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目睹了句鸿俦被下蛊的全过程,以罹心蛊为威胁,年轻的曹在知在左化启的逼迫下不得不为他们做事。
他眼睁睁看着句鸿俦日渐丧失心智,心中对罹心蛊的恐惧越来越深。前几年,他表面上虽对张华岄和左化启言听计从,私底下却在收集他们犯罪的证据,甚至还查到了张华岄正是灼夭楼的楼主。
可这件事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张华岄和左化启便决心要将第二个子蛊植入他体内,而这个时候的曹在知却因董文相出事而放松了警惕,对自己行迹暴露的事情毫不知情。
曹在知轻易地被绑到了皇宫,被关押在早就是张华岄和左化启的地盘的宵衣宫内,被迫将他们的计划听在耳中。
天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有多崩溃,他自诩成为重要权臣,为了上位不惜利用了董文相,兄长都被他当作绊脚石除掉了,这样胸怀大志的骄傲的他根本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傀儡,不愿意失掉自我。
千钧一发之际,是张江慕出现救下了他。那个将一生都托付给了句鸿俦的痴情女子,在得知丈夫的无情可能并不是出于本意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出手帮助曹在知。
她突然出现,夺了那蛊虫放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张华岄失去了这一张底牌。
张华岄不是没有试过把罹心蛊拿出来,可那样根本没用,罹心蛊一旦沾了一滴人血就无法再改变宿主。张华岄是无情的,张江慕是他的亲姑姑,可他还是下了狠手,暴力取虫让张江慕的生命力迅速流失,年轻貌美的皇后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老了十几岁。
张华岄只好另择他法来控制曹在知——他控制了曹在知仅剩的软肋。
董文相被抓到了灼夭楼。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曹在知发誓一定要和张华岄斗到底。
句鸿俦早就丧失了心智,根本无力掌管国家,所以曹在知扛下了所有的工作,包括他身为丞相的那一份。表面是丞相实际上却还做着皇帝的工作的他,还得暗中关注张华岄做了哪些手脚,不仅如此,他还必须维持表面君臣和睦的假象,每天都对着那个失去自我的男人表演独角戏。
阴差阳错之下,双双被植入了罹心蛊的帝后都成为了别人的傀儡,每每看到那由张华岄营造出来的夫妻和睦假象,曹在知都会再坚定一分。
由于董文相被张华岄关在了灼夭楼,曹在知也无法和张华岄撕破脸皮,只好和张华岄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曹在知难得会露出这么悲伤的神情,他道:“也多亏了张华岄那段时间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拿出先皇后体内的蛊虫,我意外得知可以短暂唤醒先帝的办法,那就是抛开皮肉,用长针挑动蛊虫。只是这方法伤身体,我从未用过。从我得知文相是被他杀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尝试唤醒先帝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孤军奋战,主动背负起句鸿俦和张江慕两条性命,以及整个句国的曹在知,终于是在董文相身死后觉得放手一搏了。
“我故意将关押杜到源的地址传出去,让你们得以进宫救她,而我安排成同样来劫狱的人将先帝刺伤,顺利地为我唤醒先帝做了掩护。”
句阑听到这话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可知你那样做差点害死了杜到源吗?就连……”
“琨玉公主也被张华岄抓了。”曹在知接过话,“这些我都知道。”
句阑握紧拳头:“你知道还这么做!”
