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仰头看了眼夜幕,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怎么了?”范无赦着一袭黑袍姗姗来迟。
“明日便要作战了,想必会是一场死战。”谢必安担忧地说,“千年前的那一场死战,酆都城里的鬼差几乎全死尽了,不是吗。”
范无赦开导说:“你的修为已不可同日而语,再说,明日作战我会站在你身旁的。”
要并肩作战了啊。
曾经他是多么渴望能与他并肩作战,可如今真的有这么一天,他却惧怕了起来。这七百多年来都没有让他们分离,可是明日之战,他迟疑了。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自己。
“若你我终有离别的一日,你想知道我最想与你说的是什么吗?”
“不想知道。”范无赦径直拒绝。
谢必安浅笑,拍了拍范无赦的肩膀。“我最希望你能忘掉我,重新开始。”
“那是不可能的。”范无赦打掉他的手,转身看着他,“我会保护你。”
谢必安只好笑笑。
有的时候,凭个人力量是无法扭转整个局面的。谢必安心知肚明,却不愿说出来扫他的兴。
其实谢必安早就看到了东面降下的九道白光,能集齐九道白光的,除了九重天神,也不过是九位司神判官罢了。
他背后的酆都大帝若是被定罪,那他还会远吗?
众位冥将聚齐以后,金英台负责给各位发放明日作战的护甲。金英台穿着金色的护手、护胸、护膝,给鬼王一套黑色,给日游巡一套黄色,给夜游巡一套青色,要分发给癸狩时,才发现不见癸狩的身影。
“癸狩大人呢?”金英台询问属下。
属下答:“癸狩大人早已不在幽冥,他、他――”
“他怎么了?为何吞吞吐吐的!”金英台脾气火爆。
“他叛逃了!他本就是罗刹异族,如今罗刹一族崛起,他早就回去投奔罗刹一族了!”
金英台愤怒地将手上的一套红色护甲摔在地上。“叛徒!”
金英台消火以后,又将白色护甲分发给谢必安,黑色护甲分发给范无赦。
“白大人,黑大人,明日之战请务必拼尽全力,二位大人可是我幽冥的主力,我金英台也会奋力杀敌,杀尽邪祟,还我幽冥一片安宁!”
“金将军也要保护好自己。”谢必安接过白色护甲。
大概是没想到谢必安会如此温柔地与自己说话,金英台一时间愣在原地。美人温柔,试问又有谁能受得住。
谢必安微微一笑。
金英台只以为他是吃错了药。可不止是谢必安,大家仿佛都像是戾气消失,此时此刻都在为彼此打气,连鬼王与日夜游巡都互相照顾了起来。
金英台留下一套殷红色的护甲,细细抚摸上面的纹路,单独送去了金鸡山。美人隔帘相望,焚香梳发。
“金鸡,明日你大可不必――”金英台相劝的话只说了一半,没再往下说。
南红珠帘轻轻晃动,美人从内室步出。身上的红衣早已换作火红色束衣,鬓发不见换作利落的发髻。美人身形消瘦,尤其是换成束衣之后更是我见犹怜。如此单薄美人,怎能提剑打仗。可她,又怎么劝得下。
金英台低头抬手,替金鸡娘娘重系腰带。
“你知道吗,我们打仗的腰带从来都不是这样系的。万一到时候打着打着腰带开了,哪有时间系它啊。别人倒是罢了,皮糙肉厚的,光着膀子还能打仗呢。你就不一样了,你定会不管不顾地先系腰带再提剑,只怕那时候敌军不会给你这机会。所以啊,系个死结,就算断了也不会开的。”
“那,到时候怎么解开?”金鸡娘娘单纯地问。
“当然是只能剪开了,喏,你看多结实,别有顾虑,只管杀敌,后面都有我在给你撑着。”金英台抚上她耳边的碎发,细心地扎在耳后。虽有无奈,却舍不得折断她那颗高飞的心。唯有陪在身边多留心罢了。
“英台,你不留下吃晚饭了?”金鸡娘娘在身后唤她。
“不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安排下去,明日见!”金英台纵身上马,策马离去。
幽若姑姑笑着说:“这英将军还真是风风火火,办事又极为稳重,只可托付之人呢。”
“姑姑,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拿剪刀来,我快要被勒死了。”金鸡娘娘故意打岔,借以掩盖脸红。
*
公子扶冥看着案上的墨绿色护甲,站在铜镜前绑上腕带,又在额上系上丧巾,耳边的青石耳坠摇摇欲坠,最后才将父王生前的盔甲戴在头上。
“公子殿下,天色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好。”公子扶冥应下,穿戴整齐后,在案边打坐了一整夜。
临近出发前,他才缓缓地睁眼,对着案上的盘龙宝剑说:“父王,儿臣要去打仗了。”
*
帝后昭昭来到鹫箩寝殿,看到鹫箩还赖在床上,衣冠不整,长发散落,便拧紧了眉头。“轿辇在殿外等候多时了,你为何还不穿衣?”
