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对于赵白缀一事,句阑无论如何都是打晕了赵白缀给那群畜生一个便利的人,她可以亲自给赵白缀送礼物,可以亲自去灼夭楼同萧木秦周旋,可以亲自守在杜到源的床前,可以亲自带兵去李府抓人,可以毫不畏惧地和曹在知站在敌对方,就是不可以让她亲口道歉。
无人能知陈国灭亡后,被迫认贼作父、被迫改名换姓的她,在这么多年的寄人篱下的生活中养成了多么脆弱敏感的自尊。
句鸿俦为她取名为“句阑”,谐音便是“勾栏”,堂堂公主以“勾栏”为名,摆明了就是在侮辱她,可她又岂能如句鸿俦所愿?
她不愿对别人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因为她害怕被别人看低,她总是敏感地觉得别人会因为她是亡国公主而鄙夷她,尽管这世间没几个人知道她就是陈海阑,但她还是学会了用冷漠和强势来包装自己。
就像现在,谢升向她讲述完董文相的经历后,句阑就面无表情地道:“那董文相看着清纯,实际上竟曾经曾经一女侍二夫。而如今那曹在知又长期宿在她那,腻歪得不行。能令父子三人围着她团团转,当真是再世甄姬。”
谢升虽觉刺耳,但却对她的说话不知可否,只是道:“不论她心里怎么想,一开始她总归是被强迫的,无论如何她自小就不是自由身了。主子与她不过是露水情缘,但着实对她念念不忘,心疼至极,还望将军能够帮草民这个忙,了了主子的那一番心愿。”
句阑看着谢升,心中是有些疑虑的。有句阑亲口做下的承诺,谢升完全可以借此脱离奴才的身份成为其他人的主子,但他却选择帮助自己的主子,更奇特的是,他这位主子竟不顾自己的官位前途也要救董文相于水火。
这般行为,不知该说他这位主子痴情为好,还是说他痴傻为好。
句阑淡漠道:“你说曹在知虐待她,那曹在知都做了些什么不要脸的事,可否有证据?”
“主子说文相姑娘身上总是会新添许多伤痕。平日里只是一些小的刮伤蹭伤,但这个月中旬主子去探望董姑娘的时候发现她突然受了重伤,像是被人用力踢踹过,还吐了很多血,董姑娘卧床躺了好几天才可以下床。试问能有谁敢在灼夭楼内对董姑娘下这般狠手?不就只有那个曹丞相吗?”
这个月中旬?
句阑突然想到一件不太妙的事情。这月中旬不就是杜到源让她去灼夭楼给赵白缀赎身的时候吗?那个时候她看见董文相把句如渠抱在怀里,还以为她是在对句如渠做什么猥琐的事,所以恼怒之下直接动脚踹向董文相,谢升说的伤……不会就是自己造成的吧?
句阑干咳一声,附和道:“他真过分。”
————
夜晚,句阑再次装扮成杜到源来到了灼夭楼,如前几日一样,她依旧打算宿在句如渠的房间,只是这一次,她并非一人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翩翩公子,模样倒是俊逸,只可惜拄着个拐杖。
正是张华岄。
今晚的行动句阑需要有人替她做掩护,想来张华岄亦是灼夭楼常客,在这里出现并没有太过奇怪,而且打压曹在知对他来说亦是利大于弊,便喊上他一道。而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小厮,正是伪装而来的谢升,谢升武功高强,在句阑的劝说下同意参与此次行动。
句阑同张华岄并肩而行,谢升就与二人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萧木秦出来迎接贵客,见到句阑和张华岄二人后立马迎上去:“杜大人,今日怎么不是一个人来的呀?还带了朋友,这位公子生得真俊俏,看着有些眼熟。”
张华岄朝她微微颔首:“秦娘才是风韵犹存。在下张华岄,听闻甘棠姑娘美貌无双,今日便厚着脸皮来蹭蹭杜兄台的卡。”
萧木秦颇为惊异地看向二人,道:“您们二位这是……”
句阑道:“我们一起。去安排吧。”
“是。”萧木秦干脆地应下。
以往不是没有几位客人同时点一位姑娘的情况,只是这姑娘换成了甘棠,她多多少少还是得迟疑些,但正好楼主已经吩咐过首席在这方面也可以不受限制了,这二位又持有云集卡,她便没有阻拦。
三人来到六楼后,句阑和张华岄一起走进了句如渠的房间,谢升便留在门外放哨。
句如渠本在期待着句阑的到来,但在看到句阑身侧的张华岄后脸色微变,纤细的手掌用力握拳握出了青筋。
“杜、杜大人。”她颇为僵硬地喊道,双眸带着几分防备地看着张华岄。
张华岄轻摇扇子,很快就注意到句如渠并不友好的眼神,微微一笑,继而将扇子收回背在身后,颇为友好地看向句如渠。
句阑并没有注意到句如渠对张华岄的抵触,只是注意到句如渠没有再喊她“小海”,眉头微促道:“他是我的朋友,门口那位是他的随从。他知道我的身份,不必伪装。”
话落,句阑走到窗边去看对面的房间,打探情况。而张华岄则是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颇为恭敬地道:“微臣见过琨玉公主。”
句如渠咬着唇别开脸,道:“我已是庶人一个,张大人不必多礼。”
张华岄正欲说话,句阑就插话道:“无论你还是不是公主,受他一拜你也不亏。不过看样子你们认识?”
