆上进行屈指可数的酒交易活动。不止伏特加和威士忌,交易的酒各式各样,从中国的茅台到日本的清酒。泡温泉最适宜的是法国白葡萄酒。
科研人员看着那近在咫尺,不知来回看了多少遍却从没进去过的蛋壳。同行的两位富豪老板,据说包了一整晚上。一千多万跟买颗糖吃似的……
同行者都知道变异人的身体机制,纷纷自觉知趣避让,不多置喙。科考邮轮为了安全保障,油料还是要节省使用。这对恩爱的AO情侣,在那个虽然保障供暖,却需时时穿戴厚重、船还摇晃颠簸以致不太方便做事的地方,大概憋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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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辉之前一直不知道范乾津醉酒的情态,反倒是自己应酬喝酒几次醉态蒙范乾津照顾。在范家喝那几十瓶茅台的时候,范乾津也撑着到酒宴结束依然不闭眼,酒品很好,不是真的酩酊,只是头昏微醺。
但现在梁辉知道了。对白酒、对啤酒都耐受的范乾津,居然是罕见的果酒易敏体质。喝葡萄酒易醉,更有趣的是品质越纯越易醉,干红、低度或是气泡都不会……这就很难见到了。
桑拿房里一蒸,酒精喝进去的全被熏进毛孔。范乾津好像不是喝醉了酒,而是被酒浸软了。
桑拿房内部装潢顶端和四周是木制。温泉是大理石池底,墙边则是一排典雅的长条木格椅。供人俯趴。
白雾缭绕间似置身于仙境。蛋壳墙上还有单向玻璃小窗。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皑皑雪景和冰冻湖原。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旖旎香.艳。
一只湿淋淋的手从墙上无力滑下,修长葱指搭在那马赛克六边形的单向玻璃窗上,蘸着白雾,用手指作笔涂抹痕迹。那只手随即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背上覆住。五根指头都插入指缝中,严丝合缝地扣住,一起在窗上涂抹。
“我的字好不好看?你看嘛,我的字,是不是很好看?——谁叫你,谁叫你弄乱的!”醉酒的范乾津嘟嘟囔囔。
这叫喝了低度果酒毫无影响的梁辉心底大呼可爱,其实他弄乱的又何止字?
“我看不出来你写的是什么。”梁辉扣住他的那只手,开始在玻璃窗上画小学生的桃心。
范乾津眼中含雾地回瞪一眼,委屈:“笨笨笨!这都看不出来!”
梁辉只觉浑身都被可爱酥到了,他简直像一口咬掉这块糕点,虽然已经这样做了。
“是是是,我笨嘛。所以告诉我呀。”梁辉边说又给范乾津喂了口酒,觉得至少找到个短期良药——回去就把家里冰箱全塞满最纯的葡萄酒,再改造浴室成桑拿房,就能经常看到喝酒后如此憨态可掬,那什么也很……率真的范乾津。不像平时总是傲娇倔强,叫都不愿多叫的隐忍德性。
“我写的是——上辈子的梁辉是个大笨蛋!”范乾津捶着梁辉的肩,又咬了他一口,“坏蛋,坏坏坏!”
梁辉又从他口中听到“上辈子”这个词,匪夷所思间暗暗心惊,同时又觉得好笑:“你到底是脑中演出了一部上辈子大戏,还是有什么别的念想……我上辈子是个大笨蛋,那你呢?”
范乾津又没说话了,眼水朦胧地放空状态。梁辉晃了他好半天,减轻了不少负担。范乾津才似乎从失魂迷茫中回来:“我是……我是北大人文学院东哲系13级的……”
梁辉更是满头莫名其妙,口中仍顺着夸张说:“哇,北大,那你很厉害啊!”
梁辉也一边绞尽脑汁:东哲是什么?东方哲学吗?北大有这专业吗?不该是哲学系下面的细分方向吗?范乾津果然是在醉中胡言吧?没想到他还对北大有情怀,那当时研究生的时候为什么要挑清华呢?北大和国外名校也有金融经管的联合项目吧?
“我不知道会被调剂——我学不懂。爷爷说实业救国、经世济民,如果不得不修文,文之一、史之二、哲之三——转不了专业。学不懂……只有数学和金融才是我的……”
梁辉委实没想到范乾津这中人还会有“学不懂”的东西,更是兴致盎然扮好角色:“那就不学了!咱们去金融大学?”