“我不走!我也要去打仗!我不走!”鹫箩又在发小孩子脾气。
帝后昭昭一阵头大,来不及发火,直接接过婢女递来的红纱衣罩在鹫箩肩上,便要涧奴将其往外背。
鹫箩被涧奴强行抱到殿外的轿辇上,嘴里大呼小叫着:“昭昭我恨你!你强迫我,我恨你!我要到父君面前告你的状!”
帝后昭昭眼神一瞬黯淡,没有反驳她,而是勾了勾她的鼻尖,说了句:“爱告就告罢,要告也得等出了幽冥再说。”
“你要带我去哪儿?”鹫箩懵了,“父君呢?我要父君!你要带我去哪儿?!”
帝后昭昭没空搭理她,让鬼奴们起轿,永远地离开了酆都大殿。临走前,帝后昭昭不舍地回头看了眼金光璀璨的酆都帝殿,鼻尖呜咽一声,默默闭上了双眸。
就在前一个时辰,九位司神判官下发了大帝的判决。酆都大帝犯了天条,将被流放至恶渊之中,生生世世遭受折磨,永无止尽。
临刑前,帝后昭昭跑到大殿找大帝,哭哭啼啼地问:“那明日的战役该怎么办?难道非要现在走,让战役群龙无首混乱不堪一击?”
大帝说:“你应该相信他们――这些鬼差才是幽冥真正的主人,有他们在,幽冥不必担心。”
“那我呢?鹫箩呢?你也不管了?”帝后昭昭不禁委屈起来,上前抱紧了大帝,闷声哭着。“为什么会这样――”
大帝轻拍帝后的后背,难得柔情地说:“幽冥无情,可无情又怎会成就幽冥。昭昭,鹫箩就交给你了。或者,把她交给罗乞察娑。”
帝后昭昭抬袖抹泪。“我才不会见他!鹫箩虽然不喜欢我,我也不会那般恶毒。你这老头儿也不必激我。感谢这么多年的收留,这帝后的荣光我也享受够了。待会儿我便带鹫箩去西天,投奔我弟弟。”
帝后昭昭不管不顾地走了,一次也没有回头。不是她不想回头,只是怕看见酆都后她便再也走不动了。
坐在轿辇上,酆都城渐渐隐在模糊之中,她终于压抑不住,抚着手帕呜咽地哭了。一旁的鹫箩大抵也料到了大帝的生死未卜,虽然很要强,却还是禁不住泛红了眼眶。
――帝君,祈求他日相见。
*
一道犀利的鹰嗥划破重狱的上空。
这嘹亮的声音彻底唤醒了死气沉沉的重狱,巳狱从睡梦中苏醒,辨认出来自罗刹一族的鹰嗥后,双眼放出激动的光芒。
“罗乞察娑!癸摩嚩多!你们终于来救我了!我终于要出来了!!!!”
挂在树桩上的半拉脸皮露出狰狞的兴奋,直到脚步越来越近,他才终于安静下来。
“哥哥!”癸狩穿着黑色披风,手中拿着一盏收魂灯,准备把他的残魂收入灯中。
“癸狩,我的好弟弟,快把我放入灯中!若是让重州发现我们谁也走不了啦!”被关押了近千年,巳狱怕死了铁面重州。
“哥哥不必再怕他――重狱已经被我们罗刹掌控了,重州是攻不进来的。”癸狩心疼地安慰着哥哥。
“那就好,那就好――”巳狱满脸庆幸。
癸狩将哥哥收入灯中,又跟着罗刹们前往其他各处收集他们同族的残魂。这里关押着当年与鬼方拾音一同出生入死的老罗刹、老夜叉。大战的第一步,便是先扩大他们的队伍,极尽所能地将所有人全部释放出来。
收魂灯带出重狱之后,来到了一片空地。残魂只能在灯内短暂地停留,若是想要复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找到替死鬼当载体。这对他们来说是无疑是手到擒来。
巳狱在灯中物色到合适的鬼差,随后鬼差被吊起来身亡,巳狱便附身到其身上,占据了尸体。尸体在巳狱的魂魄供养之下渐渐恢复生气,手脚活动自如,连面庞都一点点变化成原本的模样。
复生以后的巳狱,与当年的英气如出一辙,连眼里的邪恶都丝毫没有改变。
“我们罗刹的时代!幽冥!将死!罗刹!永生!”巳狱放肆地笑着,身体无比地爽快。
*
重州亲眼目睹着自己死守千年的重狱在这些罗刹鬼的手中摧毁、烧成一片火海,浓眉下的眼睛深邃又幽怨。
他的左手上捏着一封未开启的信函,上面是大帝留下来的判决,关于谢必安的判决。
缓缓地撕开信函,抽出其中的信笺,重州默默闭上眼睛。
“幽冥无情――究竟是对是错。”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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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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