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咱们无隅城呐,是上洲五国唯一一座没有官兵驻守的城池。如今,守城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十大门派之首——禛元宫!
按理说呀,此等敏感之地不该放任江湖中人管辖,但朝廷偏偏就这么做了!这其中是何缘由,诸位可......”
“我说陈老头,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底下有听众开口打断,手心里捧着瓜子儿,边嗑边嚷嚷道“这事儿你都说八百回了!我做梦都能给你来一段信不信?”
在磬忧茶馆说书说了半辈子的陈老头,闻言咧嘴一笑,手中折扇合起敲了敲桌沿——
“哎哟,稍安勿躁!这位客官别急啊,小老儿这有别处听不到的料,您听下去,保准不亏!”
“行行行......你今儿要是不说出个新花样,就给我退钱!”
陈老头本就愁着没料开说歇业了几日,恰逢城里来了好些境外的人,他拾掇拾掇了以前的料,重新开张。
这厢听闻有人想退钱,心头火气顿时“噌”地冒了出来,抬手捋了捋稀疏的白胡子,只假模假样地讪笑了几声,接着讲述——:筆瞇樓
“话说,百年前无隅城还未曾更名,当时名为青华城的它乃我兰庭闻名遐迩的商贾集散中心。
可惜却因瘟疫爆发被封锁戒严,不足一月,城内尸骸遍野,恶臭弥天,顷刻间沦为人人谈之色变的炼狱之地!
炼狱啊,诸位可见过?
每日运送出城焚烧的死尸,一车又一车,大火彻夜不息,黑雾遮天,烧也烧不尽。
那股令人作呕的焦味,你从六七里地外路过都能闻着!
正所谓自古英豪逢乱必出。想必,诸位早已见过城门口那三座石像了。话说当年,这清风派创派掌门人季渔与常思远长老......”
武林大家的风月之事素来为人津津乐道,说书先生提上一嘴,原本也只为图个乐呵,没想到众人竟慢慢听入了迷。
眼下,茶馆内正坐着不少提前进城的各国门派子弟,服饰各异,却看得出有几人派头不小。
临窗雅座,一名紫袍少年左手托腮,粉嫩的樱唇微微张合,却是忍不住打起了哈欠。眼角湿意泛起,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瞳眸愈发清亮灼人。
如今的白稚卸下了妖娆的舞伎装扮,看起来只是个矜贵俊美的小公子哥儿,白净清爽中透露着一丝文弱气质。
一双纤长莹白的玉指握着青瓷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众人,看看是哪个倒霉蛋被她相中......
你若问她打算做什么?这便要从某位门主惦记上外派秘籍的事说起了。
五天前,白稚还在苍梧城花见馆的舞室内,兢兢业业地为冬至夜宴献舞反复排练。
苏上陌却托人来传话,需要她即刻启程前往无隅城,将禛元宫的秘藏心经《憩灵诀》复刻一份带回翎门。
对于此次苏门主以私人名义派发的任务,白稚心中虽有不解,却也不敢拒绝,转身便对外宣称闭关编排新舞。
无隅城位处绵江中游,沿河建城圈地,却是兰庭境内面积最小的城池。
自经历了百年前那场瘟疫之后,朝廷便派了军队修筑城墙,方方正正地将其包围了起来,出口入口皆设在同一处。
作为无隅城唯一的守城势力,禛元宫可谓壁垒森严。
白稚自入城之日起,三番两次夜闯藏书阁秘境失败,所幸也并非一无所获。
在城内晃荡的两日里,她已将禛元宫大致的内部构造和把守人员的轮值时间摸了个门儿清。
明日,禛元宫将大开观门,接纳从各国前来交流切磋的大大小小数十个门派的年轻子弟,由此开始为期两月的讲学大会。
她若想光明正大地混进去,则必须拿到禛元宫的特制名帖——状若麒麟的玄玉令。
说书会散场后,外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街道上却比白日里更热闹。
白稚离开茶馆,藏身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陆续跟踪了几位形单影只的男子,对他们的住处和形貌作了一番考察对比。
待心中有了数,便回到客栈准备行头去逮人。
恰在此时,苏上陌又派了人捎给她一个包袱,里头装着一只紫檀盒与一封厚实的加密信件,上面记载着一名少年的详细信息及委托内容。
一个小任务捎带另一个棘手的委托,苏大门主这哪里是临时起意?未免太巧了些......
