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飞,似为大地新装。
顾远的眼神随着一片飘雪缓缓落地,随后道:“难道她真的像这雪花一样,藏到地底下去了,派人找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季城亦看着漫天大雪,默然。随即举步,慢慢向宫门外走去。
见他离去,顾远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望向远方,语气幽幽:“季思宁,你到底在哪里?”
季城回府之后,像往常一样,将自己关在书房内,闭门不出。
门外,玉山道:“你说,主子这样多久了,难不成大小姐一日不回来,主子便一日这般。”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秦风,这次颇为同感地回应道:“是啊,还是大小姐在的时候好。”
“是吧,你也这样想的吧,”玉山道,“大小姐不在,主子每日都绷着一张脸,咱们做属下的,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这段日子以来,季城周边百米以内,都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息,凡是府中下人,都默契地保持缄默,但最苦的还是跟在季城身边的二人,时不时就要忍受主子的冷气和怒火。
“你说,要是当时主子将误会解释清楚了该多好,大小姐也许就不会离开了。”
“那东西,怎么能随便提及。”秦风道。
“也是,”玉山道,“只是苦了主子了,明明……唉。”
同一时刻,京都城外,镇国寺中。
一双盈盈素手,轻轻推开窗,寒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个冷噤。下一刻,另一双手便将窗户关上,明显是一双男子的手。
“这么冷的天气,你开窗做什么?冷了吧。”男子道。
“屋内太热和了,有些喘不上气,开窗通通风正好,刚才那一下还挺舒服。”女子道,对他关窗户的动作有些不满。
“这一冷一热,最容易生病,”男子道,“生了病,就要请大夫,请大夫不可避免要引人注目,如今找你的人可不少,你要不想被发现,就老实点。”
闻言,女子叹息:“他们还没死心?”
“死心?”男子笑道,“见这架势,离死心还早着呢。”
见女子老实了,男子坐下继续品茶。
女子见了,道:“大雪天品茶,多好的意境,你却紧闭门窗,多浪费这大好时光。”说罢,犹自不甘心地再次将窗户打开。
男子叹气,认命地起身去里间取了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在女子身上:“那你也得裹严实了。”
女子摸了摸已经被熏得暖融融的披风,笑道:“知道了,谢谢哥。”
二人坐下,一人望着窗外的雪景,时不时囫囵吞枣般将茶一饮而尽;一人慢悠悠地沏茶,见女子的动作,只无奈一笑,又将茶水续上。
这二人,女子正是消失已久的季思宁,而男子,是夏子明。
“京中之人为了找你,地底下都差点被翻出来,可是谁能想到,你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夏子明为二人将茶满上,打趣道。
“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季思宁道。
那日,季老夫人有每月初一十五,到镇国寺上香的习惯,但随着年龄增长,有时候是她亲自去,有时候让江氏代劳。
在她准备离开的当月十五,江氏便代季老夫人到镇国寺上香,季思宁随同。
上次与夏子明在此处相认之后,他曾告诉她,他会留一个亲信守在竹苑,若她有急事找他,而他又不在,可由此人传达。
那日,季思宁便利用这个机会,联系上了夏子明。
二人相认的事情,至今无人知晓,这也是季思宁当初让他保密的原因。
也许连季思宁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始终对人有所防备,即便是对季城,她也始终留了一手。
“你真不打算回去了?”夏子明问道。
“回去干嘛?再嫁一次?”季思宁道。
夏子明哂笑:“也是,两辈子嫁同一个人,也确实没甚意思。不过,我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镇北王似乎有难言之隐。”
“这世上,谁还没点不能说的秘密。”季思宁道。
闻言,夏子明看着她,疑惑道:“你知道?”
季思宁回视着他,道:“他那夜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虽然,他什么都不说。”
若说在此之前,季思宁确实伤心难过了一番,但那晚季城来访之后,她便明白,此事另有内情。
但他不说,她也懒得再问。当时只感觉一股疲惫感袭上心头,让她选择转身离开。从那时候起,她便存了离开的念头。
“那你为何还要跑?”夏子明感觉,他越发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了。
“我感觉很累,”季思宁喝了一口茶,看向窗外,“谁都有秘密藏在心底,谁都不愿意说出来,我不想活在别人的秘密里,便只能竭尽全力抽身出来。”
“即使,他对你是真心的?”夏子明道。
“难道我对他是假意?”季思宁道,“我明知上辈子被他当作了谋权的棋子,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无非是因为我爱他,我本来想,为此做出一点让步,也不无不可。”
这是季思宁第一次承认,她爱季城,但是,她却从来没对季城说过。
“现在你的想法改变了?”夏子明道。
“他习惯把任何事情都放在心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要我去猜,”季思宁道,“这一点,他倒是和赵业颇为相似。”
“所以,这就是你要逃的原因。”夏子明道。他其实不能理解季思宁的想法,在他看来,男人将事情放在心里,无非是为了给女人一片宁静的生活,这正是男子汉的担当,大丈夫所为。
似乎是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季思宁看着他道:“上辈子,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感觉,这辈子,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折磨,为何还要再经历一次?有句话说得好,错一次是单纯,第二次便是愚蠢。我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夏子明这才明白,上一世对她的创伤有多大,一时间,心疼不已地看着她。
“哥哥,他们的秘密太多,多得数不清,多得解不及,生活在他们中间,太累了,我想简单一点。”季思宁道。
“可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夏子明道。
“我也曾经这样对自己说,但是后来我发现,很多时候,直面问题,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因为,总会有一个又一个新的问题接踵而至,目不暇接,但是我却没有能力每次都解决完美。也许我是一个失败者,但这是我的生活。”季思宁慢悠悠地说出这番话。
