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手中动作顿住,微眯眼道“三个箱子,你用一模一样的密钥?”
“是又如何?我的东西我做主。旁人若惦记上了,开箱往复杂了想,这我可管不着。另外,”说着,秦时衡偏头往肩后斜睨她一眼,“这是最后一个箱子。”
诚如他所言,这确实是最后一个箱子了。
否则,依白稚的性子,她必然要让这位千机堡少主尝尝来自翎门的毒打是何滋味。
三寸长二指宽的麒麟状玄玉令,质地温润,兽足底部略有凹陷不平整之处,乃是禛元宫“照雪十杰”之一——郑藏明道长亲自刻绘的名讳,极难作假。
白稚握在手中反复把玩了片刻,似笑非笑道“不愧是偃师之后。放个名帖罢了,竟也藏得如此神秘,倒是不嫌麻烦。”
“哼,这有什么?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改日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机关术!”秦时衡忘了自己的处境,神色间满是倨傲。
沾沾自喜了片刻,他忽地想起正事,连忙叮嘱:“你可要好好听学,凡事尽量低调,切莫在禛元宫惹是生非,那些账可都是记在我头上的!一旦穿帮,不只是你难逃责罚,我回去之后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白稚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她自己也不想过早露出马脚,便道“不消你说,我自会谨言慎行。”
听到这,秦时衡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最后两人一合计,由白稚去禛元宫听学,待秦时衡游玩归来之时,将她做好的学堂笔录和交流心得带回去重新誊抄交差即可。
如此一来,秦时衡对名帖的事算是彻底死心了,看着突然站起身缓步踱到窗边的人,迫不及待道“喂!我说,玄玉令你已经拿到手了,你打算何时放了我?”
“别急,且等着。”
白稚双手环胸斜倚在窗边,看着外头灯火零星的酒肆民居,半晌未再开口说话。
秦时衡忍了忍,转动僵硬的脖子,借着泄露进来的月光打量周身的环境,向来不离他半步的护卫眼下没了影儿,不由暗道:秦弼死哪儿去了?难道还没发现我出事了么?这可不行!我要不试着喊一声?
忽而转念一想:管不了那么多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秦弼眼皮子底下将我绑了,不知她武功深浅,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为好。万一秦弼折在了她手中,我岂不是......
秦时衡心思百转千回,静默片刻,忍不住问道“你能不能先放我躺下来?如此干坐着好累!至少将箱子从我腿上搬下来吧?”
白稚恍若未闻,根本不加以理睬。
信函上说秦时衡性子孤僻桀骜,平日里最不喜与人废话,倘惹了事,也偏爱独自生抗。
如今在她看来,倒是多少有些出入。
这厢,秦时衡见人家不搭理自己,心生不悦:“你不将我的嘴堵上,就不怕我喊人来么?”
白稚侧首看向他,幽幽开口道“你喊一个试试?”
余音未了,秦时衡一眨不眨地看着突然离自己眼珠只有半寸的刀尖,僵着脸道“不了!深夜扰民此等无礼之事,着实不是我这等名门子弟的行事作风!”
好快!明明还在三丈余远的人,眨眼间便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移动到自己眼前!
胸腔处鼓声如雷,秦时衡顿觉周身一阵寒凉,一时分不清是吓出了冷汗,还是先前的茶水浸湿了衣裳所致。
白稚见他还算识相,便收起了匕首,将箱子搬走。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赤色小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去他嘴边,言简意赅道“——吃。”
从见到瓶子掏出来那一刻,秦时衡已下意识地死死咬紧牙关,将双唇抿成一线。
眼下听闻她的话,更是满脸不情愿,快速摇晃脑袋表示拒绝。
白稚见状,二话不说,一手使劲捏住他的下颌逼迫张嘴,一手将药丸沿着嘴巴缝隙强行塞进去。
药丸遇水即溶,白稚根本不给他扭头吐口水的机会,直接敲晕了事。
仔细确认了秦时衡已服下药,白稚便起身对着窗外学了三声猫叫,屋内毫无征兆地翻身跃进来一人,是与她装扮相似的男子。
白稚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喏,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琴谱。”顿了顿,又道“我会有一段时日不在家,你帮我将地上这人带走如何?”