她用怀疑的眼神扫过二人。她方才只是说张华岄是自己的朋友,但是可没有介绍过他的身份,句如渠怎么会唤他为“张大人”?
“有过一面之缘。”张华岄儒雅一笑,“往日来寻青盐时有幸与公主见过,那时微臣还不知这位天仙一般的女子竟是公主殿下。”
句阑对张华岄还是十分相信的,在他解释过后就打消了疑虑。她瞪了张华岄一眼:“什么天仙,你可是有女人的,不要打她的主意。”
张华岄轻声一笑,没有接话。
这个小动静很快就过去了,句阑与张华岄坐在房间内商量接下来的流程。
“我已探查过,近几日燕国那边又有些不安分,发起了几场小争斗,今晚陛下将曹在知留在宫中商讨对策,不讨论出满意的解决方案怕是不会放他走。”张华岄摇着扇子道。
句阑点点头:“这与我得到的消息一致。那边不必安排太多人手,他两要憋什么坏水就姑且随他们去吧。我们今晚的目标是董文相。我刚看过了,董文相今晚亦是空闲状态,正好省去许多麻烦。”
“可以,等人少了些,我便出去引开萧木秦,然后你就可以让门口那位动手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与他相交甚少,怎么就如此信任他?”
“这你不用担心,他的武功在我之上。倒是你,你有什么办法把萧木秦引开?”句阑怀疑地看向他。
张华岄胸有成竹地道:“这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良策,保证完成任务。”
想来张华岄也不是一个会说大话的人,句阑只能暂时将悬着的心放下。
她饮下一口茶水,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捋过今晚的行动方案。
在谢升给她讲完董文相与曹家父子的故事后,句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不寻常。那就是在董文相进到灼夭楼前,曹在知在整个故事中从未出过场。
如果谢升没有欺骗她,那曹在知身为曹家二少爷,先是与董文相没有任何联系,就连民间都没有任何关于他和董文相的传闻,私生活一片干净。然后那大少爷又因为与董文相偷情而被逐出家门,曹家就剩下曹在知一个儿子,可谓是没有任何案底,前途一片光明。在这之后他便考取到了功名,一路节节攀升成为一国之相,哪怕是曹家的丑闻都没能止住他的步伐,就是因为他从未在这场丑闻中沾染过丝毫污浊。
他太干净了,干净得太假。
哪怕是成为一个小官,这一路上或多或少都会用上一些不干净的手段,可曹在知没有任何背景,家里也并没有太富裕,他何德何能能一身坦荡地走到这丞相之位?那身华服之下究竟藏着多少肮脏的交易,句阑想知道。
他在手握大权后流连于灼夭楼,与董文相夜夜笙歌,这足以证明他和董文相并非没有任何联系,或许董文相知道些什么,所以在与张华岄进行商谈后,他们决定今晚将董文相这个突破口从灼夭楼掳走。
这样一来可以从董文相口中盘问得曹在知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哪怕是不够致命,但至少也会是一个把柄,日后料那曹在知也不敢再继续仗势欺人,句阑的仕途才有机会变得通畅一些。
二人就这样一直待在句如渠的房间里,等待着时机成熟。
随着时间的流逝,灼夭楼内的客人越来越少,那些藏于暗处的侍卫也被调走了一些去歇息。直到守在门口的谢升轻轻地敲响了房门,二人对视一眼,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张华岄首先站了起来,他朝句阑微微点头,拄着拐杖离开此地,去完成他支开萧木秦的任务。
句阑饮完手里的那杯茶后才站起来,就在这时,句如渠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小海,你们是想把文相抓走吗?”
本向房门走去的句阑脚步一顿,道:“别乱猜。”
“你这几日一直留宿于此,夜晚几乎不睡,都是看着文相的房间,还屡次问我文相的那位客人……”句如渠的声音依旧十分温柔,但声线却有几分的颤抖,“文相她在灼夭楼一直不争不抢,从未与人交恶,你这是为何?”