“你不必对自己如此苛刻。”夏子明心疼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更没有完美的答案。”
夏子明本想安慰妹妹,却不想,季思宁根本不用他安慰。
“哥哥,我不是对自己苛刻,恰恰相反,我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因此与自己和解。”
夏子明默然地看着她。
季思宁继续道:“这辈子自从醒来,我便默默告诉自己,要勇敢,至少要比以前勇敢,但是到最后我却发现,即使我再怎么勇敢,还是有比我更厉害的人,不得不面对的事,我无法无坚不摧,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是待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夏子明叹道。
“我明白,但是却能让我得到片刻安宁,即使下一刻就回去,至少这段时光,是属于我的。”季思宁望向天空,“毕竟,少了一个我,这天也塌不下来。”
是吗?夏子明在心中问道,据他所知,这外面,离天塌,已经不远了。但他看着失而复得的妹妹,却不想说出来。罢了,让她得片刻安宁吧。
此时,季府梧桐苑内,季城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有余。
院子里的下人们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地来访,行礼问安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该干嘛干嘛。
暖冬上前道:“王爷,天太冷了,您去屋子里吧。”
“不必了。”季城道,他的眉目已染上白霜。
“可是您这样会生病的。”暖冬道。
“她在临走之前,可有说了什么?”季城道。
“小姐确实留下了一句话。”暖冬道,“小姐嘱咐,若是王爷问起,便说,若是不问,便什么都别说。”
季城向她看来,眼眸沉沉:“什么话。”
暖冬想了想,面露踌躇。
“快说!”季城催促。
“小姐说,她知道您有苦衷,还说,不管您的苦衷是什么,她都理解。”暖冬道,“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小姐说她虽然理解,却不想,不想再继续。”
闻言,季城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转而看向暖冬:“她这是想跟我一刀两断?她既知道我有苦衷,为何还要走。”
“小姐说,每个人都有苦衷,但她无法迁就每个人的苦衷,不能每次都在别人的苦衷面前让步。”
“别人?我是别人?”季城呐呐道,“她竟然如此狠心。”
“小姐说,您太难懂了,她不确定,会不会被您放弃,就像这次赐婚,她一开始,心里也是极度不安的,但是您对此没有只言片语,她便知道,想要在您这里寻求安慰,甚难。所以,即使小姐知道,此事还有转机,但是她也不想悬着心空等旁人伸出援手,小姐说,关键时候,还是靠自己最踏实。”
“所以她便逃了?”季城道。
“是,小姐逃了,她说,逃跑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虽然奴婢不大懂小姐的意思,想必王爷是懂的。”
暖冬说罢,便行礼离开了,徒留季城一人,站在雪花中,回想季思宁说的那番话。
屋内,袭春为暖冬拍掉身上的雪花,又将一个暖手炉放进她手里才道:“说了?”
“说了。”暖冬点头。
“全说了?”袭春道。
“全说了。”暖冬点头。
心沉默片刻后,道:“别说王爷,连我也觉得小姐的话有些绝情,这些日子以来,王爷几乎日日都来,咱们院子外路,就快被他踏平了。”
“所以你就心软了?”暖冬道,“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奴婢。”
“我自然是小姐的奴婢,心也是偏向小姐的,但是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王爷对小姐,不像假的。”袭春往外探了探,“这大雪天的,还站在雪地里,也不知道爱惜身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小姐是被伤了心,才决定一走了之。”暖冬道,“你何时见小姐逃过。”
“是啊,刚赐婚那几日,小姐确实怎么瞧怎么不对劲儿,或许走才是正确的选择,”袭春看着窗外的大雪,脸上露出担忧之情,“这么大的雪,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小姐在山上冷不冷。”
“闭嘴。”暖冬呵道。
“啊。”袭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道,“应该没人听到吧。”
暖冬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偷偷看了一眼屋外,见雪地里的那人已经离开,遂松了口气。
她看向袭春:“祸从口出,小心你这张嘴把小姐给出卖了。”
袭春捂着嘴,不住地点头。
房顶,一道身影一掠而过,无声无息。
虽然季城搬出季府日久,但是北苑一直有人打扫,备着季城偶尔回府居住。
此时,北苑书房内,陈设一应俱全,暖意浓浓,仿佛主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山上?”季城道。
“是,那两个丫头提到了这个地方。”玉山道,“可是世上这么多山,哪里知道是哪一座。”
季城自言自语重复道:“山上。”
“主子,属下带人一座山一座山的找,定将大小姐找出来。”秦风道。
“说来那两个丫头也挺憋得住话,我守了多少次屋顶,吹了多少冷风,才得到了这两个字。”玉山道。
秦风一个眼神过去,意为:“彼此彼此。”
二人相视而笑,难得有了一种同时天下沦落人之感。不过好歹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轮番在屋顶上呆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有所收获。
“也许,我们都被骗了。”季城语速缓慢,似乎一边说一边有所思考。
“主子的意思是?”玉山道。
季城走到窗边,“吱”的一声打开窗门,视线穿过大雪,向京郊方向看去。
身后二人亦看向那边,随后反应过来对视一眼,皆目露惊诧。
玉山道:“不会吧。”
秦风看向季城,静待吩咐。
季城转身,对二人道:“她若真在那里,身边必有高人相助,你们亲去探察,若找到了,不必惊动,回来禀告即可。”
“是。”二人异口同声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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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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