白稚盘腿坐在床榻上暗自感叹,随手将信函放至一旁,打开了紫檀盒子。
只见盒盖内侧贴着一块同等大小的镜面,盒中划分了几个格子,最大的格子整齐叠放着颇厚的一层易容面皮,其余格子则分别放着一罐胶液和几支特制工笔。
她端着紫檀盒,起身款款走向梳妆台,捏起一张触感诡异的面皮敷脸比照了一番,却着实有些惊讶——所有凹凸厚薄恰到好处。
这比例,瞧着分明是为她的骨相定制的。这么多精细的仿真面皮,难不成真是南羽院临时赶制出来的么?
白稚微微摇头,对着镜子将面皮贴实之后,便拿出特制工笔开始描眉画唇,仔细地修饰了一遍。
不过片刻功夫,一眼瞧去,俨然是谁家的俊秀小公子。
可话说回来,白稚不由自主地垂眸,抬手放至胸下轻轻托了托,待感受到了这份沉重感,忍不住秀眉微蹙。
就这,憋两个月?
刨去女子身份不提,翎门中比她更合适的人选比比皆是,苏上陌却偏偏选了她去冒这个女扮男装的风险。
能者多劳?恐怕未必。
白稚不由得怀疑,苏上陌怕是发现了听竹院花房内枯败的那株名品菊花——“残雪惊鸿”,其实是她半月前无意间“暗下毒手”所为......
夜幕沉沉,一轮圆月华光似水,素有“不夜北都”之称的无隅城渐渐安静了下来。
除了住宅区域之外,营商街道的铺子陆续关门打烊,街头冷清了不少。唯有通宵达旦营生的花街柳巷,隐隐传出“咿咿呀呀”的弹唱声。
子时初刻,大多数人已沉入梦乡。
吉悦客栈的某间上房内,白稚正蹲下身子,将一杯冷茶泼向地板上被五花大绑的少年。
刚清醒过来的少年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地抖了抖脸上的水珠,却将鬓边一绺湿发甩黏到了鼻梁处。
屋内漆黑一片,借着窗户敞开漏进来的些许光亮,少年蓦然瞧见身旁蹲着一名戴着诡异狐狸面具的黑衣人,心头猛地“突突”狂跳。
正待开口,对方却伸出戴着金丝手套的左手,好似炫技般,袖底滑出了一柄雪亮的短匕首。
顾不得弄清楚自己为何浑身勒得难受,少年此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动作——指间匕首旋转翻跃,寒光忽隐乍现,着实令人眼花缭乱。
少年看着对方转得虎虎生风,生怕一个手滑,悬在自己面门上舞动的匕首便扎了下来,毁了这副来日必将迷倒万千少女的俊颜。
他咬了咬牙,将目光从明晃晃的匕首上移向蹲在身旁的人。
许是对自己受制于人而感到恼火,向来娇生惯养的少年立时瞪圆了眼,怒气冲冲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我!”
“嘘......”白稚手腕一翻,反手握住了匕首的柄端,将刀刃搁在他的脖子上,压低了声音,“放心。只要你将手中那份禛元宫的玄玉令给我,我便放了你。如何?”
“不行!”少年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拒绝,“玄玉令乃外派进入禛元宫的唯一通行名帖,非比寻常!若将它给了你,我该当如何?难不成就此打道回府么?”
闻言,白稚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道“玄玉令给了我,你自是不用去听学了。这对你来说岂不是好事一桩?”
“绝对不行!”少年冷哼了一声,吹掉黏在鼻梁上的湿发,“禛元宫一年一度的百家讲学可非常人得以见识,岂容错过?”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秦时衡秦少主?”
白稚挪开匕首,将空了的茶杯放在他的额间,嗤笑道“明明嫌弃禛元宫的讲学枯燥无味,宁愿抄小人书千百篇也不想去的人,在这装什么牛角书生?”
“即便我再不愿踏进禛元宫,也不能将玄玉令给你!此次来听学,我可是有任务在身的!”忽地被人调侃,秦时衡顿时躁红了脸,偏头将茶杯甩了下来。
白稚看着茶杯滚着转了三圈半,最后“嗡嗡”响着倒扣在地板上,歪了歪头,捡起来又放在了他的额间,不紧不慢道“哦?什么任务?”
“你这人有什么毛病?!”秦时衡抬眸看了一眼额头顶着的茶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既来禛元宫听学,自然要做好学堂笔录带回去温习,否则我爹非活剐了我不可!”