对方点点头,对她比了个手势,随后一言不发地扛起秦时衡再次从夜色中消失,远处断断续续传来几声犬吠。
嗯?难道还有后续?
她不会记错,方才看见的确实是任务交接成功的手势。
立在原地出神了片刻,白稚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拿出火折子点亮了烛台,这才擎着灯慢悠悠转到屏风后。
“从此刻起,我便是千机堡少主秦时衡了。而你,秦弼,照旧负责本少主的日常生活起居。”
看着瘫软在浴桶里,同样被五花大绑捆出名家风范的秦弼,白稚轻轻一笑,不由对自己堪称上等佳作的捆绑之术暗自感慨一番。
“若想你家少主缺胳膊断腿,你大可去告发我。不过呢,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一来,你打不过我;二来,若不配合我,你今生可都休想再见到秦少主了。”
听完她一通大喇喇的宣言,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秦弼翻了翻白眼,已然快气得晕厥过去。
面前之人一身夜行衣打扮,左手擎灯,右手捏着一张奇怪的狐狸面具。昏黄的烛光映照下,不仅容貌与自家少主一模一样,便连声音也完全无异......
可他听得真切,这人在一盏茶之前,分明还是个女子!
“方才我说的话,你可听懂了?若无异议,便眨三下眼。”白稚将灯烛往秦弼跟前凑过去,手中动作微倾,融化的烛油簌簌滴在了他的前襟处。
良久,浴桶里的人仍僵着脸,目眦欲裂,誓不妥协。
“不管你信不信,我此行确实只为求学而来,并无其余打算。我们好好合作一番如何?”
白稚俯身凑近,却见秦弼酸得泪流满面也不肯眨一下眼,顿了顿,微微摇头笑开了:“......也罢。这一夜还长着,不着急,你好生考虑考虑。”
话音未了,不作丝毫停留,悠悠转身离去。
她有一百种法子说服秦弼,当下并不气恼,只安心关好了窗户,卸妆洗脸,熄灯入睡。
待睁眼,天色已大亮。
白稚懒懒地打了几个呵欠,散了散困意,这才掀开被子下床梳洗。
她这边刚弄出点动静,便听闻叩门声响起。
“——谁?”
“客官,店里的早点做好了,您看看您想吃些啥?要是不想在楼下大堂吃,小的就给您送屋里来。”
店小二在走廊外挨个屋悄声询问,正巧碰上白稚醒来。
她走了过去,俯身将门关处的茶杯拾起来,偏头望了一眼水墨兰草屏风后的剪影,隔着门低声道“一碗馄饨,两碗白粥,半碟酱牛肉,送上楼来。”
“好嘞!”
待店小二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稚方将手中茶杯放回桌上的茶托里摆好,慢悠悠地继续梳洗打扮。
不消多久,待她换好衣裳,打理整齐一切,早点也送上楼来了。
白稚从先前收拾好的包袱里掏出一个黄色小瓶,将一粒丹药捏碎,拌进了白粥里,随后便安坐在桌前享用早点。
正舀了一勺馄饨仔细吹凉,屋里忽地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好似有人被扼住了咽喉,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垂死之声。
她弯了弯唇,头也不抬道“一宿无眠的滋味如何?”