“我早就没有不能失去的东西了。”曹在知的脸上是被时间磨练出来的沉静,也是被现实逼出来的无情,“先皇后交给我的任务就是不要让张华岄得逞,为了阻止他我不惜牺牲掉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句阑心里恨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了。她能从曹在知短短的几句话之中得知他这些年的煎熬,或许他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为了阻止张华岄毫不在意牺牲无辜人,可他也确确实实是句国的功臣。
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在张华岄安排的这场独角戏下坚持下来的。明知前路坎坷,一路孤独,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会理解,他还是苦熬到了今天。
下定决心走进这个死大于生的棋局的他才多大?句阑算了算,不过才二十岁,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仅靠自己的力量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这种压力世间应该鲜少有人能扛下来,这种成就也应该是空前绝后的吧?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句阑竟在他的鬓角看到了一根白发。
曹在知继续说道:“先帝醒来后就写下了这道遗旨,连带着传国玉玺也交给了我。”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曹在知突然勾起一抹笑容,用一种十分怀念的语气说道,“即便是已经灯枯油尽了,句鸿俦也永远还是句鸿俦,他永远是我最佩服的政治家。”
句阑对此不置可否。
“我们的计划就是顺势而为,他料定各方势力都会出手,所以让我扮演‘窃国贼’一角来吸引火力,同时也是为了加速有心之人出手的速度。他不仅料到了假遗旨,也料到你会对我和张华岄出手,更是料到以韩泠河的忠诚必然会出手。”
曹在知看向她,道:“他早就将自己的猜想全部告诉给了我。张华岄的计划,你的计划,韩泠河的计划,或者是那些大臣的计划,甚至是那些你不知道的人的计划,他都进行了推测。”
句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甚至有种后怕的心悸之感。
“事实证明,他全部都猜对了。”
“怎么可能?他失去神智多年,外界的事应该全都不知道才对。”
曹在知又笑了一下:“所以你从未了解过真正的句鸿俦是什么样的。你以为这些年那个伪善的人是他,却不知真正的他比你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这下句阑竟又生出几分庆幸。
她将玉玺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问:“那他有没有料到从现在往后的局面?”
他摇了摇头,道:“他是人,倒不至于厉害到如此地步。毕竟他唯一的目标就是不要让句国落入外姓人手中。”
“你不要忘记我是姓‘陈’的。”
曹在知耸耸肩:“那这就和我无关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句阑没再继续问,而是打开那圣旨来看。逐字逐句地扫过,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句阑”二字之上。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个字间距较大,似乎是占了三个字的位置,更像留了一个三字的空白,在后来才将她的名字填上去的一样。
她将疑虑藏在眼底,扭头正好对上曹在知带着探寻的视线,心里一紧,也不知怎的就问出了口:“那你呢?你就没有推测过我会怎么做?”ωWW.bimilou.org
一问完句阑就后悔了,这么说就仿佛她在向曹在知求教似的。
可曹在知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很难懂,那是一种晦涩的复杂的仿佛看明白了一切的目光。
他道:“我也是人,没有这么多精力。我的任务就是排除万难,然后将这个玉玺和遗旨交到你的手上,至于你该怎么做,都不是我能决定和改变的。”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他还是留给句阑一句十分值得品味的话:“一切都要看你自己,你若遵从内心,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于是,就在句阑充满了疑惑的眼神注视下,曹在知起身离开。
他站在帐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看你面容憔悴,应该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吧?找个医师看看吧,要找那种会说实话的医师。”
句阑打心眼里觉得他是在说不要找谢灼亭,可又不知道曹在知对谢灼亭了解多少。
“你为何要帮我?其实你完全可以拿着这份圣旨胁迫我,或者拿着玉玺自己称帝。”
这是句阑今晚最想问的问题,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曹在知突然就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不明白前几日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突然就和解了。
曹在知神情未变,道:“先皇后救了我一命,这一切只不过是在还她的人情。若无她,我早就不只是站在如今的位置了。”
说罢,他穿着黑衣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外衣单薄,寒风肆虐,他的背脊却始终挺拔。
句阑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就突然就明白了。
他赔上了自己最年轻气盛的时光,搭上了唯一一个能在他心中引起波澜的女子。
即便是黑夜永随,孤身只影,他也坚定不移地走了下去。
而这一切就是为了还人情。
他是奸臣,亦是英雄,他救过人,也杀过人。他有无情的一面,也有柔情的一面。
以前句阑只觉得他坏,认定了他必然是冲着皇位来的。
但当她知道曹在知甘愿成为引路人、守护者,并亲手把遗旨和玉玺交给她,就像是将国家托付给了她一样之后,句阑才明白——曹在知是最名副其实的丞相。
他其实从未背弃过自己的理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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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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