这个嘛......委托书上倒是没提这点。
她眼波流转间,忽地计上心来。
于是声称自己仰慕各家武学大派的风采已久,却碍于无门无派没有资格进入禛元宫听学。忧思难解,日渐消瘦,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将主意打到了千机堡少主身上。
至于学堂笔录,她自会一字不落地记下来,并保证自己绝对安守本分。
白稚耐着性子啰嗦了一通,最后补充道“记住,我说这么多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觉得谋财害命着实没必要。你若识相,便趁早交出玄玉令。”
眼下的状况,哪里容得他来拒绝?
秦时衡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你一个姑娘家拿着我的名帖去听学?兰庭内各派识得我的人可不在少数,你如何躲得过他们的眼?”
白稚正握着匕首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奇道“你堂堂千机堡少主,竟不知江湖上有一门绝学,叫做‘易容术’么?”
一再遭到对方的质疑,秦时衡立时忍无可忍,不服气地嚷嚷起来:“我自然晓得!这世上还没有我秦时衡不知道的东西!这根本算不得......唔?唔嗯!”
“小点声!”白稚眼神一凛,抬手扫下茶杯,将它倒扣着捂住了秦时衡的嘴,力度大到险些将杯子压爆。
待手下之人被憋得脸红脖子粗,挣扎着点头答应了,她方松了力道,将茶杯放置在地上,腕间略一使劲,一道暗影掠过,杯子稳稳滑到了门关处。
秦时衡遭此一击,差点背过气去。
唇边被杯口紧实地压出了一圈红痕,连同嘴巴里也冒出一股血腥味,似乎是牙龈被嗑着了。
惊魂未定之下,他大口呼吸了半晌,缓了缓,气恼道“......百家讲学持续两月有余,若想瞒过所有人,除非他们都瞎了。你觉得,这可能么?”
众所周知,使用易容之术的最佳时机是夜间。如此,即便做工稍有瑕疵,也足以蒙蔽一时。
白稚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万无一失,但却明白,一旦受托便万万不能露怯,哪怕是死,也要完成任务。
当下只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听到对方似成竹在胸般,秦时衡再次试探道“倘若我交出玄玉令,你真的会放了我么?可没有名帖的我该何去何从?莫不是还有毁尸灭迹这一出吧?”
“我说了放人便放人。人世繁华,你只管玩你的去。”白稚敛了笑意,有些不耐烦地用匕首尖端戳着他的胸膛,“别再废话了,快告诉我玄玉令究竟藏在何处?”
事已至此,秦时衡思量再三,终于不情不愿交代道“床榻底下有个红木箱子,你先将它拖出来。”
白稚将匕首收好,起身走过去,单膝跪地,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探入床底捞了捞,毫不费劲地将箱子拖了出来。
屋内光线不足,白稚半跪着,凑近了打量这只长二尺宽十寸有余的红木箱子,隐约瞧见箱体表面遍布繁复花纹,微微泛着金光。
她将箱子转了一圈,找到了模样奇怪的锁盘,却没有立即动手,只是看着它,眼神微凝。
她手上戴着的金丝手套可隔绝水火,但箱内若设置了机关,哪怕开箱的一刹那来得及抬手遮挡面门,如此近距离的暗器投射,也势必会将她的手骨洞穿。
“——怎么打开?”机关术数世家之物,她也不好以暴力直接拆除。
秦时衡一直偏头看着她的举动,闻言回道“你先将小转盘往左转到庚位,再将大转盘往右转到子位,然后同时按压转盘上方的龙首双眼,待听到‘咔哒’一声,便可以打开箱子了。”
白稚听完,想了想,搬着箱子过去放到了秦时衡腿上,旋即扶着他坐起来,自己则蹲在背后从两侧伸出双手操作。
“你要做什么?”秦时衡被捆得严严实实,这种半坐的姿势绷得身子难受,惹得他心情十分不爽。
白稚语气淡淡道“没什么。我担心打开箱子后突然蹦出什么暗器,借你挡一挡。”
“你?!”秦时衡顿时气结。
“防人之心不可无,别这么惊讶。”白稚手下动作飞快,箱子开了,无事发生。
红木箱里头装着几件过秋的衣裳和一些木偶、藤球之类的小玩意儿,除此之外还有个小一号的箱子。
她随手翻了翻,正待询问,秦时衡及时开口道“这个箱子的密钥跟方才的一样。”
闻言,白稚侧歪着身子将小一号的箱子提了出来,待合上大箱子的盖子后,将其摞在上头,依言照做打开了二号箱子。
“你耍我?”白稚的声音霎时冷了下来。
二号箱子里除了躺着一个小箱子之外,空空如也。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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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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