此言一出,那奇怪的声音一下子便消失了。
过了片刻,又发出比方才更响的动静,大有将屋顶掀了的气势。
秦弼昨夜遭她下了药,除了能呼吸会眨眼,委实跟个死人差不多了。这会儿总算能动弹了,一时半刻怕是冷静不下来。
白稚不作理会,安静吃着自己的馄饨,却不担心有人敲门多管闲事。
这屋与普通客房不在一片,上房的客人历来注重隐私,室内隔音一绝。
关起门来打出人命也无妨,除非闹到门板被踹飞,实在无法做睁眼瞎了,掌柜的才会过来息事宁人,否则权当天下太平。
为何?无非是怕有人见着了,拳痒难耐,凑热闹演变成门派斗争,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这里是武林中心,上街随便逮一个人便是某门派的首座弟子。
她这碗馄饨还未见底,忽闻“嘭”的一声,侧眸看去,装着秦弼的浴桶倒在了地上,重压之下,水墨兰草屏风顿时裂成了几块。
那位被捆绑严实的人,正从侧翻的浴桶内像虫子一般涌动着身子爬出来。
白稚放下碗,似笑非笑道“昨晚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你......休想......”声音虽嘶哑粗糙,但总归是能开口说话了。ωWW.bimilou.org
“这是我与你家少主商量出来的结果,你挣扎又有何用?如今你连他在何处都不晓得。”
“誓、誓死不......背叛......千机堡......”秦弼趴在地上直喘粗气,爬了没几步,却累得跟头牛似的,出了一身汗。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乏忍辱负重之人。”白稚幽幽说着,站起身将秦时衡的佩剑拿了过来,“若非必要,何苦闹着将命搭进去?”
她话音刚落,秦弼便好似被抽取了灵魂般,脑袋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半晌不见人动弹,白稚以为秦弼咬舌自尽了,抬脚勾着他腹侧,猛地翻了个面。
却见此人直挺挺地瞪着大眼仰望屋顶,嘴角并无血沫溢出,只兀自垮着一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脸。
看来,这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不治不行了......
“报道在即,我没功夫跟你耗。你与我对着干,只有死路一条。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仔细听好——”
白稚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弼,抽剑而出,狠狠往下扎去,冷刃贴着他的脖子钉在了地板中,没入三寸有余。
木屑飞溅之间,秦弼忍不住眨了眨眼。
“一旦你死了,我哪怕顶着秦少主的名义在禛元宫胡作非为,得罪所有门派,也绝不会有人知道千机堡是无辜的。可身为秦时衡的贴身护卫,你既未将他救出来,还白搭了自己,有何脸面再见秦家列祖列宗?”
秦弼自小生长在千机堡,往前数祖上三代皆受千机堡荫庇。他自记事起便拜师现任堡主秦茂,待秦时衡出生后,便受托护卫左右。
这时脑海中想起堡主临行前的嘱托,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嘴唇微颤。
白稚见他动容,嗤笑道“如今,我只给你两条路——要么悄无声息地窝囊死去,要么活着陪我听学直到你家少主回来。”
秦弼活着大有用处,她自然不会真的痛下杀手。
至少,他得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因秦少主被劫持而自己忍辱负重与歹人斡旋求得一线生机,苦苦等待团圆,最后活着回去向堡主禀报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这人,也不能藏起来。
毕竟真假参半,永远是最迷惑人的手段。
秦弼眼下哪里晓得白稚打的什么算盘,只道这贼婆娘昨晚的手段虽下作了些,但至少没有直接杀了他主仆二人。
若自己死了,一了百了。
可少主呢?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他心中挣扎了半晌,神色松弛下来,绝望地闭上了眼:“只要不伤害少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白稚的计谋得逞,轻勾着唇角将剑拔了起来,“唰唰”几下划开他身上的绳索,随后坐回桌边,将剩下的小半碗馄饨吃了。
秦弼躺在地上缓了半晌,待勉力起身舒展时,方发觉浑身麻木酸痛,站都站不稳当,踉跄几下,“噗通”跪倒在白稚面前。
一时羞愤难当,较着劲儿又站了起来,怒而转身背对她,双手不停地拉扯皱巴巴的衣裳。
白稚双指微曲,轻扣桌面吸引他回头:“要是饿了便吃些早点,不饿便跟我下楼结账走人。”
见他不愿搭理自己,仍似木头桩子般杵在屋子中间,白稚放下了碗,起身施施然离开。
她默默在床榻处收拾行李,将秦时衡的东西全倒腾进二号箱子里,并将装满易容用品的紫檀盒锁进了三号小箱子里。
这期间,余光瞥见了秦弼慢吞吞地挪动脚步,朝着半碟酱牛肉伸出了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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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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