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这几日的第三只灵蝶了。
自时静从檀南丘回返,到入清都,与纯钧同住,他一直未回碧云天。
慧文半倚在廊下的软榻上,他亦是刚读过信,正闭目养神。
长风君沉声问:“你怎么又跑到我这来了?”
慧文道:“云游四方也得有累的时候啊。”
长风君嗤道:“云游四方?你那是祸害四方吧。”
慧文垂手捡起一块石子,闭着眼随意一掷,隔着老远也能扔进碧湖,灵力划过,传来水花轻响。
他满意地收回手,听长风君道:“你说,天君留他能做什么?”
慧文仍是闭着眼:“他还能做什么?扣着人提醒提醒你罢了,无非就是那点事,来回来去的惦记,年少时是那么个德行,都做了天君了,还是这副样子。”
长风君语气平和:“胡言乱语。”
慧文眯着眼瞧他,分外随意的哼了一声:“我怕什么,扒了那身皮,我又不是他座下的什么神官,云水间赤条条散仙一个,坦荡地来,坦荡地走。”
长风君道:“你还挺骄傲,一把年纪了,比孩子还任性。”
“孩子?”慧文翻身坐起,难得认同道,“老夫我唯一惦记的孩子还抓在人家手里,确实不该任性。”
长风君将茶盏推到他面前:“那是我孙子。”
慧文也不客气,一饮而尽,端的是浪费了一盏好茶。他解了渴,道:“一日为师…”
长风君忽抬起眼瞧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慧文眨眨眼,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绝不能让这老头子占了辈分上的便宜。
他轻咳一声,往后靠回软榻上,道:“也不怪天君老儿惦记你,他多心虚啊!当年那事儿,本来就是他不对。”
孙子一回来就被招进了清都,长风君也不气恼,淡然道:“无凭无据,尚未可知。”
“无凭无据?”慧文气笑了,“若非他多疑猜忌,怎能叫细作钻了空子?”
他坐起身,双肘支在膝上,双手交叉于身前,道:“你孙子叫人带走了,你还真就不着急不着慌的呗?”
长风君简直想一杯茶泼他脸上,但忍住了:“时静又不是纸娃娃,日后要做战神的人,不至于这么点事都扛不住,我有什么可替他着急的。”
他说着话,抬起手,从空中接住了翩然而至的传信灵蝶。
慧文乐了:“怎么又来?好几封了吧,这小子废话这么多?”
不想方才还淡然如烟波的长风君读完信后登时拍案而起,将慧文吓了一大跳,身子后仰,道:“老东西,你干嘛!”
长风君咬牙切齿道:“本事不大,胆子不小。一天到晚不知道回家,就知道四处乱跑。”
一别数日,云停君的灵蝶从未飞进檀南丘来。
怀玉的日子一如往常,只是偶尔躺在树上,眼中是其他人的爱恨交加,心里却总能想起自己的那点儿荡漾春心来。
也不知道此一去,云停君怎么样了?
接着巡查结界的阵法的空当,他常到他们初见的树林里晃上一圈,无情等人问起,他便说是勘查。
实则自己也不晓得刻意与否。
实在是越想越不服气,怀玉的尾巴从树枝上垂下来,一团白绒绒的蜷在树上,心想着,等下次再见到时静,绝不能就让人家吃的死死的,这一局说什么也得扳回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自己读了这么多话本小说,落到自己头上还能叫时静个小神仙弄没了花样?
树突然一阵猛晃。
白猫嗷呜一声从树上翻下来,在空中打了个滚,完美落地,变成了个白发红衣的美少年。
然后直接抬脚踹了出去。
“好你个无情!”怀玉一脚踢空,“居然还搞上偷袭了!”
无情身轻如燕,躲的那叫一个轻松自如:“你做什么要在树上睡觉,大老远就看见你那九条尾巴晃来荡去的,眼神儿不好的,以为这树开花了呢!”
怀玉抱臂:“到底干嘛啊?闲的没事扰人清静。”
无情道:“有事有事,好哥哥,真有事。”
怀玉挑眉看他,意为不信。
无情在怀中摸了半天,摸出一封带了灵力的信来,递给怀玉道:“喏,给你的。”
那信封上空白无一字,怀玉接过来,疑道:“你怎知是给我的?”
无情凑过来伸手一指,怀玉定睛看去,只见信封上虽是空白,右下角处却画了一只极小的猫,九尾的猫。
“这不一看就是给你的吗?”无情道,“奇怪,谁会这样给你写信啊?”
他恍然大悟似的:“怀玉!你不会在外头留下风流债了吧!讨债的信都寄到家里来了!”
真问到点上了。
可不就是风流债吗?
怀玉简直头疼,捂着嘴不让他继续喊叫,免得给长蛇婆婆招来,又是一通问话。
他一面制住无情,一面喊:“多情!”
有无情的地方必然有多情,果不其然,不过须臾,多情便从回廊上绕了过来:“怎么了?”