“我并没有针对她。”句阑背对着她,沉声道。
“既然如此,我猜,那位客人可能与你有些过节吧?你和张大人……是想抓走文相,威胁他么?”
在句如渠看不到的角度,句阑懊恼地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她真不该当着句如渠的面和张华岄讨论这件事。句如渠向来圣母惯了,对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总是付出百倍千倍的关心,想必这董文相亦是被她关照的对象之一。
“小海……”句如渠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来,他们二人感情深厚,我都看在眼中。上次你将文相踢伤,那位客人便守在文相的床边好几天。他可能并不是什么坏人……小海,文相她身世凄惨,你能不能换别人,放过她吧?以前你也是会可怜弱者的,如今又为何为了恩怨去伤害无辜的女子呢?”
句阑慢慢地握紧了双拳。
其实就算实话告诉句如渠也无所谓,她孤身一人根本不可以阻拦他们,但不知为何,她无法做到,无法在句如渠面前做一个恶人。
就算她本就是一个恶人,她也无法在句如渠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转过身来之际脸上一片平静,她对句如渠道:“你不要胡思乱想。这只是张华岄与董文相之间的私事,他不过是顺道同我而来,与我无关。我们没有要抓走董文相的意思。”
句如渠却不肯相信她,只觉得她在固执地欺瞒,有些着急地道:“小海……”
“闭嘴。”一而再再而三的盘问让句阑心中十分不爽,她恶狠狠地打断句如渠的话,摸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患有心疾,这还是拜你所赐,一到晚上就有可能会疼得无法自拔,哪有什么精力去抓走董文相?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我,你宁可忧心一个外人都不肯信我?”
句如渠无法继续追问下去了。
句阑的心疾一直是她最对不起句阑的地方,句阑既然拿心疾来说事,她就没有任何立场来反驳她。
句阑见她埋下头作愧疚装,倍感满意之际心肠也随之软下来,她放柔语气,翻身躺在小塌上。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睡吧。”
句如渠闻言抬眸看向她,似在确认句阑是不是真的睡下了。句阑能够感受到她的视线,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她起身把外衫褪去,当真是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句如渠将信将疑地躺下。
片刻后,句阑觉得姿势不太舒服,翻了一个身。
“小海!”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句阑身上的句如渠立马惊道。
“喊什么?”句阑吼了一声,随即躺回去,“大惊小怪。”
之后的整个晚上,句如渠都一直盯着句阑不肯挪眼。见句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句如渠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天中十一年八月廿七——
鸡鸣之时,句阑睁开了眼睛,神情有十分的放松,她起身走到句如渠的床前,见她眼底一片乌黑,知道她忧心了一晚,直到方才才抵挡不住困意睡去。
真傻。
句阑心想。
既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事件,她难道不会提前考虑到各种阻止他们行动的因素吗?她早就与张华岄约定过,如果在张华岄离开后半炷香的时间自己还是没有出来,便实行另外的方案,而这个方案,句阑不用出一分的力,只需要在句如渠这里安睡一晚,等待张华岄带人完成任务便可。
她想到句如渠说那曹在知与董文相感情深厚,忍不住无声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世间男人无情,女人多情,而曹在知身居高位什么都有,董文相身处勾栏场所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两个人身份悬殊过大,而且不出她所料董文相必是曹在知仕途路上一个替他挡下许多丑闻的帮手,这样的两个人又能有什么感情?曹在知向来能装,仅从一件事情又如何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孰好孰坏?
句阑看向窗外,围栏上拴着一条白色丝巾,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那是任务完成的信号,董文相已经被张华岄从灼夭楼带离,接下来……
句阑穿好衣服,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句如渠的房间。在她的身后,句如渠闭着眼睛无声叹气。
从灼夭楼出来,句阑直奔杜府,大厅内杜到源和张华岄这两个职场透明人正相谈甚欢,桌子上摆着好几盘吃光的零嘴,看样子二人已经等候多时。
句阑双手抱胸倚在门外,瞧两人那股相见恨晚的新鲜劲,微微一笑。他们两一个吏部郎中,一个户部侍郎,在句国内都是可有可无的职业,一个脑袋里有大半的草,一个被人揍断了腿,虽然家里都有几个臭钱,但都是没有什么大作用的小废物。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如今都受句阑庇护,为她做事。
句阑心想,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寄人篱下的亡国公主,一个四面楚歌的辅国将军,倒不如这杜张二人来得清闲自在。
他们三个人能凑在一块,共谋大业,也是一种缘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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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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