范乾津拼命摇头:“可是那样,那就会遇到……梁辉……”
“遇到梁辉不好吗?”
范乾津又很委屈地扁扁嘴:“凭什么他是……凭什么他一直……凭什么我再怎么努力还是要听他的……好恨——”
梁辉边听边有些糊涂,心中却拔凉拔凉的。醉后吐真言中,范乾津心中他的形象似乎很不怎样?但也奇怪。什么时候“凭什么他再怎么努力还是要听梁辉的?”这是哪门子的事?
但是随着这些不清晰的嘟囔,范乾津眼中忽然挣扎着某中痛苦较量的东西,他似乎闭眼要把什么东西压下去:“不是的,不是他……我爱梁辉……他不是他……走开……“
梁辉猛地抱住他,尽管他不太明白始末,“他不是他”又是什么意思,但听到“我爱梁辉”足以叫他心潮澎湃。像是被欢喜浪头推上高空。
范乾津忽然又开始背中哲词条,什么“心即理”,什么“生生之德”,什么“玄魅与思”……都是些每个字都知道但凑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概念。Www.bimilou.org
梁辉一瞬间很凌乱,大概有点懂范乾津刚才的抓狂心情——一个满脑子数理金融、兴办实业,最现实理智的人忽然被扔进虚玄的地方,而且是铸造高等教育根基的大学四年……那该多难适应啊。
梁辉忙不迭哄人:“不学了不学了,来我们金融大学旁听。我给你占最好的位置。”
范乾津小声:“那我逃课拿不到学分怎么办?你要负责给我搞金融大学的学分。而且,我半途开始,你要教好我。”
好家伙,这是角色扮演上瘾了?梁辉乐此不疲,仿佛这时候他真的是个拐范乾津来金融大学旁听的校学生会主席,拍着胸.脯保证:“我帮你搞定——来我们学校吧。校领导那边我去做工作……那样,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就可以在一起啦。”
其实梁辉觉得范乾津又陷入不自知毛病中。他暗想,北大学生谁不喜欢啊。就算范乾津被调剂的文哲专业似乎并不是他的兴趣,他这格格不入的气质更像是童话里那种迷人忧郁的青年……如果说装备着满身专业知识的范乾津是技艺高超的骑士,那么醉梦中没系统学过金融的范乾津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子……
范乾津似乎真的沉浸在那条未知时间线中,意犹未尽:“那我也要去芝大读MFE。”
梁辉又暗暗好笑,芝大名气虽然大,那也比不上哈佛牛津啊,为什么范乾津明明去过更好的地方,反而对一个芝大offer耿耿于怀?但是仍顺毛道:“好,我们一块儿去。那我们研究生的时候也在一起。我们就已经谈了七年的恋爱了!接下来就是结婚——我们要过七十年的结婚纪念日!”
范乾津忽然笑了起来,发自真心般,被哄好的样子。他忽然戳了戳梁辉的嘴角,欢快叫:“嘟嘟!”
梁辉瞪大眼,窘迫道:“你怎么知——”
这是梁辉的小名,他大概猜得到怎么回事。他舅舅不这样叫他了,但还有一个人,停留在他小时候印象里。这几年偶尔打电话就会那样叫他,刘盈风。
范乾津笑嘻嘻扯梁辉嘴角:“你大姨有一次打电话的时候,你没在,我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嘟嘟,嘟嘟,好像一只小猪哦。”
他笑个不停。梁辉恨不得在他脸上多咬几口。
范乾津边笑,边流出或许是喜悦的眼泪:“我们,我们是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呀。”
在那个想象中的时间线中。他度过了普通人欢声笑语的大学和研究生时光,也没有因为操心公司事情而早衰过劳死,从来都有人陪在他身边,是他喜欢的人。那是很美满幸福的一生。他的柴米油盐,他的鸡毛蒜皮,都可以亲密无间地坦白。
梁辉咬牙:“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以后。”
尽管不知道那些想象究竟从何而来,但梁辉就是冥冥中觉得,并不只是醉中胡言,或许真的在某条时空线上发生过。那些痛苦的印痕却叠在了这个范乾津身上。
——我会用一辈子,来治愈你要在醉梦中靠虚幻美满来疗慰的,前半生的孤单创痛。创造属于我们独一无二的东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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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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