怀玉一把将人推走:“带走带走,快把你家傻鸟带走。”
多情带走了无情,这里终于又恢复了片刻宁静,怀玉小心撕开信封,展信去读,那信纸上似乎都带着时静身上的味道。
信上无字,白纸一张。
怀玉以为又是如信封一般的把戏,仔仔细细翻看了两三遍,也没看出来哪里有什么小字小画的心思,当是真真正正一张白纸,折了几折,塞进信封送来了。
只是除却这张纸,信封中还掉出一物。
是一朵紫藤。
紫藤花一看便是有人刻意使法术护着,不曾枯萎,不曾损坏,一如它生在藤间枝头的模样,带着清晨的朝露,被有心人小心摘下,遥遥送来了檀南丘。
怀玉读过的民间话本中有一传说,言道月老让一位紫衣的姑娘,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去往后山繁茂的槐树林,她会在那里遇到一生的情缘。
姑娘果然在春日去往后山,苦等一日仍是不见人影,正在心灰意冷之际,却险象陡生,从草丛里钻出一条蛇来,重重地咬在姑娘脚踝上。
幸得一白衣男子及时相救,为女子吸出踝上毒血,这才幸免于难。原来这白衣男子便是月老口中的情缘,二人相爱相知,却因男子来自外族而倍受反对,族人强行拆散而未果,二人心意已决,竟双双跳下悬崖,自此再不分离。
不久之后,在二人殉情的崖边,竟生出一棵槐树,其上缠藤,藤间开出朵朵紫花,远看如云烟轻霞。
为情而生,为爱而亡,缺一不可。
怀玉摇头浅笑,这云停君,小心思可真多。
夜间明月初升,怀玉如这几日例行般外出检视周遭,行至林间,四周寂静无声。
多情和无情就在附近,分头巡查。
怀玉刚想要出声唤他们一同回返,便听见身后传来轻微异响。
“谁!”怀玉猛地转身,便朝异响之处飞身而去。
那人故意闪躲,几次三番叫人抓不住,身法奇快,似是对此地极为熟悉,在林间穿梭自如。
怀玉一掌便要拍在地上,手腕却被人抓住,有人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
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上,怀玉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感受到怀中人的身体不再僵硬,覆在他面前的手也一下子放了下来,顺着肩头,手臂,一路滑至腰间。
怀玉的脊背靠着身后人的胸膛,那人轻笑着:“圣使,你这守山阵好厉害,你若不亲自带我出去,非得交代在这了。”
怀玉道:“堂堂云停君,还怕我一个守山阵?”
时静手上用力,将怀中人转过来面向自己。
怀玉的后背顷刻间撞在不远处的树上,借着月光,他能看到时静如雕如琢的脸。
他这次倒是记得加衣了。
小别后的人是不需什么言语的,唇齿间的缠绵即是万语千言,时静托着他的后脑,自己低下头来,交换了一个犹带寒气的吻。
时静抵着他的额头,道:“专门到这来,等我的?”bimilou.org
怀玉凑上前去,用自己的睫毛扫过时静面上的肌肤,他坏极了,时静被他弄的痒,长而浓密的眼睫羽毛似的从云停君面上拂过去。被人欺负的想躲,却又被一双手搂着,动弹不得。怀玉说话时吐息温热,离得那样近,却只是拿鼻尖抵着,勾着,怎么也不愿将唇覆上去:“你破天荒来了那么一封信,不就是要我等着你吗?”
云停君面上痒,心里更是痒的难耐,他辗转着寻找猫妖美人的唇,久别重逢,一个吻怎么能够?天生便是为了征伐的玄龙仙君叼着他的猎物,在恣情纵欲里轻声道:“原来是守株待兔。”
怀玉额头靠在时静肩上,他还是没学会换气,更是叫人逼的腿软,非得靠着人才能站得稳当。
时静脸颊轻蹭怀玉发鬓,轻笑:“喜欢吗?”
怀玉指尖戳他心口,道:“白纸啊?”
时静在人耳垂上捏了一记:“花啊。”
怀玉觉得痒,往人怀里躲,口中却硬气道:”我又不是大姑娘,谁喜欢花。”
时静长长的“哦”了一声,分外的好说话:“不喜欢啊,那我下次不送了。”
怀中人抬起脑袋看他,一双鸳鸯瞳映着月色,在暗影里明亮生辉。
他突然很想摸一摸这双眼睛。
这双有着勾魂夺魄之能的眼睛。
时静确实也这样做了,睫羽轻扫过他的指腹,透亮的双眸里闪烁着自己的影子。
猫妖生着这样一双眼睛,时静忽觉得,纵使是真的能勾魂,他也认了。
怀玉问道:“信是什么意思?一张白纸。”
却只听得一声轻叹:“我一想到要给你写信,便觉得有千般万般的话要与你说,可真要落笔,又不知该如何说。”
时静吻上他的眉心:“所以我来这里,什么话都要亲口告诉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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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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